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越打越心驚，越打越瘋狂

1918年7月13日8：25烏法南邊120公里斯捷爾利塔馬克鎮郊西北

時間過得很快，蘇俄紅軍這兩百個神槍手小組很快從1000米外爬進了800米外，又從800米外爬進了700，在差不多800米寬的陣線上，每個小組大概間隔4米左右的樣子，當然有的小組戰士體力保存的好，就沖在了前面一點，有的體力差點的，就落在了后頭，總之，圖哈切夫斯基派出的神槍手部隊，緩慢而堅定的向前移動著。

“司令員同志！對面的敵人為什么不開槍？他們可有的是重機槍，在這個距離的火力覆蓋和掃射已經可以形成較大的威脅和傷害了！”土耳其斯坦步兵第31師的師長哈希莫夫忍不住道。

前面發起進攻的可都是他步兵31師下面各步兵連隊的寶貝，要說對這次進攻能不能取得預期的效果誰最緊張，那還就得屬師長哈希莫夫同志。

“我怎么知道！也許敵人的子彈不夠用了？或者說他們的迫擊炮彈也不夠用了？奇怪，對方沒理由就這么任憑我們接近對方的陣地，難道說是因為他們摸不清我們要干什么？”圖哈切夫斯基一邊用望遠鏡眺望著陣地前方還在繼續向前挪動的紅軍戰士，一邊嘴里喃喃的道。

“我看敵人一定又在搞什么陰謀，這仗打到現在你們大家還沒看出來么，對方根本不會浪費彈藥，機槍每次都是要我們攻到陣地前300米范圍才肯開火，現在隔著700多米，對方不肯開火太正常了，可是迫擊炮為什么也不開火呢，700米這個距離正好是迫擊炮的最佳射擊距離范圍，難道是真的沒炮彈了？”騎兵師政委富爾曼諾夫一邊用望遠鏡觀察的局勢，一邊道。

“可惜！我們要是有大炮，早把對方轟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了，就是有一個營的重機槍也好！這仗打的實在是太憋屈了！”辛比爾斯克鐵軍步兵第15師的師長切科夫忍不住道。

“現在說這個有什么用，昨夜那么大風雨，人能挪動步子就不錯了，陷進沼澤地的大炮拉不出來有什么辦法，誰想過會在這么個破鎮子啃上這么硬的一顆核桃，要我說，司令員同志，咱們來個引蛇出洞怎么樣？”步兵第20師的師長伯克洛夫在一邊道。

“都給我安靜！安靜！什么引蛇出洞，等打完這一仗再說！現在誰敢說半個退字，不要怪我圖哈切夫斯基不講情面！”集團軍司令員皺著眉頭吼道。對面聯軍陣地上的安靜使得圖哈切夫斯基心跳加速，這廝本能的嗅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卻眼睜睜看著200個紅軍神槍手小組還在勉力的向前挪動，聯軍陣地前似乎張開了一血盆大口，而1200多犧牲在開闊地上的戰士的鮮血已經把大地染成了一片紅色。

突然之間，陣地前方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槍響，這槍聲使得雙方所有觀戰的人的心跳都猛的一停，接著更快的跳了起來，雙方的指揮員們用望遠鏡拼命的梭巡著槍響的方向，要看個究竟到底是誰射中了誰？

結果令其實人大失所望，原來是蘇俄紅軍挺進中的一個神槍手小組被腳下的蘇俄紅軍戰友的尸體絆了一跤，結果緊張之下射手手里端著的莫辛納甘步槍走了火而已。

但是這聲偶發的槍響卻嚇得所有進攻中的紅軍戰士往地下一趴加起了木排開始拼命的原地挖起單兵掩體來，而射手則開始趴在木排后頭像模像樣的沖著聯軍陣地上開始瞄準，緊接著整個陣地上槍聲邊響成了一片，200個蘇俄紅軍射手在距離對方陣地600米不到的位置就開始了射擊！

“哈希莫夫！你們師的神槍手可真厲害啊，600米就開始射擊了！難道個個都是神槍手不成？”圖哈切夫斯基鐵青著臉吼道！

“莫辛納甘步槍的有效戰斗距離只有400米，司令員同志，神槍手不是沒有，可600米能準確打中敵人的，這200個人里邊未必能找出來一個！”富爾曼諾夫在一旁接口道，雖然前面有60名射手來自他的騎兵團，但這廝現在心緒跟自家師長一樣壞，所以有些話忍不住便出口！

蘇俄紅軍這200神槍手一開槍，你別說，莫辛納甘步槍子彈還真把對面聯軍陣地打的撲哧撲哧泥漿四濺，為嘛是泥漿而不是塵土飛揚，還不是因為下了一個晚上的狂風暴雨么，要說聯軍這戰壕修的也有講究，戰壕地下七拐八彎引水溝無數最后都匯集到地勢低的西南陣地最后匯入烏拉爾河的支流。

“營長，陣地上的狙擊手請示是否可以射擊了！”通訊員小馬放下電話報告道！

“他，傳我的命令，全體狙擊手自由射擊，把對方沖在最前面的給我先干掉，尼瑪，對方的流彈這都飛到我的指揮部來了！”原來對方剛才一發射偏的子彈飄搖了半天居然打在閣樓的上，把個李富貴還真嚇了一跳，子彈可真沒長眼睛，可不能再慣著對方胡來了！

于是下令開火！

這下雙方有來有去頓時打的不可開交，聯軍陣地上可是樹了幾百個穿軍服的稻草人的，這就相當混淆蘇俄紅軍神槍手們的視線，要不是圖哈切夫斯基給這幫家伙配了望遠鏡，一準有人能緊張之下沖著稻草人噼里啪啦打半天都醒不過神來。

聯軍狙擊手的還擊很快讓蘇俄紅軍的神槍手們知道了什么才是狙擊手什么才是狙擊步槍，M1伽蘭德的槍聲清脆尖利程度又要比對方的莫辛納甘步槍更勝一籌，畢竟伽蘭德子彈出膛的初速是853米/秒，而莫辛納甘則只有615米/秒，很快隨著聯軍陣地上響起的槍聲，一個個躲在600米外木排后邊射擊的蘇俄紅軍神槍手遭遇了厄運。

短短2分鐘時間不到，等李富貴騎兵營的這12個狙擊手小組打完第一輪八發子彈，對面躲在木排后邊射擊的蘇俄紅軍神槍手們已經傷亡了三分之一，十分鐘內，圖哈切夫斯基的神槍手攻擊戰術徹底失敗，200組神槍手小組幾乎全軍覆沒，這200個蘇俄紅軍射手的陣亡比例在90以上，僥幸未死的也幾乎都是重傷。

“司令員，趕緊吹收兵號！趕緊撤。。。對方才是專業的狙擊手，你看他們的槍上面似乎都有瞄準鏡！”伯克洛夫著急的嚷道。

“吹號！叫他們撤回來！”圖哈切夫斯基臉色鐵青，想到區區一個聯軍騎兵營居然有如此強的戰斗力，在600米距離上自己這200組沒有配備狙擊槍的神槍手，簡直就是人家光學瞄準鏡里的小菜，整個都是砧板上的肉，這打擊太大了，集團軍司令甚至都有點站不穩。

歷來兩軍作戰，撤退往往比進攻會付出更大的代價，蘇俄紅軍這200組神槍手小組里的射手幾乎都傷亡殆盡，但舉著木排掩護以及拼命挖擔任掩體躲在地下的那個步兵營卻沒什么傷亡，當然這跟他們趴在淺坑里抱著腦袋死也不抬頭有關系。

這會兒圖哈切夫斯基一吹號撤退，這可要了他們的親命了，要撤退你不能再抱著腦袋躲在淺淺的單人掩體里不動吧，步兵營的紅軍戰士只能丟下犧牲了的神槍手尸體，拖著個木排擋在身后慢慢往后退，而聯軍陣地上此刻已經換了一撥射手，狙擊小組里的正射手撤下來休息，副射手抱著M1伽蘭德半自動狙擊槍開始了自由射擊。

清脆而略帶尖利的槍聲此起彼伏，這時候圖哈切夫斯基這邊才發現對面敵人不過十幾支槍在響，可就是這十幾支狙擊步槍，在600米的位置上幾乎彈無虛發，那200組舉著木排往后撤的步兵營紅軍戰士很快出現了傷亡，終于，死亡的恐懼壓垮了陣地上這剩下100多組的步兵戰士，不少人扔掉手里沉重的木排扭頭就往自己陣地的方向跑，組織性和紀律性都無法抵擋對方狙擊手帶來的那種死亡和恐懼。

有一組人這么跑，緊接著就有十組人這么跑，緊接著陣地中央幾乎所有還活著能動彈的蘇俄紅軍戰士都扔掉了手里的木排，撒著丫子往自己的陣地上發瘋一樣的跑去，隊伍一瞬間潰散了下來。

“傻瓜！真是傻瓜！兩條腿能跑的過子彈么，站起來跑目標更大，這個營完了！”富爾曼諾夫扭頭看了一下，說這話的是不知什么時候來到自己身邊的師長恰巴耶夫。

要說400人撒丫子跑起來的話，聯軍陣地上的狙擊手水平再高畢竟只有12支狙擊槍，對方跑出這200米最危險的地段的話頂多花上半分鐘到1分鐘，這點時間也就夠12名狙擊手干掉對方7、80人的樣子。

可幸運之神今天沒有站在圖哈切夫斯基和他的第一集團軍這邊，對面聯軍陣地上的重機槍突然就開了火，600米到800米這個距離對M1918A2勃朗寧重機槍來說是發揮火力的最佳距離之一，短短2分鐘不到點時間，聯軍一線陣地上9挺重機槍在800米寬度上掀起的金屬彈雨風暴把陣地前面這不到400名撒著丫子跑的歡的蘇俄紅軍步兵營戰士全數掃倒在地，一個都沒能跑了出來。

真正的血流成河，短短兩個小時近1800名蘇俄戰士犧牲在這片900米寬1000米縱深的開闊地上，剛才這么點地方倒下如此多的戰士，就在短短幾分鐘之內，圖哈切夫斯基的這一次進攻失敗使得整個部隊都籠罩著一絲不祥和絕望的氣氛。

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不止一個第一集團軍的師級指揮員的心頭浮起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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