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千頭萬緒的蘇俄

“南集群的第四集團軍已經全部北上了么，上次保衛察里津戰役中烏拉爾斯克和奧倫堡的哥薩克白衛軍都被消滅了？”烏里揚諾夫背著手看著墻上的大地圖，這會兒他很有點懂軍事的最高領袖的樣子。

“根據第四集團軍司令勒熱夫斯基之前的電報，上次保衛察里津戰役之后，盤踞在烏拉爾斯克的白衛軍大部被殲滅，小部分逃向了哈薩克方向，就是去年12月宣布的那個阿拉什自治共和國，至于奧倫堡方向的哥薩克白衛軍，在更早的時候就被驅逐出去，似乎退向了北面的烏法。”斯德爾維約夫顯然是個有心人。

托洛茨基聞言皺了皺眉頭，這段時間這位最高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的日子有點不好過，圍繞著紅軍最高指揮權的爭奪在中央委員會內暗流涌動，烏里揚諾夫同志顯然對自己指揮下的紅軍取得的戰果很不滿意，首當其沖的是喀山一線始終無法拿下，其次，自己在任用原沙俄高級將領也就是軍事專家建設紅軍方面和烏里揚諾夫以及他的追隨者們的分歧越來越大。

平心而論，對烏里揚諾夫安插在自己身邊的親密戰友斯德爾維約夫，托洛茨基并不掩飾自己對這個副手的欣賞，托洛茨基自己不是軍事專家出身，斯德爾維約夫也一樣，但斯德爾維約夫顯然在軍事指揮方面的敏感度和嗅覺比自己這個最高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更勝一籌。牽扯到權力之爭，一味的姑息和忍讓是絕對不行的。

托洛茨基之所以成為紅軍的最高軍事領袖，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兼容并蓄的寬廣胸懷，或者說，政治上保持著中偏有右的立場讓絕大多數的原沙俄將領出身的紅軍高級將領對托洛茨基有一種崇拜和追隨感。

“捷爾任斯基同志，契卡往烏拉爾山脈以東的滲透工作進行的怎么樣了，烏拉爾山脈以東的中國人和日本人在折騰什么？我擔心他們會出其不意的出現在烏拉爾山脈以西，給我們造成意想不到的麻煩！”托洛茨基把話題扯向了眾人一直忽略或者選擇性忽略的烏拉爾山脈以東方向！

“這個嘛，困難相當大，中國人在烏拉爾山口執行了嚴密的封鎖措施，所有西向東的逃難人群流動都暢通無阻，而東向西則全部隔絕，契卡前后派出了十幾個情報小組過去，只要是帶著電臺的都在關卡直接被識破并押了起來，生死不知，不帶電臺的僥幸能混過去的，也沒法傳遞回消息來！”捷爾任斯基撓了撓腦袋，臉色凝重的匯報道。

“西西伯利亞平原上的游擊隊呢，不可能才兩個月功夫就被人全數消滅了吧？”托洛茨基有點驚訝的問道。

“最后一支游擊隊發回來的電報是在一周之前，說他們已經被中隊包圍了，領路的是當地老百姓組織起來的村自衛隊，天上是中國人的偵察機在盤旋，他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動搖和變節分子已經被當場執行了紀律，接著訊號就斷了！”說話的是斯德爾維約夫，臉色同樣凝重。

捷爾任斯基領導的契卡的情報和肅反工作，面向中央的第一匯報人不是烏里揚諾夫同志，而是他這個最高軍事委員會的軍事委員。

“托洛茨基同志，據說中國人動用了安裝在重型轟炸機上的無線電測向設備，從空中搜索可疑信號，一旦確定信號位置，他們的裝甲偵察營能迅速出動圍剿我們在當地的游擊隊營地。這兩個月來，沒有撤離西西伯利亞平原的游擊隊都遭受了滅頂之災，而且他們發動了所謂的人民戰爭！”捷爾任斯基顯然有點沮喪。

“什么人民戰爭？協約國包括中國日本這些軍隊，他們就是徹頭徹尾的侵略者，以為扶持個什么西西伯利亞自治政府就能遮人耳目了？西伯利亞和遠東都是俄國的既有領土！再說他們怎么敢稱自己發動的是人民戰爭？當地老百姓怎么就能接受了他們的存在呢！”托洛茨基顯然有點激動！

“這個我研究過，必須得說，中國人在安撫和動員民眾方面有那么一套，他們帶著糧食和大量的商品來，并且執行了三七五減租條例和土地改革辦法，不但西伯利亞的中農富農和地主接受了他們的政策和存在，連留下來的貧雇農也都被他們拉了過去，而且他們還采取了保甲政策，每個村子和居民點都連保自衛，所有陌生人出現都會第一時間報告給村委會，然后是鎮委會，接著，中隊就出現了！”

季諾維也夫仔細研究過中國人在西西伯利亞平原執行的政策，這位布爾什維克黨內政策研究專家，不得不感到一絲心悸，中國人在爭奪民心方面顯然是花了大價錢，而且收效顯著！

“同志們！現在說這些管什么用，先消滅烏拉爾山脈以西的高爾察克政權才是當務之急，而且，聽說高爾察克政權已經出賣了俄國的利益，放棄了烏拉爾山脈以東的所有土地，這個賣國者應該上絞架！托洛茨基同志，我知道你擔心烏拉爾山脈以東的中國人出兵干涉，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抓緊時間一鼓作氣消滅高爾察克匪幫！”

烏里揚諾夫同志聽了這些壞消息顯然有點上火，一手掐著腰，一手揮舞著道。

“烏里揚諾夫同志說的很對，如果我們趕在中國人出兵干涉烏拉爾山脈以西之前收拾掉高爾察克，那么緊接著漫長的冬季的到來，我們可以很容易守住烏拉爾山口，等明年春天，紅軍的力量會更加強大，到時候我們再發動春季攻勢，一鼓作氣收復西西伯利亞平原！”斯德爾維約夫顯然進入了角色，這主意出的倒也中規中矩！

“打仗不能靠一廂情愿，現在伏爾加河對岸的圖哈切夫斯基的南集群缺糧影響了進展，如果要一鼓作氣拿下烏法，與其從莫斯科千里迢迢往前線運糧食，不如從察里津方向調撥糧食和輜重，必要的話，甚至可以讓南方面軍派出運糧隊伍北上，既保證糧食安全，又掩護了東方面軍南集群的側翼和后方，而且隨時能作為預備隊投入烏法戰役！”

托洛茨基皺著眉，顯然把東方面軍的主力用到伏爾加河右岸的南集群方向已經是大多數中央委員的共識，圖哈切夫斯基的實力將進一步壯大是不爭的事實，既然如此，那便把個人權力之爭先放一放，爭取讓南集群打好這烏法戰役，拿下烏法，一勞永逸的拔除高爾察克政權的根據地和大本營！

至于中國人是否出兵干涉，到時候再說，只要消滅了高爾察克政權，東線的蘇俄紅軍將進一步壯大和發展，到時候即使中國人不西進，蘇俄紅軍等來年春天還得東進。

“這個主意不錯！斯德爾維約夫你看怎么樣？約瑟夫那邊還能調派出糧食和兵力么？在上次保衛察里津戰役中南方面軍的傷亡似乎不小！”烏里揚諾夫轉過來問自己的親密伙伴兼軍事顧問、中央委員、最高革命軍事委員會軍事委員斯德爾維約夫。

“這個不好說，糧食么，察里津方向比東線要寬裕那么一點，畢竟伏爾加河中下游本來就是產糧區，問題是約瑟夫上次電報還說需要莫斯科給他補充兵源，這會兒我們不但不給他增兵，還從南方面軍調人，不知道他能不能克服這個困難！”

斯德爾維約夫撓了撓腦袋有點為難的道，都知道主持南方面軍工作的約瑟夫和主持東方面軍工作的瓦采季斯尿不到一壺里去，而托洛茨基和約瑟夫的口水電報戰則打過好多次，雙方的關系早就水火不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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