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襲殺

盡管他很想出手將秦浩軒及秦韻希這兩個親眼看到他兒子遇難經過的小東西一一擊斃，不過在秦震山的跟前，在那些隱藏在暗中的皇室高手的注視之下，宋萬和還是選擇了隱忍，選擇了暫時的退讓。

出了皇宮，宋萬和面色陰沉地淡聲向車有道問道：“大長老，那兩個小東西所說的話，你怎么看？”

“倒不像是在說謊，只是那個少年會是什么人呢？”車有道的眉頭微皺，道：“偉澤那孩子雖然頑劣，可也不是那種沒有眼色之人，他怎么可能會去主動招惹到這么厲害的角色呢？”

“不管他是什么人，膽敢殺害我兒，讓我兒尸分五處，老夫決計不會放過他！”

宋萬和接聲說道：“只是可惜方才不能對秦家的那兩個小兔崽子動刑逼問，我總感覺他們還有一些隱瞞沒有說講，而那些被他們給刻意隱瞞掉的東西，或許才是最為重要的一部分！”

方才在內殿，在秦震山的庇佑之下，宋萬和心中雖有用刑甚至搜魂的意向，不過耐何秦浩軒與秦韻希兩者的身份實在是太過敏感，碰不得，殺不得，只得用言語反復地逼問試探。

雖然取得了一些成效，而兩個人在他們的面前說謊蒙騙的可能也幾乎為零，可是宋萬和心中卻仍是不甚滿意，時刻都有著要將兩個小家伙捏死去陪他兒子的沖動。

感受著宋萬和身上再次迸發而出的劇烈殺意，車有道微搖了搖頭輕聲勸道：“你最近的殺機太盛，可是秦家的那兩個小崽子現在還殺不得。”

“雖然沒有搜魂或是刑逼，但是就憑他們兩個小娃娃那么一點可憐的神魂修為，怎么可能會瞞得過咱們？”車有道接聲道：“不過，若是你實在放心不下，兩個小娃娃也就算了，他們身邊的那個叫莫聞的供奉護衛，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捉來逼問一番。”

“嗯，大長老說得不錯，我心中也有此想！”宋萬和心中一動，滿是殺意的雙目之中亦是紅芒一閃，犯起一絲狠厲。

秦浩軒與秦韻希是秦震山的兒女不以輕碰，但是那個同樣知曉一切內情的莫聞在宋萬和的心中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真個殺了宰了，大乾皇室也不敢拿他如何。

“這些都不重要，”車有道再次開聲說道：“重要的是那個兇手的年紀很輕，只有十幾歲的樣子，而修為實力卻已至少到了返神期六重，符合這種特征的返神期武者，在這大乾國域，真的存在嗎？”

雖然在大乾王朝這種結丹期以上武者并不稀缺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常見的國域之內，一個人的切實年齡已經很難再從外表上進行確切的判斷。

比如他車有道，比如他宋萬和，每個人都已經過了千歲大限，車有道更是已經逼近兩千高齡，可是他們的外表看起來卻仍是只有三十幾歲、四十幾歲的樣子。若是只看外表，看精神狀態，誰能相信他們竟都已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

但是，秦浩軒與秦韻希所描述的那個兇手不一樣，那個兇手的樣貌，無論是身高還是身材長相，都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這樣的人，要么是一個在十五六歲之時就已成功突破結丹期的超級天才，要么就是修煉了諸如《玄冰秘典》之類的玄奇功法，再不就是那人根本就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之人。

這三種可能，無論是哪一種，對他們天一門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

十五六歲的結丹期，除了那個已經被宋萬和廢掉的歸元宗葉樂，整個大乾王朝甚至整個中天大陸，幾乎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尤其是他的修為都已經精進到了返神期重這般恐怖的地步，更是不可能會沒有一點兒名聲傳出來。

而《玄冰秘典》之類的秘法，這個世界上并不是不可能不會再有第二部，可是這種功法對于修煉者資質的要求幾乎到了非人的地步，除了先天冰晶之體，先天炎晶之體之類的五行先天體資，少有人能將之煉到返神期而不被反噬身亡者。

所以，若是兇手是這種可能的話，那他幾乎就已經達到了當年歸元宗第一代祖師所要達到的巔峰地步，他們天一門惹不起。

還有最后一種根本就不大可能的可能，那就是那個兇手的真實年齡，根本就是十五六歲，若是如此的話，車有道心中惟一的想法就是趕緊將人找出弄死，留下這么一個潛力幾乎無限的敵人存在，他以后睡都不會睡得安穩。

“大長老的意思是……”宋萬和眉頭一凝，扭頭看向車有道：“那個兇手極有可能是大乾域外之人？”

大乾國境內，各大世家各大宗門，包括那些已隱居避世少有再出來興風作浪的所有返神期強者，天一門幾乎都有記載，而秦浩軒他們所描述出來的那個少年樣貌的兇手，根本就不在其中。

雖然這里面并不排除是兇手為了躲避害事后天一門的追殺而特意作起的偽裝，但是宋萬和卻也不得不考慮，這件事情是域外之人所做的可能。

“那個莫聞賴好也是返神期三重的強者，若是偽裝的話根本就逃脫不了他返神期神念的感知，既然他說不是那就基本可以排除。”車有道道：“所以，在老夫看來，那個殺害澤兒的真兇，極有可能并不是咱們大乾王朝的本土人氏。”

“那又如何？”雖然心里已經接受了車有道的這種說法，宋萬和的態度依然強硬和，他一臉怒容地暴然說道：“我說過，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有著什么樣的修為背景，他既然敢殺我兒，就要做好償命的準備！”

“如此，那就一切都依門主的吩咐。”

車有道輕點了點頭，不再多作勸說。

宋萬和雖然嘴上說得這般堅決，這一刻也極有可能就是這般著想，但是車有道心里明白，若是一旦確定那個兇手真是從大乾國境之外的某個強大勢力或是宗門過來的世家子弟或是門人弟子，宋萬和斷是不可能會真個出手將之擊殺。

因為宋萬和，還有他們天一門，承受不起那樣做之后所會帶來的嚴重后果。

在是宋偉澤親爹之前，他宋萬和首先是天一門的門主，他不可能會為了宋偉澤一個人的仇恨，而將他們整個天一門都推到萬劫不復的地步。若是他真的會一意孤行的話，不用別人，車有道怕是就會第一個滅了他。

這個世界一直很現實。

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當初宋偉澤不也是仗著他們天一門的強大實力背景肆意殘殺了不少弱小的家族與宗門子弟嗎？現在有一個實力更大，背景更強的其他勢力子弟過來殘殺了他，亦算得上是理所當然。

報仇，那也得看對象，雞蛋碰石頭這種事情，車有道是絕對不會讓他發生的。

“嗯。”宋萬和輕點了點頭，跳開這個有點兒嚴肅的話題，接聲向車有道問道：“關于他們所說的那個葉歡，不知大長老有什么想法？”

“全都是一派胡言！”車有道想也不想就直接搖頭說道：“雖然他們說話時的神態并不像是在說謊，而且他們所說的那些事情也極有可能就是他們親眼所見，但是，親眼所見的東西，就一會會是真的嗎？”

“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竟然擁有了足以完美解決所有經絡傷患的神奇醫術，這種鬼話他們竟然也能相信，大乾皇室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大長老說得有理，”宋萬和點頭附言，淡然道：“估計是那些偏遠屬國為了討好他們兩個或是為了騙取某些利益特意在他們面前使的什么障眼法，并不足為慮。”

“不過，那個葉歡既然是葉樂的親生哥哥，不管他是不是什么神醫，此人也絕對不能再留了。”宋萬和面色一冷，寒聲道：“現在歸元山門封閉，他定然會被拒之山外，讓門下的弟子找到并殺了他，以絕后患。”

斬草除根，是宋萬和行事的基本準則，他絕不會給自己給他們天一門留下哪怕一絲可能的威脅。所以，縱使葉歡并不被他給看在眼里，他還是下令要將葉歡給斬盡殺絕。

“嗯，”車有道點頭應聲道：“這件事情不勞門主費心，回頭老夫命人向駐守在歸元山門外圍的弟子叮囑一聲，讓他們多注意著點兒也就是了。”

兩個人都沒有將葉歡的事情放在心上，在他們心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盡快找出殺害宋偉澤的兇手，若是沒有什么背景就直接殺了以解心頭之恨，若是背景莫測，那就要盡快地查明沖突原因，主動地上門去給人賠禮道歉，請求別人的諒解。

關鍵時刻的低頭認錯受些屈辱，總比別人帶著大批高后找上門來興師問罪，山破宗亡得好。

兩個人心里都很明白，別看他們天一門在大乾王朝是誰都不敢輕易招惹聽第一宗門，但是那畢竟是在大乾王朝的國域范圍之內。

整個中天大陸，可并不止大乾王朝一國，在大乾王朝之外，還有更大的宗門國境，還有修為更高，活得更久的人族大能，有很多人，都是他們天一門所惹不起的。

所以，回到東都城的臨時駐地之后，宋萬和的脾氣一下就收斂了許多，隨行的天一門眾，也都隨之變得規矩了許多。

雖然搜索打探依然在繼續，但是他們的目的已經不僅僅是為了殺人，他們要找出那個人并調查出那個人的真實身份，至于是殺還是放，那就要看那人的身后是不是真的有他們天一門惹不起的實力背景了。

是夜，天一門的山門所在朝天峰，一行黑影飄身而至。

雖然對于結丹期之上的高手來說，夜幕之中亦能清晰視物，有些事情趁不趁夜色其實都已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很多人還是習慣于在夜里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比如此現在，趁著夜色，趁著山林中的草木堅石的掩護悄悄潛入朝天峰的這一行十余人，大部分都是返神期九重巔峰的實力修為，在準備入山逆襲，擊殺守備空虛的天一山門時，還是將時間給定在了夜里。

“我說老頭兒，”在悄悄前行的空當，羅弒天有些耐不住寂寞地悄聲傳音道：“怎么就帶了這點兒人上來？那幾十位煉神期的護法怎么不一起帶上來？”

“又不是要強行攻取山門，帶那么多人上來做什么？”羅天成悉心回言道：“既然是奇襲，那自然就是修為越高越好，人數越少越好，只要將守山的那些返神期全部襲殺，咱們這次過來的目的也就算是達到了。”

“至于那些隨行而來的煉神期護法，”羅天成道：“讓他們埋伏在下山的必經之地，沿途截殺下山報信或是上山支援的那些零散天一門徒豈不是更好？”

“嗯。”羅弒天有些意外地抬頭瞧看了正在前面穿行的羅天成一眼，沒想到這個老頭兒并不像之前他以為的那般迂腐不堪嘛？

“這次本就不該帶你過來，”見羅弒天不再說話，羅天成回頭看了他的這個老外孫一眼，輕聲交待道：“一會進去之后切記莫要輕舉妄動，記得時刻都要隨在我的身邊，不要跑出老夫的視線之外！”

“知道了，都說了幾十遍了，真是啰嗦！”

心中感動的同時，羅弒天亦是有些不耐地翻了翻白眼，還真把他羅弒天給當成什么都不懂什么時候都需要人照顧的小孩子了，真是的。想他紅衣秀士，怎么說也在初云縱橫了數百年，什么場面沒見過，什么兇險沒經過？還需要他一個老頭兒來照顧？

“咦？葉歡那小子呢？怎么一上山就再沒見過他了？”

羅弒天朝著周圍掃視了一圈，發現葉歡竟然不見了蹤影，不由再次出聲向羅天成詢問。

“那小子有點兒邪性，自入山之時起，老夫就再沒有察覺到一絲關于他的氣息，你就別跟著瞎操心了。”羅天成淡聲道：“當初他連咱們歸元宗的護山大陣都能無聲無息的進入，更何況這守備如此松懈的天一門呢？”

“嗯，有理。”

羅弒天輕點了點頭，老頭兒說得不錯，葉歡那小子確實是有點兒邪性，年紀輕輕修為就已逆天，再加上他那手神奇的醫術，與更神奇的斂息手段，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是他所做不到的。

一行人悄無聲息地繼續向上前行，所過之處，不管是明哨還是暗哨都沒有絲毫的碰觸，畢竟他們的目標并不是這些修為連入虛期都不是的小蝦米，過早地將他們抹去，只會提前暴露他們的行蹤而已。

羅天成方才說得不錯，與護山大陣大開，且山內時刻都有返神期長老在暗中守護監探的歸元宗相比，天一門在大乾王朝第一宗門的位置上呆得實在是太久了，久得連他們自己都以為不會再有人敢來他們的老窩尋釁茲事，久得連他們門內的守山門徒都可以在守山的時候呼呼大睡。

尤其是現在，在天一門門主宋萬和與天一門修為最高的大長老車有道都不在門內的情況下，他們仍是沒有提起一絲的警惕，依然是那樣的松懈大意。如此，若是不讓他們吃點兒虧，死點兒人，那豈不是就太便宜他們了？

“此次行動，旨在殺人！”快要及到山頂天一門的山門之內的時候，羅天成再次向所有人傳音囑咐道：“確定好要擊殺的目標之后，至少都要兩人一組，同時擊殺！殺完之后，迅速撤離，要盡可能地保住自己的性命不失！”

“諸位長老現在可都是咱們歸元宗的中流砥柱，千萬不能再有一點損失，望諸位一切小心行事！”

“宗主放心！”

十余位長老齊聲傳音回應，之后按臨來之前的兩兩組合或是三人一體，同時在天一山門分散開來。

他們這次的目標大半都是留守的天一門返神期巔峰的長老級人物，只有殺了他們，也能切實地削弱天一門的實力，才能讓宋萬和那廝感受到切身的疼痛。

因為是在自己的山門老窩之內，天一門的這些長老大部分都是一副放松自然之態，并沒有刻意地去隱藏收斂自身的修為氣勢，在黑夜之中，他們身上所自然散發出來的氣勢威壓，就像是一盞盞散發著無比光亮的明燈，時刻在為歸元宗的這些長老們指引著確切地襲殺目標與進攻方向。

一切都很順利，順利都有點兒出乎歸元宗一眾長老的預料。

兩個或是三個返神期巔峰同時出手襲殺，被殺的目標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切實被人制住并迅速地失去了一切生機。

一個，兩個，三個……

歸元宗的這些長老從來都沒有像是現在這般舒爽過，難怪那么多人都喜歡偷襲暗算打悶棍，原來這樣在暗處輕松襲殺同階武者尤其是敵對同階武者的感覺竟是這般地爽利！

看來以后，這種事情還是要多做一些才好……異世長生 第28章 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