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媒舵手 108 平起平坐
108平起平坐
‘啪’,林蔚然坐回沙發上點燃一根煙,仿佛喚醒了所有人。這沒有事先預告的暴力一幕讓在場的幾個男人瞠目結舌,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平日里看上去毫無殺傷力的林蔚然會做出這種事兒來,幾人臉上的驚訝之色還未退去,黃仁成看了一眼還呆若木雞的女人,開口道:“你先出去吧,這里的事兒我們自己解決。如果不放心,可以叫社長給我打個電話。”
說話這人看上去面熟,應該是店內的熟客。女人膽戰心驚的看了那抽煙的男人一眼,煙霧繚繞之后只見他瞇著眼睛看向那給了她十萬小費的男人。被砸的那位客人也算硬氣,只是用手捂著傷口,居然都沒吭一聲。
女人退出包廂,把門小心翼翼的關好,打定主意管好自己的嘴。
一根煙已經抽了一半,包廂內沒人說話,黃仁成和顧寰的目光來回在林蔚然和國大華身上打轉,發現林蔚然依舊只盯著國大華,他們看向桌上的酒瓶,便開始尋思著是不是先把兇器都撤下去,因為要是再來一下,這國大華可就再難硬氣了。
捂著傷口,國大華依舊暈暈的,這一下腦震蕩是跑不了,流出的血液在臉上漸漸干涸,帶來一陣麻癢,卻依舊和頭上的疼痛不能比擬。
這種傷初時的疼痛并沒有這么劇烈,待眩暈感漸漸消失,當真是疼痛難耐。
國大華的狼狽并沒有讓林蔚然掉以輕心,反正已經動了手,他當然不介意再來一下。掐滅煙頭,他又抄起一只酒瓶,讓黃、顧二人心頭一跳。
“蔚然,夠了。”黃仁成略一皺眉,沉聲說道。
“夠?怎么夠?打人犯法?”
林蔚然一邊念叨一邊露出個嘲諷似地的笑容,他握著手中的酒瓶,盯著國大華繼續道:“從中國找剛畢業的金融系學生來韓國,月薪兩萬,包吃包住,環境優渥。你真以為我們是覺得到了天堂?給我們看的那些賬目,帶我們去的那些地方,你還真覺得我們會認為你是禮賢下士?讓我們互相競爭,玩弱肉強食那一套,你還真覺得我們會斷定你是要培養我們?沒有趙先生這個人我知道,你的后臺我隱約也能猜到點。今天之后你給我老實點,分你那一份就當是你的醫藥費了。”
國大華依舊是不吭聲,一雙眼睛之中的怨毒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林蔚然再次站起身來,一旁的黃仁成便立刻起身道:“蔚然,再做就過了!”
“能有你們過?”林蔚然看向黃仁成,目光中依舊不含善意。
黃仁成當即住了口,眉頭微皺,氣質全無。他們做的這些事兒不干不凈,雖然報酬不少,但如果出現問題卻難免被殃及池魚。一開始國大華找來這些中國人他也以為是上面做的幌子,但接下來有不少賬目交由這幾人審閱黃仁成才意識到什么。林蔚然、顧寰,這兩人就是國大華的替罪羊,一旦東窗事發,他們這些中國人自然要頂上。在別人眼中這些中國人就會是趙先生派過來的真正主持人,而國大華才是個傀儡。隨后林蔚然被國大華放棄,洞悉了這一切的黃仁成方才出手把林蔚然留下,當然,他也沒抱什么好心思。
按照韓國法律,如果東窗事發,林蔚然和顧寰注定是要進監獄,并非趙先生手下的他們注定沒有后路,而且不管是在中國還是在韓國,有前科的人注定是要被毀了一生的。
黃仁成再不能平心靜氣,被人當面點破這些,他也難免弱氣許多。但是,他不能任由情況如此發展下去。
“那你能怎么做?難道打死他?”
“不會,我留著他還有用。”
話音剛落,林蔚然便突然擲出手中的酒瓶,準頭稍差,卻是在國大華頭上炸開。國大華本能低頭,手上卻被飛濺的碎片劃出幾道口子,酒水飛濺,碰到傷口,更是讓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原本還能和林蔚然對視的硬氣此刻煙消云散,即便想要咬緊牙關不哼出聲,卻還是沒能挺住。
黃仁成看著又動起手來的林蔚然,眉頭越發皺緊,卻還是顧忌他一身戾氣,沒有伸出去攔。
顧寰自然是和林蔚然同仇敵愾,他查看了一下國大華的情況,不禁咧了咧嘴,勸道:“蔚然,夠了。”
“夠?當然不夠,差不多過百億的醫藥費,他哪值這么多錢。”林蔚然冷著臉說道,他再度點燃一支煙,依舊盯著趴在桌上,像是死狗的國大華,“想要錢直接說多好,你說你玩什么花招?玩花招也行,現在才是二月,大選剛結束,你玩的也太明顯了吧?”
林蔚然抽了兩口煙,又道:“大家都是為財,多余的東西都是累贅。如果你們再鬧,那我就自己到報社去曝光,大選之后的政界丑聞一定引人耳目,我進去不怕,但我要看看我能拉出來多少。我是中國人,到時候選擇回國服刑就好,但你們兩個進去之后能不能出來,自己去想。
他胡亂掐滅丫頭,繼續道:“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一條路,‘IdolWorld’交給我操作,不用幾個月就能賣個好價錢。到時候咱們四個一分,一拍兩散最好。如果誰要想玩什么花招,那大家就一起完蛋!”
顧寰知道這計劃的大概,自然是站在林蔚然一邊。雖然原計劃中沒有動手,但這現在顯然不是他關心的事兒。至于黃仁成一直以來的做法就是自保,他看了眼林蔚然,又看了看爬在桌上哼哼呀呀的國大華,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提出異議,那他就是趴在桌上的下一個。
“都好好想想,我相信你們的智商。”留下這句話,林蔚然拿起西服就出了門。顧寰看了黃、國二人一眼,自然跟著跑了出去。
包廂內只剩下黃、國二人,一個暫時沒有主意,另一個則是沒精力去想主意了。
Club外,林蔚然深吸一口氣,二月的首爾已經有了點滴春意。他再次點燃一支煙,辛辣入肺,帶來一種讓人著迷的爽快感覺。
“爽了?”‘啪’,顧寰站在林蔚然身邊也點燃一只煙,笑道:“肯定很爽,我光看著都爽。”
他舉起一只手空握成拳頭狀,口中‘嗖、啪’地做著擬聲,最后是‘嘩啦’,直接讓林蔚然輕笑出來。
“覺得爽你自己怎么不來一下?”
顧寰做出一臉夸張的害怕,道:“我可不敢,萬一打死了怎么辦?”
林蔚然輕笑一聲,道:“國大華的身體還是可以相信的,那一下死不了。”
兩人沉默片刻,各自抽著煙,都有心事。他們才二十六歲,如果林蔚然的計劃成功,那沒人便會獲得數千萬的資產,這價格換算的單位是人民幣,在國內便是不折不扣的年少多金。顧寰可以被稱作‘高富帥’,林蔚然或許有了資產加分后,也勉強可以進入這個行列。
抽完一支又點燃一支,顧寰突然問道:“你覺得他們會同意么?”
“會,為什么不?國大華用盡方法為自己賺錢,黃仁成是白得一筆錢,他們兩個誰不知道打工到最后依舊只是個打工的?在真正的主人眼里,他們都是可有可無的。”林蔚然也點燃一支煙后繼續道:“如果不是你告訴我國大華見了政府的人,我還真不知道他們的背景那么高。”
說到背景,顧寰擔心道:“這事兒操作起來不難,就怕出什么意外。”
林蔚然笑道:“什么事兒能沒風險?風險越大利益也就越大。代理人說到底也就是個打工的,可以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不能被老板知道。如果他們足夠聰明,會知道該做怎么樣的選擇。面子這東西,說到底都沒有手上的錢實在。”
顧寰聽了心中稍安,剛剛的那一幕太刺激,讓他整個人都緊繃起來,現在放松下來,居然四肢有點脫力。他吐出一口氣,看著白霧一般的呼吸飛速消失,笑著憧憬道:“拿了錢之后你是回國還是在這?”
“你怎么想的那么遠?”
“當然要謀定而后動。”顧寰叫道,轉而忽悠起林蔚然來,“我看你是能做大事兒的人,要不然我跟你混吧,有了資本咱們倆就一起做點啥,反正錢這東西沒人嫌多。”
林蔚然被他這狗腿模樣弄的嘿嘿一樂,丟掉煙頭,望向天穹長嘆了口氣,同樣看著呼吸飛速消散,輕聲說道:“拿了錢肯定要回國一趟,然后我會回來,有個女人值得我回來。”
聽到這些,顧寰臉上笑容一僵,愣了片刻,愧疚道:“你那寶貝兒生日是什么時候?”
“你說潤兒?”林蔚然想了想,一拍額頭道:“我還真不知道,回頭要去問問。”
瞧林蔚然這傻樣,顧寰忍不住鄙視道:“喂,就你這樣怎么把人家追到手的?”
林蔚然嘿嘿傻樂,道:“我也不知道,估計是有這方面天賦吧。”
顧寰嘆了口氣,想起那天林潤兒拿起名片看向他的目光,心下更加愧疚,他蹲下身,小聲道:“等她生日那天你告訴我,我要送份大禮。”
林蔚然調侃道:“怎么?愧疚了?”
顧寰沒好氣的看了林蔚然一眼,想起剛剛那兩酒瓶,弱氣道:“我是怕你拿酒瓶砸我。”
說完他摸了摸頭頂,好像還能看見剛剛的酒瓶四濺,便又嘀咕了句,“砸上,一定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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