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烏拉震天響

莫斯科的早晨靜悄悄，就前一天夜里，察里津鋼鐵步兵第1師在莫斯科大學駐地差點掀起一場風波，隨著莫斯科方面和察里津以及南方面軍各取所需的妥協，而消弭于無形之中。

當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輕師長德米特里.格里戈利耶維奇.巴甫洛夫和他的察里津鋼鐵步兵第1師，還是給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察里津的電報中傳達的蘇俄中央委員會的決議，雖然讓鋼鐵步兵第1師的指揮員和戰士們在感情上有點難以接受。

但是，既然南方面軍和第十集團軍，特別是伏羅希洛夫同志都已經接受了中央委員會的決議，而且，伏羅希洛夫同志還高升并得到了莫斯科的重用，這種情況下，巴甫洛夫和他的師沒有任何理由不服從命令。

當然，斯維爾德洛夫和加米涅夫對察里津方面，尤其是伏羅希洛夫同志的審時度勢非常滿意和欣賞，尤其是斯維爾德洛夫，剛當上伏爾加河軍區和方面軍領導人，這邊伏羅希洛夫拱手就送上了一支精銳的步兵師，這絕對是一支見過市面也相當有戰斗力的部隊。

就憑著在人生地不熟的莫斯科，在三個莫斯科衛戍師的包圍和機槍槍口威脅下，這個師都能巍然不動，一副大無畏絕不繳槍有必要就戰斗到底的作風和勇氣，讓急于在蘇俄紅軍內培養自己嫡系班底最高軍事委員會副主席相當的欣賞。

而敢連續兩次撂下全俄肅反委員會主席捷爾任斯基的電話的人，在全俄國都未必能找出幾個來，就是斯維爾德洛夫自己，也未必輕易敢這么干，捷爾任斯基領導的契卡可是直接向烏里揚諾夫同志負責的。

何況契卡本身首先是個情報組織，自己雖然是布爾什維克黨內的排名第三的領導人，可未必就白璧無瑕經得起契卡的調查，如果哪一天落到他們手里的話。

“方面軍司令員同志，察里津鋼鐵步兵第1師全體戰士列隊完畢，請您檢閱！”師長巴甫洛夫挺著個胸脯，咔的一個敬禮，這是在莫斯科大學兵營操場的主席臺上。

四個整齊的方陣密密麻麻的排列在營地操場上，剛出完操的紅軍士兵們身上冒著騰騰的汗氣，無論在哪個時代也好，列隊的部隊人數一旦上了萬，那就是數不勝數氣象非凡，何況察里津來的戰士們，是第一次接受新的方面軍司令員和軍事委員的檢閱。

四個方陣就是四個團，左邊是第一旅，右邊是第二旅，每個方陣都是2500人，每個方針是50人列的排面和50行的縱深，莫辛納甘步槍上長長的槍刺在剛剛升起的太陽下耀眼奪目形成一片雪亮的鋼鐵森林和海洋，殺氣騰騰或者威武雄壯都可以用來形容此刻的鋼鐵步兵第1師。

四個方陣的前面則是師屬重機槍營24挺馬拉馬克沁重機槍整齊排列著，除了拉扯的駑馬們不停的打著響鼻之外，整個操場上近萬人的隊伍鴉雀無聲，全師的目光都聚焦在主席臺上。

出現在主席臺上的，是新任伏爾加河方面軍司令員斯維爾德洛夫和軍事委員加米涅夫，他們代表蘇俄中央委員會來檢閱察里津鋼鐵步兵第1師，當然，伏羅希洛夫昨晚發給最高軍事委員會并抄報給巴甫洛夫的電報里說的明白：在察里津鋼鐵步兵第1師歸建前，無條件接受方面軍司令員斯維爾德洛夫和軍事委員加米涅夫的指揮！

事實上，代表蘇俄中央來慰問和看望察里津的戰士們是假，斯維爾德洛夫趕過來接受這支隊伍的指揮權，盡快收攏安撫人心才是真，悲催的是，莫斯科本身都還深陷在糧食緊張和恐慌的狀態下，倒是察里津來的部隊自己攜帶的給養還比較充足。

慰問品既然給不了干貨，蘇俄中央委員、書記處書記、最高軍事委員會副主席、新任的伏爾加河軍區和方面軍領導人雅可夫·米哈伊洛維奇·斯維爾德洛夫只能用最真誠的笑容和最熱情洋溢的演說來吸引未來部下們的眼球。

“德米特里.格里戈利耶維奇同志，您和您的隊伍給我和加米涅夫同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等下我們再細談，讓我先好好看看勇敢無畏的步兵師指揮員和戰士們！”斯維爾德洛夫一身嶄新蘇俄紅軍軍服、馬靴锃亮，咔的回了一個軍禮，然后笑著對年輕的師長道。

“遵命！”師長巴甫洛夫又敬了個禮，轉身退到一邊，和自己的政委朱加什維利并排站在了一起，至于兩個旅長，這時候都騎著馬站在下面方陣的最前面呢。

“英勇無畏的察里津鋼鐵步兵第1師的指戰員們，很高興見到你們，或許大家都已經知道，就在今天，一個嶄新的方面軍，伏爾加河方面軍成立了，你們這支光榮的步兵師，將成為這個主力方面軍的第一個步兵師。”

“而我，我自我介紹一下，我，雅可夫·米哈伊洛維奇·斯維爾德洛夫，是蘇維埃最高軍事委員會副主席、也是伏爾加河軍區軍事委員會主席，還是你們司令員！”

“察里津和南方面軍是蘇維埃和蘇俄紅軍偉大的一員，你們和你們的戰友、同事、親人一起，為保衛察里津和保衛蘇維埃英勇戰斗，作出了巨大的犧牲和貢獻，今天，我代表蘇俄中央委員會，代表烏里揚諾夫主席，也代表最高軍事委員會，代表托洛茨基同志，來慰問和看望你們，當然，我還是你們的新的司令員，就是代表我自己，我也的來！”

“身為你們的司令員，我就是你們的父親，你們就是我的孩子，孩子遠道而來，父親怎么能不熱情接待呢，你們說對不對？”

操場上響起了一陣善意的哄笑，隊列依然齊整，但氣氛顯然比剛才那種嚴肅緊張要松快了不少，第一旅第一團的方隊里有個戰士嚷嚷了一句：“司令員父親，兒子們回家來看您和政委，有沒有上好的伏特加招待啊！”

這句俏皮話引起了更大范圍內的哄笑，每一個戰士臉上幾乎都綻放出了笑容，不少人的心情比一早那種忐忑不安要好了許多。

“司令員父親，我們的家鄉察里津都被莫斯科的大人們給放棄了，父親同志，您幾時帶領我們打回去啊！”

不知哪個戰士大著膽子吼了這么一句，場上頓時引起了一陣其他戰士的共鳴，原本還算安靜的操場上有點喧囂了起來。

年輕的師長巴甫洛夫在臺上略皺了皺眉，不過察里津的戰士們熱愛領袖卻不盲從，前一句俏皮話當然無傷大雅，后一句質問其實代表了大部分察里津戰士的心聲，倒要看看新任的司令員是怎么個反應。

“戰士們！孩子們！伏特加當然會有，可是現在的局勢還很困難，我們的敵人在蠢蠢欲動，放棄察里津的消息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我就借著這個機會給大家說說，我說同志們，我知道各級政委和指揮員要做通這個思想工作不容易！”

斯維爾德洛夫演講的口才和急智都是相當了得，本來就想趁這個機會把戰士們的思想通一通，現在這樣剛好夠上。

“是不容易啊，司令員父親，要是蘇俄中央委員會下令放棄莫斯科，莫斯科的人民心里能答應么？”下面又有一個聲音在喊。

斯維爾德洛夫扭頭瞅了瞅加米涅夫，政委同志做了個無奈的手勢，邊上師長巴甫洛夫和政委朱加什維利則站的筆直臉上毫無表情，眼神卻注視著自己的新任司令員，顯然也在等斯維爾德洛夫的回答。

“鋼鐵步兵第1師的戰士們，孩子們！我們的力量現在還有限，周圍的敵人暫時力量還比較強大，尤其是烏法出現的協約國聯軍，因此，蘇俄中央決定分化瓦解高爾察克匪幫和協約國聯軍的勾結，我們現在付出薩拉托夫以南和察里津地區，就能換取和協約國聯軍的停戰！”

“這樣我們能騰出手來，重建和壯大蘇俄紅軍，成立新的伏爾加河軍區和方面軍就是舉措，我們要把手騰出來，教訓并且消滅失去了聯軍支持的高爾察克匪幫！”

“而且，由于放棄了察里津和薩拉托夫以南，我們就把頓河和北高加索的白衛軍隔絕到了南邊，中間是和我們停戰并互相承認的伏爾加聯邦自治政府，這樣，我們的戰線就縮短了，力量就可以凝聚起來，等消滅了高爾察克，我相信，我們總有一天要打到烏拉爾山去，那時候不但是察里津和薩拉托夫要收回來，烏法大平原也都要收回來！”

“同志們吶，我們現在的退卻是為了保存實力，分化瓦解敵人，由于和我們停戰談和，協約國聯軍不再支持高爾察克和白衛軍的同時，白衛軍們也失去了協約國的支持，這把他們分裂了，削弱了，到時候，我們就能更容易的打敗他們！”

斯維爾德洛夫的一番話有憑有據有情有理，聲音隨著擴音器在操場上步兵師方陣的上空中回蕩，察里津來的戰士們聽著顯然臉色都好看了不少，不少人心里嘀咕，到底是莫斯科的中央委員和最高軍事委員會的副主席，這話說的，在理啊，一聽就覺得是有道理的。

主席臺上師長巴甫洛夫和政委交換了一下目光，顯然，斯維爾德洛夫的一番解釋，還是相當中肯和容易接受的，特別是新任司令員公然宣稱將來要打回去收復失地，這就很提全師戰士們心勁。

“同志們！戰士們！請相信蘇俄中央委員會，相信烏里揚諾夫同志會領導我們走向新的勝利！團結起來，捍衛蘇俄紅軍的榮譽，把革命進行到底！烏拉”斯維爾德洛夫振臂高呼。

“烏拉”主席臺上的加米涅夫、巴甫洛夫和朱加什維利也緊跟著振臂高呼！

“烏拉”臺下四個方陣近萬名蘇俄紅軍戰士發出了排山倒海般的吶喊！北洋1917 第五百三十一章 烏拉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