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瑪土村真相

蓋亞早已沒有任何的親人，在瑪土村的時候雖然像個頑童一樣當一個小霸主，但是肯和他一起玩耍的只有涅蘭，也只有涅蘭對他的稱呼是“哥哥”。

當眼前這個一直被奉為與神靈最接近的女孩喚出這聲的時候，蓋亞渾身有了一陣明顯的顫動，眼神從那種冷酷轉為深深的不可置信，甚至手上那把威脅她的紫色長劍都有些握不緊了……

“你……你是涅蘭！”蓋亞用顫抖的聲音問道。蓋亞的記憶中涅蘭一直都是一個嬌憐的鄉土女孩，而珊麗芙卻是一個地位超過了一國公主的羅薩神殿圣女，這讓蓋亞如何將她們重合在一起。

“嗯！”珊麗芙重重的點了點頭，她的臉頰已經濕潤了，似乎所有潛藏在內心的那些抑郁得到了傾訴，就像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女孩重新找到了依靠，漸漸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蓋亞有些頹然的后退了幾步，他已經從這位神殿圣女那張精美的容顏上找到了幾分熟悉的感覺，努力回想六年前的那個嬌弱少女，對比起來容貌雖然變化很大，但的的確確有相似之處，讓蓋亞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只是這個答案對于他來說太過突兀了，自己千辛萬苦尋找的瑪土村幸存女孩成為了神殿圣女，她幾次都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自己居然無法辨認出她就是涅蘭……

“蓋亞哥哥……”珊麗芙看著蓋亞一連后退了幾步，眼神滿是頹然，仿佛得到了一個噩耗一樣，她的心就刺痛了。當初若不是因為她蓋亞也不會被冒險者帶到魔獸山脈之中，而這么多年來，他還不忘在馬棚內對她的承諾，從多密鎮一直來到了帝都，就是為了確保她平安無事。

看著眼前這個衣著華麗的圣女，蓋亞頹然中卻帶起了一個苦澀自嘲的笑容，對珊麗芙說道：“不想被人看穿你曾經是個普通的鄉村女孩，所以讓美莎阻止我繼續追查你的事情……”

被困于神之禁地那么漫長的時間，蓋亞本身就看起來異常憔悴，胡子也長出了許多，此時知道這個答案后，整個人仿佛衰老了許多，眼中滿是滄桑和無奈，甚至還有對自己愚昧無知的嘲笑，“你和沙德都已經習慣了這種受世人敬仰的生活，早已經忘記了那個葬有上百亡魂的瑪土村，甚至當我追尋到這里的時候，你們聯合起來對我說出那樣的謊言……”

“不……不是這樣的，蓋亞哥哥。”珊麗芙越是著急說話也越是哽咽。

“多的話我不想聽了。告訴我瑪土村的那些聚集的魔獸是從哪里來的，那些是不是神殿的奴役獸！”蓋亞語氣忽然嚴厲了起來，已經被謊言欺騙的他也不想再聽那些用謊言來編制的解釋，沙德也好，涅蘭也好，他不想再為他們存有那種情誼，現在只想找出毀滅瑪土村的真兇，為瑪土村報仇雪恨之后這一切也就結束了。

珊麗芙臉色蒼白了，淚水的沾濕使得她看起來更加憐弱，只是蓋亞并不會因為她這副模樣像當初一樣呵護著她，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都已經變了，或許蓋亞本就不該執著于那些過去的感情，想到自己居然像個蒙頭小子一樣從多密鎮跌跌撞撞的來到帝都，參加帝國賽事，闖入神之禁地，卻只是如此愚昧得可笑。

“如果你還有良知的話就告訴我！”蓋亞冷冷的說道。

面對蓋亞如此冰冷的語氣，珊麗芙心都快被撕碎了，她咬著鮮紅的嘴唇，最后非常艱難的點了點頭，用著輕顫的聲音說道：“是……是神殿的奴役獸，那些派出去尋找我和我身上的這個玉佩……”

“那是誰下達了屠村的命令！”蓋亞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將自己的憤怒給克制住，繼續問道。蓋亞現在明白為什么在拉里斯山脈的那兩只血獸額頭上的印記會飄飛了，那是因為之前他和涅蘭身上的神物有所接觸，那兩只神殿的奴役獸找尋到了這個微弱的氣息向神殿發出了信號，也是在那之后沒多久涅蘭就被神殿的人帶走了。

或許蓋亞早已經猜到這一切都是神殿所為，但是知道真相之后還是有些驚愕，聯系起黛絲告訴自己的，也就是說，神殿在十年前為了找到帶有神物的涅蘭，開始在拉里斯山脈大肆殺害，因為他們知道擁有神物的涅蘭是不會被奴役獸殺死的，所以用這從令人發指、慘無人道的方法！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十年前甸庚教對羅薩神殿發動了一場大規模的戰斗，面臨危機的羅薩神殿力求神物的力量，某個神殿的人背著教皇讓那些奴役獸殺害村莊，用這種方法希望能夠快速找到我和我身上的這件東西……蓋亞哥哥，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可我不希望你卷入這件事中，因為那個人……”珊麗芙帶著哭音想要做出解釋。

“那個人是誰！”蓋亞不給她解釋的機會，聽了那些解釋又能怎樣，對于他這樣無父無母被瑪土村純樸的鄉親們帶大的孩子來說，任何的借口和威壓都不能撼動他為他們報仇的決心。

“我，我確實不知道，我爺爺也對我說了謊，他告訴我瑪土村的覆滅是因你而起，是甸庚教要找到你……”珊麗芙的聲音越來越低。

蓋亞心中的怒氣越加旺盛，現在就是要找到當初對奴役獸下達了屠村命令的人，但是看珊麗芙的樣子，她似乎確實不知道是誰。

“你把沙德支開，讓我頂替沙德的位置，我要在神殿內查清楚這件事。”蓋亞是不會那樣善罷甘休的，如果找不到那個人即使與整個羅薩神殿他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可是……”珊麗芙確實不希望蓋亞因為這件事那么魯莽的去報仇，那個人既然背著教皇做出這種事其權力定然很大，即使找到了那個歹毒的家伙，以他現在的實力也不可能對付得了的。

蓋亞猛然的拽起了珊麗芙的衣領將單手將她提了起來，用那雙凌厲的雙眼死死的注視著她，寒著聲音說道：“聽著！瑪土村的覆滅是因你而起，這個我可以不給你追究，但是下達了屠村指令的人必須血債血還，不管他是誰！想要贖罪的話就照我說的，明天開始把沙德支開，讓我頂替他的位置。另外我從神之禁地回來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美莎在內！”

珊麗芙也不反抗，輕柔的身子就那樣被蓋亞提在空中，用那雙充滿淚水的眼睛看著這個暴躁的男子，許久才艱難的點了點頭。

圣女殿的寢室是不會有任何人進入的，擁有隱匿戒指的蓋亞在這里也非常的安全，放下珊麗芙之后，蓋亞就對她說道：“你去休息，不要讓人看出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

說完蓋亞帶著沉沉的陰霾靠坐在一處墻角上，也不再和珊麗芙說話，用冥想來調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他需要最清醒的頭腦將這一切全部回顧一遍，然后找到所有可能下達這個指令的人。

蓋亞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教皇，教皇作為羅薩神殿最為權威的人，為了保存他們羅薩神殿只有他可能下達這種慘無人道的命令，為了不讓孫女記恨他就故意將矛頭指向了一個虛無的人。

另一個就是冷酷、血腥無比的審判長，掌管整個神殿生殺大權的他同樣可能下達這個指令，而且奴役獸就是裁決殿的，審判長作為直接指揮者，很可能會在那種情況下為了獲得神物犧牲幾千名平民的生命，因為對于他們這些自以為神的最終信徒們來說，普通民眾的生命就好像螻蟻一樣卑微。

躺在那張碩大柔軟的床上，珊麗芙側著身子目光透過黑暗落在了靠坐在墻邊的蓋亞，總想要和他說些什么，但是蓋亞的那雙冰冷的眼神總讓她欲言又止，此時她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睡去的……

蓋亞也知道珊麗芙一直都在看著自己，但是他不與理會，以前的純樸可愛的涅蘭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這個美麗高貴的珊麗芙只是一個擅于撒謊的虛榮女人……

蓋亞一直都靜坐在那里，直到天亮時，那些服侍圣女穿著打扮的女神官才推開了圣女的寢室大門，而這個時候蓋亞躲到了房間的角落的彩色花瓶后面，等待這些為珊麗芙梳妝打扮的女神官離去。

蓋亞一直啟動著隱匿戒指的隱藏氣息效果，但是安全起見還是透過這個寢宮的雕飾縫隙觀察著那些女神官，擔心她們會往這里走來，不過當那些女神官解去了珊麗芙的衣裳露出了她白皙如玉的肌膚之后，蓋亞也立刻偏過了頭將目光望向別的地方。

珊麗芙自然知道蓋亞就在這個房間，可是每天早晨沐浴圣水是作為圣女必須做的事，此時一絲不掛的站在那里等候著女神官為自己沐浴，珊麗芙臉上已經緋紅一片，冰雪般的皮膚也泛上了醉人的紅潮，只不過蓋亞的目光早已落向了別處，并沒有欣賞到這動人的畫面。

當繁瑣的梳洗過程結束之后，兩位神官也已經退去，蓋亞從花瓶后面走了出來，特意告誡珊麗芙道：“照我說的做，明白了嗎？”

“嗯，蓋亞哥哥，你不要做出太魯莽的事，我……我會為你擔心的。”珊麗芙臉上的紅云還沒有完全退去，此時說了這番話又讓羞澀加深了幾分。

“我不會那么愚蠢。”蓋亞淡淡的回答道，經過一夜的思考蓋亞仇恨的心里并沒有被壓制下，但是卻知道該如何冷靜的處理這件事情，畢竟他現在的實力是不可能真正對羅薩神殿構成什么威脅的。

半年多的時間，美莎的又回到了當初清心寡欲的祭司生活，不過原本淡雅寧靜的她，臉上多了幾分無法抹去的哀傷，早晨在女神官的服侍下換上了乳白色的祭司長袍，她已經習慣性的往祭司大殿走去。

走過羅薩主殿的時候，美莎一般會那條主道，往另一條距離祭司神殿更遠的走廊行去。

“美莎，為什么總是要刻意躲著我呢。”一個男子的聲音將美莎從那種沉思中喚醒了，美莎順勢看去，神情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我只是喜歡比較清凈的地方。”美莎淡淡的回答道。眼前這個人也是主教之子，萊尼，也就是羅迪卡的哥哥，美莎對其并沒有太大的好感，但是這個家伙卻比羅迪卡更沒有紳士風度，總是會用一些令人厭惡的手段接近自己。

“你還沒有告訴我，我的弟弟是如何死的。”萊尼勾起一個奇怪的笑容說道。

“三大帝國聯合時在亂戰中死去的。”美莎語氣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不經意的想起了蓋亞，這個已經在她生活中消失了八個月的男子，他的兩次出現都讓美莎原本冰封的心有了被融化了，然后他的離去卻最后粉碎的了她的心，所以這么短暫的八個月時間卻讓她感覺無比漫長。

“不對吧，有人告訴我他的死可是相當離奇的。”萊尼帶上了幾分冷笑的意味。

美莎皺了皺眉頭，不過片刻就舒緩了，雖然她不知道萊尼是如何會懷疑到羅迪卡的真正死因，但是美莎現在也不愿意去提起這些事，即使他們知道是蓋亞殺死了羅迪卡又能如何，蓋亞已經回不來了。

她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從萊尼的身邊走過，也不再理會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的任何的語言。

萊尼看著美莎被長袍勾勒得婀娜嫵媚的背影，原本高傲的眼神的眼中多了幾分欲念，這一刻這個看似尊貴無比的主教之子就像一只盯著美食的餓狼，恨不得立刻就將那個另他牽夢索魂的女子給撲倒，這種毫無掩飾的愿望仿佛在這個男子身上滋生了很久了，仿佛到達了爆發的邊緣。

“哼哼，那些愚昧無知的阻礙者一個一個消失了，等盧薩王子被廢除之后，就沒有人可以和我爭奪你了，你的一切都會是我的！”萊尼直到美莎完全消失在他視野中后，才說出了這番話語，表情更是毫無掩飾的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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