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安生之所

你想，紅樓里，除了寶玉，其它的孩子都不是她生的。可是都養在她跟前，上頭還有賈母，管了，賈母說你多管閑事；不管，人家說你這二嬸子不管事，對非親生的孩子不好。

再說賈環，王夫人總是把賈環拘在身邊抄佛經。有人說，你怎么不讓寶玉抄？可是再想想呢？賈環那個學里，能學到什么？跟著那個蠢貨娘，更學不了什么好。當時賈政可是說了，賈環由趙姨娘自己帶。可是真有事，誰也繞不過一個嫡母去。弄不好還得給一個嫡母不賢故意縱壞庶子的名聲。她拘著他抄抄佛經，未嘗不是親自帶著他，磨磨他的性子去。只不過，角度不同，大家觀感不同罷了。

要不怎么說后娘難當，她現在，反正里外不是人，心情很差。更加堅定了，她要把賈瑩給賈敏的決心。

賈瑗看看艾若，想想，“姑母，咱們把瑩兒抱回去吧，指著我娘，真靠不住，看小呆被養得多呆啊！”

“去，小呆很乖好不好，哪有那么單純善良的孩子？”

“本來就是，這些孩子也就小呆是你自己帶的了，真不好意思說你了。還是我們瑗兒聰明，嗯，我們過會抱回去。”賈敏絕對的支持著賈瑗的一切決定。

“邊去，快點幫我找人，不過也不用太快，我覺得瑩兒還可以等等，慢慢挑好的。對了。寶貝，我們給你訂親好不了？”艾若吼了賈敏一下，轉頭對女兒說道。

賈敏本來要跟艾若吵的，馬上不吵了，直接像盯怪物一樣盯艾若，而賈瑗也一怔，但反應沒賈敏那么大。定定神，手一揮，包括哼哈二嬤都出去了，室內只有他們姑嫂母子三人。連兩個無齒之徒都被帶了下去。

“怎么這么突然？”

“突然嗎？其實我一直覺得小吃貨不錯。真的，吃貨一般……”

“打住！”賈敏要瘋了，直接打斷了艾若的話。“那小子哪不錯了？要家世沒家世，要長相沒長相，就說會念書，我們荷兒，還有穆哥兒。誰不會念書？為什么非要那個傻子？”

“傻才好，寶貝，聽我說，他是次子，又不用承襲家業，不用伺候公婆。到時娘給你很多嫁妝，你帶著小吃貨，走遍大江南背北的吃去。那多好啊。一般好吃的人，心都挺善，他們沒那么多心眼。你說呢？”

“瑗兒，別聽你娘的，你可是……”

“她啥也不是。她就是一個六品長史的女兒，配一個世交先生家的兒子剛剛好。”艾若瞪了賈敏一眼。敢再拿國公府說事，她先滅了她。

“娘說得是，爹娘看著辦吧！”賈瑗歪頭想想，微笑道。

“你真乖，看到沒，跟我女兒學學，腦子就是這么好使。還想把瑩兒帶走，教得跟你似的，頭腦簡單？”艾若瞪了賈敏一眼，順便鄙視道。

“瑗兒是跟我們才這么聰明的，你省省把，你也就只能教出小呆那樣的傻子。瑩兒跟我才比較有前途。”

“得了，那是大老爺交給我的，我送你們家算怎么回事呢？回頭大老爺還得說我容不下他們。我才真是里外不是人呢。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孩子我還是自己帶吧。”艾若揮揮手，一臉苦逼。

其實本來賈敏也沒打算真的搶孩子的，若不是賈瑗喜歡，她其實真對一個庶出的女孩沒多少興趣，當養著玩玩。不過現在被艾若一說，又有新的想法了，賈瑗可是艾若的孩子，議親什么的，她根本插不上嘴，就算是她說了，他們母女其實也不會聽她的。而賈瑗就不同了，一個庶出的孩子，大哥管不了，又沒個嫡母，到時，還不得她說了才算，比跟著艾若受氣強太多了。心里便有了決定。

“那我去給大哥寫信，我就不信，他能駁了我的面子。”賈敏哼哼著。

“嗯，我也覺得大伯父一定比較相信姑母，小妹妹跟我們在一起，一定能教得跟我一樣聰明的。”賈瑗馬上點頭，表示了對賈敏無比的信心。

“你哪邊的？”艾若看女兒對賈敏的狗腿樣，又氣不過了，雖說她不想要賈瑩，可是也看不得女兒瞧不起自己不是。

“娘不是還有琛兒嗎？正好也差不多大，看看誰比較活潑好了。”賈瑗笑盈盈的說道。

“邊去，有男孩子跟女孩子比活潑的嗎？哪就說風是雨了，中午想吃什么？我讓人做去。”艾若拍了女兒一下，似乎也沒放在心上，轉移著話題。不過她看了賈敏這樣，心里倒是有了八成的把握。

下午，賈敏就算把這話題往這邊引，她也不搭話了。等著晚上她們要走了，艾若還把賈瑗留下，理由很簡單，有些事，賈政還要問她的，所以明天再回林家。

賈敏心情又郁悶了，這也更加堅定了要把賈瑩帶回去的決心，賈瑩可還小，又沒親媽，到時，誰也搶不走她的。

其實，艾若不留下賈瑗，賈瑗其實也是想留下的，好好的就突然說要給她訂親，還是小吃貨，擺明了一定發生了什么事，這些事她總得問問清不是。

等吃了飯，把所有人都遣出去，賈瑗才看向賈政，“娘說要為女兒選人家了，敢問爹也這么想嗎？”

“嗯，你娘喜歡遠兒，爹也覺得讓你早些定下來，比較好。遠兒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性子什么的，都很好。雖說是高門嫁女，不過，你是我們惟一的女兒，自然以你的舒心為要。”賈政點頭，正正經經的答道。

“外頭有事嗎？”賈瑗要的不是這個答案，她想的是，為什么，發生了什么事，讓這兩位突然要給她先找一個安生之所。

“沒有，哪有那么多事。你不用想太多。”賈政瞥了妻子一眼，忙笑道。

賈政這么說了，賈瑗明白，應該是有事了，不然，笨蛋賈政不會這表情了。

“有事也沒事，現在是沒事，可是誰知道將來有什么事，我們也不想讓你們大富大貴，我們不找麻煩，就怕麻煩找我們。路家跟我們家這么多年，萬不是那見利忘義之輩，把你先托出去，不管將來如何，你總有安身之所。”艾若按了賈政一下，輕輕的對子女說道。

“什么事？”現在連賈珠都覺得有事了，馬上坐直了身子，警覺的看著父母。

“真沒事，不過是我和你們娘多想了，再說，也是真心的喜歡遠兒，覺得這么單純的孩子，不選可惜了。你喜歡嗎？”

“還不錯，就他吧！”賈瑗坦然的抬頭說道。

賈政有點無語，女孩子不是該說，一切都由父母做主嗎？結果女兒真不像是女兒啊！一定是妹妹教壞了，算了，不跟她一般見識。

晚上，賈瑗又賴到了艾若的床上，母女倒也真的沒什么話可說，是啊，說什么？好像說什么都是白說的，剛剛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們也許不找麻煩，但麻煩會找到他們。

“其實藏可以不建的。”賈瑗躺在床上好一會才說道。

“是啊，可是建有建的好。你以為不建，我們家都能躲開，就算我們家啥也不是，其實照樣躲不開被宰割的命運。身為勛貴之家，功臣之后，本就是留給子孫來揚刀立威的。”艾若輕嘆了一聲，她理解女兒想說什么，做藏，其實很扎眼，容易被人所利用。以賈瑗看來，平凡的做一個六品小吏，不失為躲開麻煩的方式。但她也不想讓女兒有僥幸的心理，真的默默無聞，其實被殺得更容易，因為你都不會反抗，不殺都對不起你。

“我還以為，你會為我選穆哥兒。”賈瑗看了母親一眼，想想淺笑道。

“為什么？”艾若還真的沒考慮過穆哥的，沒想到女兒會想到這個。想想，她還真的不想讓女兒嫁到那么復雜的家庭去。

“他的命是你救的，你也說了，他身體不好，不可能三妻四妾。再說，他家里那些爛事，他也不可能再給自己添亂。四王八公，而他背后卻是皇家，怎么說，那個選擇更好。”

“你錯了，正是他背后的爛事太多，我才不會讓你選他。人心其實是經過了無數的傷害，才會變得堅強。他的經歷太復雜，人是很理性，可是凡事會想得陰暗。小吃貨很單純，別看路先生夫婦恨死，可是他卻還是那樣，表明他們一直保護著他，讓他開心的活著。寶貝，跟心不暗的人一起生活，你會覺得自己的心也會跟著光明起來。”

“他不會變嗎？”賈瑗可沒艾若那么有信心，對她來說，她才八歲，按此時結婚的年齡來說，至少還得七年才能成親。就算成了親，以后還有漫長的歲月在等著她。

“你爹那么渣，現在不也挺好？你可是我女兒，不聽話，拍不死他？”艾若白了女兒一眼。

賈瑗大笑起來，是啊，一個教書先生的次子，她可不是想拍就拍！

明天寫什么呢？你們知道嗎？

艾若的紅樓生活 228 安生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