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４、幻想猛獸

這個胎兒面目丑陋，肉色的皮膚只是一層半透明的薄膜，里面充滿了猶如粘液般半透明的藍光，唯有一雙眼睛通紅，看起來非常的恐怖，它的頭頂上有一圈猶如天使般的金紅光環，但是原本應該圣潔無暇的光環，此刻卻只讓人覺得詭異和惡心。

一條又一條光線，從木山身上放射出來，連接到那個怪異的胎兒身上，怪異的胎兒轉動著血紅的眼球，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們。

太……太惡心了！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啊！”白井忍不住尖叫起來，“太惡心了啊！”

沒有人能夠回答她，唯一可能知道這東西來歷的木山還昏迷著呢。

胎兒那雙血紅的眼珠轉啊轉啊，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后定格在警備員們身上。

我強忍住猶如被蛇蟲舔到的粘稠惡心感覺，朝著猶豫不決的警備員們大喊：“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快后退啊！這東西可能很危險！”

遺憾的是，我的提醒起到了反作用。或許是被少年們驚人的戰斗力所刺激，又或許只是出于職業習慣，警備員們對著那東西開槍了。密集的槍彈猶如雨點般落在它的身上，濺起了無數的血花。

突然遭到攻擊，那胎兒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恐懼，猛地張開了嘴巴，尖叫起來。

以它的頭部為中心，一圈沖擊波在漫天塵土中清晰可見，轟然震動了早已斷裂的立交橋，將原本就已經遭受重創的橋體猛烈地搖晃，最后在一陣接連巨響中，紛紛坍塌。

僅僅一聲尖叫就有這樣的威力！這家伙很厲害啊！

“戰了看看吧，感覺會是個好對手呢……”我一邊幫忙救助自不量力而招來危險的警備員們，一邊仔細打量著那個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家伙，估摸著應該從哪里下手，“先打頭嗎？或許不是什么好主意……”

“阿武你瘋了！看看它的塊頭！”當麻對我的不良癖好早已洞若觀火，伸出戴著黑手套的右手指著那正在飛快長大的胎兒，“這家伙被攻擊了也完全沒效果，只是在不斷地長大——你怎么打啊？”

“麻煩你用右手摸它一下。”我很不負責任地說。

“不會有什么不良反應嗎？”當麻疑惑地打量著那個還在怪叫的巨型胎兒——它現在已經長到超過三米高，而且還在不斷膨脹。

我正想拍胸脯說“沒事”，手機卻突然響了。

“你們在搞什么？那邊是不是出問題了？”稻穗信說話的速度很快，猶如連珠炮一般，“佐天淚子的腦波突然活動得非常激烈，身體也在抽搐，就好像遭受到了很大的痛苦一樣——究竟發生什么了啊？剛才還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就……這樣下去，會有生命危險的！”

什么？生命危險？

靠！

我急忙沖著正積聚雷電，準備將那怪物一舉擊潰的御坂大叫：“快停下！不能攻擊它！”

“怎么了？”

“稻穗信打電話來，說佐天的情況突然惡化，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什么？！”御坂顧不得正在瘋狂發射沖擊波的怪物，飛快地沖到我面前，一把搶過手機，沖著那邊的稻穗信大吼，“生命危險？”

“沒錯，尤其是剛才，突然出現了仿佛被電擊的癥狀。”

……剛才，御坂用一記猛烈的電擊，將那怪物轟退了幾步。

難道說……對這家伙的攻擊，會傷害到昏迷中的少年們？

“真想不到……居然會產生出這樣的東西來……”不知何時醒來的木山春生，坐在地上看著耀武揚威的怪物，苦笑中卻又帶著幾分得意，“ＡＩＭ擴散力場居然會在得到大量腦波的情況下凝聚成這樣的思念體，吸收任何攻擊的能量成長、自由運用多種超能力……就叫它‘幻想猛獸’吧……如果發表的話，一定能轟動整個學界吧？沒準連諾貝爾獎都有可能呢……”

“但是……網絡失控了。”她笑著笑著，卻流下淚來，“完了，徹底完了！不但沒能救出孩子們，又增加了新的受害者……一切都完蛋了！”

“喂！你不要總是‘完蛋了、完蛋了’地廢話啊！”我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將這瘦弱的科學家拎了起來，狠狠地搖晃著，“你是專家吧！這東西是你搞出來吧！想點辦法啊！”

“有什么辦法可想？”似乎已經完全自暴自棄的木山，一臉絕望的笑容，“這東西是那些使用了‘幻想御手’而昏迷的少年們腦波的聚合，擁有相當于他們全體集合的力量，而所有針對它的攻擊，都會反饋到他們的身上去……你說，能有什么辦法？”

可惡！這不就等于是說，我們根本不能攻擊這家伙嗎？

“如果解除‘幻想御手’的網絡呢？”御坂追問，“那家伙是大家腦波的結合體吧？如果大家的腦波不再被‘幻想御手’結合起來呢？”

“沒有那么簡單。”木山依然絕望地笑著，“‘幻想御手’已經失去作用，現在是它自己在統合著整個系統，要中止連接，就要將它消滅——而要消滅它，就會傷到組成網絡的少年們。”

“完全無解……這是最糟糕的情況！一切都……沒有希望了……”

要拯救昏迷著的ＬＶ０們，就要解除“幻想御手”的網絡；要解除網絡，就必須要消滅眼前的“幻想猛獸”；但是對于“幻想猛獸”的任何攻擊，都會反饋到包括佐天在內的網絡組成者身上，在“幻想猛獸”被擊潰之前，可能就會引起死傷……

該死的！根本無法可想啊！

看著那耀武揚威的怪物，我們一時間全都束手無策。

“如果……不管它，就這樣下去的話，會怎么樣呢？”御坂追問，“對佐天她們，會有什么傷害嗎？”

“當然，這家伙是在消耗著‘幻想御手’網絡組成者們的腦波的，一旦它成長到超出網絡承受的極限……”木山閉上了眼睛，任憑淚水將滿臉塵土化為一片狼藉，“和當初的情況一模一樣……ＡＩＭ力場的爆炸……無法醒來的昏迷……”

“花了這么多年的時間，我不過是在重復當初的錯誤而已……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就自殺的好……”

“你在胡說什么！”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響起，一直在幫忙照料受傷警備員的當麻猛地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大聲說道，“錯了又怎么樣？用你的行動彌補就是！難道你死了，那些孩子們就能醒過來嗎？”

“我的成績很差，所以不明白你們究竟在說什么，但是——既然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最糟糕的時刻，那就還有希望！”他走過我們的身邊，朝著咆哮的“幻想猛獸”沖上去，“既不能把它傷得太厲害，又要將它消滅，對吧？”

“絕望了嗎？還不是時候啊！”說著，他摘下了右手的手套，用那只能夠抹殺一切超能力的右手，擋住了“幻想猛獸”的各種攻擊，一直沖到了它的面前，將手掌重重地按向那個怪物。

隨著他右手所至，被槍彈或者電擊都能夠再生的“幻想猛獸”身上，出現了巨大的傷口——而且，沒有愈合。

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響徹云霄。

“沒有消滅嗎？”當麻疑惑地看著一邊慘叫、一邊飛快擴大的“幻想猛獸”，回過頭來問道，“要怎么才能消滅它？”

“在它的身體里面，有一個核心，只有破壞了核心，才能將它消滅。”木山回答，“但是……我也不知道核心在哪里，而且……如果像你這樣攻擊的話，在找到核心之前……”

“我明白了！”當麻爽朗地笑起來，“在找到核心之前，盡可能少地攻擊它，對吧？”

說完，他戴上手套，用雙手護住頭部，朝著“幻想猛獸”還在蠕動的傷口，沖了進去。

“交給我吧！”

這個耍帥的家伙……為什么總是在替別人出力的時候這么硬派啊？好歹稍稍考慮一下彼此的實力吧！這種事情，怎么也應該讓我們來做啊！

但是當我和御坂、白井準備沖過去的時候，木山卻阻止了我們。

“你們……都是高能力者吧？”

廢話！兩個ＬＶ５，一個ＬＶ４，當然是高能力者！

“你們能量的強度比構成‘幻想御手’的孩子們高得太多，如果你們沖進去的話，只要幾秒鐘，‘幻想猛獸’就會徹底崩潰……”木山看著當麻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地說，“理論上說，應該只有ＬＶ０，才能在不傷及‘幻想猛獸’的前提下在里面活動……可是他的右手……”

“當麻的確是ＬＶ０。”我回答，“你的理論沒錯。”

懶得理睬目瞪口呆的木山，我注視著依然在發狂怒吼的“幻想猛獸”，又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

當麻啊，加油吧！全指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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