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以拳交心

煉天豪的情緒已經被李譜徹底“挑撥”起來，無法抑止，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會去做絲毫的抑止。

“進入九星后，你這樣值得殺的對手已經不多了。”龍狼拳意凝聚在煉天豪的左右雙拳，盤旋不休，“當遇到一個這樣的好對手時，就無需尋找什么敵對理由，只需要痛快地“干”！”

在這股豪快戰意推動下，當煉天豪雙爪掀扯之下撕裂虛空，直襲而來時，李譜就感到了足夠的壓力。

——而這，正是他“需要”的東西了！

進入主神空間，在求生欲望的壓力下，他從一個普通人轉變成了輪回士；在魔術師西索的陰影下，他思索出了“浮游死星”；在天妖張邪宗的壓力下，逼得他突破了渾天第八層“金晨曦”；之后面對迪蒙、雷九霄、希斯、乃至西城勇等不同強者，更一次次突破自身極限。

如同生命進化的根本，在物競天擇下超越自身極限，便能脫胎換骨，但無論煉天豪、還是李譜，期待的都不是什么優勝劣汰，而是——遇強更強！

宛如光華一閃的拳招，帶著莫以能御的恢宏大勢，直轟向李譜的面門，正是“翻天三十六路•奇”中的一招“混沌唯握吐奇炁”。

這套“翻天三十六路•奇”不過是B級兌換的武道法門，在煉天豪手上用出卻堪比神技，一握一搗之下，方圓萬丈內的能量流動皆被把握，倒流入上下拳眼，匯入翻天奇勁，繼而——暴吐、轟出！

“豪兄，你我就很是心意相通，”李譜絲毫不懼，強烈的思維腦波宛若實質能量，在虛空中轟鳴震蕩，“若不能拳拳到肉，又算得上什么武力側了？”

仍是一招剛領悟不久的“大道殺拳”轟出，硬生生崩散煉天豪的“混沌唯握吐奇炁”，也許李譜的武道技巧不如煉天豪廣泛眾多，但這招演化“太初以始、物競天擇”的意志本質為拳意的終極殺拳，足以以簡化繁，潛力之深、無窮無盡。

這招拳意殺招是李譜新近所悟，正需旗鼓相當的對手來實戰一番，灌注精神本質的拳勁絲毫未減，反因首占上風而兇暴氣勢百倍狂漲。

李譜每顆條肌肉纖維、每顆細胞、都化為萬眾一心的士兵，將體力推至極限，雙拳雙腿，連環劈掃轟殺，轉瞬間，萬道拳勁踢擊傾覆向煉天豪，招式狂亂無匹，或直線沖擊、或弧線橫掃、下劈上搗，無所不用其，甚至還會毫無預兆地最詭異的角度驟然爆炸，又或是從前后左右同時襲來。

“近身搏擊，正是我最喜好的戰斗方式啊。”煉天豪終究是比李譜資深得多的近戰大宗師，面對李譜的大道殺拳連轟，仍然是信手摘來地施展各類武技進行拆招，一會用出“虎嘯皇拳”，一會施展“風神腿”、“護國十四絕”、“天威爆裂拳”等武技，這些理論上不過是五到七星之間的人界武技，當在每一擊內都灌注了煉天豪千錘百煉的拳意后，便徹底突破原位面的力量極限。

“李老弟，你在能量操控上的確足夠出色，不過拳技還是——略弱啊！”

煉天豪一身絕世功力再次推高，去到九千九百九十萬轉暴力。雙手十指連劃，上下左右，縱橫掃蕩。

天道指引，滅魔誅仙！十道赤金劍罡在指尖吞吐不休，竟將劃過的宇宙真空切至七零八碎，裂成一個個幾何方塊。傳承至真武大帝的絕學“天帝滅神指”的奧義“皇極真武蕩魔滅神混元天道劍”，在煉天豪的手上徹底發揮得淋漓盡致。

當世界本身都在這滅神指勁面前分崩瓦解，目標又能怎么去擋、怎么去防了？

不擋、不防、亦絕不閃避的——正面硬撼。便是真武大帝的絕學又如何？金仙廣成子、伏羲大神、乃至女媧大神那深邃智慧的結晶，早已——齊聚吾身！李譜根本不在乎“滅神劍罡”速度多快、數量多少，又或劈來的角度多么刁鉆，只以“神光閃”身法全速直沖中線。

當十道“皇極真武蕩魔滅神混元天道劍”以十化百、以百化千、以千化萬、鋪天蓋地的絞殺而來時，李譜雙掌合攏前沖，周身玄宇宙罡氣亦同時一漲一縮，聚成一顆充斥著太初混沌能量的黑色罡球凝聚與拳面之上。

“玄宇宙第一變——給我震散這可惡劍招罷！”

二大神級絕學再次正面對擊，旗鼓相當，無需重力支持、更不用腳踏大地，二人肉身所在虛空便自成天地，對力量的操控精微至無形無相，舉手投足間卷起任意角度、任意方向的強大動能來維持自己的動作，更同時不斷干預對方的力量操控。

李譜的拳勁與煉天豪層出不窮的殺招不斷對擊，雙方都能清晰感受到時間與空間中最細微的變化，甚至——是對方的思維與情緒。沒錯，隨著百千次拼殺對轟，他們就“互相理解”了，無需語言，傳達的純粹拳意要比情人之間指天發誓的話語更加真實可靠。

雙方推至巔峰的拳意傳達來的，除高昂戰意外，最明顯的一種情緒，反而是喜悅。

不是厭惡或仇恨，而是最純粹的喜悅，那是作為宇宙生命進化最本質的源動力而帶來的喜悅——當在生存的戰斗中不斷超越競爭之敵、超越自身之限，直到最后，會去到哪兒？

無論是煉天豪還是李譜，都不知道盡頭是否有彼岸，但他們同樣的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感興趣”。

所以，越是“互相理解”，他們越確定一件事矣——二個不管是從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還長著陽/具的男人若相遇，剝開一切瑣碎虛偽的附加關系與社會約束，那最本質最純粹的欲望，便是他媽的“勝過對方”這一件事了。

戰至此刻，雙方都已經清楚，一般的招式變化便已經毫無意義，比拼的只是體力、意志、以及最根本的能量。

但二位九星級強者想要消耗盡體力與能量，又豈是一日一夕能成？絲毫不讓地拼過無數殺招，李譜和煉天豪都已反復地受傷，再從原子層面迅速修復，雖然李譜受傷較煉天豪更多，但煉天豪也好不到哪去。

拼至第一萬七千五百招時，煉天豪右掌一翻一抓，廣袤太空的漫天星圖驟然變幻，化為億萬星芒聚入煉天豪的五指之間！本質拳意在五指間升華成一顆銀色星華的狼首，狂噬而來，威勢之強，足以碎月吞星。

皇極殺拳•王狼噬月爪！

“終于要出得意技來拼盡了么，也好，我等得夠久了。”李譜面對這招操控宇宙星力的神技，狂笑出聲，亦是一招左掌化爪，反擭向煉天豪轟出“王狼噬月爪”的右手。

沒有選擇別的部位，因為李譜很清楚，無論自己怎么神速變招，煉天豪一定可以做到爪對爪，反之亦然。所以不如省點功夫，拼個干脆也爽快。

何況，自己這看似單純的“爪擭”，亦是將本身武學徹底圓融合一才施展出的絕技，每根手指內蘊藏著一道足以把“哈雷彗星”在轉瞬間碾至一顆乒乓大小的“山兮重壓”，將“天驚地動”的特性融入小巧的擒拿手。

——五指化山，擒圣壓仙！

“竟然能把凝聚了乾坤大能的絕學，完美的融入小擒拿手內？”煉天豪正欲用“王狼噬月爪”扯斷李譜的手臂，哪知一觸之下，反而是自己稍落下風，被李譜以恐怖的暴力牽制，頓時心中一凜。

李譜在壓制住煉天豪爪勁的同時，趁勝追擊，玄神域力量從構成肉體的億萬原子核內轟然暴發，全力一扭一絞，從微觀層面試圖震潰煉天豪的能量平衡。

“糟……”組成煉天豪的肉身的每粒細胞、每顆原子都千錘百煉，以匪夷所思的能量穩固在原處，想要成功破壞煉天豪的肉體，比轟碎一顆星球也容易不了多少，但李譜這一扭一絞，終究讓稍落下風的煉天豪陷入極短暫的被動防御。

這一剎那，恰是李譜等候已久的全力猛攻之機。

“豪兄，若吃不消接下來的打擊，”李譜將體內大源之力灌注入右拳，咯咯笑道：“就只能說……永別矣！”

之前汲取的乾坤大源之力，已經用去了水、風、火、山四種，而此刻，便是最后一種，亦是威力最霸道的——雷！

雷兮一擊•震碎寰宇！這一擊之力完全的集中在李譜的右拳，以“完美玄宇宙”的巔峰功力推動的雷兮威能之兇暴，只怕連創招的“軒轅黃帝”本人都要差出一籌。而一只手被牽制的煉天豪，又能怎么去擋了？用左臂？是了，左臂內還蘊藏著更勝于“王狼噬月爪”的一擊，但煉天豪雙目殺意爆現，竟然仍未揮出左拳迎擊。又或是施展“無間•空間”這種絕學，能夠從微觀層面操縱物質的煉天豪，就可以把自己暫時分解成量子態再重組，可是面對李譜這樣的敵手，若隨意分解自身，真的有機會再次重組么？

所以，他便只有“硬受”這一擊矣。

而當李譜這一擊轟中他的胸膛時，煉天豪才真切地感受到這一擊有多不好“受”。

宛若九重雷劫被百倍強化后，再同時劈下，妖魔仙佛都要消散成灰的恐怖威能不斷地震蕩他的每一條肌肉纖維、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原子。每個纏繞原子的電子核都仿佛在暴動。

李譜這全力的一擊，根本不是“物質”能夠抵擋！可煉天豪仍舊硬生生地“受”了下來，沒有轟出的左拳，便是為了此刻準備。

可惜李譜并未準備給煉天豪反擊的機會，他的右拳轟出“雷兮一擊”后，再次一握，包裹全身的“玄宇宙神域”集中入拳面，凝聚化為一顆渦旋黑球，在黑色罡球出現的瞬間，周圍小范圍宇宙的擴張頓時暫停。

極小范圍演化宇宙坍縮寂滅的“宇宙第三變•碎虛空”，朝煉天豪無情轟下！！山兮爪與雷兮拳不過是前奏，這，才是李譜為煉天豪準備的真正王牌殺招。

贏了！本卷結束！李譜自信這極限一擊足以一錘定音，“碎虛空”是自己徹底把“玄宇宙神域”集中至一點，全力爆發才能施展的高消耗殺招，攻擊范圍雖小，但正面中招的對手不管是死亡之翼還是墮落金剛，沒有能不被湮滅的。

那么，煉天豪又有什么道理不死了？當這拳所向的小片“宇宙”都歸于寂滅，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徹底消亡？

從常識而言，煉天豪就無理由不去死，不去“消失”。

但有一種人，有一種力量，便是不講常識的強。

煉天豪便是這種“人”，他真正的底牌，正是這種“力量”。無限英靈 59 以拳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