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5 三個選擇

金絲眼鏡男在風中大吼：“會長，這個時間您為龗什么突然過來？”

黃善洪答也不答，直接往出口走出。

NHN，韓國第一互聯網集團，曾以抗擊世龗界網絡巨頭谷歌成功而讓人聞名遐邇，旗下搜索引擎Never位居世龗界第五，新網蟬在日韓兩地更有四千萬用戶之多，做為韓國互聯網三大巨頭之一NHN憑借Never向來地位超然，在這個網絡優質資源都需要好平臺和好出口的時代，Never的存在，可以保證NHN在未來數年內都沒有后顧之憂。

一行人在長廊中快步行走，打頭的黃善洪身邊跟著金絲眼鏡男，或許是看出老板心情不好，精心準備的口頭簡報就這樣被他咽下了肚子，他只是在黃善洪身邊盡量的跟著，像是個沒什么文憑的跟班。

“新韓。”

進入會議室前黃善洪只說了這兩個字。

眾人大亂，交頭接耳之余全是毫無辦法的嘆息。

黃善洪已經進了會議室，可他身后這幫人卻許久都沒有跟進去，因為這位NHN當家人的規矩很是簡單，有辦法的進來說，沒辦法的。就少TM進來給老子顯示你的無能。

一時間，沒人踏出一步。

站在門口等人的黃善洪秘書看看表。蹙了蹙了眉頭，黃會長可要沒什么耐性了。

金絲眼鏡男咬了咬牙。卻還是邁不動步。

“哎，能有什么辦法？單單一個‘IdolWorld’注冊用戶加起來快到一千萬，有一半兒進了LINE，我們就慘了！”

“KAKAOTalk也不是完全沒機會。”

“虛擬偶像不知龗道嗎？幾百萬粉絲到時候都用盡LINE，還大部分都是年輕女孩……”

無論何種社交工具又打著怎樣的旗幟，只要是社交軟件就逃不脫男女關系，全世龗界電影行業調查顯示超過七成的電影觀眾是情侶或者處于曖昧時期的男女，當年硅谷戲稱FaceBooK是大學生用來解決性饑渴的道具當真是真知灼見，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一個解決性饑渴的道具會這么值錢而已。

社交網絡的核心是用戶。而用戶登陸社交網絡的最大意圖是和他人建立聯系，世龗界上只有男人和女人，當異性之間產生聯系，在沒有血緣關系的情況下絕大部分都是奔著一個‘性’。李旭以此為根基讓‘IdolWorld’成為能與CY分庭抗禮的網絡社區，而在雙方合并之后，韓國媒體對FaceBook對韓國互聯網的沖擊均報以樂觀的態度。

NHN在新傳媒上的投入太少了，當它的對手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它顯得不堪一擊。

但是價值上百億的集團始終有自己的優勢，在通訊APP上NHN走出了領先世龗界的一步。但當時還不成熟的市場以及用戶群體，讓KAKAOTalk只能活躍在韓國這一畝三分地。

隨著全世龗界的聚焦，世龗界級IT公司和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作坊之間已經不存在什么差距，在這個時代。任何一個點子經由資本的催化，都會成為另一個龐然大物建立的契機，NHN在KAKAOTalk上的創新轉瞬之間便為他人做了嫁衣。小作坊，大公司。一起上陣之下讓NHN只能繼續偏安一隅。

可就是這一畝三分地，NHN也要守不住了。

黃善洪可以想象這會議室空無一人的情景。不是自己的手下都是白癡，而是林蔚然居然從新韓建立之初就開始布局，NHN關注新韓不是一天兩天，從林蔚然剛開始展露頭角的時候一份收購新韓的策劃書就遞交到了他的手上，提出者便是那個跳槽的李帝范。

這是一個曾言不做游戲，制作平臺的狂人，同樣也是當時韓國IT領域第一個明明白白說林蔚然這小子野心比蛇吞象還大的IT精英，他在報告中指出所有尋找吸引用戶方法的IT公司都忽略了一個天生具有凝聚力，而且又會源源不斷吸引到新鮮血液加入的群體，她們或許會很快成熟到脫離這個群體，但會將一些習慣保留下來，甚至很有可能發散出龗去。

這個群體就是粉絲，在李帝范的報告中這就是一個不需要多少投入只需要偶像號召的群體，公司策劃組對李帝范的超前想法不能理解，而且大牌明星的這類代言又需要長時間的投入。

報告被擱置，之后林蔚然的虛擬偶像圈定了這塊兒就在NHN眼皮子低下的資源。

這就是互聯網時代，一個新鮮創意的形成會帶來巨大的利益，但終究是鳳毛麟角，大公司所謂的防范措施就是收購有大苗頭的小企業，然后無時不刻的盯著那些可能迸出火花的小苗頭。谷歌所有項目中只有百分之七的產業在創造利潤，其余百分之九十三無一不是虧損，這便是大企業需要為防范付出的代價。

NHN不是谷歌，它沒有谷歌的家大業大，也沒有谷歌的團結，所以它只能看著虛擬偶像成長到今天，隨后利用新興的事物來挑戰他這個過去的王者。

門口發出響動。

黃善洪望了過去，金絲眼鏡男忐忐忑忑的站在門口，汗如雨下。

黃善洪微微皺了眉頭，不用說他就能感覺得到，這位帶來的可能是有用的主意，但卻絕不是什么好主意。

置身于東京夜色下的林蔚然還不知龗道一場針對他的陰謀正在誕生，從下午開始的小雨一直淅淅瀝瀝到現在都不見停。幾人出了大門，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但徐賢眉間的郁節卻怎么都化解不去。

“請徐賢小姐配合我們的時間，盡早作出決定。”鄭恩娜提醒著。她對徐賢還是沒什么好龗的感官，不過再沖動過去理智回歸之后，她突然意識到不管這位乖寶寶有沒有上過林蔚然的床，林蔚然都不會被一個這樣的女人輕易控制。

“好龗的。”徐賢回答的沒什么精神，看來剛剛在會議室里獲悉的一切還是有些影響了她。

林蔚然看了她一眼，沒來由的想撩撥一下，隨即脫口而出：“我們今天沒有聚餐？”

所有人都看著他。

林蔚然笑著：“我知龗道一家壽司店不錯，或者大家想體驗一下傳統的日本路邊攤？”

林蔚然真的是想開一個玩笑，他想多看看身旁這小姑娘的別扭反應。這個小丫頭在他的生活里攪風攪雨太多次了，好不容易有讓她難受的機會，林蔚然怎么都不想放過。

可他沒想到的是，十五分鐘后，兩人果然擠在一家路邊店里吃管關東煮，而且在點了兩大份之后徐賢明言自己熱衷于健康食品，所以林蔚然只能嘗試著在廚師大叔熱情的笑臉和殷切的目光下，嘗試著把兩份都塞進肚子。

李安東和鄭恩娜帶著很不和諧氣氛坐在另一桌上。

“崇尚健康的生活，對道德倫理很堅持。喜歡與人為善……將來誰要是做了你的男人，估計一定會很辛苦。”林蔚然盯著一塊兒白蘿卜如是說。

“你是想要什么？”徐賢同意這飯局，自然不會是真的想和林蔚然吃飯。

“你覺得呢？”林蔚然一臉逗你玩的欠揍表情。

徐賢很是冷靜：“讓我做選擇？告訴我我選擇有多難，你選擇就有多難。或者干脆就是在告訴我你生活的世龗界會另我這樣的人絕望。所以允兒一個不夠，你還要拉上泰妍姐尋找溫暖。”

徐賢當真是一點都不客氣，語氣生硬又擺明了不想和諧。林蔚然倒是沒覺得被冒犯什么，只是慢悠悠的說：“你覺得我給了你幾個選擇？”

徐賢：“你想給我幾個？選老人還是孩子？或者干脆跟你交易。只要你救了那些人，然后我對你的事就再不過問？”

林蔚然放下蘿卜。看向徐賢的眼神嚴肅了些。

徐賢：“好，我答應你。”

林蔚然：“我不是白癡，上了你一次當不夠我還能讓你騙我第二次？”

徐賢：“既然你不信任我，那你想讓我選什么？辭職？對所有人說我只是一個藝人，不能承受這樣的工作，然后讓那些人因為我說過想成為外交官，所以來嘲笑我的夢想？”

林蔚然突然露出微笑：“我是說我們重新開始，沒說要懲罰你。”

徐賢不耐煩了：“開始什么？你到底想讓我干什么？”

林蔚然：“三個選擇，老人、孩子、辭職。”

徐賢問：“辭職之后呢？你用另一種方式跟我重新開始？”

林蔚然不置可否。

兩人之間安靜下來，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大抵如此，林蔚然和徐賢都沒什么好說的，正事兒談完就應該散伙，所以他們果真分道揚鑣。

路邊，徐賢和李安東先上了保姆車，東京此時的細雨不用打傘也沒什么大礙，鄭恩娜跟著林蔚然站在路邊，看著保姆車遠去，她該不理解的還是不理解，想堅持的依舊堅持。

所以她只是跟林蔚然這么說了一句：“唯依姐是個很大度的人。”

林蔚然看向她：“你的意思是即便我明擺著和幾個女人不清不楚，她也能原諒我？”

鄭恩娜沒正面回答：“剛到公司的時候我覺得唯依姐是我的目標，我想成為她那樣的女人，事業成功，生活愜意。可接觸下來我知龗道了唯依姐也有她的難處，她必須變得鋒利以繼續生存下去，這樣的女人其實是很難愛上一個人的，愛上了，就是忘不掉的。”

林蔚然：“你在考慮撮合我們的時候想過我嗎？”

鄭恩娜自信一笑，仿佛是在代替韓唯依說這世龗界上沒有男人能對她無動于衷。她老氣橫秋的：“女人就算是仙人掌也要澆點水，你花心唯依姐不是不能理解。但你也要給她理解的動機。”

林蔚然望著面前大廈的高層霓虹燈：“怎么每個人都開始關心我的感情問題？”

鄭恩娜：“年少多金又是單身，不關心你的感情問題。難道還去關心已婚男人的心理問題？”

林蔚然忍俊不禁：“你們這也算是拜金主義？”

鄭恩娜翻了個白眼：“是叫你別再出來禍害良家婦女！”

林蔚然終于笑出了聲，禍害了誰。放跑了誰，曾經的他總是想把這一切都置辦的很有條理，可結果卻并非他想象的那樣的美好，或許感情這回事兒就從沒什么井井有條，那既然如此，把能禍害的都禍害了，把不用放跑的也都禍害了？男人都有一個后宮的夢想，林蔚然也是如此。

他轉身往道路的一側走：“你先回酒店吧。”

鄭恩娜：“你干什么去？”

林蔚然難得開了個玩笑，留給鄭恩娜一個背影。沿著長街開始走動：“找良家婦女。”

鄭恩娜可不是吃素的，愣了一下，當街用日語大吼：“注意安全，別給自己的將來惹麻煩！健康和后代傳承是最重要的！”

林蔚然停下，回頭看向這個當初的女孩。

鄭恩娜對她揮了揮手，灑脫的上了車。

獨自被留在街上的林蔚然往四處看了看，發現不但沒人望過來，甚至都沒誰撇他一眼。

日本果然是一個充滿了禮儀的國度。

“個人物品，個人物品。還是個人物品，保證個人物品之后其余的公司都會處理，大家不要慌慢慢來……”

思鄉之情往往會帶來充足的動力，少女時代的姑娘們收拾起行李那叫一個效率。價值不菲的各品牌服飾猶如地攤貨那般被塞進皮箱，已經準備好機場時尚的姑娘們似乎不打算再繼續去準備箱子內的時尚。

對動物來說，每次遷徙都是兵荒馬亂。

“一、二、三……秀妍呢？她人呢？”管理員大吼起來。

比起其他人的房間鄭秀妍這兒顯然要亂上一個等級。不說公主大人沒有收拾房間的習慣，最近發生的一系列問題也足以讓她焦頭爛額。一場痛快的交易似乎演變成永恒的夢魘，每當鄭秀妍想要狠心的扔出錄音筆。擁抱新生活的時候，林蔚然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總會印在她的腦海里。

到底有沒有這么簡單？

交出這個東西會不會掉進更深的陷阱？

同意了他的條件，無論未來林允兒和金泰妍發生了什么，自己是不是都沒了說話的權利？

患得患失之下，公主大人猶猶豫豫。

這段時間韓國那邊也發生了不少事，身為一家之主的老爸似乎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天天早出晚歸，到處籌錢，平日里把自己那金牌當成鄭家老三的老媽也開始想找個地方‘賣兒賣女’，十五億的沉重負擔壓在一家人身上，每個人都想盡心盡力，可小富之家能承受的終究有個極限，在已經花費大筆金錢投資的前提下，再拿出一筆巨款，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能力。

現在，就看鄭秀妍的了。

把錄音筆一賣，拿著林蔚然給他的戒指回到韓國，反正也是他提出的建議，不如就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林允兒和金泰妍？她們不是喜歡這個男人嗎？說不定她們原本就做好了共事一夫的打算，你在這操什么心？

“秀妍？”李安東推門進來，鄭秀妍一下緩過了神，她匆匆關上那放著錄音筆的抽屜，盡量讓自己的行動不那么可疑。

“李室長。”

“大家就要走了，你這準備的還好？”

李安東環顧室內，亂雖然是亂，但收拾好龗的行李已經被放在一旁了。

“準備好了，我這就走。”鄭秀妍起身，手邊的紙袋變成了累贅，里面的東西不說價值連城，卻也是混不過海關的奢侈品。現在這些東西的稅金就夠她喝一壺，更別提過關時還可能被媒體發現。

林蔚然真的陰損到家了，給一個姑娘這么多戒指，她在日本賣不出龗去，又帶不回韓國，更不能對別人去說。還要時刻擔心這些東西被突然丟了……當真是焦頭爛額。

“本來是打算等你回到韓國后再告訴你這個好消息，公司決定批準你的申請，而且不會在合約上進行改動。”

“真的？”這一刻鄭秀妍真想上去抱著這大叔親一口，因為這是她這段時間來接到的唯一好消息。

李安東笑著點了點頭：“你也別太興奮，公司會根據銀行利率跟你計算利息，到時候你要是不努力，這錢夠你還一陣了。”

“努力，我一定努力！”鄭秀妍霎時間躊躇滿志，提起背包，拉起行李：“GO，回韓國！”

李安東跟著提醒：“可別忘了東西。”

鄭秀妍把那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兩人出了門，房間里重新安靜下來，錄音筆鄭秀妍沒有帶走，那天用來交易的筆記本更是被鄭秀妍丟在原地。

只想著快點離開日本的鄭秀妍并不知龗道，她用來交易的那個郵箱里正躺著一封郵件，對方開價有五億的音頻此時已經一文不值。

交易取消。

急著離開的鄭秀妍并沒有看到這條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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