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發現好東西

姚黃與姚青在齊膝蓋的草叢中揀到幾個山雞蛋，又在竹林邊挖到了幾顆山筍。山上有野生的果樹，像桃樹、蘋果樹、梨樹、棗子樹、核桃樹……樹上已經開始結果，可是都還沒有成熟，個個拇指大小又青又澀，入不了口。姚黃望著樹梢嘆息，只怕成熟過后，很多人都會上山采摘，到時候他們能不能采到一小筐還不好說。

又走了一截路，姐弟兩人收獲了多半筐的山貨，大多是野菜之類。忽然，姚黃激動得渾身一震，三步并做兩步搶到一株植物旁邊，不顧泥土膈手，便挖了起來。

姚青驚訝地看著有些失常的二姐，這植物到底是什么，竟然引得二姐如此激動。

“二姐，用樹枝挖。”姚青遞給姚黃一節枯樹枝，自己拿著另外一根幫著挖起來，“這株也是藥草嗎？”

“不是，不是藥草。這是食物，能吃飽肚子的東西。”姚黃高興地道，眼前這一片草本植物可是她這個宅女唯一親手挖過的作物——花生。姚黃所處的這個架空時空農業并不發達，人們食用的主要糧食作物只有稻谷、麥子和玉米三樣，像土豆和花生這些能夠飽肚的食物從沒有在民間出現過，沒想到竟然能在大山中遇到。應該是沒有人知道花生的正確食用辦法，這一片的花生才長得如此繁茂，等著姚黃來發現。

“姐，這個不好吃。”這么一片花生肯定有人打過它們的主意，可是沒有人知道埋在土地里面的才是精華，只吃上面的葉和莖的話……姚青肯定是從吃過的人口中了解到光吃葉子和莖有多難吃。

“那是因為你們不會吃。能吃的不是上面這些，而是土里面這些。”姚黃將一株花生從土里面扯出來，露出密密麻麻的果實。

“二姐，這些能吃？”姚青伸出指頭戳了戳一顆花生的外殼。

“生吃、煎炸煮炒，都很美味。”

姚青聽到此言摸了摸肚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美味啊！好久都沒有吃過美味的食物了。不知道花生是怎樣一種美味法，小孩子萬分期待，挖土的動作加快了一倍。

姚黃看到自家小弟的反應笑了笑，一邊挖花生，一邊想起了小學時學到的課文落花生，貌似是許地山寫的：

我們家的后園有半畝空地。母親說：“讓它荒著怪可惜的，你們那么愛吃花生，就開辟出來種花生吧。”我們姐弟幾個都很高興，買種、翻地、播種、澆水，沒過幾個月，居然收獲了。

母親說：“今晚我們過一個收獲節，請你們的父親也來嘗嘗我們的新花生，好不好？”母親把花生做成了好幾樣食品，還咐附就在后園的茅亭里過這個節。

那晚上天色不大好。可是父親也來了，實在很難得。

父親說：“你們愛吃花生嗎？”

我們爭著答應：“愛！”

“誰能把花生的好處說出來？”

姐姐說：“花生的味兒美。”

哥哥說：“花生可以榨油。”

我說：“花生的價錢便宜，誰都可以買來吃，都喜歡吃。這就是它的好處。”

父親說：“花生的好處很多，有一樣最可貴：它的果實埋在地里，不像桃子、石榴、蘋果那樣，把鮮紅嫩綠的果實高高地掛在枝頭上，使人一見就生愛慕之心。你們看它矮矮地長在地上，等到成熟了，也不能立刻分辨出來它有沒有果實，必須挖起來才知道。”

我們都說是，母親也點點頭。

父親接下去說：“所以你們要像花生，它雖然不好看，可是很有用。”

我說：“那么，人要做有用的人，不要做只講體面，而對別人沒有好處的人。”

父親說：“對。這是我對你們的希望。”

我們談到深夜才散。花生做的食品都吃完了，父親的話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上。

“二姐，我挖出一個奇怪的棒棒。”姚青從土里面扯出一個一尺來長的圓柱狀塊莖，拿在手上掂了掂便要扔出去。

姚黃趕緊將塊莖搶了過來，仔細地觀察了一遍，又撕開表皮，舔了舔白色的內里，味淡微酸，帶著點兒粉性……沒錯，這玩意兒是山藥，能治病能飽肚子的山藥。

“二姐？”姚青疑惑，難道這古怪的棒棒也是食物或者藥草不成？

“小弟啊，你的運氣真好，竟然發現了山藥。”姚黃高興地拍了拍姚青的肩膀，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五個爪印。

姚青高興了，“二姐，這東西是山藥，能吃嗎？”

看這一根棒棒的大小能夠他們一家五口吃一頓了吧。

“當然，山藥是一種食物，比起野菜來，更能填飽肚子。本草求真中曾記載：‘本屬食物，氣雖溫而卻平，為補脾肺之陰。是以能潤皮毛，長肌肉，味甘兼咸，又能益腎強陰。’”

“這么好？”姚青眼睛閃閃發亮，“我們多挖點兒回去吧。”說完，加快動作尋找山藥，很快便被他挖出了十幾根。

“好了，夠了。再挖，我們就裝不回去了。”姚黃連忙阻止自家小弟的舉動，“其他的先不要動，我們吃完了再來摘。”

“可是……”小男孩不舍地望了望地面上的一片綠色，遲疑地道，“萬一被其他人挖走了怎么辦？”

姚黃把山藥和花生裝進背篼里，數量有點兒多，用力壓了壓才把所有挖出來的山藥和花生裝進背篼里，“其他人可不知道這兩種食物的吃法，所以它們很安全，把你的心放回肚子吧。”

姚青看了看姚黃裝滿花生和山藥的沉甸甸的背篼，再看看自己只裝著野菜的背篼，說道，“二姐，山藥和花生分我一點兒，我來背。”仙園逸事 第三章 發現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