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內殘外忍

”一邊說著戴國晨一邊拍著孫瑜的肩膀，用更大的聲音說道，“你以后不在我們的隊伍里面了，要好好的，小心一點。”像是送別戰友一般，那個叫做林平的家伙馬上就跟了上來，貼在戴國晨的身后，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孫瑜同志，楚少將希望能夠見見你，單獨和你談一談。”

孫瑜本來已經放下來的心又馬上懸了起來，“是嗎？”他覺得自己臉部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是什么事情呢？我出來太久了，我老婆在家等……”

“孫瑜同志，是工作上的事情，麻煩你上心一點。”林平板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你還是黨員。”

“好吧！”孫玉知道這是推脫不了了，于是不得不到楚雨軒專門的空間里面去找他，敲了敲門，里面回應著進來的聲音，然后空間的許可就對他開放了。

楚雨軒將自己的空間布置得好像是自己的辦公室一樣，充滿了嚴肅的味道和壓抑感，他自己大約感覺不到，當然，也不排除他是故意這樣做的。

“孫瑜同志，請過來坐。”楚雨軒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后面，在孫瑜進來的時候只是抬了抬頭，然后又將目光投注在了自己手中的文件上，然后他對著自己對面的椅子指了指，說了孫瑜進入他的空間之后他的第一句話。

孫瑜覺得既然這是不可避免的會談，那么還是盡量讓自己放輕松一點，至少是表面上看上去輕松一點，不至于緊張得好像自己正在被中紀委談話一樣，所以他抿了抿嘴，以盡量平靜的態度坐在了位子上。

“知道為什么我對允許你暫時呆在我們的系統隊伍之外嗎？”楚雨軒沒有抬頭，眼珠上翻瞥了孫瑜一眼，這種眼神充滿了壓迫感。

“不太清楚。”孫瑜露出疑惑的表情來。

楚雨軒聳了聳肩膀，將自己手中的文件丟在了桌子上，身體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仰著下巴看著孫瑜說道，“當初陳安平在日本接到你的時候，你的第一次任務并不是和陳安平小隊一起的。”

孫瑜瞪大了眼睛，“我以為大家都是這樣的。”

楚雨軒撇了撇嘴，“你屢屢有脫離大部隊的經歷，雖然其中看起來似乎是因為種種突發的原因，但是我覺得……”

孫瑜覺得楚雨軒的目光似乎過于敏銳了。

“這不算是我的錯誤吧？”孫瑜說道，“我是沒什么能力和主神抗衡的。”

“不錯，”楚雨軒說道，“即使像我們這種積年的老油條也不過鉆鉆主神的空子而已，那還是因為我們太渺小，不足以引起主神的注意的緣故，你這個新人——哦，已經不算是新人了，當然不可能能夠主動有意識地控制主神到這種地步。”

“呼……”孫瑜松了一口氣。

“但是這并不代表你身邊的人沒有這種能力，”楚雨軒接下來的話讓孫瑜陡然緊張起來。楚雨軒拍了拍桌上的文件，“你不解釋一下神樂泠和神樂千鶴的關系嗎？”

孫瑜身體一緊，然后反應過來楚雨軒的千鶴不是現在的千鶴。

“呃，”他眨了眨眼睛，“說起來有些復雜，是她們自己內部的事物。”

“是的，”楚雨軒站了起來，開始在房間里面踱著步子，“神樂泠明顯確實是普通人，但是神樂千鶴似乎比我們還資深。”他用詢問的微笑盯著孫瑜，“你說是不是？”

“呃，似乎好像可能也許是這樣。”孫瑜含糊地回答道。

“你似乎不愿意把真相告訴我們。”楚雨軒的眉毛動了動。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里面涉及到的個人太多了，更何況，神樂泠是經過組織批準和我結婚的。”孫瑜急忙解釋道。

“你覺得有組織給你背書你就不用說了？”楚雨軒冷笑。

孫瑜不說話。

“這就是為什么我覺得暫時把你放在外面還是有好處的，”楚雨軒半瞇著眼睛，“如果現在你回來，你覺得你通得過政審？就憑你和陳安平在抗戰期間干的事情，就可以判定你們兩個都是……余孽分子。”楚雨軒的指責在吐詞的時候有些含糊了，“別以為你們做的事情都是對國家有利的，好心辦壞事的例子還少嗎？”

孫瑜咬著自己嘴唇內壁，沒有說話，雖然一直腹誹，但是表面上裝出一副認真聽的樣子。

“呀，還不服氣？”楚雨軒的目光何等毒辣，怎么會看不出孫瑜的偽裝，“朝鮮的今日就是你們所影響的中國的明天！”

本來覺得楚少將還有些水準的孫瑜覺得更加失望了。

為了避免情緒外泄，他低下了頭。

楚少將大約以為孫瑜這是羞愧和認錯，于是改用溫和的語氣，“你不要覺得參加了幾次任務，就對自己充滿了信心，覺得自己能夠操控任務的空間，告訴你，你差的還遠呢！別的不說，當初你剛剛加入隊伍的時候，薛兆豐、李乃華、柳紅，他們難道不是任務中活生生地死在你的面前的？當然，這段時間比較特殊，你有一個資深者的幫助，同時主神空間的動蕩讓你們運氣很好地在幾次艱巨的任務中活了下來，但是，你要記住，在這樣艱巨的任務中，只有團隊才能夠更好地活下去。”

孫瑜覺得已經把握不住楚少將的中心思想了。

楚少將繼續毫無顧忌地講了下去，“你不要被陳隊長給迷惑了，他是有現實的訴求的，他的哥哥的情況我已經通報過了，陳隊長打著主義的旗號，實際上是在幫他的哥哥掃除障礙，企圖利用自己在任務上的自由度為他哥哥的極端的做法提供實驗支持，從本質上講，這是他個人的政治投機，和信奉的主義信仰無關，所以你和戴國晨、王宏昌都算是被他給迷惑了而已，也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只希望你們在這次事件之后，能夠認清楚陳隊長的真面目，提高自己的理論覺悟，把自己的思想向組織結論和路線上靠攏。”

這下子孫瑜算是又重新把握住了楚少將的想法了。

“但是我們還不能直接把陳隊長拿下了，畢竟這里所遵循的是主神空間的規則，而不是黨紀國法。”楚少將有些自嘲地說道，“所以我們依然給他機會，在我們的注視下，希望他能夠完成自己的思想的改造。”

從這番話里面無論如何聽不到一絲一毫的給對方機會的溫情啊！

“孫瑜同志，”楚雨軒繼續說道，“因為你特殊的身份，你是我們在和歐美日等過簽署了交流協議之后我們第一個招入的非本國領域的人員，并且你一開始就和一個日本女人綁在一起。”

孫瑜撓了撓自己的頭發，“但是我在國籍上還是中國人不是嗎？”

“這點我不否認，”楚雨軒繼續說道，“所以實際上我們對于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希望你能夠在我們已經運行了很多年的傳統之外，給我們建立新的系統，這也是我們決定暫時將你放在我們系統之外的原因。”楚雨軒停頓了一下，“可惜愛麗絲博士離開了。”

孫瑜瞇了瞇嘴唇，“我覺得壓力很大啊！”

“當然，”楚雨軒承認，“目前因為陳安平隊長的問題，我們在原來的思維上是有一定的收縮，畢竟當初力主召入你們的那些人現在都機會有了自己的麻煩，但是就我們這個層面而言，我們考慮更多的不會是完全原則性的東西，我們需要更多的人能夠在主神空間的任務中生存下去。”

孫瑜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氣。

果然，楚雨軒終于開始給孫瑜減壓了，“所以，對你們的要求，我們也不會太高，我只是要提醒你一下，要多從現實的角度出發考慮問題，畢竟最后如果完成主神空間的任務到了一定的階段可以脫離主神空間回到現實世界生活，你要多考慮考慮自己的將來。”楚雨軒溫情地說道，“你仔細讀一讀你父母給你寫的信吧，在主神空間的任務做下去，也許需要十年的時間才能夠重新回到現實世界，到時候盡孝的事情也要考慮一下的，以后的工作的問題，等等，我們都會有比較周全的安排，無論是繼續從事特殊人員的培訓或者是從政當公務員等等，這些都是預定的福利。雖然我知道在任務的時候，更多的是考慮眼前能不能活下來，但是有時候遙遠的將來也是可以憧憬的。”

到了最后，楚雨軒終于把威脅和蛋糕都拿出來了嗎？聽到他這樣說，孫瑜終于徹底松了一口氣，看起來自己是沒有事情了，只要日后不要繼續和這幫人對著干，看來無論是轉業安排還是退休金都是有保障的了！

不過怎么聽都覺得這談話充滿了優待外國人的味道在里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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