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0 半個世界大戰 一 導火索

新到達的部隊是西北邊防軍第三軍下轄的另外兩個騎兵旅和該軍的軍部。把他們打發到中俄邊境來的就是那位援蒙軍的總司令許崇智，許大司令現在已經在běi精鐵獅子胡同2號建立了司令部——這位許總司令向來喜歡繁華熱鬧的大城市，對荒無人煙的蒙古是沒有一點兒興趣的。看來委任他來指揮這場即將要發生的戰爭，還真是一件極不負責任的事情！可是戰爭初期的失敗責任總要有人來負責啊？所以許崇智就被常瑞青打發來了běi精，而趙振和趙三妹又被許崇智派來了買賣城。

在這個晚上，趙振正站在一個土碉樓上舉著望遠鏡眺望著北方的蘇俄境內，看來一會兒，他將望遠鏡扔給身邊的副官，又扭頭朝剛剛成為自己干妹妹的女人苦笑道：“三妹，今天又算挨過去了！只是老毛子那頭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人不安啊！”

三妹手里拎著個灌滿了馬奶酒的酒壺，倚在土碉樓的垛口上小口小口慢慢喝著悶酒，臉頰上面已經泛出了微紅，顯然已經有幾分醉意了。自從被常瑞青“拋棄”到了蒙古草原，這個丫頭的酒量就見長了。雖然表面上對常瑞青的安排沒有半句怨言，不過心里面對自己的男人大概是又愛又恨吧？

她又喝下了一大口馬奶子酒，輕輕哼了一聲：“有什么好不安的？就算老毛子在準備入侵又怎么樣？俺們在買賣城一線有九千人！老毛子出兵少了不是俺們的敵手，出兵多了，俺們都有馬，騎上就往南走，和他們打游擊戰……蒙古那么大。他們拿俺們沒辦法的！”

趙振苦笑道：“三妹，咱們有馬，老毛子就沒有馬了？他們的哥薩克騎兵。還有布里亞特騎兵可不比咱們的差。再說了，這蒙古畢竟是蒙古人的家，不是咱們漢人的。真打起來。那些蒙古人會向著誰可是不好說。”

趙三妹輕蔑地一笑，擺了擺手：“哥薩克還行，布里亞特蒙古人根本不能打，在鮮卑利亞共和國的時候俺的騎兵一個能打他們三個！”

趙振搖搖頭：“你在鮮卑利亞碰上的是信喇嘛教的蒙古人，不是信馬克思的蒙古人！”他嘆了口氣：“等你遇到紅俄的蒙古騎兵就知道厲害了。”

干哥哥的話，半醉的趙三妹也聽不進去，她低聲罵了一句，就扶著土墻向碉樓下面走去：“哥！甭管那么多了，先去吃飯吧！”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清脆的槍響突然劃破了草原夜空的寧靜。趙振和趙三妹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大文學都露出的凝重的表情。他們已經辨認出來，剛才那聲槍響是rì造38式步槍打出來的！應該是他們散在草原上的游騎兵打出的預jǐng槍聲！

兩人都凝神細聽，漸漸的就聽見了滾雷般的馬蹄聲，還夾雜著俄式水連珠步槍發射的聲音！兩人的臉色頓時大變，看來暴風雨前的寧靜已經過去了！蘇俄的大軍開始進攻了！

“敵襲！拉jǐng報！集結部隊！”

趙振大聲地對自己身邊的參謀和副官們下達命令。從密集的馬蹄聲判斷。這是一股數量非常龐大的蘇俄紅軍騎兵部隊！由于這里距離蘇俄在貝加爾湖地區的重鎮伊爾庫茨克不遠，他們可以迅速將擁有重裝備的軍隊投入對買賣城的進攻，所以趙振和西北第三軍的高層都知道，買賣城是守不住的！所以他們必須要在蘇俄大軍圍城之前，把部隊從買賣城里撤出去。

楚溪chūn和高在田這時也都沖上了碉樓。舉起望遠鏡往遠處眺望。就看見遠處的火把匯成了幾股洪流，不計其數的騎兵或者是步兵排成整齊的隊形越過邊境線。朝買賣城的方向殺了過來。粗略估算一下他們的人數，總有一兩萬，看來蘇俄這回是動真格的了！

趙振咬著牙對身邊的幾個人大聲吼道：“老毛子的大隊過來了！買賣城看來是守不住，咱們得撤到庫倫去……可是買賣城里還有不少老百姓，咱們不能把他們留給老毛子糟蹋！得帶他們一塊走。”他對高在田道：“在田大哥，你去安排老百姓撤退，你的旅也和他們一塊兒撤。”

高在田是北洋余脈，不是趙振的嫡系，聽到趙振安排自己的人先走，這位老兄愣了一下，忙沖對方拱了拱手，一句話也沒說就跑下碉樓了。

“又霖大哥，俺帶人出去抵擋一陣子，你也趕緊收拾一下，準備撤退吧。”趙三妹的酒大概還沒有醒透，和趙振說了一下，就搖搖晃晃向碉樓下面走去。

趙振跺了跺腳，大吼道：“三妹！你給我回來！你守城，我帶騎兵出去！”

趙三妹回頭瞧了眼這個一直以來都挺照顧自己的干哥哥，噗哧一聲笑道：“哥，你不用擔心俺，俺打不過那些毛子還不會跑嗎？逃跑可是俺的強項……那些老毛子笨頭笨腦的逮不著俺的，只有你那個耀如大哥一逮一個準！好了，就這么著了。”

趙振還想再說什么，身邊的楚溪chūn卻一把拉住他：“軍長，讓她去吧，她的人都是土匪出身，打不了守城戰的。不過在草原上游擊，可是強過咱們十倍。”

趙振也覺得有理，就點了點頭對趙三妹說：“三妹，你可千萬小心，不能落在老毛子手里……”

“明白，俺不會讓耀帥難做的。大文學”三妹擺了擺手就下了碉樓。下面的空地上。大隊大隊戴著皮帽子的雙槍騎兵已經牽著高頭大馬準備就緒了。他們都是趙三妹的人，那個雙槍里面也沒有煙槍，而是一支自來得手槍，一支38式騎步槍，再加上一把西洋式的馬刀，還有幾枚手榴彈就是他們的全部準備了。至于火炮和機關槍什么的，他們是沒有的。在從鮮卑利亞共和國撤到蒙古的路上都丟光了，到了蒙古也沒有重新裝備上。倒不是常瑞青摳門不肯給，而是他們這些半匪半兵的家伙根本不會用那些玩意兒。

“弟兄們。出城，打毛子去！”半醉的趙三妹瞥了一眼自己的二千多騎兵，在兩個干姐妹的幫助下上了馬背。抽出馬刀揮舞了一下，就大聲命令道。

二千多個大老爺們這個時候也都抽出馬刀，高高舉起，大聲的吶喊：“出城！打毛子去！”

這個時候，買賣城的城門吱呀呀的打開了，趙三妹用刀背敲了下馬屁股，就一馬當先沖了出去！緊接著，二千多騎兵也一陣風似的出了城門，在草原上散開來隊形，也不打火把迎著蘇俄紅軍的大隊就撲了過去。

不過這票匪兵也不是無腦之輩。他們可個個都是久歷戰陣的。在距離那些打著火把的紅軍大約3公里遠的地方，也沒有人命令，他們就同時下了馬，又將戰馬摁倒在草地上，自己則趴在戰馬后面。將38式騎步槍架在戰馬身上，靜靜地等待著敵人的靠近。

火把轉眼間就逼近了，趙三妹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她的步槍是第一個打響的，這也是他們這群匪兵作戰的規矩。緊接著所有的步槍都打響了，這些匪兵雖然沒有什么紀律。不過槍法倒都是一流的，幾乎每顆子彈都不打空。一陣槍聲響過后，老毛子的前隊就倒下一大片。不過毛子們的反應也不慢，幾乎同一時間就扔掉了手里的火把，抽出馬刀就開始“烏拉！烏拉！”的沖鋒了。

沒有了火把的照明，射擊的精確度也就大大下降了，不過沖鋒的騎兵還是被打倒了一排又一排的，傷員還有受傷的戰馬發出的慘叫嘶鳴此起彼伏，幾乎掩蓋住了槍響。但是還是有一些蘇俄紅軍的騎兵沖過火網，到了中人的跟前。靠近了，中國人才發現，對方原來不是真正的毛子，而是蒙古種的二毛子。

“手榴彈！扔手榴彈！”趙三妹放下步槍，抄起手榴彈就開始投擲，他們這些人投彈的水平也都不錯。拉了弦以后也不是馬上扔出去，而是過上一會兒再扔，手榴彈幾乎就在那些二毛子騎兵的腦袋上炸開，把他們一片片的打死。但是一陣手榴彈過后，還是有十幾個揮舞馬刀的二毛子沖了過來。他們胯下的戰馬，還有手中的馬刀這個時候都變成了武器，刀砍馬踏的一下子就讓趙三妹的部下傷亡了好幾十。不過他們的逞兇也就到此為止了，中國騎兵們的自來得手槍可是近戰的利器，一陣亂槍過后，這十幾個二毛子就全都成了血葫蘆。這第一輪的攻防戰就以中國守軍的全勝而告終了。

短暫的交手過后，受挫的二毛子騎兵沒有一味地猛攻，而是在中隊的防線外3公里的地方扎住陣腳，開始布置進攻出發陣地了。戰場上面除了零星的槍聲，就只剩下傷員的哀嚎和戰馬的嘶鳴了。

此時，在二毛子，或者說是蒙古人民革命軍戰線的后方，一個長得相當挺拔的穿著蘇俄紅軍草綠色軍服的斯拉夫人正目光陰沉地觀察著剛才的戰斗。看到戰場漸漸平靜下來，他向身邊的幾個同樣是斯拉夫人種的紅軍軍人道：“中國白軍沒有機關槍，也沒有大炮，只有步槍和手槍，而且數量頂多就2000上下。讓蘇赫.巴托爾的人再打一次，讓炮兵團出動一個野炮連配合他們……告訴他，這次一定要得手！要不然就有他好看的了！”

他身邊的一個年輕的紅軍軍人遲疑了一下，就湊過來提醒說：“羅科索夫斯基同志，蘇赫.巴托爾同志現在是蒙古人民的偉大領袖，草原上的革命家，蒙古貧下中牧的救星……呃，我們應該尊重他一些，是不是要找他來商議一下作戰方案？”

羅科索夫斯基輕蔑的一笑，擺了擺手：“去給蒙古人民的偉大領袖下命令吧。如果他不能在今天晚上完成包圍買賣城的任務，那我就要考慮向舒米亞茨基同志提建議，換一個更加偉大一點的蒙古人來拯救蒙古的貧下中牧了！”

蘇赫.巴托爾當然是非常偉大的，在歷史上的蒙古人民心目中，他是排在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之后的世界革命五大領袖之一！而且還有一個馬克思列寧主義，蘇赫.巴托爾學說……差不多和中國的毛ZD思想，朝鮮的金rì成主體思想。越南的胡伯伯思想一樣的光輝燦然。不過眼下的蘇赫.巴托爾卻非常清楚，只有那個在不久之前還是團長的羅科索夫斯基一句話，他這個偉大領袖轉眼就是工賊、內jiān、特務什么的了。

在接到羅科索夫斯基的嚴令以后。巴托爾大革命家可不敢掉以輕心，更不敢有什么怨言，馬上就開始部署新一輪的進攻。四門1902型的76.2mm口徑野炮被紅俄炮兵拖了上來。還有十幾挺M1903馬克西姆重機槍也架了起來。隨后就是一陣漫無目標的胡亂射擊，把剛才華軍據守的陣線淹沒在了一片火光煙柱中了。說實在的，這樣的火力準備實在有些浪費的嫌疑。

大炮打了一陣子就停止發射了，緊接著的還是騎兵進攻！也不知道蘇赫.巴托爾的腦子里是怎么想的？現在明明是陣地戰，他就不能讓自己的蒙古騎兵下馬來充當步兵嗎？或者可以讓步兵從正面佯攻，騎兵從兩翼包抄，這樣趙三妹的二千人一定守不住。

不過蘇赫.巴托爾和他的蒙古人民軍高級軍官們卻沒有想到這些。事實上，他們也是第一次指揮這么大的陣仗，之前他們不過是蘇俄紅軍東方軍團的下級軍官……以張國燾、黃寶培為首的華裔將領根本不相信蒙古人，也不會給他們有指揮連以上（包括連）部隊的機會。更不會讓他們接受由“軍事專家們”（大多是為紅俄服務的前沙俄軍隊軍官，圖哈切夫斯基就是他們的代表）指教的隨營學堂的培訓。

但是蘇赫.巴托爾也下了狠心，人民革命軍的政治委員會政工干部們都帶著督戰隊上了一線。他又將自己的一萬多軍隊以團為單位，輪番發起猛攻，想要依靠車輪戰打垮對方。他手下的那些布里亞特或是衛拉特蒙古人也都發揮出了他們最大的兇性。跟不要命一樣，半敞著衣襟，發出嗷嗷的怪叫聲，揮舞著馬刀就沖了上來！

這次迎擊他們的華軍騎兵也上了馬。他們在剛才俄軍炮擊的時候就上馬后退了——蒙古草原幾乎是無邊無際的，誰會去死守那一片毫無價值的草地呢？

兩千多華軍騎兵在草原上拉出了一個新月形的陣勢，兩千多桿38式騎步槍打出了整齊的排槍。一陣齊射就將沖鋒的蒙古騎兵打倒了一大片！打了幾槍逼退了蒙古人的這一輪進攻以后。他們不等蒙古人和俄國人把機關槍和大炮調動到位，又一次向后撤退。而蘇赫.巴托爾也不在乎部下的傷亡，緊接著發動了又一輪沖鋒！雙方就在草原上反反復復打起了攻防戰，華軍是且戰且退，不過損失卻有限，而蒙古人雖然一直在前進，可是死傷卻是頗重的。漸漸的整個草原上橫七豎八的都是蒙古人的尸體！

不過在付出了慘重的傷亡后，蘇赫.巴托爾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獲。他的軍隊終于在第二天天亮之前，把戰線推進到了買賣城的城墻附近，不過卻沒有完成包圍。因為那些狡猾的中國騎兵并沒有遠遠走開，而是在買賣城周圍游蕩。只要蒙古人靠近，他們就會和城里面的守軍配合作戰，把蒙古人打個人仰馬翻！而且買賣城里的中隊居然還擁有不弱的火力！不僅有八門俄制的1902型76.2mm野炮，甚至還有兩門俄制1910年式122mm榴彈炮！這些大炮原來都是屬于高爾察克的白衛軍的，他們在南下通過蒙古的時候，因為缺糧就把一部分武器賣給了趙振換吃的。

不過趙振手下沒有什么好的炮兵，這10門大炮在他們手中沒有發揮出應有的威力。但是大炮的轟鳴聲還是給蘇赫.巴托爾的軍隊造成了很大的恐慌，這位蒙古人民的偉大領袖也不敢再繼續進攻了。只好哭喪著臉去找羅科索夫斯基求救。

“顧問同志，請幫幫蒙古人民，幫幫蒙古人民革命黨的同志吧！我們已經盡了全力，傷亡了上千人，實在沒有余力再進攻了。而且中國白軍還在買賣城里部署了重炮，我的人……”

羅科索夫斯基揮了揮手，打斷道：“我已經聽到了，是M1910式的122mm榴彈炮。沒想到中國人還有這樣的武器……一定是高爾察克匪邦賣給他們的！好了，讓你的人休整。我會給伊爾庫茨克發電報的，很快會有工農紅軍主力南下增援我們！也會有更多的蒙古軍隊到來！”

說完這話，羅科索夫斯基就磨著牙看著遠處小小的買賣城。他隱約覺得，自己這回的任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中國人對于這片土地的執著也超過了他的想象……好像那些在蘇俄的中國GCD人都不在乎蒙古啊，為什么那些左民修正主義分子會這么執著呢？難道是因為反動嗎？大文學鐵血大民國 第 270 半個世界大戰 一 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