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樂（yue）歌

那女人也是花雪閣的女仆，她邊走邊告訴我惑姐暈倒的過程。

惑姐是倒在凝香的房間里，聽說是累的，她一暈倒，凝香就讓人將她扔出了房間，深怕是肺癆，因為患肺癆的我，是和惑姐一個房間的。當然，客人自然不知道，但也因為一個仆人暈了多少有點敗興。

一路上，都是驚訝的目光，既是對我也是對小寶的，我不免提醒小寶，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要抓著我的衣角，千萬不要放開。

小寶連連點頭。

很快，就看到一堆人圍在一起，那女仆便指去：“就在那里。”

“大夫來了沒啊——”一個聲音從人群里面傳來。隱隱可見一個女人在里面急得跳腳。那女人一頭的珠釵，似乎是管事的。

這邊的人不敢靠近，抬惑姐出來的人也忙著去洗澡消毒，一時沒人能處理惑姐。

我擠了進去，外面的人看見我先是一陣疑惑，然后就是震驚，紛紛呆立在原地，化作了石雕。

尤其是那個跳腳的女人，現在看清楚，原來是個將近三十的女子。她在看到我和小寶的時候，簡直是目瞪口呆，幾乎下巴脫臼。

小寶先撲了過去，抱著惑姐：“娘！娘！你怎么了？你不要丟下小寶啊——哇——”果然……小寶又哭了……

面對小寶，我只有無語。

郁悶啊，惑姐還沒死呢。

我先是執起惑姐的手，把了把脈，原來是秋暑。抬手在惑姐的人中上用力一掐。立刻，惑姐就“嘔”一聲，蘇醒過來。當即，身邊的人驚呼不斷。

“呼。呼，呼。”惑姐喘著氣，我撫著她的后背幫她順氣，她一時還沒完全蘇醒透氣。

我淡淡地看著還在石化地人，說道：“惑姐只是操勞過度。廂房里空氣悶熱，中了秋暑，現在沒事了。”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木訥地點起頭來，而那個滿頭珠釵的女人也終于將嘴巴閉上，她走到我的身前：“煙翠，你沒事了？”

“恩，沒事。”

“那……我馬上給你安排院子，惑姐那里怎能住人？”

“是嗎？”我淡笑。zzcn.手機站wapzzc

“啊！”忽然。一聲驚呼引起了所有人地注意，只見惑姐摸著小寶的臉，就生氣起來。“誰叫你把臉洗了？是誰？哎喲，你這傻孩子啊……你怎么就這么缺心眼呢？”

“惑姐。”還是那個女人。“沒想到傻寶竟是如此俊美。有了他，你還會過以前地苦日子嗎？”

傻寶眨巴著眼睛。看著那個女人，忽的，他笑了，那笑容如同雨后的彩虹，讓人不由得發出一聲從心底而發的感嘆。

“哇——”眾人驚呼著，就連那女人也看癡了去。

“本嬤嬤好。”小寶開心地叫著那女人，原來這就是本嬤嬤。

“好，好，乖。”本嬤嬤摸上了小寶的臉，眼里立刻閃出了狼光，“喲，小寶地皮膚可真好啊。”

“本姐，本姐，小寶不能招呼客人的，我是不會讓他去陪客的。”惑姐將小寶拉到了身后，在本嬤嬤想伸手去拉小寶的時候，我冷聲道：“小寶，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立刻，小寶似乎想起了什么，迅速從惑姐的身后跑到了我的身后，然后緊緊地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冷冷地看著本嬤嬤綠色的視線，那視線不停地在我和小寶身上游移。

“小寶地臉是我讓洗的，所以小寶就由我來保護，惑姐，你不必擔心。”

“我不擔心！”惑姐幾乎是捶胸頓足，“我說煙翠，你不要說大話好不好，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么保護我的小寶，煙翠啊煙翠，是我惑姐救了你啊，你怎能，怎能恩將仇報呢！”

“娘，姐姐可厲害了！”小寶在我身后開心地說著，“姐姐還說要永遠和小寶在一起呢。”小寶像小孩子一般環抱住了我地腰，開心地在我身后像不倒翁一般左右晃著。

“就是就是。”本嬤嬤香帕輕甩，然后看向周圍，腰一叉，眼一瞪，“都沒事做嗎！是不是不想要工錢了！”

立刻，眾人紛紛逃散，空氣變得通暢，帶出了淡淡的菊花地清香。

菊花……那一片雅致地花圃，那一壇淡淡的酒，還有……那個人……

“惑姐，你擔心什么？煙翠都說話了，誰還敢招惹你家小寶？”本嬤嬤繼續游說著惑姐，惑姐恨得咬牙切齒。

我拉回思緒淡笑道：“恐怕本嬤嬤誤會了，煙翠并不打算在這里賣身。”

“什么？”這次輪到本嬤嬤驚訝了，聲音一下子拔高，立刻，身邊就出現了四個彪形大漢。

“哼，煙翠，你可是有賣身契地，到哪兒你都跑不了！”本嬤嬤笑里藏刀，我也不甘示弱，掃了一眼她身旁的四個彪形大漢，殺氣陡然而生，拍了拍小寶環在我腰間的手，立刻，小寶心領神會地跑到惑姐的身邊就將她拖得遠遠地。

“娘，快走快走，姐姐生氣了，快快快，躲遠點躲遠點。”惑姐一臉迷茫地被小寶拖出了戰圈。

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緩緩拂過眼前，四個彪形大漢愣了愣，只這片刻，我便飛身到他們的面前。

一二三四，將他們全部點成了木頭人，然后轉身到他們的身后，再是一二三四，狠狠踹在他們的屁股上。

“哎呀！”

“哦！”

“哇！”

“啊！”

四人統統狗吃屎，只留下本嬤嬤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我拍了拍手，撣了撣衣衫：“嬤嬤，你把這四個人辭了吧，他們的工錢就給我，還有，原先你打算給我的院子照樣不能少，讓惑姐和小寶搬到我的院子里，惑姐從此不再勞作，再給我安排一個丫鬟，我吃不了苦，你也別想找官府解決這事，因為我怕官差來抓我之前，你手上的賣身契就不知道還在不在，或者……”我湊到她的耳邊，“你的腦袋還在不在……”

拉開距離，滿意地看著本嬤嬤蒼白的臉，和顫抖的唇。

“本小姐如果高興，或許會去大堂招呼招呼客人，幫你招攬招攬生意，所以你要好吃的好喝的供著本小姐，還有，以后不許叫我煙翠，就叫我樂歌吧，音樂的樂，唱歌的歌！”說完這些話，拂袖而去，快樂之情無法言表。原來戲弄人是這么有趣。

小寶開心地扶著惑姐邊走邊說：“娘，小寶就說姐姐厲害吧，別擔心了，姐姐是神仙姐姐，什么事都難不倒她，以后我們可有好日子過了，小寶終于有肉吃了，娘也不用把肉省給小寶吃了，小寶也不用跟小黃搶肉吃了……”小寶一路上不停地叨咕著。

自那天以后，我和惑姐還有小寶就搬進了花雪閣東面的凝霜居，雖不是花雪閣最好的院子，但之前也是給紅牌住的院子，終于不用跟惑姐擠床，也不用跟小寶擠房間。

當然，那次的教訓并沒讓本嬤嬤氣餒，她也是用盡了渾身解數，下毒威逼，雇傭武林高手，無所不用。

在本嬤嬤用迷藥失敗后，整個花雪閣就像供菩薩一樣供著我，當然，我知道他們在背地里是希望我早點離去。

不請我走是因為本嬤嬤心不甘，據說當初買這個煙翠的時候花了一筆大價錢。當然，我也不會在花雪閣常住，只是一時還沒想好去哪兒。

經過幾天的打聽，了解到了一些現今的情況。

五年前，水云國主水東流和影月的孤月國主在幽國發生了意外，之后，兩人的尸體便被運回了影月，這點我很想不通。難道當時云天青沒有利用我們的死做文章？

據說還是幽國國主親自護送，這里，也沒提到幽國討伐狐族的事情，甚至連內戰的消息都沒有。

然后，水云便由水滄海即位。而影月，便是趙凝匆匆上了位。

雖說納蘭港的訊息也很是迅捷，但始終沒有我期望中的詳細。

就在這天，忽然接到了一個消息，就是影月換屆了，新上任的國主名叫歌舒音離。那一刻，我的心，反而空了，就像電腦書里說得格式化一樣，徹底空了。

我開始陷入反思，老天爺給了我一個重新開始的起點，我又該如何利用？是回影月繼續那身心疲累的日子，還是像個小白一樣快快樂樂地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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