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界來者

第六章上界來者聶玄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巖石洞頂，腦海中一片空白。嗄汵咲欶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努力回想了一下昏迷前發生的事，被人追殺至一處幽暗谷中，黑面修士的爆頭慘死，自己的頭痛欲裂，還有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那個神秘地虛影老者。對了，那個虛影！

聶玄猛地跳起，戒備地四下張望。只見自己身在一個寬敞巨大形狀近似方形的巖洞之中，洞的長寬都在百丈以上，巖頂距地面也有十多丈高低，而那個神秘虛影老者此時就在距自己約二十丈外的一塊巨大的方形石頭上雙目緊閉，盤膝打坐。

聶玄一邊摸了摸身上的儲物袋，幸好還在。然后偷偷將最后的幾張符箓盡數置于手中，戒備地望著那虛影老者，然后開口道：“前輩究竟是何人，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對小子出手？這里又是何處，小子昏迷了多久？”

那個虛影老者并未睜眼，口中卻緩緩說道：“你小子怎么一時機靈一時蠢笨。方才見你被那后期修士追殺之時倒是聽聰明靈活的，怎么現在問出這么沒腦子的話。老夫若是要對你出手，你早就魂飛魄散了，還能在這里沒大沒小的嗎？老夫只不過要驗證一些事情，所以將你弄昏了，好方便細細檢查。這里是老夫休息之所，在那谷底的山洞之中，細細算來，你已昏迷兩日有余。”

細細檢查？聶玄心中想到了一些古怪行徑，臉上不禁難堪無比。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未見有什么不妥。

“呸，你當老夫是什么人！”那個虛影老者見狀大怒，睜開雙眼。

聶玄見自己沒什么事，放下心來，然后細細盤計現下狀況。面前的乃是虛影，那本體又在何處？聶玄開始四下張望，尋找這個虛影的本體所在。

“不必東張西望，這就是老夫的本體。”

似是察覺了聶玄的心中所想，那個虛影老者緩緩開口，同時不屑地看著聶玄。聶玄心中大定，看來這個虛影老者暫時對自己沒有惡意，否則的話以也不會與自己有這么多廢話了，若要加害自己不過如捏死只螞蟻一般，根本不用坐等自己醒來。

聶玄想了想，雙手抱拳沖著虛影作了一個揖，面露恭敬之色，口中說道：“在下雖然修為低微，前輩又何需出言誆我！”

虛影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不緊不慢地問道：“你怎說老夫誆你？有何根據？”

聶玄再作一揖，正色解釋道：“晚輩并無任何不敬之意，只是修真界人所共知，無論是本體還是分身，皆為實體存在，那些虛影不過是起到欺騙效果的幻象之術而已，根本毫無攻擊力，而剛剛滅殺那黑面修士又明顯是前輩所為，這還不能說明前輩的本體就在附近暗藏嗎……”

“哈哈哈……”聶玄尚未說完，便被虛影一陣大笑打斷，笑聲中透著嘲諷之意。

“無知！無知！哪個蠢貨教你這些荒謬的東西的！”

聶玄聽聞心中不快，聲音提高了三分，語氣也不再如剛才一般恭敬，“倘若晚輩所言有誤，前輩大可以指正，但是還請前輩莫要再出言辱我師門，否則就休怪晚輩無禮了。即便明知不是前輩對手，晚輩也只能放手一搏了，捍衛我師門尊嚴！”

聶玄說這話時語氣剛烈，大有一種決然之色。聶玄自小在風清別院長大，師傅玄青子待自己關懷備至，在聶玄心目中，風清別院就是自己的家，。玄青子孫泰、師姐孫靈兒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親人，因而其心中容不得半點對他們的褻瀆之聲。

“哦！”虛影略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聶玄，幾息之后再次放聲大笑起來，邊笑邊說：“不錯，倒是有幾分血性，有幾分骨氣。小子，你是越來越對老夫的胃口了。也罷，老夫就跟你說道說道。”

“前輩請賜教！”聶玄趕忙施禮。眼前此人雖不明底細，但從其先前的出手和言行舉止中不難看出，其必是一前輩高人，而且修為絕對在自己師傅玄青子之上。正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修真之路上說不定高人的隨意一句指點，對自己都是大有裨益的。剛才事關師傅、師門，所以聶玄才出言頂撞。若非情不得已，聶玄也不想得罪前輩高人，否則對方一旦動怒，自己便小命難保了。

虛影眼中露出一絲贊賞之意，心想此子能剛能柔，能屈能伸，心性倒是極佳。沉默少許后，緩緩開口道：“以你所處的下界之修真水平，有此見識倒也正常……”

下界！聶玄聽到此處，心中頗為震驚。難道此前輩是來自上界？要知道，人界修仙者以元嬰期為最高。極個別天賦異稟者能修練至化神期，不過那光靠天賦是不行的。聽聞以前那些修練至化神期的修士要么就是名門大派傾盡舉派之力加以培養，要么就是有天賜機緣。化神之后便可有機會飛升靈界。傳說中，靈界修真資源極度豐富，大能修士比比皆是。但書中所言界面之間存在極強的界面隔力，從下界飛升上界已是萬般艱難，十者難成其一。而要從上界降臨下界更是逆天之舉，要面對百千倍的界面之力，即便以靈界大能修士來講也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至少在楚國修真界從未聽說過。

正在聶玄心中翻騰之時，虛影似是看出其心中所想，開口道：“不用亂猜了，老夫確是來自上界，至于來自何處，如何來，因何而來都不是現在的你能了解的。”

看到對方坦言承認，而且并不想多提有關之事，聶玄只得識趣地抱拳稱是。

虛影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講道：“老夫在此的的確并非什么本體，或者說并非你口中所謂的本體。這里講起來有點復雜，老夫先且問你，你認為什么是本體？”

“這……”不料虛影突然發問，聶玄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不禁心中思索：這本體是相對于分身而言，本體就是本體，又該怎么解釋呢？

看到聶玄一時啞然，虛影微微一笑，又繼續問道：“那你以為對一個修士來講，什么為其根本？”

“這……”聶玄不禁陷入沉思。什么是根本？是自己的這副肉身嗎？明顯不是，聽說那些元嬰修士即便肉身破滅，也可元嬰出竅，對他人進行奪舍，恢復修為。那么元嬰是根本所在嗎？應該也不是，那些修為未到元嬰期，體內都沒有元嬰的低階修士根本又是什么？而自己也在書中看到過，元嬰雖是元嬰期修士全部本命精血、精元的凝結所在，但其卻是可以被抹去神識，那修士便也是隕落了。所以……修士真正的根本應該是其元神。

心中打定主意，聶玄看向虛影，緩緩說道：“以小子之見，修士之根本應該是元神！”

“不錯，以一個練氣初期的修士能有這樣的見識，不錯。不過只能算對了一半。”

什么！聶玄一愣，隨即態度恭敬無比。因為他知道老者必會說下去。

“元神只是表象而已，或者說是外在表現。其真正本源便是靈魂。”

“可是靈魂只是虛無縹緲之說啊！”聶玄大為不解，這老者的話實在是有些超出自己的認知范圍了。

“哼！沒想到此界的修真水平竟然差到如此地步！”老者不屑地說。

“那是因為凡人乃至尋常修士靈魂過于弱小而無法為人所察覺的原因。靈魂切切實實存在。靈魂滅，則人亡；靈魂存，即便肉體毀滅，精血盡尚，卻也永生不息。鬼修士你應該聽說過吧，那便是肉體消亡，甚至本命精血都潰散了，但靈魂機緣巧合之下借托純陰之力而生的存在。”

說到這里，虛影停了下來，因為此時聶玄正低頭思索。剛剛所聞令聶玄心中異常震撼，雖然有些好似天方夜譚一般，但聶玄隱隱之中覺得這位前輩所言非虛，在此理論之上，很多自己從前在書中所見的難以解釋的事物的確能夠說通了。聶玄感到自己似乎接觸到了一扇大門，打開它后面就是一片全新的修真天地。

思索了片刻之后，聶玄抬起頭，向著虛影問道：“敢問前輩，難道您是——靈魂體？”

“不錯，老夫在此的正是一個靈魂體。”虛影老者好不避諱，直接承認了。

“這么說，靈魂也能脫離物質而單獨存在嗎？”

“呵呵呵，尋常凡人不行，似你這般弱小修士也是不行，但是當靈魂強度到達一定程度時，便是可以的。”

聶玄咽了咽口水，追問道：“什么是靈魂強度？是指修為嗎？化神期修士能做到嗎？”

虛影笑而不答，看了聶玄幾眼后，說：“小子，你沒聽清楚老夫的話嗎，我說的是靈魂強度，而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種尋常修為的分階。”

“啊？”今日一天中聶玄接受到的新事物實在太多了，這些一切都恐怕不光是自己，甚至是師傅玄青子都未曾聽聞過的。修真大道上除了尋常的分階方法，居然還有另外靈魂強度一說。

老者見聶玄一副一個頭有兩個大的模樣，不禁樂呵了，說道“靈魂強度，自下而上，依次可以分為人、宏、靈、地、天五個境界，每個境界又可以分為低、中、高、巔峰四級。尋常凡人、普通飛禽走獸、低階修士的靈魂強度都是人境低級水準。個別金丹期修士的靈魂或可達到人境高級水準。元嬰修士通常可達到宏境初級。老夫在你們人界所見過的最高的靈魂強度為宏境高級，乃是萬余年前一化神修士所有，可惜因為為人太過囂張，在老夫面前胡作非為，被老夫一掌拍死。”

說到這里，虛影老者輕撫了一下長須，臉上充滿著遺憾之色。

“那么敢問前輩，靈界大能修士的靈魂強度是否可到達您所說的地、天之境界？”聶玄見虛影沒有再講下去，不禁焦急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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