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1 大地震、大革命 七

小餐廳內，只有常瑞青、胡漢民、宋慶齡等幾個人在內。剛剛用完午飯，正在那里低聲談笑，氣氛非常輕松。

撞進門的，正是宋美齡！這些日子她眼看蔣j石難成大器，已經同他漸漸疏遠了，也不怎么在上海住了，而是辦到南京玄武湖邊上的宋慶齡公館陪她二姐。今天拜祭忠烈祠的活動她也一同參加的。剛剛還和常瑞青、胡漢民和宋慶齡一快兒吃四菜一湯標準的午餐。吃完飯宋三小姐就出去補妝，去了好一會兒，竟然就撞進門來了。

三個人一起抬頭看過去，就看見堂堂民國第一御姐宋三小姐杏眼圓睜氣喘吁吁地站在那里，抬著右手指著常瑞青，粉臉兒上滿是驚詫莫名的表情，顫著聲道：“你、你、你是……”

胡漢民和宋慶齡對望一眼，都微微訝異。宋美齡是什么人啊！孫中山的小姨子，宋慶齡的妹妹，什么世面沒有見過？雖然是女流，但是等閑的須眉都不及她萬一，什么時候見過她這樣氣急敗壞？而且還手指著常瑞青！該不會是他們倆有一腿，然后常瑞青來了個始亂終棄！

宋慶齡的臉兒當即就沉了下來：“三妹，出了什么事情了？說出來我和胡展公會為你做主的！誰要是敢對不住你，我們都不會放過他的！”說著還幽幽看了常瑞青一眼。

宋美齡只是搖頭，臉色一下變得通紅。還沒好氣地瞪了二姐一眼。她剛才補完妝正要回餐廳的時候正好遇上常瑞青的那個私人秘書高小雯站在電話機邊上，拎著電話耳機子在嚷嚷：“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于是我們的宋三小姐一時好奇就湊過去問是什么事情。對方居然把電話聽筒一下塞給了宋美齡，宋三小姐一聽，電話里面傳來的竟是外交部長王正廷的聲音。王正廷告訴她的正是關東大地震的消息。這個時候高小雯已經激動得走不動路，只是一個勁兒地說：“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思議了……”而宋美齡則是一路小跑著就回了小餐廳。

“姐姐！是日本出事了！”

宋慶齡長吁了一口氣，臉上又滑過可惜的表情，她還沒有說話，一旁的胡漢民就是一笑：“日本人是不是聯合蘇聯預備和咱們打到底啊？真要是這樣咱也不怕。英美法都會支持咱們，蘇聯的西邊兒還有德國牽制……”

宋美齡也不理他，又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外交部王部長的電話，美國和英國大使剛剛轉告他，就在今天中午東京時間11點58分，日本關東地區發生里式8級以上的特大地震！東京、橫濱幾成廢墟，東京灣內的所有船只系數被毀，地震引發的海嘯剛剛席卷橫濱。海面上和橫濱市內、東京市內都發生大火，兩座城市已經是一副人間地獄的慘象。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房屋被毀，幾百萬人無家可歸，傷亡人數可能多達幾十萬之多！”接著她又指著常瑞青道：“他、他、他、他是個魔鬼！”

噗的一聲，正喝著茶的常瑞青當場就噴了一口水出來。這個宋三小姐是什么審美觀啊！世界上有自己這么英俊的魔鬼嗎？自己要是魔鬼，第一個就把你宋三小姐的魂兒勾走。

宋慶齡也完全愣住了，扭頭也盯著常瑞青定定地看著。這兩姐妹都基督徒，都是有神仙論者。不過像常瑞青這樣的估計不可能是上帝，頂多是個什么天使，而且看他生活腐化墮落的樣子。多半是個墮落天使。再瞧他一句話就夷平日本關東平原的狠勁，搞不好就是魔王撒旦的化身……所以宋三小姐的猜想還是有一點道理的！

國民政府主席胡漢民卻穩穩坐著，不動聲色：“看來耀帥還真是有天命在身的，要不然怎么能夠通曉天機呢。”他一臉鄭重地看看常瑞青。“不過泄露天機的事情還是要少做一些。”

常瑞青一笑，怎么看怎么有點惡作劇的味道：“胡主席，您的話兄弟會銘記于心的，不過天命所歸什么的。兄弟不敢當……但是兄弟的確是有那么一點天命在身的。”說著他就站了起來，朝宋家姐妹微微一笑：“日本人得了這個教訓，想來在我的有生之年，他們是不敢再與中華為敵了。現在才是真正可以進行和平談判的時候。不過在和平談判的同時，我們也應該顯露一下大國的氣度，在幫助日本抗震救災方面總要有所表示的。不如就請孫夫人、宋三小姐來領銜此事如何？呃，就由三小姐和我夫人若男出任中國紅十字會的正副主席，和關東大地震有關的所有救災捐款和物資必須有紅十字會統一管理和分配！”

宋慶齡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卻被妹妹宋美齡搶了先。“常委員長，小妹有一事請教。如果日本仍然決意死戰到底，你準備怎么辦？真的要陸沉日本嗎？”

常瑞青莞爾一笑，心想這個宋三小姐還真好玩，居然真把自己當撒旦了。他搖了搖頭，笑道：“日本不會和我們再打下去了！因為他們的災禍才剛剛開始，地震不過是天災，天災之后還會有更加兇險的！”不過常瑞青在說這個話的時候，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對他來說，日本這個麻煩也才是剛剛開始……

“父親！父親！快點醒醒，出大事兒啦！”托洛茨基是從香甜的睡眠當中被這急促生硬的喊叫聲吵醒的。這位世界革命的先知，這些日子過得還算比較順心。蘇聯的第一個五年計劃已經漸漸走上了正軌，特別是農業集體化的工作進展順利，除了在遠東引起了一場叛亂。蘇聯的其他地區都比較平靜，而且遠東叛亂現在也被徹底剿平了！順帶著還發現了一個潛伏在蘇聯gcd內部的特大反革命集團的蛛絲馬跡，相信只要順藤摸瓜仔細偵察一番，肯定能將這個反革命集團一網打盡的！昨天的蘇聯gcd還專門召開了政治局擴大會議討論“徹查遠東反革命集團”的問題。雖然與會的蘇聯gcd領袖們一度為此爭執不下，列寧更是提出了不同意見，但是在中央政治保衛局提供的確鑿證據面前，政治局擴大會議還是通過了成立專案小組進行調查的決議。心情大好的托洛茨基同志在會議結束后還和克列斯廷斯基、斯克良斯基和瓦采季斯等人喝了幾杯，稍微喝多了一些，正做夢夢見赤旗插遍全球的時候，就被人這么硬生生地吵醒了。

托洛茨基打著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一伸手就有人遞過眼鏡，他戴上以后就看見自己的長子兼秘書列夫.托洛茨基還有新任的宣傳鼓動人民委員兼《真理報》總編輯越飛站在他的床前。他兒子的臉色已經青了，越飛同志雖然還努力裝出鎮定的樣子，但是臉上不住滾落的汗水卻告訴托洛茨基，一定有天大的事情發生了，而且肯定不是好事！托洛茨基微皺著眉毛道：“阿道夫.阿布拉莫維奇，有什么要緊的事情，讓你這樣方寸大亂？”

越飛咬著牙齒用顫抖的聲音道：“列夫.達維多維奇同志！外交人民委員部剛剛得到確切消息，就在東京時間今天中午11點58分。日本關東地區發生特大地震！震級估計超過8級……東京、橫濱等地已經化為一片廢墟……中國修正主義頭子常瑞青的詛咒竟然應驗了……竟然應驗了，這、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托洛茨基一下就愣住了。足足有幾分鐘一言不發，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死死盯著越飛，好像要把他看穿了似的。

“父親，越飛同志說的都是真的！內務人民委員斯克良斯基同志也剛剛打電話過來告知了同樣的事情。”

托洛茨基吸了口氣，喃喃道：“我的老天，我沒有在做夢吧？列夫，你快告訴我，這是一場噩夢。”

“不是噩夢。父親，這是真的！日本關東地區真的發生大地震了，我們很可能要遇上大麻煩啦！”列夫.托洛茨基說話的聲音都已經發顫了。

越飛大聲說：“是真的！列夫.達維多維奇同志，您趕緊拿個主意吧！列寧同志已經通知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商量對策了。”

“等等，等等……”托洛茨基此時已經恢復了鎮定，臉色雖然陰沉，但已經沒有了驚慌失措的表情。“列夫。我們沒有什么大麻煩，現在發生地震的日本首都，又不是莫斯科！我們有什么好慌張的？”他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從兒子手中接過衣服。一邊穿衣一邊對越飛說：“阿道夫.阿布拉莫維奇，你馬上去給《真理報》掛電話，告訴他們不許報道任何同日本地震的信息，還有‘常瑞青的發瘋’照登不誤。”

“可是關東大地震已經發生了……”越飛遲疑了一下低聲道。

托洛茨基冷笑一聲：“發生了嗎？我說沒有發生就沒有發生！您別忘了，我們手里面有《真理報》！”

“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確信日本關東地區發生了一場特大地震，造成了極大的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而且這場地震很有可能成為日本革命的一個契機，將來的亞洲革命很有可能首先在日本取得突破，而日本革命的勝利也將是亞洲各國革命勝利的開端……”

兩個小時后，克里姆林宮的政治局擴大會議上，列寧同志正在給與會的蘇聯gcd領袖們分析著關東大地震對世界革命的影響。寬敞豪華的會議室里面坐著聯共中央政治局的五名委員，還有內務人民委員斯克良斯基、宣傳人民委員兼《真理報》總編輯越飛，革命軍事委員會副主席兼國防人民委員瓦采季斯，紅軍總參謀長圖哈切夫斯基，人民委員會副主席加里寧等人。所有人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得意笑容，好像這場地震真的是什么特大喜訊似的。

這大概就是掌握了宇宙真理的gcd領袖和封建迷信的日本軍國主義分子在思想境界上的差距了。雖然他們在獲悉關東大地震的消息后同樣是萬分的震驚，但是很快他們就把這場地震對世界革命有利的一面用馬克思的唯物辯證法給揭示出來了。通過唯物辯證法的揭示。大家很快知道了這場地震雖然有不利的一面，但是積極的因素還是更多一點，因此這是一場科學戰勝迷信，無神論戰勝有神論，宇宙真理戰勝常瑞青的修正主義的地震，還是全世界勞動人民的一場偉大勝利，給了修正主義敵人和軍國主義分子以沉重打擊……總之就是敲響了資本主義世界的喪鐘，是世界革命即將走向的標志！

在一陣熱烈的掌聲當中，列寧結束了他的講話，革命導師最后笑著問gc國際執行委員會主席季諾維耶夫道：“格利高里.葉夫塞耶維奇同志。這場地震已經給了日本軍國主義以沉重打擊，我想現在正是日本gcd奪取日本政權的最佳時機吧？gc國際和日本gcd中央有沒有什么切實可行的計劃？”

如果說這場地震之前，聯合日本共同還是蘇聯的東方政策的首選。那現在蘇聯gcd的東方政策已經變成了利用戰敗和大地震給日本帶來的雙重苦難煽動日本革命，幫助日本gcd奪取政權了。季諾維耶夫眉頭微皺著說：“列寧同志，就這個問題我已經同日本gcd主席片山潛同志交換過意見了，他認為這場地震對日本的天皇制已經構成了致命打擊，而天皇的威信一旦蕩然無存，日本將很有可能變成一個共和國。片山同志的意見是將日本革命分成兩步來走，第一步是打倒天皇建立共和國。第二步才是無產階級革命……”

“為什么不能一步到位建立起無產階級專政呢？如果日本變成一個資產階級共和國，那她有沒有可能同中國成為友邦呢？日本共和國恐怕正是常瑞青想要見到的結果吧！”托洛茨基似乎很不滿gc國際的保守。

聽到托洛茨基的質問。季諾維耶夫頓時就是一腦門子冷汗，昨天晚上的政治局擴大會議上，托洛茨基的心腹斯克良斯基已經被任命為“遠東反革命案件專案小組”的組長了！誰還不知道這個專案小組是托洛茨基黨內斗爭的工具？自己可千萬別有什么把柄落在托洛茨基手中！列寧也明白托洛茨基話中有話，所以他立即開口力挺季諾維耶夫。

他說：“1917年的二月革命為什么不能一步到位建立起蘇維埃國家呢？二月革命以后成立的臨時政府畢竟還是資產階級政府，可是我們能因此否認二月革命的積極意義嗎？我認為，如果沒有二月革命的勝利，就不會有八個月后的十月革命的勝利。所以日本革命分成兩步走的戰略是完全正確的，在現階段日本革命的重點應該是推翻天皇的腐朽統治，建立資產階級臨時政府……我們現在要考慮的就是日本gcd在這個臨時政府中的地位、作用和立場。”

這一番話好像是幫季諾維耶夫解了圍。可是卻讓這個gc國際帶頭大哥冷汗連連，他知道列寧是在給自己貼上一個“列寧派”的標簽！自己想要在接下來的黨內斗爭中見風使舵都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列夫.波里索維奇同志，”列寧接著又問加米涅夫道。“您的意見呢？您認為日本gcd下一步的工作重點應該放在哪里？”

“列寧同志，我的看法是下一階段中國修正主義很有可能同我們爭奪日本！”加米涅夫的回答卻讓列寧有些意外，他沒有正面回答列寧，而是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他繼續說道：“我擔心在關東大地震后。日本國內極有可能出現對華投降派，所以下一階段日本革命的重點很有可能不是階級革命而是民族革命，不是日本gcd同日本資產階級的斗爭，而是日本的投降派同抵抗派之間的斗爭。而我們應該幫助和支持日本的抵抗派。在幫助日本抵抗中國侵略的過程中，扶植日本gcd發展壯大，使之擁有可以赤化全日本的力量。”說到這里，加米涅夫突然皺起了眉毛，頓了一下又道：“此外我還有一個擔心，現在我們同中國的矛盾日益加深，如果在未來又因為爭奪日本而發生進一步的沖突，會不會造成莫斯科、列寧格勒和托洛茨基格勒（伏爾加格勒）這樣的大中城市被地震給……”

“加米涅夫同志！您還是不是一個唯物主義者！”蘇聯gcd組織部長克列斯廷斯基大聲打斷了加米涅夫的話。“您難道也相信中國的修正主義者頭子是擁有某種超自然力量的神仙嗎？”

“不，不，不……世界上是沒有神仙的，頂多有個魔鬼叫常瑞青，作為一個gcd人我完全相信這一點！”加米涅夫忙辯解道。“但是我們也不應該忽視……忽視防震工作！這是非常重要的工作，直接關系到蘇聯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和世界革命的成敗，所以必須要放到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上來予以重視！”(（qidi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鐵血大民國 第 451 大地震、大革命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