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8章 發端之于咒夜 (六)

哈斯基和哈爾都搖著頭。星輝龍則是明知道卻不回答，他覺得沒有必要摻合進這群小鬼們的幼稚的魔術教學里去，又或許是怕自己答錯了會讓夜魔有機可乘，被那家伙一番奚落。

見沒有人回答，使魔便有點得意地開始講解起來：＂煉金術其實就是一種非常基礎的動能魔術，它利用隔空移物的魔術，把物體里的一個部分，從另一個部分里分離出來。煉金術也分為三種，氣體煉金，液體煉金，以及固體煉金。＂

他指了指遠處一名正在對著一塊大水晶操作的魔術師：＂應該不用我多說吧？在同等的條件下，越是接近固體的煉金術就越是困難。把一克的食鹽從水里分離出來，比把同樣一克的食鹽從冰塊里分離出來，肯定容易得多了。能順利地獨自完成一次固體煉金的人，在這里已經可以至少當上一名中級法師了。＂

＂沒想到卡爾文是那么利害的家伙汪。＂哈斯基嘀咕道。

＂卡爾文？＂

＂是人魚族的小王子汪。那小子能夠使出冰箭術，那是很高等級的固體煉金吧汪？＂

＂不不不，完全不是。那只是氣體煉金術而已。＂

＂什么？＂

＂人魚們擅長的冰系塑型術，幾乎全都是以氣體煉金術為基礎啊。＂夜魔略帶輕蔑地解釋道：＂她們只是把空氣里的水汽抽提出來，再凍結在一起，只不過在凍結的時候選擇性地塑造了冰塊的形狀而已。這是一種氣體煉金和冷凍魔術的基礎結合應用，象牙塔里大部分法師都懂的。當然做得精妙絕倫的還是很少，在塑形方面確實比不上人魚們。＂

＂原來如此汪。＂聽完哈里的解釋，犬人少年對魚人王子瞬間產生的那點敬意，馬上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原來卡爾文一直在顯擺的那些魔術并不是什么博大精深的東西嘛。

＂順帶一提，＂仿佛故意要去調戲煞星般，哈里又加了一句：＂龍族那些所謂的龍焰，也不是什么高級的魔術。說到底只是用氣態煉金術，從空氣中抽取出可燃性氣體，然后再點燃來攻擊敵人而已。＂

煞星狠狠地白了夜魔一眼：＂魔術的好壞并不在于它有多高級，而在于是否能夠使用得得心應手。那些得花上半個小時來準備的級復雜的魔術，在實戰中一點用都沒有。＂

＂對，這個我不能更贊同了。＂哈里卻不帶感情地答道：＂所以大部分的龍類都像野蠻人一樣使用著很原始粗糙的魔法，而且還預先找了一大堆合理的借口，說是為了實戰之用，呵呵。＂

星輝龍瞪了夜魔一眼：＂你丫想侮辱龍族嗎？把話說清楚，沒必要旁敲側擊的。＂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而已。而且這位大人之前不也侮辱過魔族嘛，自己的種族反過來被吐槽兩句，你就受不了了？＂

＂我說的也是事實，你有意見？＂煞星更加一臉不爽地回話道。

哈斯基和哈爾聳肩相顧而視，為煞星和哈里之間幼稚的唇槍舌戰感到無奈。

＂那個……那邊的法師們在干什喵？＂哈爾為了打斷煞星和哈里的爭吵而故意問。

＂那個？＂負責當向導的哈里好歹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他停止了和星輝龍的爭吵，朝豹人少年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在一張桌子旁，兩名法師正在分工合力，一個控制著漂浮在空中的水球，把水球里的水輸送到桌子上的某個裝水容器里去，而另一個則對容器施法，讓那個小小的水瓶子泛著光芒。只見非常神奇的事情生了，涌進瓶子里的水明明很多，幾秒之內就能把整個瓶子裝滿的，但實際上瓶子里的水位卻幾乎沒有上升，似乎還能夠裝更多。眾人看著那兩名法師把一頭牛般巨大的水球徹底地灌進整個瓶子里了。水瓶卻還僅僅是被裝了大概四分之三的水而已。

＂那是……亞空間魔術喵？＂哈爾不禁聯想起以前的見識，問道。

＂說得很對，是亞空間魔術。原理就是利用魔術把水平內部的空間擴大了，讓更多的水能倒進去。＂夜魔答道，＂這是低階法師們必修的功課之一，他們裝好的水瓶會被送去作為象牙塔里的生活用水。一個小瓶子就夠一個人用上好幾個星期，算是很方便了。＂

＂可是可是，亞空間魔術不應該是在口袋里開個洞，然后把東西都存進那個無底洞里嗎汪？＂哈斯基被搞糊涂了：＂暴露在外面的話，制造的亞空間不就泄露出去了嗎汪？＂

＂這種事情你聽誰說的？＂哈里一臉不高興地反問。

哈斯基和哈爾望了煞星一眼。

＂我就知道。＂夜魔也狠狠地白了星輝龍一樣：＂對魔術半懂不懂的家伙還當起老師來了，簡直誤人子弟。＂

＂你真的是在找死，對吧？＂煞星怒道。

＂聽好了，孩子們。＂夜魔沒有搭理星輝龍，轉而對兩名獸人少年解說道：＂亞空間魔術其實只是使用光子轉換出額外的空間的一種魔術而已。制造出來的［空間］就像氣體一樣，放任不管的話就會溢散走。但是，只要有合適的［容器］，制造出來的亞空間其實是什么處理都可以的，你們所知的那種方法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他指了指那兩名法師手中裝水的玻璃瓶：＂像那個瓶子，就是用結界在瓶壁上制造出一個封閉的空間。在這個封閉空間里再釋放亞空間，把原本的空間擴容。這樣做雖然麻煩，但好處是可以看到瓶子里的東西。瓶里的水什么時候快要用光都能一目了然。

夜魔又瞄了豹人少年腰間的口袋一眼：

＂而另一種亞空間魔術的應用，也就是你們常常用到的那些亞空間口袋。它們的原理就是直接在袋口綁定一個連接亞空間的洞口，在洞的內部制造出一個和現實完全不連通的亞空間，只在取放物品時才擴大連接口。

這樣做的好處是讓袋子里的東西更加隱蔽，外人根本無法偷看到袋中之物；而且裝進去的東西無論有多重，都不會對現實有影響，畢竟它藏在另一個空間里。＂

＂那么，那個瓶子呢汪？＂哈斯基看著那邊的裝水的亞空間瓶子：＂它裝進去那么多水，就不會變得很重嗎汪？＂

＂你自己過去親自拿著瓶子試試，就知道了。＂哈里說，順帶對那邊的兩名法師打了個招呼，讓他們把瓶子給哈斯基拿玩一下。

犬人少年伸手去接瓶子，本來以為那個其中裝了好幾噸水的瓶子會很重。但是實際上一掂量，卻意外地現瓶子比想象中的輕得多，雖然也比普通的裝著看上去和這個瓶子一樣多的水的水瓶重了那么一點，但它拿捏起來確實無論如何都不像是裝了幾噸水的瓶子？

＂噫？為什么汪？難道只要是藏在亞空間里的物質就不受現實的重力影響嗎汪？＂

＂那是當然的。你們所說的［重量］，其實全都是物體在正常空間里的相互作用。物體的一部分物質陷入了亞空間以后，這種影響就不復存在了。這就是所謂的質量塌陷。這個世界上［空間］，［質量］和［重力］，本來就是相互聯系著的變量。說白了，世上一切物質的質量都不過是在一定空間里量子化的電磁漩渦而已。而這些電磁漩渦之間的力作用就是所謂的重力。＂

哈斯基和哈爾聽的都傻了眼。

＂沒聽懂？＂夜魔從犬人少年手中奪回水瓶，交還給那兩名低階法師，＂哈哈，這么復雜的東西，你們不用聽懂也可以的。來吧，我們繼續參觀下一個區域吧。＂

＂在這之前，哈斯基可以問一下哈里哥哥嗎汪？＂哈斯基皺著眉頭追問道：＂你真的只是默林大師的一名使魔而已嗎汪？＂

據犬人少年所知，使魔其實大都是些十分低等的生物。和契約生物不同，大部分的法師都會找一些弱小的動物或魔獸作為使魔。使魔擔當著打雜一類的的簡單工作，偶爾也會為其主送送信啥的，一般這樣就是使魔們的極限了。

然而默林叔叔的使魔竟然是這么高等的魔族，不僅能化身人形，智慧也極高。這樣的高等魔族竟然心甘情愿地留在默林叔叔身邊當一個小小的使魔，簡直連小孩子都不愿意相信。

＂你在想什么呢？我當然是默林大師的使魔啊。＂哈里卻一臉淡然地答道：＂哪位大人本來就是非常特別的存在，能留在他身邊幫忙，是一種榮幸。＂

凈胡說。煞星心里不禁犯起嘀咕，魔族都是艱險狡詐的生物，才不會僅僅因為［榮幸］而對別人言聽計從呢。

＂而且魔族的本質也就是［魔］，魔族的［魔］和使魔的［魔］，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差別。＂夜魔一臉看透了一切的神態說道。

＂什么？！＂煞星當然沒聽懂，正打算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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