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是神

褐色的光芒在法瑪教皇和藍卡尼周圍繚繞著，蓋亞一劍刺穿的不僅僅是潘德格的身子，還有整座圣山，從最高處的星辰平臺到羅薩神殿再到圣山底部，完全可以毀滅山脈的力量如果不是這兩個老魔法師及時釋放土系魔法，將整個圣山加固起來，恐怕這個屹立在撒加利亞領土上數千年的圣山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看著那個巨大的深坑，所有人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就連羅薩神殿的幾個圣級強者眼中也露出了恐慌的神情。連續三個超級禁咒，其威力完全不是人類可以抵擋的，即使是那些人類極限的絕世強者恐怕也會灰飛煙滅。

然而蓋亞活下來了！他不僅活了下來，甚至乘著貪婪的潘德格飛出結界無人保護的情況下，一劍刺穿，奪去了他的生命！

羅薩神殿掌管了數億人信仰的主教潘德格被殺死了！這個信息在所有人腦海中回蕩，或許在看到禁咒暴起，骨骸山林聳立，羅薩神陣啟動，主教潘德格的死反而令人更容易接受了，在這種近乎跨越了人類級別的戰斗中，僅僅只是圣級八階的潘德格怎么可能存活下來！

遍體鱗傷，渾身是血！當眾人看到那個可怕的惡魔從那個圣山底部一躍而起，重新跳到了星辰平臺的時候，他們不自覺的后退了幾步，深怕這個惡魔一個不順眼就將這里的人全部都殺光。

“即使是現在也還沒有使用神物的力量……”看著兇光暴露的蓋亞，黛絲嚷嚷自語著。從最初看到蓋亞的淡定神情，黛絲就猜測蓋亞已經跨入了圣級，但是隨著羅薩神殿一個一個高手的出現，蓋亞卻依然憑借著自己的實力在和他們戰斗，即使是羅薩神陣的閃現，神域光芒依然沒有亮起，這是黛絲根本無法預料得到的。

“雙圣級……”藍卡尼那雙蒼老的眼睛凝視著遠處的蓋亞，此時蓋亞并沒有釋放出魔獸主宰的強大氣息，但是那凜然的氣勢卻讓藍卡尼都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寒意。

蓋亞在沒有釋放魔獸霸主氣息，也沒有使用神物的情況下，能夠釋放出如此強大的氣場，藍卡尼斷定蓋亞已經跨入雙圣的級別了！

圣級與圣級以下的差距非常大，蓋亞在斗氣達到一階大魔導師和一階大劍師的時候，還根本無法和一階圣級抗衡，因為這個等級的跨越幅度并不是很大。

但是從亞圣級跨入真正圣級，這就好比一條溪流匯入了翻滾流動的大江之中，進入了一片更加廣闊的空間，如果兩者都跨入一階圣級的話，不需要任何器具的輔助，實力完全就可以和巔峰的圣級強者抗衡！

巔峰圣級，眾多S級器具，黑龍附體、斗篷加身、嗜血狂化，這些全部結合在一起，就連羅薩神陣的三大超級禁咒都無法將其殺死，修煉者們寧愿相信眼前的這個渾身是血的惡魔已經跨入了睥睨天下的半神領域了，因為也只有半神才可能擁有如此強橫的實力！

“他……他跨入了雙圣級！！”整個伊甸大陸上千年來，都沒有一個魔武雙修的強者能夠跨入雙圣級這個級別，更可怕的是，雙圣級在已經能夠和巔峰圣級抗衡的情況下，依然有很大的提升實力的空間，到達雙圣巔峰的話，在人類之中就將立于不敗之地。

暗色的長劍上依然沾著潘德格的血液，蓋亞站立在原地，自己身上潰爛的皮膚同樣在滴血，唯獨那雙紅色的眼睛，依然綻放成令人不寒而栗的戰斗意志。

諾曼兒的生命魔法已經不斷的籠罩在蓋亞的身子上，但是羅薩神陣的破壞力的確太過恐怕了，三個元素驚世魔法近乎跨越了禁咒的范疇，若不是蓋亞跨入了雙圣級別，恐怕在第一個禁咒攻擊下，蓋亞就會被禁咒風暴撕成粉碎。

海神之怒的水系治療，嗜血狂化的身子自愈能力，諾曼兒的生命魔法，以及蓋亞自己的光系治療，四重治療魔法的疊加，蓋亞身上的血液終于停止的外流，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也在一點一點的愈合，直到臉上那條長長的猶如蜈蚣的血痕被一層新皮膚覆蓋之后，蓋亞才終于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紅色眼睛的凝視從每個羅薩神殿高層人員身上掃過，蓋亞的目光最后落在法瑪教皇身上，然后赫然的提起了長劍，指著這個凌駕于任何人之上的神靈代言人，用不含任何人類感情的語氣：

“你認命的主教潘德格已經被我殺死，靈魂被我毀滅！而你，二十四年前殺死我母親的兇手之一。如今又是一個分不清是非，連自己的孫女也可以犧牲的教廷奴仆！”

神殿高層躁動了，至高無上的教皇是最接近神靈的人，任何人沒有資格指責他所做的一切，即使是錯的，那也是神靈的旨意，像蓋亞現在這樣拿著長劍當面指著教皇痛斥的行為，簡直就是當著所有羅薩信徒的辱罵他們敬仰的神靈，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但是，不能容忍又能如何！羅薩神陣都無法殺死這個惡魔，現在除卻受到神恩的法瑪教皇，又有什么人真正敢于他較量呢！

面對蓋亞的痛斥，法瑪教皇沒有反駁，那雙渾濁的眼睛同樣凝視著蓋亞，直到蓋亞說完之后，他才開口說道：

“你只不過是以你個人的角度來看一切，潘德格的確做了許多殘害民眾的惡事，但是在他的掌控下，卻有數百萬人因為他的信仰傳播而活了下來。而我，無愧于撒加利亞任何一個羅薩神殿的信徒，唯獨虧欠的只有我的孫女珊麗芙。”

“如果作為一個祖父角度，你能夠為他與撒加利亞權威抗衡，我感到欣慰，甚至欽佩，因為這需要的不僅僅只是勇氣。但是，作為一個掌管無數生靈的教皇，你這種行為卻是人神共憤，簡直是棄天下人于不顧，一種令人發指的殘害蒼生的行為！”

法瑪教皇與蓋亞的目光對視，沒有任何的逃避，那蒼老的面孔卻透著剛毅和不屈，根本不像是一個已經風燭殘年的老人。

“棄天下人于不顧？我只不過是一個修煉者，一個從村莊走出來的修煉者，你們權威的時候可以視一百村民的性命為草芥，可以肆意殺死我的親人。”

“但是，被你們殘害的鄉村們養大的孩子僥幸活了下來，他用生命來苦苦修煉。當他憑借著自己的實力站在這里，踩著你們爪牙實力用劍威脅到你們的利益的時候，卻冠冕堂皇、義正言辭的用棄天下人于不顧來指責他，指責一個根本沒有任何職位，只不過是想和親人過著安穩生活的修煉者，難道不覺得荒唐可笑嗎！”

“昏庸無道、助紂為虐的王朝，在被推翻的時候，難道也有資格指責因為你們而漸漸滋養起的強大新勢力嗎！”

看過無數書籍的蓋亞絕對不會因為法瑪教皇如此承重的罪責扣下就啞口無言，反而痛斥羅薩神殿近幾十年來的無能。

“教廷昌盛還是衰敗，并不是由你來決定的！”法瑪教皇語氣已經沒有之前那么強硬了。

“那么救贖天下人與拋棄天下人又和我有什么關系！只要你們殺不死我，我就是神靈！觸怒了神靈，就該用無數生命來償還！”蓋亞冷笑道。

霸氣十足的一句話將星辰平臺上兩萬多人全部鎮住了，我就是神靈！放眼整個伊甸大陸，又有幾個人敢如此狂妄的說出這樣人神共憤的話來！

法瑪教皇蒼老的面容在顫動，他只不過是一個神靈的在人間的代言人，然而面對一個自詡為真正神靈的人，他又能用什么言語來與其爭辯，畢竟現在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完完全全凌駕于任何人之上了！

此時，最震撼的莫過于一直站在占星臺下的騎士長沙德，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出現在這場戰斗之中，親眼目睹蓋亞重創兩個青年高手，殺死圣魔導師柯德，之后獨斗雙圣，大戰大賢者卡宕，直到現在，完全以凜然氣勢壓迫整個羅薩神殿，甚至直接用劍指著羅薩神殿的教皇，毫不客氣的痛斥羅薩神殿的迂腐！

那個勢力對羅薩神殿的攻擊完全成了蓋亞現在所作所為的一種點綴，因為只要他一個人，就可以完全和整個羅薩神殿相抗衡了。而沙德一直隱忍著，要為瑪土村村民報仇的愿望就要實現的時候，蓋亞卻在一切還沒有真正開始的時候，將整個羅薩神殿的高手都給鎮住了！

沙德內心無比復雜的凝視著遠處的蓋亞，嘴角輕輕的扯動著。他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盡管蓋亞已經滅殺了瑪土村的真正兇手，他依然站立在那里，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到現在，蓋亞沒有繼續戰斗下去的必要了，他緩緩的走向了那個紫色的祭獻魔法陣，此時那些紫色的光束已經快要聚集在珊麗芙所站的最中央了，只要流轉的光芒全部聚集在那里，祭獻陣的力量就會啟動，那時候珊麗芙也會被這股力量給打得灰飛煙滅。

祭獻陣的守護者卡宕已經消逝在了骨骸山之中，此時蓋亞要走近這個祭獻陣圖之中，根本沒有人會阻攔，甚至法瑪教皇都沒有做出任何的舉動，就那樣凝視著蓋亞將那層結界給打破，然后掠到整個紫色魔法陣，飛到了最中央。

珊麗芙那雙清澈的眸子在淚光的滋潤下，更加楚楚動人，看著黑色斗篷的蓋亞向她走來，內心無比復雜的她現在已經不知道用什么言語來形容了。

珊麗芙淚水已經滑過了她的臉頰，沾濕了她在她白皙胸前的神物……

眼前這個男子，可以說僅僅只有在童年的時候才是真正相識相知的，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卻因為當初在馬棚里那樣一個承諾，闖進了戒備森嚴的權威神殿之中，滅殺了無數的羅薩神殿高手然后站在她的面前，這種勇氣和魄力，已經變成了一種讓珊麗芙內心震撼的感動。

蓋亞走到她面前，用手上那柄黑色的長劍斬開了繚繞在珊麗芙身上的那層透明結界，然后又破壞了腳下的那個傳送陣圖，有些疲憊卻剛毅的臉將那種憤怒的情緒緩緩的舒展開，對珊麗芙說道：“走吧，你的生命絕對不屬于那些骯臟的教廷奴仆。”

珊麗芙嘴唇在顫抖，到現在她還是無法說出話來，只能用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看著蓋亞，總想要說點什么，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蓋亞用另一只摟著她俏弱的肩膀，將她的身子帶起，飛到了空中。但是法瑪教皇在這個時候還是出現了，這個老人傲然挺立在蓋亞和珊麗芙的面前，金色的教皇長袍隨著狂風在不停的擺動著。

“珊麗芙，你確定要跟著她離開嗎？你應該知道你的離開意味著什么！”法瑪教皇目光直視珊麗芙，用一種質問的口氣說道。

珊麗芙臉上露出了難色，她在鄉村中長大，有四年的時間是作為一個棄兒在多密鎮的小餐館中做小女仆，可以說是一個極其平凡的怯弱女孩。但是神物卻改變了她的一切，從一個純粹的鄉土女孩變成了一個高貴圣潔的神之少女，就算經過了多年的各種優等教化，氣質雖然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卻依然保持著那怯弱的性格。

此時，面對自己一個教皇的質問，她臉色完全蒼白了，玲瓏嬌弱的身軀在蓋亞懷里顫抖著，因為教皇的質問完全是一種抉擇，要她一個在鄉土中成長了十二年的怯弱女孩做一個所謂至高無上、拯救蒼生的偉大抉擇，如此承重的包袱簡直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如果可以的話，她寧愿自己沒有神物，寧愿自己不是教皇遺失的孫女，只是一個在多密鎮的平凡少女，在那里默默的等待那個甘愿為自己淪為苦力的小少年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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