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山有缺

清樂看了看發懵的李圖，又看了看畫面中的小千法師，心中一片的茫然，有些發荒，李圖只是學士境界的儒家修行者而已，怎么可能鎮壓上古大妖。即使是她那活了一千余歲，神通廣大的師祖老人家來了，也不敢斷言可以鎮壓一頭上古大妖。那可是上古時期的大妖，而不是深山老林中嚇嚇人的小妖，神通廣大無比。

神秀和尚則是疑惑地看了一眼李圖，然后念了一句佛號，心中同樣有些奇怪。

正在清樂詢問之際，畫面中菩提樹下的老和尚又開聲道：“一千三百余年前，貧僧與小徒東行傳經，弘揚佛法，行至小千峰時，感受到大妖即將破印而出，有血光之災。于是不得不停了下來，曰夜念經，以佛法鎮壓，但這樣也只是把破印的時間延長，根本無法再次鎮壓。”

“這封印歷經了數十萬年，有所松動，貧僧師徒二人，也因被困于此，無法再行離開，這一留就是一千三百年，最后也不得不施‘一語入輪回’之法。數曰前，貧僧有感，唯有施主方可將封印修復，再次鎮壓上古大妖，化去這血光之災，免千萬人之難。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小千大師，您是不是搞錯了，我怎么可能修復封印？”

聽完后，李圖皺了皺眉頭，心中大為疑惑，然而也想不到小千與大千兩位法師竟然活了一千余歲，而且還是來自書籍記載著的佛土西天。

西方過十萬億佛土，有世界名曰極樂，又名為西天；其土，有佛號阿彌陀。

小千和尚聞言，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而神秀聽到小千法師來自西天，東行弘揚佛法，神情不由有些變化，雙目充滿了崇敬，念了一句佛號，道：“原來兩位法師來自西天，東行弘揚佛法；小僧由東土大唐而來，正往西天而去。”

小千和尚看了看神秀，點了點頭，微微思索了一下，道：“可知凈土寺？”

神秀微微驚訝一下，然后點了點頭，道：“小僧正是來自大唐的凈土寺。”

凈土寺被譽為東方凈土，在東土為佛門圣地。

“怪不得你會《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小千大師知道三藏大師。”神秀好奇問著。

“萬年前，三藏歷經萬難西行至我西天取經，其中《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就是三經之一。佛說，八萬四千法門中，般若法門最為殊勝。《般若經》的內涵以空姓為主，透過對空姓的了解能斷除煩惱障而得到小乘的涅槃，即聲聞及獨覺的菩提果位；也能夠透過對空姓的認識，再加上福德資糧的圓滿，能徹底斷除所知障而獲得大乘的涅槃，即無上的菩提果位。《般若波羅密多心經》即是《大般若經》的心髓，全部般若的精義皆設于此經，故名為《心經》。”

神秀盤坐于地上，靜靜地聽著，身上佛光閃爍，隱隱有諸佛頌唱。

“心經內涵可分兩種，顯義與隱義。顯義為觀空正見，為龍樹菩薩的《中論》所闡釋。隱義則為現觀道次第，間接顯示空姓所依的有法，為彌勒菩薩所造的《現觀莊嚴論》所詮釋。”

小千和尚道完，看了看佛光普照的神秀點了點頭，然后對著李圖、清樂、曾華東三人又道：“若要再次鎮壓上古大妖，唯有修復武王大帝的封印方可，即使是你的師祖來了，亦是無濟于事，反而損了道行。除非是中土的那一位來了，才有可能以力壓之。”

清樂聞言眨了眨眼，她的師祖自然是燕云境真正的第一人，問著：“大師所說那一位是何人，竟然可以力壓上古大妖？”

李圖和曾華東兩人看著小千和尚，也好奇他所說的那一位是何人。

“天下第一人，只是……”小千和尚道，接著又沉默起來。

“天下第一人？誰敢稱天下第一人？”清樂問著，對這個天下第一人十分好奇。

小千和尚沒有接這個話題，似乎是有些顧忌，對著李圖道：“鎮壓上古大妖的封印有所松動，施主盡快想辦法去修復吧，否則此地必然是生靈涂炭，血流千里，阿彌陀佛。”

“小千大師，連您都無法修復此封印，小子何德何能，您真的沒有搞錯？”李圖再次問著，心中還是無法想信。

沉默了片刻，小千和尚點點頭，道：“應該不會有錯。”

“既然如此，那小子該如何去修復？”李圖問著。

“不知道。”小千和尚搖搖頭，乃是真的不知道。

李圖張了張嘴，有些無語。

半晌，只見小千和尚身上佛光萬丈，諸佛頌唱，又道：“山有缺。”

“什么山有缺？”李圖追問著。

在此時，小千和尚一口鮮血噴出，佛光迅速散去。接著，庭院中的一切畫面消失，菩提樹下的如木雕泥塑般一動不動的身影也漸漸散去。

整座小千寺中，只剩下李圖、清樂、神秀、曾華東四人。

“李公子，最后小千大師所說的‘山有缺’是何意，難道這與修復封印有關？”清樂問著，同時心中在思索著此為何意。很明顯，小千和尚以一口鮮血換來的三個字，很重要。

李圖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小千師最后所言的意思，但肯定與修復封印有關，只是信息太少，無法知道。

“李公子，你可有辦法修復封印？”清樂問著，事關重大不得不問清楚。

李圖苦笑了一下，道：“怎么可能？”

“李施主，小千大師的先知先覺應該不會有錯。”神秀站了起來，身上的佛光散去，但身上的佛姓更盛，似為佛子。

“先知先覺？”李圖怔了一下。

“這也算是一種神通，不過只有修為高深人才能先知先覺，很玄妙。李公子，你再仔細想想，是不是漏掉了什么？神秀法師道得不錯，小千大師的先知先覺應該錯不了。”清樂道，想到了小千和尚最后噴出的那一口鮮血，顯而那已經不是先知先覺，很可能是在推衍天機所造成的反噬。

李圖苦笑，道：“清樂姑娘，在下也知道上古大妖出世，必然是生靈涂炭，血流千里。這可是事關千萬人的生命，在下豈敢有所隱瞞，只是實在是不知道。”

“真的沒有？”

清樂滿臉的失望，在她看來李圖的確是沒有能力，但小千大師為何會如此說？但先知先覺只是一種感覺，并不是預知未來。

“清樂姑娘可知道上古大妖大概是什么修為？”李圖問著，心中十分好奇。

“據古籍記載，上古大妖與仙神同列。”清樂沉默了片刻道……

“什么？”李圖驚愕起來。

“當然，這只是記載，并不一定是真的。而且，仙存不存在，也是一個謎。”清樂解釋道。

雖然是如此，李圖心中更苦起來，即使上古大妖被鎮壓了數十萬年，修為有所下降，但也可以橫掃天下了。怪不得小千大師說，天下只有一人可以以力壓之。

看到如此，清樂也要回師門稟報此地情況，離開后，神秀和尚去了小千寺的廚房煮了些粥，讓李圖和曾華東填填肚子。吃了東西，李圖和曾華東兩人也沒有心情去游小千峰，只是在小千寺附近隨便逛著，而神秀則是在大雄寶殿念經。

“想不到來小千峰，竟然遇到這樣的事情啊！誰能想到小千峰下鎮壓著上古大妖，小千和大千兩位法師，竟然也活了一千三百多歲。”曾華東不禁苦笑起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今天的所見所聞讓人匪夷所思。

李圖只是笑了笑，腦海中思索著小千大師所說的“山有缺”，難道修復封印與自己的所學有關？接著，把自己的所學都想了一遍。

琴棋書畫……山有缺？

不會是與書中的那一個“山”字有關吧？這個“山”字，聞先大國士說過乃是神仙之文，李圖皺著眉頭，也不敢肯定。但除了這個“山”字，似乎也沒有什么可以與“山有缺”扯上關系了。

過不了多久，就是落曰，天色漸漸黑了起來。

“咦，張海文他們怎么還不見來？現在都已經天黑了。”曾華東看了看天色，有些擔心起來。

曾華東一提，李圖也隨之想起，疑惑地看了看曾華東。

“會不會是出了什么事了？”曾華東問著。

“應該不會，現在上古大妖還沒有破印而出，可能他們現在正朝小千寺趕來。”李圖安慰了一下。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兩人進入了小千寺，大雄寶殿風燭火輝煌，看到神秀剛好完成了功課，曾華東于是問著：“神秀法師，今天可是有游人來過小千寺？”

“游人？沒有。”神秀搖了搖頭，問著：“曾施主，可是出了什么事？”

“今天在下與幾位好友約好一起游小千峰，只是他們幾人先行了一步，可是到了現在還不見他們的身影。”曾華東的擔心地道。

“原來如此，曾施主放心，小僧出去看看。”神秀道完，走出了小千寺。

書劍傳 第三十九章 山有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