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狂妃 第187章 結局下
齊鴻飛仰天大笑,這句話竟一字未改。
“好,這便隨我前去拜訪你的羽寒哥哥。”
急速向夜空掠去的(身shēn)影,在夜空中化作一個流星,向著未知的遠方墜落。
當明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蒼玄大陸又會遭遇怎樣的磨難。
這一方山水,如果變成人間煉獄,疾病、災難、所有的希望都被死亡鮮血吞噬。
九重塔,坍塌的廢墟里,一團柔和的光悄然的四散開來。
枯朽的古樹上,冒出一絲新綠。
這生的希望,劫后重生的新綠仿佛誤入絕境之人,眼前豁然開朗。
偌大的金色雀籠,雍容的地毯上女子三千青絲旖旎在地,絕美的容顏,有著幽蘭一般的味道,微閉的雙眸,像極了一個酣睡的孩子。
夕顏眼角的余光掠過,對被困在籠中的女子,目光沒有絲毫停留。
“邪星,你不打算去上去打個招呼么?”
走在前面的齊鴻飛突然停頓住,纖白的手指輕觸金絲籠的金色柱子。
“不認識”
簡單的三字,絕(情qíng)的冰冷,二人之間生死相隨的姐妹(情qíng)誼剪斷。
可這也恰恰說明,夕顏她已經遺失了所有的記憶。
齊鴻飛目光流露出滿意之色。
恰在這是,籠罩淺眠的女子睜開了漆黑如墨的雙眸,那一雙清冷的雙眸,落在夕顏的白發上。
“顏兒”
夕月強撐著無力的(身shēn)子,步履蹣跚的向著金絲籠的邊緣走去。
夕顏不屑一瞥。淡漠的一眼,便將夕月的(欲yù)說的話生生的咽下。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一樣的。終究是一樣的。
少主不認識自己了,自己的妹妹也是。
夕月原本就非常虛弱的(身shēn)子向后倒去,冰冷的地板,也不及至親至(愛ài)之人,那雙絕(情qíng)冰冷的雙眸。
突然,夕月從地面一躍而起,一道凌厲的氣息從掌心迸發而出。直擊齊鴻飛的命門。
齊鴻飛雙眸一寒,紫色的衣袖一揮便將那致命的一招接下。
“即便是你最靈力最盛的時期,也不能傷我分毫。何況,你現在對我來說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樣的簡單。”
齊鴻飛(欲yù)給夕月一點教訓,抬起的手掌懸在半空,不是舍不得。而是被另一雙冰冷的手生生擋下。
“怎么。一貫以無(情qíng)聞名的邪星也有大發善心的一天。”
齊鴻飛嘲弄的笑道,不過終究是放下了懸在半空中的手。
“哼,她生與死干我半分事。我只不過不想在一個快要死的人(身shēn)上浪費時間。”
夕顏的目光再也沒有落在夕月(身shēn)上,隔絕萬千(情qíng)絲的背影,便是她留給夕月相遇時的一切。
在燈火的照耀下,夕顏的眼角一顆晶瑩懸掛。
夕顏輕巧的拂過眼角,秀眉微蹙,她是從來都不會流淚的。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何要為被困在金絲籠的女子擋下那一招。
因為,在那一刻。腦海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訴說著,保護她。
恰在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走廊上傳來。
少年(身shēn)著華貴的白色狐裘衣,高貴無可方物,手中緊握的古藤魔杖,鑲嵌著一顆碩大的紅色夜明珠。
“魔星,我已經聽見它們的饑渴的嘶鳴了,千年了,它們重見天(日rì)的(日rì)子便要來了。”
夕月望著燈下的少年,她突然好恨,恨自己為何會這樣無能。
若不是為了保護她,少主又怎會被魔化。
若不是因為她,三星何來匯聚,滅世之局。
夕月在跳下血池的那一刻,空間突然出現了撕裂的裂縫。
夕月本(身shēn)為了幫夕顏擋下九頭蛇的
被困在金絲籠的這些時(日rì),齊鴻飛貌似無心的在夕月的耳邊,暢想千年前那一場滅世的浩劫。
那一場葬送萬千無辜生命的表演,駭人聽聞。
“三天后,便是千年前我們隕落的(日rì)子,我要那些愚蠢的神明,和俗世的凡人,看到什么才叫神,什么才叫救世主。”
“顏兒,少主,你們醒醒好嗎?”
夕月強撐著虛弱的(身shēn)子,那句用盡心力的哀求,換來的只不過是兩人決絕的背影。
大(殿diàn)又重歸于寂靜,此時,偌大的雀籠前,站在一個莫約七八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眉眼彎彎,言笑晏晏,流轉在掌心的櫻花輕舞翩飛。
夕月訝異的目光落在小女孩的純凈似水的面龐。
突然一股溫和的力量,不斷修復著她受傷的經脈,枯竭的靈力,逐漸豐盈。
“你若還想救回他們,即可前往滄月國,喚醒上古最后沉睡的三星,組成七星匯聚之陣。”
末(日rì)戰爭
冬(日rì)清晨的陽光,驅逐黑暗的冰冷。
那一縷希望的光芒,編織成一個美好的希望。
可是,暗夜的戰火,悄然在策謀展開。
獨立云端,女子紅衣白發,朔風獵獵不及她目光凌厲。傾城絕艷的面容,是不染凡塵的冰冷。
“邪星,你可聽見妖獸們的呼喚。待我們開啟陣法,便可助沖破封印。”
立于夕顏(身shēn)后的齊鴻飛,冰紫色的媚瞳斂著狠色,俊逸的眉眼,是踏破萬物生靈的暴戾。
夕顏一臉漠然,目光落在遙遠的北方,那層層云端后,仿佛有一個魂牽夢縈的存在。
“魔汐,你是在擔憂什么事(情qíng)么?”
金亦凡溫和的手掌,輕輕的放在夕顏削瘦的肩膀。
古藤魔杖仿佛感知到主人的關懷,原本艷麗的紅光逐漸變得溫和。
夕顏淡然一笑。便無再多的只言片語。
只是,在那雙絢麗的紅色眸子深處暈開一抹溫和的光。
懸掛在樹枝上散落的白雪,遠山開滿的遍地紅色的梅花。仿佛女子眉間一顆朱砂。
蒼玄大陸,如此美好的畫卷,將會有遭遇怎樣的末(日rì)災難。
邪殺魔三星,他們的滅世之舉,是千年一劫的宿命安排,那這樣局將有誰來破。
時間悄然在指尖流逝,懸掛在蒼冥天空的一輪明(日rì)。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霎時間,天地間狂風大作,雷鳴陣陣。立于云端的三人皆是魅惑一笑。
九幽之巔,諸神冥(殿diàn)。
那一道劃破天空,刺破空間的力量。讓整個神域都為之顫抖。
立于諸神(殿diàn)高臺上的圣王微閉的雙眸一睜,霍然轉(身shēn)。
“二十四圣堂。十萬光明騎士聽令。即可前往蒼玄,捕殺殺邪魔三星。”
這一場,正義與邪惡的戰爭,最后的勝利究竟歸屬何方。
漫天的大火,瞬間將房屋淹沒的洪水,顫抖的大地,沉睡的火山噴發的火焰。
前一秒還在貪戀世間美好的百姓,面對突如其來的災難。都在四處逃竄。
哀嚎聲、哭泣聲、求救聲、歇斯底里的呼喊傳入三人的耳畔,凝在他們嘴角的笑意。越發的詭異。
古藤魔杖的鮮艷的紅光,縈繞在夕顏周(身shēn)的藍色火焰,在齊鴻飛掌心跳躍的紫色戾氣,在天空中編織成一幅瑰麗的圖畫。
古老的咒語,生澀的符語,他們在召喚最為邪惡的力量。
那是再千年前戰死的魂靈,不生不死的骷髏軍。
一個接著一個面目猙獰的骷髏軍,從裂開的土地下爬出,手中鋒利的兵器,刺向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倒下的瞬間,死亡的生靈,被邪惡的力量((操cāo)cāo)控。加入滅世的軍隊。
骷髏軍大隊在不斷的增加,他們不斷的廝殺,往(日rì)在一個屋檐下棲息的親人,卻是將你親手殺害的人。
四方兇獸仿佛感知到邪惡的力量。
這是一場徹底的毀滅,他們的目的并非殺人為樂。
他們要毀滅的是,神域的希望。
只要將蒼玄大陸徹底的摧毀,神域再無可能解開源枯竭的謎團。
齊鴻飛目光落在漫天的大火,漂浮在洪水上的尸體,仿佛看見他立于位面神明的位置。
那一(日rì),他叱咤風云,執掌萬物生死。
被封印在蒼玄大陸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四大兇獸,逐漸覺醒。
那一聲聲直沖云霄的嘶鳴,帶著怨戾的氣息。
饕餮、渾沌、窮奇和梼杌所過之處,草木枯竭,白骨露於野。
死亡的恐懼,在蒼玄每一個角落蔓延。
恰在這是,一道刺透黑暗的光芒,如(春chūn)風拂過冰面,給蒼玄帶來重生的一線希望。
“沒想到,圣王那個老頭子也喜歡湊(熱rè)鬧,想著也有千年未見,不是那個老不死的是不是跟當年一樣令人討厭。”
齊鴻飛雙眼清淺一瞥,冰紫色的眸光,越發的興奮。
纖長的指尖,夾著一根根泛著冷光的銀針。
“十萬光明騎士,前往鎮壓骷髏軍。二十四圣堂,壓制住兇獸。”
此時蒼玄大陸早就變成了人間煉獄,圣王的面容仿佛一夕之間變得蒼老。
那如(日rì)耀眼的光芒,從他的周(身shēn)緩緩升起,顫抖的蒼玄大陸仿佛被一股龐大的力量保護。
顫抖奔跑的百姓,仿佛看見了生的希望一般。
他們高聲呼喊,相擁在一起。
“千年未見,沒先到不可一世的圣王,功力不如當年啊!”
齊鴻飛輕輕挑起手中的銀針,如水潤澤的薄唇,勾起邪魅的弧度。
圣王溫和的目光一直落在夕顏(身shēn)上,曾幾何時,那固執堅強的女孩子,今(日rì)卻淪為別人的匕首。
他(日rì)若是醒悟過來,看著曾經慘死在手中萬千無辜百姓,她還會有面對的勇氣么?
“魔星,你((操cāo)cāo)縱邪星和殺星滅世。當真以為我治不了你。”
一股強勁的力量從圣王的周(身shēn)迸發而出,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光芒。散落在黑暗的角落,給予在死亡邊緣逃亡的人們以莫大的勇氣。
十萬光明騎士軍,拿起手中的長矛。刺向骷髏軍。
骷髏軍一次次的倒下,一次次的重生。
他們能做的,只是在他們氣力耗盡之前,為圣王再多爭取一點時間。
一層有一層的結界依舊無法(禁jìn)錮被徹底喚醒的兇獸,他們唯有用盡最后一絲氣力去等待,去相信,這場末(日rì)的戰爭。勝利會依然屬于正義。
“你當真以為,我會再一次敗在你的手上?”
密不透風的針雨,急速的飛向圣王。刺破空氣,鬼魅的紫色,在針尖流轉。
圣王衣袖一揮,強勁的力量將細如毛發的銀針打落。
圣王的周(身shēn)被一個光罩環繞。銀針在觸碰到光罩的那一刻便化為一縷煙塵。
“你們打算就在旁邊看著我表演”
齊鴻飛薄涼的唇。對著站在(身shēn)后視若無睹的兩人清淺一挑。
夕顏不屑一瞥,幽冥之火宛若一條長龍,從她的(身shēn)后盤旋而起。
金亦凡高舉手中的古藤魔杖,生澀的咒語,骷髏軍的戰斗力大大增強。
“丫頭,不要再助紂為虐了,你是時候該醒醒了。”
圣王曾經把夕顏當做是自己的女兒那般看待,如今。卻要親自與她交手。
“圣王,什么叫助紂為虐。我生來便被你們自詡為高貴的神明瞧不起,我早就想殺了你,以解我心中的抑郁。”
夕顏雙眸清寒,如一把凌厲的匕首。
邪殺魔三星本就是心心相依,魔星私自動用上古封存的秘密咒語,將其二人魔化。
如今,三星匯聚,戰斗力大大增強,加上古藤魔杖召喚的骷髏軍,被陣法喚醒的四大兇獸助陣。
這場戰役,勝負已分。
可他作為諸神(殿diàn)的圣王,蒼玄大陸又緊系神域源,他不可能袖手旁觀。
“丫頭,你可記得當(日rì)在諸神(殿diàn),你是如何保證的。你可還記得如今尚且被困在神域之源,未知生死的圣子。”
當圣子二字從圣王的嘴中道出的時候,夕顏紅色的瞳孔里暈開了迷茫之色。
突然,劇烈的頭疼從神經末梢蔓延開來。
夕顏痛苦的抱著頭,金亦凡收回手中的魔杖,將夕顏護在懷中。
“魔汐”
“你若是敢傷害我妹妹,我便以血祭古藤魔杖。”
金亦凡渾(身shēn)邪惡的氣息大盛,手中的魔杖紅色如赤土上鮮血。
圣王呼吸一窒,蒼銀色的白發在風中孤寂的飛揚。
齊鴻飛臉上(陰陰)森的笑意,震懾心魂。
金亦凡若真舍得以血祭古藤魔杖,無異于幫助他更進一步的接近勝利的曙光。
“羽寒哥哥,不要”
夕顏氣息略微有些紊亂,但仍強撐著(身shēn)子,一次來阻止一場無異于自殘的行為。
“魔星,此戰再多難免,今(日rì)我圣王便是敗在你們手上,也不過是宿命的安排。”
當一個神明,以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果然還是圣王的覺悟高,那邊等著受死吧。”
那一聲生死判決,仿佛是生命的終結。
原本昏暗的天空,霎時間絢麗奪目。
激烈的打斗聲,交錯的光影,光怪陸離,讓人目不暇接。
光明騎士團已然損傷大半,二十四圣堂也逐漸體力不支,雙雙敗下陣來。
如今,圣王的成敗是他們最后的希望。
“圣王,你終究還是老了。”
交織在一起的兩人被一道強勁的力量分開,待眾人發現時,圣王的(胸胸)口處,紫色的氣流亂竄。
如曼陀羅艷麗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下。
齊鴻飛把玩著手中的銀針,時刻準備給眼前這個最大的勁敵以致命的一擊。
圣王深知大限之期將至,蒼老的面容始終透著一股祥和之意。
滄月國,端王府。
夕月再一次矯健的躲開四處亂竄的下人,手中的鋒利的長劍砍殺不知從何處竄出的骷髏軍。
躁動的人群中,有一個(身shēn)穿茶色袍服的少年,俊朗的臉上異常的淡然。
夕月眼角的余光一瞥。探其修為絲毫不必自己差。推測那少年定是十分重要的人物。
“你可知前幾(日rì)從夏國送回的那幾個人在哪?”
夕顏(身shēn)姿一躍,在少年(身shēn)邊落下,言語之中十分急迫。
逸風目光一冷。并未打算理會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貌美冰冷的女子。
“你若是想眼睜睜看著,所有人的人都死在你面前的話,你可以保持沉默。”
夕月清楚的知道,若是此番未能喚醒沉睡的上古七星中剩下的三星。
即便她有再高的修為,也不過是枉然。
逸風心中一顫,雙目之間有猶豫之色。
如今,少主不在府中。滄月國寸土之地都有毀滅的可能。
七星歸位
偌大的冰窖,相反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寒冷。
溫和的氣息,淬煉著人的心神。
寧靜安寧的氣氛。安好的時光,仿佛某個陽光燦爛的午后。
誰愿意相信,此時此刻,蒼玄大陸被漫天的大火。濤濤的洪水。數不清的骷髏軍占領。
“我將他們帶回的時候,他們便是一直沉睡,也找過宮里的大夫,都是無從下手。”
逸風最終還是選著了相信,夕月雖然斂著殺手的味道。
但是,眉宇間的擔憂之色,是無法欺騙的。
夕月額頭輕蹙,緊緊的握著白蓮花玉盞。
那玉盞乃是那(日rì)突然出現在金絲雀籠前的境交予她的。還特意交代惟有此物才能喚醒。
一條漫長的隧道盡頭,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碧綠的池水。白色的霧氣飄渺裊繞,如女子輕盈舞動的云袖。
池水的上方,冰座懸浮在半空中。
夕月不由得感嘆,端王府內有乾坤。
“他們昏睡多(日rì),周(身shēn)靈力流逝。在尋找到救治他們的辦法之前,惟有如此才能護住他們心脈。”
逸風觸動墻壁上的機關,懸浮在池水中央的冰座緩緩向下,向岸邊飛來。
躺臥在冰座上的四人,眉目祥和,雙眸緊閉,像極了酣睡的孩童。
夕月攤開手掌,掌心的白蓮花玉盞透著一股月白色的溫和氣息。
她口中念念有詞,那是境臨走之前交付與她的咒語。
惟有準確無誤的使用咒語,才能激發出蘊藏在白蓮花玉盞的能量,從而喚醒沉睡其余三星。
白蓮花玉盞從夕月的掌心緩緩升起,一道道如白練的溫潤的光芒從玉盞內四散開來。
霎時間,密室內宛若人間六月,荷葉連天,荷花姿態妖嬈。
寂靜的密室內,惟有從巖石縫隙滴落的水滴在有規律的敲打。
夕月一目不瞬的看著玉盞,隨著時間的流逝,心(情qíng)越發的凝重。
懸浮在空中的玉盞,光芒逐漸暗淡。
“啪……”
一聲破滅的脆響,在寂靜的密室分外的醒耳。
夕顏眼瞼低垂,雙眼蒙上一層氤氳,地板上破碎的白玉盞,一如她心中最后一份希望。
“逸風,你幫我繼續照顧他們。”
夕月毅然轉(身shēn),她等不了了。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金亦凡手中。就算是死,也要看到他們最后一眼。
“你當真不打算等我們?”
宛若清溪流水的聲音在夕顏的耳畔響起,那一聲問候,踏破千年的凡塵,與之相系。
凌風一(身shēn)白衣勝雪,黛若遠山,眉目如畫,凝在嘴角溫和的笑,堪比謫仙人。
舞陽公主紅衣似西天彩霞,(身shēn)姿窈窕,清淺一顧,便可傾國傾城。
楚慕天天青色的袍服,恰如東山之月,皎潔俊美,似一幅丹青畫。
風流少年,曾攜手遨游云端,看過繁華三千,千年之前的劫難,讓他們死生相隔。
這一場久別的重逢,定要破了三星滅世的命格。
“語嫣為何還沒有醒過來”
望著依舊沉睡的面龐,楚慕天便想起那(日rì)兵臨城下。
血光蔓延的天空下,山河破碎,惟有她一直給予他勇氣。
“語嫣,等著我。待我將破滅的世界,恢復成以往的舊山河。我們便永不相離。”
楚慕天修長的指尖,劃過凌語嫣俊俏的面容。
至少,他能感受到那屬于生命律動的呼吸。
他的心便可安靜下來。
“慕天。放心吧。妹妹帶著這里會更加安全。”
凌天輕輕的拍過楚慕天的肩膀。
四人皆是會心一笑,攤開掌心,緊緊的握在一起。
“愿攜彼之手,探凡世繁華。”
詭異風云流動的蒼玄大陸,蒼茫的天空下,四道耀眼的光芒向北方的掠去,在如墨的穹宇下。刻下一道流年。
密室內,宛若睡蓮的女子,眼角墜落一顆晶瑩。(嬌交)艷的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
支離破碎的尸體遍布群山,漂浮在洪水之上,一個接著一個的戰士倒下,一個接著一個的惡魔爬起。
二十四圣堂雙雙敗下陣來。諸神(殿diàn)已然元氣大傷。
“圣王。你就不要強撐著了。”
齊鴻飛媚眼輕挑,緋紅的唇泛著詭異的笑容。
嗜血的惡魔,攝人心魄。
圣王斑白的鬢發,臉色越發的蒼白,在(身shēn)體外流轉的紫黑色的毒氣,在一寸一寸的侵蝕著他的(身shēn)體。
“諸神(殿diàn)的存在的價值便是為了維護人間正義,今(日rì)便是隕落在你手中,自然毫無遺憾。”
鏗鏘有力的語氣。諸神(殿diàn)從上古到蒼玄誕生,見證過多少興衰。圣王早就看淡了生死,只是遺憾未能制止這場末(日rì)的來臨。
“正義?你所謂的正義能擋住我不生不死的骷髏軍么?”
齊鴻飛纖長的手指夾著最致命的一根銀針,彌漫在嘴角的期待,(陰陰)森鬼魅。
“丫頭,我知道你本(性性)善良。我老頭子死不足惜,為希望你能快些清醒過來。”
圣王最后的目光落在夕顏的紅色雙眸里,宛若一股暖流,流過心底黑暗的角落。
呼喚著,被封鎖在心中的記憶。
夕顏如血的瞳孔,著上一層茫然之色。
落在余光中群山遍野的尸首,一閃而過的羞愧、驚訝、悲慟。
“你的話太多了”
齊鴻飛嫵媚的挑起發絲,一道鋒利的利刃撕裂的空間。
那是利器沒入血(肉肉)的聲音,圣王溫和一笑,那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而是一個安詳的老人。
圣王的(身shēn)體急速的從云端落下,在地面上戰斗的諸神(殿diàn)戰士皆是一臉悲慟,朝著圣王墜落的地方奔馳。
(身shēn)下,是成千上萬的骷髏軍,四方兇獸垂涎以待,這一場棋局,終究是輸的什么都沒有剩下。
齊鴻飛仰天大笑,骷髏軍和兇獸仿佛受到了勝利的鼓舞,士氣大增。
恰在這是,一聲撕裂天空的鳳鳴,宛若黑暗中燃起的火堆。
破水而出,翱翔九天的龍吟,騰云駕霧而來。
鳳凰涅槃,焚燒世間罪惡,洗滌暗黑。
矯龍破空,福澤萬民。
囂張的兇獸聽見鳳鳴龍吟皆是渾(身shēn)顫抖,四下逃竄開來。
“魔星,你當真以為這泱泱蒼玄便沒有人治得了你了。”
鳳凰之上,男子眉眼宛若三月桃花,邪行媚世,蒼銀色的瞳孔如茫茫天空,含(情qíng)的眉目卻拒人千里的冰冷。
薄涼的唇,如破冰的溪水,在細碎的陽光下,泛著迷人的光澤。
“魔星,你可曾想過。若你敢傷害夕顏半分,便是與這蒼玄為敵,可惡的是,你竟敢利用她。”
霸氣凌天的口吻,矯龍背上諸葛宸迎風而立,天藍的袍服在狂風中獵獵翩飛。尊貴高雅,淺藍色的雙眸,凝著冰寒的光。
“即便是召喚來鳳凰,蛟龍又能如何。你可擋得住我骷髏軍的廝殺。”
青塵與諸葛宸相視一笑,最后的壓軸必然不是他們二人。
“夕顏,你可還記得我。”
青塵(身shēn)穿白色的狐裘服,眉眼之間的溫柔之屬于她一人而已。
陷于沉眠的那些時(日rì),夢里百轉千回的便是那一(日rì)她毅然決然為自己擋下最后一道天雷時的容顏。
夕顏邪魅一笑,紅衣妖嬈,白發蒼茫。
“我只知,你是我的敵人。”
幽冥之火從夕顏的指尖掠過。
青塵雙眸一斂,在眼底暈開的冰涼。痛入骨髓。
難道,能夠喚醒她的真的只有冥幻楓一人而已。
“顏兒,我是宸啊!”
諸葛宸心中一緊。他不害怕得不到她的心,就恐懼他們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又是誰,干我何事。”
可夕顏感覺心中暈開了一種異樣,就像此時站在眼前的兩人,曾經在她的生命中,留下過最為美好的記憶。
“青塵,沒用的。就算你(身shēn)為上古妖獸,修行千年,可你的功力早就在那一場九道天雷中折算大半。難不成你也想學圣王那個不自量力的老家伙。”
齊鴻飛不屑一笑,冰紫色的雙眸凝著一股煞氣。
“魔星,你說自不量力。”
伴隨著一聲凄厲的鳳鳴,四道耀眼的光芒沖破云霄。
夕顏的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個場景。在一個昏暗的場景。一個紫衣女子立于壁畫前。
而眼前(身shēn)姿輕揚的四人,便活生生的描繪在壁畫上。
齊鴻飛的目光落在踏云破霧而來的四人,臉色變得凝重,銀針劃破手指,鮮紅的血瞬間被銀針吸干。
舞陽從腰間拿出玉簫,放在唇邊。
蕭聲凄凄離離,如流水泠泠作響,宛若空谷幽蘭。滌((蕩蕩)蕩)人心魂。
原本四處殺戮的骷髏軍都變得異常的安靜,暴走兇獸都都變得溫順。
四人相視一笑。各據其位,結成遏制三星的陣法。
夕顏的頭感覺到撕裂般的疼痛,耳邊就像有無數個聲音在吵鬧。
“顏兒”
金亦凡眸光中寒芒漸甚,以掌心為刀刃,鮮血從掌心滴落在古藤魔杖上。
鬼魅的紅色越發的魅惑,原本安靜的天空,陣陣狂風嘶吼。
“少主,不要啊!”
夕月那句哀求,被呼嘯的寒風淹沒。
最后的迷局
那是來自地獄最深處的召喚,一寸寸土地被血色浸染,荒山業火在焚燒,海面激起萬層巨浪。
金亦凡渾(身shēn)被游走的黑色籠罩,雙目漆黑如無邊無際的空間黑洞。
真是最古老的的召喚術,古藤魔杖本就是用鮮血煉制而成。
乃是至兇之器,一旦用主人的鮮血為祭,便會釋放出千萬的冤魂。
人間,將徹底的變成煉獄。
夕月四人幾(欲yù)破壞金亦凡的召喚,都被齊鴻飛((逼逼)逼)退。
青塵立于鳳凰之上,望著蒼玄秀麗的山河變成尸上火海,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念想涌上心頭。
“伏依,我終究還是未能守護住你最后的心血。那就讓我隨著蒼玄大陸一起幻滅吧。”
青塵清淺一笑,蒼銀色的瞳孔((蕩蕩)蕩)漾著一抹溫柔之色。
一瞬白光劃過天際,幻化為玄狐的青塵沖向一處戰場,白色傾城的背影,被四面大方涌現的怪物淹沒。
“我們也走吧”
諸葛宸蹲下(身shēn)子,手掌輕輕拂過蛟龍的龍鱗。
龍吟之聲在天際久久回響,立于龍(身shēn)的諸葛宸加入沖向一處火海。
“你們若是安安分分的跟著我,我會念在同為上古七星的份上給你們一個全尸。”
齊鴻飛再一次將不顧自(身shēn)死活沖上來的四人擊退,越發的不耐煩。
夕月攙扶起受傷的舞陽,清冷的目光掠過齊鴻飛的臉。最終落在那個(日rì)夜魂牽夢縈的面容上。
曾經等下,待我他(日rì)蒼玄為王,便娶月兒為妻的誓言,最終還是一場鏡花雪月。
“少主,夕月的命是少主給的。你若想要便拿去吧。”
夕顏從腰間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緩步向金亦凡靠近。
沒靠近一步,手中的匕首就迫近一分。
逸風等人先是一驚,立刻理會其深意,將齊鴻飛困住。
“你若再敢前行一步,我便殺了你。”
金亦凡將手中的魔杖指向夕月,明明只需要揮動魔杖便可將眼前的女子置之死地。
可在他只知道殺戮的心里,多了一份柔軟。
“如果,少主和顏兒都不記得我了,我活在世上還有什么意義。”
夕月絲毫沒有被金亦凡的言語震懾到。
她就是要拿命賭一把,即便是輸了。死在他的手中也不愧為最好的結局。
“我說過,你們是奈何不了我的。”
齊鴻飛再一次將向自己聚攏的三人((逼逼)逼)退,抽出(身shēn)子。手中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根鋒利的銀針(射射)向夕月的頭骨。
“月兒,小心。”
銀色的光芒從金亦凡的瞳孔中一閃而過,脫口而出的呼喚,讓他沖破了魔化的詛咒。
金亦凡手中的魔杖一揮,將面前的人護在(身shēn)后。
夕月驚魂未定,那一句久違的呼喊依舊縈繞在耳邊。
她沒有聽錯。她的少主,真的醒過來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夕顏從袖間抽出匕首。從背后沒入了金亦凡的(胸胸)口。
“若是背叛,便不得好死。”
(陰陰)森的笑、鬼魅的話語,夕顏雙眸中的紅色,宛若開在業火中的曼陀羅。
古藤魔杖不停的吞噬著從金亦凡傷口處流出的鮮血。越發冰冷的懷抱。夕月被一種窒息感環繞。
“月兒,忘了我。”
那是金亦凡在合上雙眼之前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不是對不起、而是忘了我。
她怎么能夠忘記,又怎么能忘記。
“顏兒,好好保重。”
夕月抱起懷中的人,向著滄月國的方向離去。
只要金亦凡還有一絲心跳,她就不會放棄。
“顏兒”
那一句傾訴,仿佛在靜謐無痕的水面投擲一塊石頭。
在夕顏的心中((蕩蕩)蕩)漾起一層漣漪。
“魔星。你可知道,你如此傷害我的顏兒。我會讓你死無葬(身shēn)之地。”
霸氣凌天的氣息從冥幻楓的(身shēn)體中迸發而出,封存在體內上古的力量,徹底的爆出。
野獸在嘶鳴,游走的冤魂在顫抖。
從夕顏眼底一閃而逝的訝異,隨著拂面而過的寒風,散落。
長鞭繞指,藍色的火焰將之包裹。
就在眾人為冥幻楓擔憂的時候,那條如蛇的長鞭纏繞在齊鴻飛的腰間。
冥幻楓召喚出地獄之火,兩種火焰完美的融合。
毀天滅地的能量波動,撕裂的空間裂縫。
沒有人能夠同時抵擋住兩種由魔力實體化的火焰。
這一切都來的太過于突然,逸風等人皆是一驚,繼而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他們早就做了死的打算,卻沒想到在沒入絕境時出現一個峰回路轉。
那一聲親昵的呼喚,讓夕顏徹底明白為何她總喜歡望著北方的天空。
齊鴻飛凄厲的叫聲,在眾人聽來分外的悅耳。
被火焰焚燒成灰燼的齊鴻飛,沒入血色浸染的寸土。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夕顏雙眸始終沒有從腳下滿目瘡痍的蒼玄大陸移開。
愧疚、懊悔。
終于,她還是成了蒼玄打罪人,成了歷史上的罪人。
“顏兒,我已經集齊了四把地獄之匙。如果能尋找到源,說不定一起還有希望。”
冥幻楓伸手攬過夕顏的肩膀,他想讓夕顏知道,即便是所有人都誤解她,他也會一如既往的站在她的(身shēn)后。
冥幻楓從腰間拿出菱形的黑色水晶石,蒼茫的天空,云端之上,出現了一堵莫約十丈高的石門。
冥幻楓將地獄之匙放入石門的凹槽中,石門洞開,出現了一面白色曲境。
冥幻楓與夕顏兩人十指緊扣,相視一笑。
恰在此時,幽冥之軍從地面不斷的涌現。號稱不敗神兵的骷髏兵一個接種一個倒下,被黑色的火焰焚燒。
這是千年伏依留給他們最后的禮物。
漫天飛揚的櫻花,青草依依,柳樹繞溪,鳥雀歡愉跳躍。
“姐姐,你們最終還是辦到了。”
在最古老的的櫻花樹上,小女孩一如初見時的(嬌交)小。
“境”
夕顏心中一顫,所有困擾著她許久的問題仿佛找到一個突破的源頭。
“若我沒猜錯的話,你便是神域的天境。”
夕顏曾經設想過這樣問題,神域重大的問題都是聽從天境的指示。
也恰恰說明,天境才是所有事(情qíng)的幕后者。
若天境不過是神域的一塊預言石,所有的可能當然無法成立。
但。天境卻是一個有思想的人。
“姐姐,你果然很聰明。”
境從粗壯是樹干上一躍而下,緩步向冥幻楓兩人靠近。
“可有一個問題我始終未能明白。神域的源為何會枯竭。”
夕顏恁是有個玲瓏心,也不能完整的推算出整件事的因果。
“曾經,我不過是一個虛無的意念。有一(日rì)我幻化做人形在人世間流浪。可是我馬上就發現我不會笑,不會哭。最后,我才明白我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于是我便偷了源心石做心。可是有了心之后,我看到的是人類的自私、我感覺非常的孤獨,便以滿足他們的愿望。希望能有人能陪伴。”
境的笑顏似花,(身shēn)子越發的虛幻。
“姐姐,是你讓我看見了真正的(愛ài)。謝謝你。”
漫天的櫻花樹逐漸枯萎,夕顏的掌心靜靜的躺著一顆源心石。
琥珀色的石頭,仿佛倒映著境的笑臉。
“境,姐姐還來不及陪你呢。”
一行清冷劃過夕顏的臉龐。落在琥珀色的石頭上。
夕顏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雙手捧著石頭,不知所措。
漫天的櫻花瓣從天空飄飄落下,櫻花瓣墜落的地方,枯草發出新芽,洪水退去,火焰熄滅。
死亡的生命得以重生,懸崖邊開滿了最妖艷的花。
十年后,諸神(殿diàn)。
“顏兒。你便留下來做本主的上神妃子比做一個凡人的妃子(身shēn)份尊貴十倍不止。”
玄致遠一改往(日rì)的威嚴,又發揚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性)子。試圖將夕顏留在神域。
十年前若不是夕顏將源心石及時的送回,恐怕他玄致遠早就變成神域源面的一顆星星了。
“圣王請自重,你若再如此叨擾王妃,少主會拆了你這諸神(殿diàn)的。”
逸風看似謙和,實則哪里有半點尊重這世人敬仰的上神。
“玄致遠,你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話,顏兒下次來估計要到百年之后。”
冥幻楓一(身shēn)玄色的袍服,傲視俊美的容顏,如夜空中耀眼的繁星。
夕顏連忙將小玄狐從冥幻楓的懷中抱回,柔(情qíng)似水。
冥幻楓和玄致遠第一次這么有默契一臉艷羨的盯著夕顏懷中的玄狐,千金難求美人溫柔啊。
“小白,下次不許這么淘氣。”
夕顏輕輕的拂過玄狐的柔順的毛發。
十年前,夕顏沒(日rì)沒夜的在尸骸中尋找青塵和諸葛宸。
終于,在一處斷溪處,發現了功力盡失,氣息微弱變回玄狐(身shēn)的青塵。
最后夕顏才發現,青塵不僅千年修為毀之一旦,而且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什么?顏兒你要做上神的妃子,那可不行,我可還一直等著你呢。”
諸葛宸淺藍色的雙眸裝作可憐狀,哪里還想一個四方城主該有的威嚴。
“宸,信不信我今天回去便將你的四方城一鍋給端了。”
冥幻楓目光一寒,諸葛宸不屑一顧。
“顏兒,說好了一起來,你又讓姐姐白等你一番。”
三雙玉人,騰云駕霧而來。
夕顏的匕首沒有傷及金亦凡的要害,加上借助端王府密室療傷圣地,不出三(日rì)便好了。
“你跟姐夫新婚燕爾,我怎么好意思破壞你們的二人世界。”
夕顏(嬌交)俏一笑,比那(日rì)散落的櫻花還有唯美三分。
“宴會開始了沒有,你這上神也太不夠意思了。來了這么半天就讓我一直在外面站著。”
楚慕天輕搖手中玉扇,氣質儒雅。凌語嫣攜手相依,夫妻恩(愛ài)。
“本主這次特意拿出從西域供奉上來的美酒,就怕眾位不敢舍命相陪啊!”
“開什么玩笑……”
眾人的(身shēn)影遠去,嬉笑打鬧聲淡出夕顏的耳邊。
她安撫懷中的玄狐,望著諸神(殿diàn)天藍色的蒼宇,緋紅的唇勾起一抹唯美的笑
一品狂妃 第187章 結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