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意想不到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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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o年《倩女幽魂》設定在明末清初，李翰祥導演對古代歷史化、古典學藝術均有較高的造詣，片中服飾、布景、道具等細節經仔細考究，體現出古色古香，古風飄逸，幾場恐怖緊張戲份在當時的光色控制及配樂、配音上給人以較大的戲劇張力，充分展現了李導的大師風范。文字

李翰祥執導下的寧采臣剛正不阿，不為女色所迷，不為財富所惑，不僅寄托了那個時代的社會風貌，承載著導演李翰祥的精神寄托，不過樂蒂的女鬼聶小倩化妝過于真實，缺乏神秘感，用8o年代觀眾的眼光來看已經脫離了現實，失去了觀影樂趣。.

起初周是想與徐可合作拍攝《倩女幽魂》，奈何徐可掉進《英雄本色》的坑里，一門心思要拍攝英雄前傳以此奠定電影工作室的江湖地位，迫不得已，周才和徐可經常交換意見，讓彼此的導演思路與前世所看的本吻合，饒是如此，兩個不同導演風格下的《倩女幽魂》也了一些變化。

模糊了年代和背景更好貫徹借古諷今的總體思路、全新的古裝造型和服裝設計、徐可式的故事路線、周式的科幻動作風格，這些都是周在實際拍攝中需要融合，需要實踐的內容。

原的情節故事、人物造型、演員演技堪稱經典，周沒有需要進行改動的地方，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強全片的電腦特效和動作風格，讓其成為一個嶄新又法越的《倩女幽魂》。

古裝片不像街舞片。嚴格說來街舞是舶來品，是周從前世先進完善的街舞中挑選出來的類型片，對時下的香港亦或者好萊塢都是全新的類型，需要給市民一個適應、接受的過程，完全可以量產并拍攝多部續集，只要香港本埠一露出飽和跡象，周會立刻將街舞類型片轉移陣地，在歐美等國家全面宣傳，畢竟那邊才是街舞真正受到歡迎的地方。

而古裝片、武俠片則是本土特產，經過二十年的武俠化和電影、電視積累。已經具備了相當深厚的底蘊，有些港產片有一部足夠，太多了會顯得狗尾續貂，再說香港市場只有那么大，總要留給別人一些湯分食，也可以說，拍完這部《倩女幽魂》后，周絕不打算拍攝續集。

胖乎乎的汪晶笑呵呵端著一碗云吞面，輕輕推了一把正托著下巴出神的周說：“哥。在想什么呢這么入神，勞累了一晚上吃碗云吞吧。”

周點點頭。他自然不會告訴汪晶內心所想的東西，說了聲謝謝后接過云吞，三下五除二吃光，再看汪晶才吃了一半。

汪晶把碗向前一推說：“夠不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這半碗也歸你。”

“謝了，不需要。”周搖搖頭，看著笑呵呵吃云吞的胖子，忽然心血來潮說：“汪晶。想不想來周氏展？”

“想啊，做夢都想！”吃著云吞的汪晶一聽這話差點噎著，咳嗽了兩聲后語調急道：“哥，你們周氏真需要人？”

“當然需要了。”周點點頭道：“周氏目前最缺兩種人，一種是高層管理，另外一種就是有才華的導演。”

“呃，好像我沒有什么才華。”汪晶撇撇嘴露出幾分失望的目光。嘆口氣說：“哥，不怕你笑話，我家老爺子沒少批我，說我是投機取巧、跟風抄襲。讓他在老友面前臉上光。”

“老一輩的眼光就是那樣。”周微微一笑，他多少能明白汪晶的苦楚，家里有個行業內的老爺子，如果不在圈子里混的話，也許不會感覺到那種望子成龍子承父業的煎熬，王天霖老爺子算是電視界內的泰山北斗，早年在電影界也是風水起，偏汪晶入道以來都是小打小鬧折騰什么愛情藝片、喜劇片之類的，肯定法入老爺子法眼，不經常敲打教訓才怪呢。

“他老人家站的位置高，所看到的風景自然跟我們有很大區別。不過在我看來，電影先是應觀眾消遣的商品，只有迎合了觀眾的口味，大家才舍得花錢觀看，俗點、爛點沒什么，投其所好更是市場需要，別管影評專家和金像獎組委會如何猛噴，只要賺到錢的電影沒有好壞區別。

隨著周一番大道理出口，汪晶看著他的眼神也愈的崇拜，等他說完后，汪晶猛拍大腿說：“哥，你簡直說到我心坎里去了，改天一定請你到家里做客，讓老爺子聽聽這番真知灼見。”

周怵。”

“不一樣，絕對不一樣，老爺子經常夸獎你呢，說你電影拍的好，電視節目策劃的好。”汪晶那張四喜丸子的笑臉眉飛色舞說了半天。

半天后，汪晶忽然嘆口氣說：“不過……哥，我現在還不能去周氏。”

周眉頭一皺，有些不解道：“為什么？難道你和邵氏還有合約？”

汪晶搖搖頭說：“邵氏早就停產了，哪還有什么合約，不過我答應了投資者要幫他們拍完《精裝追女仔》的，對方出手大方，分投資不說，還不指手畫腳，給了我很大的自由揮空間。”

周一愣，皺眉說：“你是說除了我、嘉禾和曾志偉外，還有其他人投資《精裝追女仔》？”

汪晶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說：“是啊，難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周苦笑。

這下輪到汪晶驚訝了：“不對吧，對方和你關系不錯呢，阿門哥經常吹噓跟你關系如何如何好之類的話，想不到你竟然會不知道！”

“永盛！”光聽阿門哥三個，周立刻想到了金劭陽。更想到了永盛，他萬萬沒有想到《精裝追女仔》幕后還藏著永盛，當真是意料之外。

汪晶對周所露出的驚訝有些不了解，他說：“我還認為這些事情你老早就知道的，永盛不僅是這部電影的投資方，之前上映的《英雄好漢》、《死情》也是他們投資的，不過制片方寫的是嘉禾、麥當熊影業而已。”

我靠！黑社會對娛樂圈的滲入終于從地下轉向臺面了，周挑了挑眉毛，看來以后的娛樂圈要熱鬧起來了。

“如果不是你告訴我這些，我還真不知道永盛是幕后大佬。呵呵，有意思。”周笑著掩蓋心中的想法說：“這樣說來，你必須要等片子拍完后才能到周氏報道了？”

“是啊，哥，不好意思還要讓你等。”汪晶尷尬的裂嘴說：“只要那邊一進入后期制作，我會立刻到周氏的。”

“嗯，不急！好好拍，我看過《精裝追女仔》的劇本，預測票房成績會非常好的！”周拍拍汪晶的肩膀鼓勵道。

“真的？哈。借哥的吉言，我會更加努力的。”汪晶好像打了雞血一樣。渾身充滿了動力。

這是一副非常怪誕的畫面，從小在片場長大的汪晶受到比自己年輕八歲的周鼓勵，不僅沒有感覺到絲毫不適，甚至感覺理所當然……

……分割線……

大部分夜間拍攝導致劇組人員黑白顛倒，晚上精神抖擻拍戲，白天昏昏沉沉休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倩女幽魂》是部鬼片，為了襯托出神秘陰郁的氣氛只能在夜間拍攝。

進入大嶼山已經半個月了。周對半月來的拍攝進度并不是很滿意，因為他遇到了很多對眼下的電影人來說非常困難的事情。

說白了，就是電影特效場景拍攝嚴重拖延了整個劇組的進度，如果換成徐可的電影工作室來完成特效，他們會盡量讓劇組采用土辦法拍攝，就像一開始周和袁鈤初所采用的方案，而且為了減少工作量和難度。他們只拍攝方案中的最簡單最省勁的幾條，因為這樣拍攝很容易凸顯工作效率。

電影工作室的特效班組在完成后期制作，即將宣傳階段的《衛斯理傳奇》中，就是采用如此省勁的工作精神。對他們來說完全沒有必要和好萊塢比較，只要特效畫面越本港水平，已算全面性勝利。

但是周不做則以，要做就得用盡全服精力做到盡善盡美，哪怕法達到好萊塢水準，起碼也要動用手中一切資源讓《倩女幽魂》的特效畫面達到極致，正因為精益求精，從而讓劇組拍攝進度異常緩慢。

就在周外出宣傳《衛斯理傳奇》的時候，劇組出事了，袁家班的武行們差點和周謙帶隊的特效五人組火拼。

“阿，這動作導演沒法干了！”袁鈤初氣呼呼的來找周評理，一見面就說：“我做了十幾年武行，拍了幾十部電影，哪怕是大導演跟我合作都客客氣氣的，你那個堂哥算什么玩意，一個搞破特效的對我指指點點也就算了，還他媽叫囂老子不會拍電影，他媽的，要不是看你的面上，老子早踹死他了，什么玩意啊！”

周皺眉認真聽著，一言不。

鐘初紅見狀，忙送上一杯涼茶說：“初哥，消消氣，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別鬧的跟仇家一樣，要不這樣，晚上我在周記擺桌和頭酒，大家有什么事情都商量著來吧。”

“紅姑，這不是擺和頭酒就能解決的問題。”袁鈤初大聲道：“關鍵是周謙那幫人太傲，不把兄弟們看在眼里，仗著有點特效能力整的跟大爺一樣，阿在這里的時候，他們還能收斂點，只要阿不在場，那幫家伙就……”

袁家班的武行們以前沒接觸過電腦特效，他們更擅長電影特效，比如爆炸、吊威亞、床、借用機位等完成特效畫面制作，但是周謙所帶的特效班組卻在他們熟悉的工具上增加了一些全新的玩意，比如威亞服里邊增加幾個捕捉動作的光學電子設備，或者在武器上涂抹光敏感源之類的東西……

這還不算，最讓袁鈤初頭疼的是。原本計劃搭建的兩條過江龍變成了四條，以前拍動作戲完全是武術指導說了全，武術指導說升威亞，龍虎武師門使勁拉動威亞，武術指導說停，武師們就停，在片場絕對有話語權。

但是現在呢，袁鈤初現自己說了不算，有些動作他感覺很棒沒問題的動作，周謙卻偏說不行。還要推到重新來，一兩次的話還可以，但是每次都這樣，饒是脾氣溫和的袁鈤初也暴跳如雷，若不是鐘初紅坐鎮片場，特效班組那五個戰斗力早被袁家班滅七八次了。

“嗯。”聽完袁鈤初的敘述，周已事情前因后果理順清楚，客觀來說就是袁家班和特效班組存在溝通障礙，袁家班大多數是本土人。特效五人組都是海外歸來者，雙方在拍攝過程中因為缺少必要的磨合。在默契方面存在矛盾。

主觀來說，特效五人組從骨子里看不起落后的香港電影條件，認為港產片的環境法和好萊塢相并論，骨子里那種優越感使他們在工作中不愿或者不屑和袁家班進行溝通，雙方在爭奪主導權上矛盾激烈，周在片場時，周謙幾個還不敢得瑟，他離開不到三天，周謙這幫小子就鬧亂子。不能不說他以前疏忽這個問題。

“初哥，問題我聽明白了。”周點點頭說：“都怪我以前沒意識到這個問題，這幾天你在片場辛苦了，先通告劇組讓大家休息三天……另外，周謙那邊我會搞定，以后我不在片場的時候還是你和仁哥說了算。”

袁鈤初聞言總算長長松口氣，周并沒有偏袒自己的親戚。而是非常理智的分析問題關鍵，并繼續保持他和袁祥仁的主導話語權，從這點可以說明周并沒有因為身份的變化而沖昏頭腦，至少他還是保持冷靜的在分析問題。并很快找到問題的關鍵。

“那好，我這就去通告。”袁鈤初起身離開。

等他離開后，周的臉色變的愈凝重起來，讓本想言的鐘初紅下意識停頓了一下。

“紅姑，你想說什么？”

鐘初紅苦笑著說：“沒想到拍部電影還能遇到這么多問題。”

“呵呵，新舊觀念沖突在所難免，以前我只考慮拍攝質量和進度，反而忽略了公司管理方面的事情，一下子暴露出這方面的軟肋，看來以后要加強管理和整合了，內部隱患不處理干凈，將來矛盾會越來越激化，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啊。”周感慨頗深道。

“那你想到解決辦法了嗎？”

周搖頭說：“這種事情沒有辦法，只能磨合，讓執行導演、武術指導、特效班組、演員互相磨合，只有反復磨合促進默契，彼此達到互相信任后，才能順利完成特效拍攝。”

小兩口正商量的當兒，周謙帶著其他四人氣勢洶洶，一臉憤怒了走了進來，“阿，這特效班組我沒法干了，龍虎武師不聽我們調度，每次都拖我們的后腿不說，還蠻不講理，要不是弟妹在一旁攔著的話，我們早剩半條命了，你說這事怎么辦！”

“那你說怎么辦？”周抬起頭，目光從周謙五人臉上一一掃過。

“要我說，他們龍虎武師必須聽我們調度，如果他們動作太快的話，我們這批舊設備法捕捉到鏡頭，后期用電腦成的cg畫面會非常模糊。”周謙倒是非常專業。

“還有呢？”周挑了挑眉毛問道。

“還有要求調整工作時間，每天工作時間不能過8小時，每周必須有休假，如果加班的話享受加倍薪酬！”

“嗯，還有沒有？”周瞇起眼睛問道。

“還有……沒了。”周謙話到嘴邊硬收了回去，因為他看到周的臉色并不是很好。

“如果只是這么簡單的話，我知道了，你們先收拾東西回公司，趁著三天休息時間調整一下心態，考慮考慮有什么方法增加拍攝效率，另外……”周說到這兒頓了一下，見五人都在認真聽著后，加重語氣道：“另外老子花高薪請你們，不是讓你們來度假游玩的，每天八小時可以，休假也可以，但是如果不按期完成工作量呢？是不是應該加倍賠償公司的損失了？”

“老板，你是在強詞奪理，在美國……”五人組中的張浩立刻反駁道。

“這兒是香港！入鄉隨俗知道不？來到香港就必須按照香港電影圈的規矩，不要動不動顯擺你們所謂的海歸身份，我需要的是完全服從公司調配的工作人員，不是拿專業特長威脅老子就范的大爺！”

周陰著臉，就像他的心情一樣非常壓抑。

想當初徐可、許安華、關金鵬、麥加、石田、方玉平等新浪潮導演回港展后，也經歷了相當漫長的適應期，最終他們選擇了適應本土，如果他們像周謙、張浩這樣水土不服的話，絕對法取得如今耀眼的成就。

周需要的是聽話的兵，不是囂張跋扈動輒秀優越感的兵，毫不客氣的講，別看周謙是他的堂哥，哪怕是親兄弟，只要對方不服從他的管理，他照樣踢出去。

“阿，你別這么大火氣，我們，我們聽明白了，以后會注意的，如果沒別的事，我們先告辭了哈。”周謙給其他四人使眼色，見周點頭后才悻悻離開。

“哎，說心里話，這樣太別扭了，我不喜歡王八之氣測漏。”周揉著脹痛的太陽穴，說了一句讓鐘初紅感覺很莫名其妙的話。

“萬事開頭難嘛，我想等電影拍完了，大家也會互相尊重，彼此默契了。”鐘初紅嘆口氣說：“你也別太著急了，其實換位思考的話，我感覺周謙他們的要求也不算過分，畢竟他們受好萊塢模式影響根深蒂固，初來乍到難免水土不服，你之前也說過盡量讓周氏走好萊塢模式，不如趁著這次機會，讓雙方互相融合，進而找出一條更加合理的展路子吧。”

“呵呵，我也想啊，周謙曾在工業光魔混過，勉強可以分享一些經驗，至于剩余的四個家伙完全是好萊塢的墊底貨，打打下手幫襯周謙還行，哎……”

周謙滿懷心事的帶著其他四人往回走，之前反駁周的張浩說：“謙哥，我想不明白，咱們不是商量好談判的籌碼了嗎，你為什么最后又忍氣吞聲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就不信憑借我們的本事在香港找不到一碗飯吃。”

“就是，何必看周的臉色行事。”練鋒附和道。

周謙聞言禁不住苦笑，翻翻白眼說道：“我說你們幾個消停點吧，我問你們，你們真認為香港有比周氏更寬裕的公司嗎？不說周氏，你們捫心自問以自己的本領在嘉禾能拿到多少薪水？”

周謙的話讓四人陷入沉默，說白了，周還真就看準了，這四個家伙的水平較之周謙差的不是一節半節，周謙之所以選擇他們做合作伙伴，非是念在美國時互相幫襯過，感覺大家熟了一起混出個門路，如果脫離了周謙的主導，他們四人將會一事成，因為那些設備目前只有周謙能玩轉，他們……也就是打打下手而已。

“醒醒吧，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滿大街都是！”周謙冷哼一聲說：“知道我為什么留下來嗎？”

四人搖搖頭。

“因為阿對電腦特效的理解比我還深，他的眼光他的戰略目標，他的展模式讓我服氣，別看咱們設備跟不上好萊塢，我告訴你們，至少目前來說，只要我們完全配合阿的思路，這部電影拍攝完畢，我們特效五人組會越那個電影工作室，成為香港乃至東南亞甚至亞洲最強的特效班底。”

周謙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看看四人表情說：“我就說這些，至于是否留在周氏完全看你們個人的意愿，我不會強迫你們，更不會求你們，各位回去好好想想吧，哎！”

娛樂圈之一代宗師 285 意想不到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