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以一敵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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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過比以前聰明了。

他成功地挑起了周游的毛病，將他樹立在眾人的敵對面。周游贏了，得罪一大批人；周游輸了，對他的榮譽有極大的損害。可以說，這是一個死局，無論輸還是贏，周游都是輸家。

周游很少會出現被孤立，人皆敵國的情況，可偏偏這樣的情況還是被羅過經營出來了，而且目前看來很成功。

可是周游想拒絕都不行，騎虎難下。

場面的主導，可以說完全落在羅過那一邊。

看著羅過得意的樣子，周游深呼吸了一口氣，毫不留情地說道：“羅老先生說這只青花雙魚盤是明代的杰作，但我看卻是你打眼了。”

“什么！”

羅過可謂是怒火燒。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周游哪里會跟他客氣，直直地說道：“我們都知道青花的用料很是講究，好與壞的差別異常明顯，你們看這只青花雙魚盤的筆觸都很明顯，非常清晰，每一筆每一劃都異常清晰，想要達到這么出色的藝術效果，必須等到康熙時期以后的青花顏料才能辦到。而在明代，我們仔細研究的話，可以清晰地發覺暈散性都比較強，想要達到這種顏料不暈不散的水準幾乎辦不到。”

周游說得有條有理，根本不給羅過辯駁的機會，他話一完就讓大家共同見證。

“是真的。”

“跟他說得一樣。”

“那些顏色果然很凝練。”

大家看到這里，以古怪的眼神看著羅過，開始懷疑他的收藏協會理事之名是不是吹噓出來的。

羅過被刺激得幾乎吐血，呵斥道：“這不可能，這見藏品是我從一個很有名氣的拍賣場里得來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周游漫不經心地回道：“我又沒說它是假的。它還是古董，只不過歷史年代要稍微推前兩百來年罷了。”

羅過氣得臉色都青了。

周游隨后就說道：“好了，我也不會讓你難做。如果我輸了，公開向你和輝煌珠寶道歉；但如果你輸了，你就公開向我道歉吧。”

“好！”

羅過這次不信邪，務必要讓周游丟臉。

他不相信在場這么多人同時打眼，只要五塊里的其一塊能解漲，哪怕是小漲，他也會讓周游服輸，公開道歉，狠狠地打擊周游的面皮。

周游看了看時間，懶洋洋地說道：“反正你們的明標拍賣也結束了，那我就多等一會，看你們的分解結果。”

“好，你等著！”

羅過馬上安排人手解石，他倒是要看看周游的嘴巴能硬到什么時候。

不得不說羅過在輝煌珠寶里的地位很高，真可謂是一言鼎，他剛剛發布命令就有員工將倉庫里的解石工具都給搬了出來，使得場面的解石力量大升。估計只要三十分鐘的時間，五塊大小不一的明標毛料就能徹底掏出來。

“你們慢慢解吧！”

周游才懶得跟他們蘑菇呢。

與其有那個心情看必然的結果，還不如把時間浪費在那些毛料上，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也不一定。

只可惜周游的主意很好，但羅過和整個輝煌珠寶的人都對他上了心。幾乎是走到哪，都會有員工對他特殊關照，比如在周游分辨之時突然過來調換毛料，雖不至于有生意不做，但也是讓周游煩躁得很。

不得已之下，周游只能找上郭老先生，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打發無聊的時間。

郭老先生的心情倒是舒暢，說道：“他們剛切了一塊，里邊的翡翠比他們估計的要小，是鐵定虧損的。”

周游點了點頭。

那五塊明標，虧損最小的也塊也有十來萬的差額，只要不是槍手，沒有人會愚蠢到為了輝煌珠寶的面子而犧牲十來萬大元。

“哇！”

那邊又傳來喧嘩聲。

項老板急忙過來報喜，激動地說道：“周先生果然是神人，第二塊也虧損了，他們切出了一條內滲的小裂綹，至少有三成的翡翠被破壞掉。那個買家至少要虧上二十來萬，真是可悲。”

周游繼續點頭。

兩塊表現相對差勁的明標都有了結果，接下來的明標會虧損最嚴重，估計帶來的效果會更加強烈。

周游悄悄看向解石區最核心位置的羅老，見他也在偷偷看著自己，馬上以微笑應對，氣得羅過別過頭去，徑自坐到解石機上，準備親自解石。

剛才兩位解石師傅都解垮了，那些買家也比較信邪，紛紛要求更換解石師傅，在這里擁有隆著聲譽的羅過的出面最是合適。

“誰去了也沒用。”

周游嘀咕了一句，見郭老先生把玩著一塊鵝卵石，笑問道：“沒想到郭老也喜歡后江石啊。”

郭老先生回道：“自然喜歡。我生平第一塊解漲的毛料就是后江石，而生平漲得最厲害的也是后江石，所以我一直都對后江石很是看重。若不是緬甸人不講信用，魚目混珠，否則英武集團的倉庫里肯定全是后江石。”

周游想起之前在幫忙篩選毛料時發覺的那批超小型毛料，確認了郭老的話。

郭老先生繼續說道：“這里的超小型石頭雖然也不少，但同樣有很多是被魚目混珠的。我剛才看來近二十分鐘，也就看這塊而已，權當安慰。”

周游用靈力透視進去，發覺郭老先生的鵝卵石里竟然是玻璃種翡翠，雖然綠色很淡，但玻璃種畢竟是玻璃種，小小的一塊就價值百萬。對于郭老先生來，這個安慰夠足的了。

于是周游贊嘆道：“郭老不愧是賭石界的老前輩，這塊毛料的皮殼光滑細膩，而且隱隱可以透光，估計內里的翡翠水頭很高。若是我的話，肯定不會錯過。”

“聽你的語氣，看來我是揀到寶了。”

雖然郭老先生這樣說，但他的表現很是淡定，有點不以物喜不以物悲的感覺。

“哇！”

那邊的喧嘩聲斷了周游與郭老先生的對話。

又鉆過去看情況的項老板給了周游一個大拇指，結果顯而易見。

郭老先生拍著周游的肩膀夸獎道：“小游啊，每一次遇到你，總會讓我產生長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覺。你現在的賭石技巧，恐怕翡翠王和玉圣在三十歲之前也沒有你這幫夸張。”

“多謝夸張！”

周游得意地笑納。

擁有靈力的周游若是還不能對兩位賭石界宗師形成威脅，那他還真活到頭了。周游堅信，自己在不久的將來會跟兩位賭石界宗師發生碰撞，一決雌雄。當初方勝在平洲公盤收關時，帶來了玉圣的挑戰書，周游到現在還深刻的記得玉圣所展現出來的冰山一角。

郭老先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建議道：“我們過去看看吧，省得在這里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監視。”

“好的。”

周游率先走過去。

因為周游是這場矛盾的發起者，所以大家主動為他讓道。不過周游的到來獲得了大家的敵視，也有一點點敬畏的味道，覺得周游的烏鴉嘴實在太厲害了。

“你看那一刀，似乎很準啊。”

郭老先生倒沒想那么多，見羅過的下刀，倒是起了點興趣。

周游說：“再怎么說他都是在此道侵淫了將近三十年的老前輩，在解石方面肯定是駕輕就熟，再差勁也是一流水準的。”

伴隨著毛料的分離，場面就靜了下來。

“漲了！”

“大漲啊！”

大家紛紛吆喝，等了許久，終于出了一塊大漲的。

周游笑著回道：“將近四百萬的成本，現在只不過是切出兩個糯種切面而已，居然就開始喊大漲，未免太過天真了吧。”

郭老先生也附和起來：“嗯，你的話很有理由。他們現在都有點盲目了，翡翠的塊頭雖然大，但那綠色不夠純粹和均勻，時厚時薄，有時還會出現一點藍色，我怕到最后會演變成飄花雜綠的糯種翡翠啊。”

周游笑回道：“那不是更好么？至少證明我沒說錯。”

郭老先生問：“難道你就不怕他們惱羞成怒。”

周游回道：“那是他們自討苦吃。”

郭老先生瞬間說不出話來。雖然周游的話很是霸道，但這的確是一位聲威如日天的未來宗師所應該擁有的姿態。若是連一點驕傲和自信也沒有，再有才華也不可能登頂。

“垮了！”

“是飄花！”

“那綠的顏色不純啊！”

“情況不大妙啊，這里四位解石的都垮了，誰還敢來解最后一塊啊。”

伴隨著羅過的第而刀，場面的喧嘩聲驟然提升到頂點，一個個都開始擔心全部的翡翠都要垮，大家要集體打眼。

事情演變到這里，大家對周游越發敬畏了。

傻傻看著翡翠的羅過臉色忽晴忽暗，不知如何是好。若不是他的學徒暗提醒，他還要繼續發呆下去呢。

“換最后一塊！我就是不信邪！”

羅過被逼入了墻角，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垂死掙扎！”

周游的嘴角卷起一絲冷酷的笑意。

最后一塊當然是那塊價格最高的金絲冰種賭料了。這塊虧損將近三百萬的賭料很是簡單：內里的翡翠比想象的要小得多。按照羅過所選擇的下刀位置，一刀就可以有結果。

三分鐘后。

毛料分離，場面一片死寂。

“哈哈……”

周游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大笑著離去。

他贏了，他不僅第二次戰勝了羅過這位賭石界老前輩，更是狠狠地給在場百多位賭石玩家一個響亮的巴掌。

以一對百，贏得干凈利落，無可挑剔。

“對不起，我輸了！”

羅過看著周游逐漸遠去的身影，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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