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有人哭,有人笑

他的心情跟姬虔不同，因為姬虔輸得起他輸不起，因為姬虔現在有權利，而且姬虔是得到了崔氏和李氏共同的支持，他只是一個雜牌郡王，不是因為父親的恩蔭，他都連一個雜牌郡王可能都得不到，而衛氏只是商旅世家，跟崔氏的權力世家不同。

因此在得到這樣一個消息時，他的反應比姬虔還要過激。

這次他們衛氏可是出動的五百人，就這樣一戰沒了，而且在遼州連敵人是誰都沒搞清楚，自己一方死士刺客的尸體都沒找到。只有北戎的一戰取得了一點成績，可跟自己一方的損失相比，這點成績又能算的了什么呢？之前他就跟姬輕塵交手過幾次，全都以失敗告終，就不止一次的損失了不少人，將她母妃時間的經營全部給敗光了，現在開始借助母舅家的實力了，可沒想到只是一戰，就損失了五百死士刺客，這可是死士刺客啊，是需要從小就培養，除了戰斗力外，還要忠心，絕對忠心的武士，是用錢砸出來的啊！

“殿下，這個——”這名暗衛明顯沒有想到姬釗會這么動怒，被姬釗的憤怒給嚇傻了，話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這什么這？你們這群廢物——”姬釗大吼道，北遼難道一點消息都沒有嗎？你們肯定我們在北遼的人全軍覆沒了？”

同姬虔一樣姬釗也在北遼戰場上存了一點希望和期望。畢竟到現在不是很滿意見到尸首和得到確切的消息嘛！

可是對于暗衛來說，將自己的身份暴露給了敵人，又突然消失不見了，就肯定已經遭到了滅殺，沒有第二種可能。

因此他們才會跟姬釗這么匯報。

“沒有，根本我們的判斷，一定是全軍覆沒了！”這名暗衛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哼——”姬釗冷哼一聲，就要開口大罵，就見太子妃和衛然兩人走進了大殿，就忍住了到嘴邊的話。而太子妃在門口就聽到了姬釗的話，因此她沒有對姬釗說什么，而是向暗衛示意讓離開之后才對姬釗說道，“怎么，你忘了母妃跟你說的話了嗎？遇事一定要冷靜，不能沖動。”

“母妃，這次，這次我們可是損失了五百人，可惜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找到。”姬釗剛想反駁，就聽見太子妃吼斥道，“夠了，不就是損失了五百人嗎？至于你怒成這個樣子？要是你因為這場大戰而成熟一點，母妃和我們衛氏就是損失五萬人也不心疼。”

“母妃——”聽到太子妃這么說，姬釗不說話了，他清楚母妃是為了他好才會這樣訓斥自己，才會嚴格要求自己的。

“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么下去，母妃就真的不想再幫你了。”太子妃冷冷的說道。其實這次計劃失敗對她打擊也很大，因為畢竟經營謀劃的一戰被對方就這么輕易破解了，而且還是風輕云淡的給解決了。

見姬釗有點不解的要開口詢問，太子妃就繼續說道，“你要知道現在跟爭奪太子之位的四位叔叔，他們每個人都要比你強很多，他們冷靜，他們有智慧，他們有謀劃，他們還有強大的實力和勢力，你說我們有什么？除了你外祖父商州衛氏，我們母子有什么？要身份，比不過他們正牌的皇子殿下，要財富只能以俸祿度日，要權力又沒權力。這種情況下你還不努力，再不爭氣一點，我們還有什么臉跟他們爭取機會？”

太子妃說的這些都是姬釗的缺點，而且還是很明顯的確定。以姬釗現在的心性和眼光他是能看得到的，可是就因為他長久的活在東宮可沒有父親管教，又被人無視的環境中，才會變得了現在這樣的性格，自大，自負又有點自卑，陰險，狠辣可又沒有謀慮。

“母妃，我知道了！”聽到太子妃說的很凄涼，本想繼續爭辯的姬釗一下子就冷靜了，不再說話了。

“你知道了的話就去看書吧！”太子妃說道，“我要跟你姑姑談點事情！”

“是。”姬釗恭敬的離開了大殿。

待姬釗離開了大殿，身影遠去了之后太子妃才問衛然道，“難道姬輕塵強大到了這種地步嗎？”

太子妃這么說的有自己的考慮，他們這次雙方合作，早就做好了謀劃，而起還是出動了八百人。可姬輕塵被關在北遼王府，沒有參與行動，他的手下就輕而易舉的解決了自己的一次針對性行動，這也有點太可怕了吧！

要是姬輕塵出去的話，他會強大到什么地步？

“不是姬輕塵強大了，而是他得到寶了。”衛然冷冷說道，明顯因為這一戰損失了五百死士刺客而心情不悅，“你看他身邊都是一些什么人？白項城，白氏私生子，喜歡上后母的叛逆，不為眾人所容，可姬輕塵就重用了他，而且還讓他做了大都督，你再看看李長征、王垠這些人，當初可是君臨城的一霸，典型的紈绔子弟，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可現在一個個成了他的心腹將領，再看看項子羽和徐達春等人，是敗軍之將，有的還是裴文矩的人，可現在還不是對他死心塌地？”

“姐姐，不是姬輕塵強大了，不是姬輕塵本身有多大強大，而是他會用人，他懂得怎么用人。”衛然說道，“而且他也懂得怎么放權，怎么花錢。”

“北遼大都督他給了白項城，可是他同樣給了徐達春和項子羽統領一軍大權的職務，而且還很放心，一點都不懷疑他們的忠心，又將蒙離放在北戎總督的位置上，這就是他的手段。”衛然說道，“更絕的是，他將北戎的土地分給了北遼和北戎六十萬大軍，就因為這片土地，不管別人怎么收買，這六十萬大軍對他也不會有二心。”

“這種膽識，這種魄力我們是不可能有的。”衛然說道，“所以我們敗給他沒什么驚奇的。”

“是啊，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惜就這樣認輸我也不甘心啊！”太子妃說道。

作為姬釗的母親，能夠陪姬釗走到這一步，是經歷了千辛萬苦的，現在所放棄她確實有點不甘心。

“不光是姐姐不甘心，我也不甘心，我們衛氏也不甘心。”衛然說道，“他姬輕塵以前就是一名人質，回到大燕才兩年，就能取得今天的成就，難道我們衛氏數百年的積累，一個家族的努力就達不到他的高度嗎？”

“所以姐姐你放心，這次失敗沒關系，我還有我們衛氏都會支持你和釗兒的。”衛然語氣堅決的說道，“祖父說了，這次就是賠上衛氏也要跟姬輕塵斗一斗！”

“賠上衛氏？這——”聽到衛然這么說，太子妃有點吃驚，不敢相信，是欣喜，又有點擔憂，是各種情緒，是五味雜陳。

“不然我們還有什么出路？”衛然慘笑道，“之前我們已經得罪了姬輕塵，已經沒有了退路，不跟他斗到底還能怎么辦？我們衛氏不像其余六大世家，他們就是站在姬輕塵的對立面，可只要姬輕塵取得權力，他們出來支持姬輕塵就能幸免于難，可我們不一樣，我們沒有全力，只有錢財，以前大燕缺錢，陛下缺錢，我們可以作為大燕的倚仗，可現在姬輕塵不缺錢，他有匯通銀行，他有錢，我們衛氏就是他發財路上的石頭，他自然愿意將我們踢走了。”

“哎！”太子妃靜靜聽完衛然的話，再嘆息了一聲就不說話了。而衛然也沒有再說什么，兩人就靜靜的站在大殿中沉默不語。

半響，衛然似乎鼓起了很大勇氣向太子妃問道，“姐姐，你真的喜歡他嗎？”

再次聽到妹妹這么問，太子妃不想第一次聽到時一樣身體一震，而是沉思了片刻，才低聲開口說道，“愛而無獲，總要勝過從未愛過吧！”

這個答案很明顯，就是等于回答了衛然的問題。

又聽太子妃繼續說道，“幸福是年華的沉淀，微笑是寂寞的悲傷啊！”

第一句話衛然聽得懂，太子妃說的第二句話她就聽不懂了，就在衛然開口詢問是什么意思時，太子妃又問道，“妹妹，你知道怎么判斷你愛上他了嗎？”

“——”衛然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就是說她既是知道，又有點茫然。

“我們任何一種環境下，只要初次見面就預感到離別的隱痛時，就說明我們愛上了他。”太子妃似乎自言自語的說道，“可我只見過兩次，一次是送他青龍馬槊，是為了替姬釗出面收拾殘局，還有一次是他的大婚，就是忍不住想去看看，究竟他心中的紓兒是什么樣的奇女子，讓他能夠為此而不顧父皇的雷霆大怒，北上離國去求親。”

“呵呵——”太子妃笑了，笑的很凄慘，有點嘲諷的意思。就聽她繼續低聲說道，“若無緣，三千大世界，百萬菩提眾生，為何與我笑顏獨展，唯獨與我相見？若有緣，待到燈花百結之后，三尺之雪，一夜白發，至此無語，卻只有灰燼，沒有復燃？妹妹，我不知道，若我能再見到他時，經歷了真多，同時事隔這么久，該如何跟他打招呼，以眼淚，以沉默，還是以冷漠？”

“姐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衛然哭了，這一刻她才真實的了解了自己姐姐的心里隱藏的這段感情是多么的深，是多么的癡，又是多么的痛，可她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因為在感情的世界里，有人哭，就有人笑。皇圖霸業 第二百六十三章 有人哭,有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