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再臨

他和黃秋兒，諫山黃泉二人所在的位置，是一座雄偉的冷冽高山，如果李譜估計沒錯的話，這里應該就是富士山了。

第一次進入的那些日子里，他僅僅是個在那些強者眼中和不存在沒區別的普通人。別說神武隊魔魘隊，就是金承秀也能像殺條狗一樣輕松殺死他。第二次來時，他已經擁有和中等水準的‘從者’平等一戰的實力。而現在，第三次踏足這里的……

“你怎么了？”黃秋兒擔心地看著李譜，她敏銳地把握住了李譜的精神波動。“是在想什么人嗎？”

“我在想，夜云老師現在在哪。”李譜努力保持面色不露破綻。

“我還以為你在想以前認識的人呢，看上去就很像喲。”黃秋兒微微一笑。發髻一些沒有被束入長長馬尾的柔順發絲在冷冽的山風下飄揚，配合她底色純白，手腕處繡以淡綠裝飾的民族風便服，看上去很是清致雅麗。

“他在撒謊啦，想老師哪會一臉神往的樣子。絕對在想別的吧。”

她的旁邊，一身黑裙、抱著刀的諫山黃泉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李譜的謊言。雖說她在這段時間接觸下，對以前愛捉弄自己的李譜已經大為改觀。不過她和黃秋兒關系相當之好，遠超對李譜那點可憐的好感。

真敏銳，我還是先坦白吧？李譜腦子急轉，可還是決定先不坦白了。反正……并不想成為輪回士的武媚早已與自己走上了不同的路。而淺上騰乃，自己對她的感情更多是憐惜。一定不會出問題的。

但壓力還是很大啊！李譜知道小秋不會說些什么。但他不想黃秋兒難過——如果看到武媚，知道那個在‘個人魅力’上高得不像話的女性英靈是自己的初戀。小秋八成會自卑的。

就輪回士來說，黃秋兒容貌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不比卡娜莉安差。可因為位面規則，作為‘英靈’存在的武媚被‘歷史傳說’的效果加成后，由‘傳說’孕育出無雙的容貌氣質面前，人類所能長成的天然美麗已不能平等比較。

小秋不但是自己喜歡的人，更是生死與共到現在的最重要的隊友。李譜不是花花公子，腦筋實在沒辦法找出完美的解決辦法，只能見步行步了！

還好，本次位面時間雖長，但小秋的注意力一定會被夜云姐和晨嫻妹妹精湛的武道境界吸引住的。那時候就算自己也沒辦法把她從老師身邊拉開了罷。

“我和夜云姐約定了，在老朋友那見面。”李譜道：“跟我走吧。你們很快就看到我的‘老師’了。我這身修為的起點……全是靠她才有。”

“怎么去？”黃秋兒問道：“再跑去么？反正都是鍛煉”

“我是很‘懷念’上次的‘鍛煉啦。”李譜一語雙關地對黃秋兒打趣道，“這次我們不用和上次去美國時一樣了。這個世界還是有正常的政府……和隱藏在暗處的強大生物，雖然對如今的我們來說……也不算什么大麻煩了，但我們就無需在沒有必要的時候惹事。”

“所以，我們就好好享受下旅途吧。唔，貨幣……我就還有上次留下的一些。”

搭上日本遍布全國的火車，李譜一身簡單的服裝，將氣息平靜下來的他，就完全沒有強者的氣勢，僅僅是位面帶和善微笑的中國小伙子。而黃秋兒和諫山黃泉就比較讓人在意，她們氣質各異，但都是很雅致的女孩子。甚至在火車上路上都有人上來搭訕，詢問手機的電子郵箱（對日本年輕人來說，就相當于問QQ號碼了）。

現代的交通很快載著英靈隊的三人來到冬木市，此刻正是盛夏。李譜在火車上看過時刻表，現在的時間差不多是自己第二次來這個位面的二年后。

這個小鎮的變化并不大，曾經被白武男用‘虛空創生’之力瞬間創造的奇跡花園，已經成了游樂場。沿著那些稍有變化的街道，三人走向衛宮邸。

典型的日式建筑，沒有絲毫變化。李譜輕輕敲門。“來啦。”女孩的聲音傳來，當門打開時，李譜看到的是一身和服的間桐櫻。二年的時間，她的精神看上去好了許多，容貌氣質亦出落得更加甜美成熟。

“李君？”間桐櫻看到李譜，她露出驚喜的表情，只是注意到李譜身后有二名陌生的少女，櫻才以她那典型的內斂笑容溫柔地說道：“你來了。”

“嗨”李譜對間桐櫻打了個招呼，“她們，束馬尾的是黃秋兒。還有手下A，介紹略……”

“誰是你的手下A啊！”諫山黃泉沒好氣地說，“至少給個好點的介紹啦！嗚……”

“她是諫山黃泉。黃泉就是地獄那個黃泉。”李譜一本正經道：“性格比你姐還糟糕。小心，別和她對視。”

“哎呀哎呀，你是說誰性格糟糕哪？好久沒見，我在你的印象中就是這樣的嗎？”

悅耳剔透的語調中帶著輕快，一個梳著雙馬尾，衣著紅黑相間的女子從內堂走到玄關，她的身后，還跟著二位李譜熟悉的朋友。一身素凈的藍白，容貌典雅永遠不變的金發少女Saber，還有紅發的少年……不，現在應該叫青年了，個子居然長得比李譜更高的位宮士郎。

“李譜，好久不見，歡迎回來。”衛宮士郎露出燦爛的笑意，對李譜打招呼道。

二年過去了，她們還是和衛宮士郎這家伙天天在一起。李譜暗暗感嘆，不過他現在的心態可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是羨慕嫉妒恨，現在則是‘兄弟，我理解你的感覺’。

李譜給衛宮士郎捎來了最適合的禮物：魔力藥水。給遠坂凜則是一大包‘寶石’，讓學習家傳的‘寶石魔術’導致金錢方面相當窘迫的遠坂凜差點激動到抱住他。

出乎意料的，李譜等了二天，約好在此見面的‘百合天劍’二名老師才到達這里。南宮夜云與晨嫻的到來，讓衛宮邸再次熱鬧了一番。

不過出了一點小意外，南宮夜云沒想到李譜把自己的隊員也帶來修行。還好二名隊員都是她很‘中意’的女孩子，她并沒有任何異議。

“她們就是你的老師呀，你認識的女性輪回士真多，而且都很可愛。”黃秋兒在看到南宮夜云和晨嫻后，楞了一會，偷偷地對李譜說道，她的表情非常溫和，眼睛瞇成弧線，一丁點抱怨的樣子都沒有。

“呃，”李譜面上肌肉抽了抽，一時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來，“真不是只認識女性輪回士……誰讓我認識的男性輪回士不是和我敵對，就是掛了啊。”

“一定是賊老天在捉弄我，天煞孤星，無兄無弟”李譜一臉嚴肅，好像命運當真待他如此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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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秋兒和諫山黃泉二人，開始才認識還有些拘謹，但晨嫻年紀和她們相仿，活潑的性格很快就讓她們打成了一片。至于南宮夜云，她一向是大姐頭的樣子，只是應對Saber的糾纏——上次輸了后她不服氣，苦練了三年，要和南宮夜云再比一次劍術。

在一邊的李譜苦笑著搖了咬頭。可憐的Saber，作為劍之英靈她的劍術在這個位面絕對優秀，甚至卓越。但……南宮夜云的刀劍神技，又豈是卓越、超凡這么蒼白的字眼能夠形容？

普通的英靈，僅僅是四、五星輪回士的水準，即使像Saber這樣強大的英靈，在戰斗力上也僅僅是六星左右水準。而擅長戰斗的七星輪回士，最頂尖的英靈如吉爾伽美什、英雄王那一檔次才能于之對戰。可現在的南宮夜云是九星輪回士——就算是ORT（UO，水星蜘蛛，目前型月位面的地球行星上最強大的生物個體），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了。

小小的冬木市，肯定不適合修行。李譜知道他們早晚要離開。果然，第三天南宮夜云就來找他。和士郎等人告別后，英靈隊隨著南宮夜云來到冬木市的郊外。

“走吧。”南宮夜云道：“第一步，不管用什么方法，跟著我和小嫻。”她露出壞心眼的微笑，“目標是極北之地不要讓我等太久哦。”

說罷，她騰空躍起。隨著輕風凝立空中，一柄‘劍’在她的腳下出現。御劍飛行，流星貫空。對現在的她來說，就和抬手指一樣自然、簡單。甚至連‘氣’都不需要消耗一丁點。猶如閃電劃空，卻無聲無息，她斜線飛入數萬米高空，居然升至空氣極端稀薄的對流層上，云海如被，風霜雨雪皆在此層變化形成，一襲淺藍色衣裙的銀發女子，交踏飛劍，御風行云。數秒內達到第一宇宙速度——這還遠不是她的極限。

這讓李譜，又怎么去追？怎么追得上？

“李大哥跟著我們哦。如果看不到的話……就用‘氣’來感受，我會偷偷對你釋放‘殺意’的，其實夜云姐也有，只是她的殺氣比較難把握。”

同時，晨嫻亦緩緩升起——她是故意這么做的，想要李譜有足夠時間準備。

“磁場轉動50重天，反地心引力境界……”李譜沒有感受到晨嫻運起任何力量，她就是這么自然而然的飛行，比振翅的鳥兒更理所當然，比天空中的云朵更輕盈。

同時，李譜心臟狂跳。

那是霸道得不像話的殺意！仿佛將“我將要將你轟成渣滓！”的威脅直接灌入李譜的神經，這不是幻覺，因為李譜就真得感覺得到：如果她愿意，她就可以做到這點，這根本就是他媽的讓李譜不服氣又不能不服氣的一點！即使她開始遠去，這殺意在李譜的感覺中凝而不散。

恐懼？他媽的自己的確感覺到了恐懼。而這又算什么了？夜云姐，小嫻，你們是在考驗我么？但這區區的試煉，對現在的我來說，又能算得上什么了？

“我不但自己會跟上，還會帶著一個人跟上！！”李譜根本不管諫山黃泉是否會抗議，他瞬間將其扛在肩上。

“小秋，我就信你能跟上。”渾身雄渾罡氣流轉的李譜對黃秋笑道，“而你又有沒有信心，能比扛著手下A的我，更快一步到北極了？……哎我還在說臺詞哪你就先跑啊！賴皮！！”

“比賽是不留私情的喲，嘿嘿。夜云姐會知道誰才是最優秀的學生”

黃秋兒速度不減，漂亮的一個轉身對李譜做了個鬼臉，瞬息遠去。即使只是隱約感覺到南宮夜云的實力，黃秋兒亦很清楚，能夠讓這樣實力強大又經驗豐富的頂尖武力側輪回士對她訓練，比自己修行要好上幾十倍都不止。

“我才不是什么手下A啊！”氣惱的諫山黃泉抱住李譜的脖子狠狠的勒。但她也知道，靠自己是追不上的。她不想再和以前一樣，因為實力弱小而無法幫到隊伍。她對修行的期盼，只怕不比李譜弱。

“嘖，管不住啊管不住。看來，這次我還真得努力，否則只怕要被小秋超越了。”

李譜一身罡氣暴漲，躍入空中，渾身火芒閃耀，猶如金箭破空，御氣飛行。

海岸線？被普通人看到？被這個位面的強者注意到？這時候李譜已經他媽的管不了這么多。老子就是實力強大，你們便看好了！在保持體力的限度下，將速度提升到可以接受的最大。在普通人眼中，他就是一道飆射的金芒。飛躍房屋，飛躍河流，直到大海，一直向北。

只有高速相機才能捕捉到李譜和黃秋兒的全貌.。他們逼出了恐怖的體力，從四肢，從內臟，每條肌肉纖維，每個細胞里壓榨能量，以意志燃燒。諫山黃泉被嚇得緊貼李譜的背脊，在罡氣的保護下才能勉強呼吸。

小嫻故意釋放的殺氣早就難以察覺，李譜沿著庫頁島的沿海一直北上，越過俄羅斯廣闊無垠的西伯利亞凍土，進入西伯利亞海。越發寒冷的洋流上，浮冰越來越多，黃秋兒一直比他在前面一點，可是李譜知道，小秋的體力支撐不住了——和上次去美洲大陸跑著還偶爾修下不一樣。這次速度之快，至少是上次的三倍，完全是在極限燃燒肉體內的每一絲每一分能量，即使體格強悍到變態的自己都有些吃不消。

“小秋，我跑不動了，我們用綠燈指環完成最后這段路程吧！”李譜對黃秋兒喊道。

黃秋兒聞聲，輕輕一個轉身，在水上劃出一道波紋，她一直保持著波紋呼吸法來恢復體能和激發潛力，但她腳下微亂的波紋流動，暴露出了她的體力的減弱。零下20度的寒冷氣候，讓她身上的汗水和呼出的空氣連白霧都無升起，瞬間成冰。

李譜看著一陣心疼，她可沒有自己這樣的火屬性罡氣啊。當然真要做，用靈氣也能產生一定熱能，不過要比自己運起金晨曦或玫霞蕩麻煩多了。李譜趕緊上前，運出一股溫和的熱氣流籠罩住她。

“靠，我好累啊。小秋，現在開始就用綠燈指環飛行吧。放心，夜云老師肯定在前面等著呢，我和她什么關系！她不會這樣為難我的。”李譜大口呼吸，故意裝出上氣不接下氣的疲勞樣子。

“謝謝。但就我知道，你不可能比我先消盡體力的，你總是更強壯——即使你背著‘手下A’(黃泉哭了連小秋也欺負自己)。真是溫柔呢，是想讓我休息才這么說的吧。”

黃秋兒保持著平靜又有獨特節奏的呼吸，讓氧氣隨著肺腔化為能量流入血液，在呼吸時保持波紋振動，對她現在來說已經成了習慣。她的笑容流露感動，但雙眼堅定猶如頑石：

“可既然是試煉……而武者修行，最重要的便是不斷超越極限的意志。我就一定要完成，不過……”黃秋兒把面頰靠在李譜的胸膛上，感受著李譜的心跳聲和熱熱的體溫，“若是我實在沒力氣了，就拜托你多背一個人啦。”

李譜啞然地看著再次踏著浮冰碎塊，仿佛銀色的流星般朝前疾奔跑的黃秋兒。露出了無奈、心疼又贊賞的復雜表情。

“小秋，朝極限前進吧，你一定可以去到——乃至超越那條界限。”李譜默默道，“而我，又怎能落后呢！”

寒冰與碧藍的世界上，只有悠揚的鯨歌傳來，伴隨著在無垠滄海上奔騰的二股浪花，天地仿佛融入心靈，距離消失不見，只有心中的意志——前進，超越自我的極限！

“感情真好……”諫山黃泉緊貼著李譜那寬闊的背脊，呢喃私語著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而產生的想法，“……讓人羨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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