第七章 同盟

“時代在呼喚新的領導者。”在希拉張口之前，李杰首先就說出了這句意味深長的話，時代的新領導者可不是一般的稱謂。

“晚上好，希拉女士。”他的語氣誠懇堅定，握手沉穩有力。

原本還帶著幾分客套笑容的希拉立刻感受到了對方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態度，同時，她也注意到李杰對自己特別的稱呼，一般人都會稱她為克林特夫人，或者希拉。而李杰稱呼她為希拉夫人，這顯然也是暗示對她本人的支持。

人類社會長期男權統治導致的問題還是很難解決的，試想一下，她當選之后，按道理應該稱呼為克林特總統（冠夫姓的原因），但是那就和比爾克林特難以區分了，所以只能稱呼為希拉或者羅德姆總統，李杰的稱呼顯然說明了他的堅決態度，也表明了尊重。

“晚上好，布魯斯，我能這樣稱呼你嗎？”希拉笑意收斂，表情嚴肅了許多，但態度反倒明顯比剛開始認真得多。

“當然，我是你的支持者。”李杰微笑頷首。

“能夠有如此英俊的支持者，我擔心會收到很多女性的反對票。”希拉仔細打量著眼前的李杰，身材高大挺拔，年輕英俊，特別是一雙明亮的眼睛極為有神，讓人印象深刻，絕對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不，夫人你錯了。她們會像我一樣支持你。”李杰并沒有像往常一樣謙虛客氣，而是給了希拉一個截然不同的回答。“而且，那并不重要。”

“噢？”希拉果然對他的回答非常意外，李杰與她想象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樣，不僅沒有半點東方人的含蓄和沉穩。反倒充滿了政客式的老辣和咄咄逼人。沒錯，就是這種感覺，雖然李杰并沒有什么出格的言論或者動作，但他的言談舉止和神情都傳達出一個強烈的訊息：強勢與自信。

“你似乎對自己非常有信心，那么什么是重要的呢？”她試探著問道。

“我對你的全力支持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希拉女士。你的競選經費籌集壓力很大吧。”李杰露出笑意，掃視了一眼站在希拉身后的羅比穆克(robby_mook)，這位競選團隊經理原本對李杰的話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大概是對他的年輕不太信任，然而此時觸及到李杰的眼神不禁神情一窒。竟然不敢直視。

從甫一見面，李杰就一直在強勢地傳達訊息，我就是要全力支持你，而且一定會比你想象得更有力度！

希拉此時已經完全不把李杰當成年輕人來看待，特別當李杰直截了當說出她現在的尷尬境地，更是讓她不得不仔細審視對方，那飽含深意的話語，著實讓她不敢小覷。

李杰說得沒有錯。她現在的情況其實比外界所想的要糟糕得多。這完全是因為她的對手——杰夫布斯，這位前佛羅里達州州長，共和黨本屆總統候選人。身后有著布斯家族這個龐然大物的支持，已經爆發出超乎想象的吸金能力。

《紐約時報》此前預測，要送第一位女總統進白宮，希拉陣營的競選經費將會創歷史新高，達到25億美元，這個數字是2012年奧巴馬11億美元花費的兩倍之多。如果根據奧巴馬連任所獲得的6591萬選票數量來計算。那么希拉在大選中所獲得的每張選票平均花費將為37.92美元。而這樣一個數額，將使她“在兩黨內的其他競選對手相形見絀”。

現在。這些對手只剩下最后一個人，卻也是最強大的對手。杰夫布斯。

原本希拉和杰夫里兩人都有一個堪稱致命的軟肋——出身，這既是兩人的優勢，同時也是最容易讓人詬病的地方。盡管美國憲法第一條就說：“合眾國不得授予任何貴族頭銜。”但這早已經成為這個懷揣精英政治理想而誕生的國家夢想中的美好圖景，飄渺卻又遙不可及。

正如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結束后，第二天《華盛頓郵報》頭版頭條的標題——美國家族政治能夠退出歷史舞臺嗎？這也是廣大選民最大的擔憂，畢竟克林特和布斯兩大家族已經霸占白宮數十年。

但當希拉和杰夫兩人脫穎而出，成為最后的兩位候選人，那這個問題反倒不用擔心了，因為事實已經無法改變，無論最后誰獲勝都改變不了家族政治的延續。在二選一的相對命題當中，兩人的家族背景都不會成為被人詬病的地方，用那些評論家的話說就是：

選出一個相對不那么差的。

根據希拉團隊自己的預測，這個數字應該不會到那么多，大概在18至20億美元左右，但是已經足夠讓選民觸目驚心。希拉自己也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為了避免過度開銷，她聘用了前美國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主席蓋瑞詹斯勒(garygensler)作為自己陣營的首席財務官。這位新任財務官在擔任交易委員會主席負責監管華爾街期間，將這個“曾經最松懈的監管機構變成了最嚴格積極的機構”（《紐約時報》評論）。

但是這依舊改變不了資金匱乏的現實，截止目前希拉陣營已經籌集到近8億美元的競選經費，這個數字已經超過了2012年的奧巴馬，但仍舊落后與杰夫布斯，他已經籌集到超過9億美元，可見布斯家族的恐怖底蘊。

一直以來，對希拉政治獻金貢獻最大的五大行業與組織分別是法律界、退休人士、金融保險、房地產、女權團體。而現在，金融保險、房地產界的對她的支持岌岌可危，已經有倒向杰夫布斯的跡象了，這是一個非常不妙的兆頭。

在這個時候，像李杰這樣毫不顧忌影響，肯說出全力支持這種話語的人就太重要了。哪怕希拉一度因為他的華裔身份有所顧慮，畢竟李杰還不算是美國公民，但是現在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看來你確實是一位非常堅定的支持者，布魯斯。”希拉有些意外，這些困難外界并不是一定無法得知，但是一般人絕對不會這么快得到消息、也不會精細到如此地步，可以想見李杰對自己的關注程度。

“在我看來，一個人遇到的所有問題，關鍵都在于力量還不夠。而堅強有力的盟友，無疑是提升力量的最佳途徑。”李杰輕輕一笑，話語中透露出再明顯不過的意思。

盟友嗎，這個年輕人的胃口看來真大。不過也只有這樣的利益交換者，才能夠真正提供自己想要的東西。

希拉再次伸出手，一言不發望向李杰。兩人雙手緊握，如同簽下契約般相視微笑。

“這個布魯斯看起來非常不一般。”望著李杰走開的背影，始終站在身后的羅比穆克對剛剛走過來的幕僚長胡瑪阿伯丁說道。

“他和花旗的關系似乎非常親近，也是我提醒過你要重點關注的對象。保守估計，他已經通過各種渠道提供了超過3500萬美元的資助。”胡瑪阿伯丁在希拉任國務卿的時候就已經擔任她的助理，是真正的鐵桿下屬，他對具體的籌款情況顯然非常了解。

“你們信任他嗎？”聽到這個數字羅比穆克有點咋舌，這已經算得上大手筆了。

“信任從來都是虛無的，唯有共同的利益才是關鍵。”胡瑪阿伯丁與希拉對視一眼，羅比這個家伙能力很強，但是有時候看問題還是略顯稚嫩了一點，還需要多給他把把關，再摔打些時日。

“胡瑪，今后每天最新的競選情況抄報給布魯斯一份，希望這位年輕的盟友能我們帶來更多驚喜。”希拉略微舒展愁眉，向其他的巨頭走去，繼續她的說客工作。

跟著她身后的胡瑪阿伯丁和羅比穆克面面相覷，這可不是一般捐助人能夠享受的待遇，看來希拉對這位布魯斯李期望很高啊。(

惡魔在紐約 第七章 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