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組（上）

當神祗隕落后，無論此神是不是主神，那這個神國，必會崩解。

如果隕落的神，僅僅是一個神系中非主神成員，那它消逝時，其神國首先失去與其它神的界線，其次就是或者被其它神延伸過來占領，或者就被位面自然特性所同化——神的宮殿被倒塌，神的祈并者會失去轉世的力量而在壽命盡時徹底死亡而被吸取，唯有圣靈級的存在，可能遷移或者獨立生存。

如果是主神級的，那就更加可怕，正因為往往主神本身就占有一個位面，所以當主神隕落后，如果沒有繼承者來支持，那這個位面甚至可能直接崩解，變成了無數的碎片在虛無中漂浮，或者被別的位面當成原材料而吸取。

神死亡，祈并者必會死亡，由于信仰不合，很少有神愿意飼養前神留下來的祈并者，等待祈并者的命運，通常就是徹底的滅亡——違背者將額外支出大量的神力，甚至導致神的停滯與退化，想必，這個規律因此無神愿意違背。

最重要的是，失去了神，那依附于神而存在的祈并者，將失去大部分的力量，它們甚至無力來反抗這個殘酷的命運。

在虛空之中，四位神明的神國，已經開始脫離整個戰士之眠，卡瑞茍斯坐在它的王座之上，說起來，它可以趁著這個機會離開戰士之眠而獲得自由，但是它沒有動，至少現在沒有動。

在整個虛空之中，位面崩解和同化的聲音，就算是沒有任何空氣來傳播，也可以清楚的聽見無數坦帕斯的祈并者們瘋狂的叫喊著，祈禱著，哭泣著，掙扎著，但是它們的所作所為，包括它們上萬年來積累的戰術與武技。在這種力量面前，全部沒有任何意義——它們從破碎的位面摔下來，落到了由神力制造的巨大黑暗旋渦，這巨大的黑暗旋渦，是如此的強大，甚至可以使整個位面都為之顫抖。

一塊戰士之眠邊緣的土地在崩潰，這正好是多山的區域，位面本身似乎在拼命掙扎著。它不斷爆發著火山、風暴、地裂，以吐出巨大的能量來垂死掙扎，以推遲自己被黑洞所吞噬的命運。

在虛空之中，能量與位面碎片在翻騰不息，能量造成的虛空之風中，形成了一個個黑色或者灰色的龍卷。無數的位面碎片，形成了煙霧與石塊。但是所有的神都知道，這僅僅是一種過程，一旦完成，立刻這種混雜的情況就會改變。但是這種二大主神級的位面相互接觸和融化。

帶來的，卻是可以震撼整個晶壁系多次元世界的風暴。

主物質界還好，無非是一些氣候和季節有些紊亂不堪而已。但是對其它位面來說，這簡直是咆哮的風暴，各神都加強了力量支出，以維護自身的位面不受到額外的影響。

而在另外一面，屬于安尼恩的國度，翠綠的天空與翠綠的大地，甚至有著清如幾許的河流和湖泊，朵朵白云，與郁郁蔥蔥的森林，充滿了無數的生機。而且這些領地，在迅速的擴大和成長。

面對這樣的情況，才能夠真正理解地獄和天堂的差別。

三千四翼的天使，正在把上萬泰坦接到了那一面，這些天生能夠使用雷電的泰坦，雖然原生于戰士之眠，但是它們并不算祈并者，所以它們有權移居。

神說：凡是活物，都有直入天堂的機會。

但是這是相對于泰坦來說。而規模數百億的祈并者，就沒有這樣幸福了，無數的天使巡查著祈并者，只有其中最頂尖的技藝者，才會得到“救贖”，其比例，不過是千萬分之一而已——所有名額都只有三千。

也不是沒有徹底絕望的祈并者想要攻擊四翼天使，可是失去了神，這些祈并者，哪可能威脅到榮耀在神的榮光中的使者，四翼天使，甚至看也不看它們絕望的攻擊，或者離開，或者就化解——沒有必要來殺死它們以示懲罰，因為最后的審判已經在眼前。

也就是這時，卡瑞茍斯的小小神國之上，就有客人來拜訪。

神的國度，其實是非常喧鬧的，因為集中無數眾生，但是在此時大變之時，所有的祈并者，都目瞪口呆或者沉默無言的等待著，整個國度一片寂靜——甚至在了卡瑞茍斯的核心神殿處，也是如此。

一種光輝從虛無中誕生，卡瑞茍斯和它的半神侍衛把目光望向了那一點，那道光輝并不強烈，而且表現的非常謙卑，但是實際上，這種骨子中的驕傲與自信，就仍舊在一舉一動之中體現出來。

“向您，偉大的卡瑞茍斯殿下致意，我是偉大的安尼恩的仆人亞列埃，按照吾主的旨意，我現在特地來拜見殿下，請允許我來您表示吾主的問候。”亞列埃從虛無中顯形，它仍舊是一個帶有六翼的天使。

卡瑞茍斯原本就是強大的戰爭之神，但是此時，就算現在落到了微弱神力，可是當它徐徐的說話時，那屬于神，不可侵犯的威嚴，還是籠罩著整個神殿之中，相比之下：“偉大的安尼恩殿下，有什么提議呢？”

亞列埃恭謹的說著：“吾主在戰前曾經說著：假如我得勝，那將取得所有的戰爭之權，而其它的，將不需要，吾的國度，歡迎與戰爭相關的神明前來加盟，同樣享受一切義務和權利，這就是吾主的旨意，我懇求您做出正確的抉擇。”

就算如此，仍舊是一種冒犯，半神侍衛都怒視著，它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就算眼前的這位天使已經獲得三點神性，但是聯合絞殺的話，也可以把它留下。

而卡瑞茍斯卻陷入了沉默，他長久的思索著，并且用手敲打著王座。

卡瑞茍斯原來的名字是塔哥斯，來自混沌海的強大神力，陣營同樣是混亂中立，而神職有——戰爭，武器技巧，掠奪。

只是在神系融合時與戰神坦帕斯對戰，結果不敵落敗。坦帕斯手下留情沒有殺它，但是代表了強大神的名字辦不能繼續使用，因此改名叫卡瑞茍斯，神力也降低到了微弱神力。

基本上，神職并沒有改變，仍舊掌握了戰爭、武器技巧、掠奪（注，按照某種規則，微弱神力可重復神職）。但是現在，安尼恩的意思就是要壟斷一切戰爭神職本身，連微弱神也不許持有。

這就意味著徹底舍棄“戰爭”這一神職（雖然仍舊保留著戰爭領域），這對一個本來是戰爭強大神的它來說，無疑是一次極為痛苦的選擇。

亞列埃沒有再說話，它極有耐心的靜靜等待著神的決定，就好如在等待著安尼恩的神旨一樣。

卡瑞茍斯凝視著虛空中的某處許久，又慢慢的從虛空中收回了視線，它打量了幾下亞列埃，嘆了一口氣。說著：“既然是偉大的安尼恩的旨意。那就去服從就是了，當偉大的安尼恩再次醒來，就是我奉上戰爭神職之時。”

“是。偉大的卡瑞茍斯殿下，我將把您的意思，傳達給吾主知道。”亞列埃深深的鞠躬行禮，但是卻不會下跪，畢竟它是安尼恩的使者，在其它神的面前，它可以謙卑，但是不可以屈膝。

然后亞列埃同樣來到了烏士迦的神國，相比于卡瑞茍斯，它更加爽快。它雖然號稱戰斗之父，但是實際上，它只是一種戰靈圖騰之神，而且還是微弱神力，其信仰僅僅局限于北地，神職也只有“烏士迦達特地區的蠻族部落”和“肉體力量”這二項，并沒有“戰爭”這一項和安尼恩的要求發生沖突。

它十分爽快的答應了加入安尼恩神系的要求，并且詢問安尼恩有什么指示。

這本是一種客氣，不過亞列埃卻說著：“偉大的烏士迦殿下。您的部落似乎只有黑獅、黑鴉、藍熊、麋鹿、灰狼、巨蟲、獅鷲獸、紅虎、飛馬、樹魂、雷獸十一個部落，但是北地的形勢不是很好，吾主說，它可以接受您的部落遷移到安全地帶，比如說新大陸，哪怕只有二千人，過程中一切有神系的教會來支持。”

二千信徒是維持一個微弱神力的最小單位，這其中的暗示已經非常明顯了。

烏士迦若有所思：“你轉告偉大的安尼恩殿下，我將感謝它的指點，并且期待在它徹底醒來之時，能夠晉見于它。”

“是，一定向吾主表達您的意志。”

第三個拜見的是維爾寇，它是一位海戰之神，按照安尼恩的旨意，它必須交出海戰這一神職，才可以在神系中獲得一席之地，這個要求很明顯使它非常憤怒和咆哮，因為它的神職，雖然有水手、船只、順風、海戰四項，但是如果失去了海戰這關鍵的神職，它就等于是一個航海的小神了。

“這真是一個愚蠢的提議，難道你不知道我信徒稱呼我什么嗎？那是，浪濤之上的大將”如果我失去了海戰這一神職，那不是等于失去了我的主要位了嗎？你告訴安尼恩，這項要求我是萬萬不能答應的，如果你再提出這樣的意見，我就把你撕成碎片，讓你知道海風之中的戰士是多么可怕！”

維爾寇大聲的咆哮，在神殿之中回蕩著。

而亞列埃卻也不爭辯，它用著略帶諷刺的聲音說著：“是，一定向吾主表達您的意志。”

然后它就直接離開了這個小小的神國，真是一個愚蠢的家伙，難道它不知道吾主的決心嗎？吾主經常說，戰爭是沒有陸地和海洋，甚至沒有天空的區別，因此它才要求凝聚一切戰爭，違背了這點，只能帶來滅頂之災，特別是在現在這樣的時候。

但是就在這時，才到了殷紅騎士的小小神國外面，神的力量卻拒絕它們進入，那包括了部分領地的緋紅之塔就開始向著漫漫的虛空移動著（謀略女士在戰士之眠建造了永久要塞，緋紅之塔），這使準備拜訪的亞列埃非常驚訝。

“總長，要追上去嗎？”附近的一個六翼天使說著，六翼天使沒有什么自我，但是卻具備完善的智慧，它詢問著。

要知道，這位殷紅騎士，可是掌握了謀略、計劃、戰術這三項神職，雖然僅僅只是一個微弱神力，但是對戰爭來說，也是很關鍵的，雖然未必全部掌握，但是卻必須保證彼此的合作——當然，反過來也是一樣，謀略、計劃、戰術這些東西，也必須配合一位戰神主神才有相互促進和發展的潛力，否則的話也很難獨立發展起來。

殷紅騎士的教會專攻各種計劃與戰略的研究，成員目前大多在大陸上各地的軍隊中服務，他們常被任命為菁英部隊中的高階指揮官，也有部分成員在戰爭學院中擔任講師而飽受敬重，或者是在軍隊中擔任經驗豐富的后勤官，專門負責后勤補給（他們甚至能在敵方的勢力范圍中設法保持或開拓新的補給路線）。此外，也有不少信奉殷紅騎士的牧師將心力投注在編撰與戰爭有關的典籍中。

這樣的組織，本來就應該是秩序化戰爭中的一部分，因為計劃本身就是秩序，坦帕斯提拔于她為神，可見坦帕斯已經有了從混亂轉向秩序的準備和預設。

坦帕斯既然已經徹底隕落，那殷紅騎士就應該轉而服務新的戰爭之神，但是由于她還非常年輕，原是凡人，但坦帕斯賜她神性并將她擢升為神祗，她視坦帕斯為父，忠誠的服侍于它，因此，在痛苦的思考之后，她離開了。

亞列埃思索了一下，慢慢說著：“不必了，吾主只要我傳達一下它的意思，并沒有授權我們與另外一個神明發生沖突，因此，我們必須等待神的新旨意，既然她拒絕和我們交談，那就等待主的裁決吧！”

說著，它帶著一絲復雜的情緒，望向了遠去的殷紅騎士的小小神國，在無限的虛無之中，它顯的是如此渺小。最后的地球戰神 第十一章 重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