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家事國事

這兩口子都是俗人，也沒把打算把他們家的孩子培養成不問俗事的傻子。于是穆哥兒真已經不是，當年關在宮中的小王爺了。五千兩，除了自己每天的零花，還有三頓飯，其它的全是她白得了。而他是第二年，跟賈珠一塊去上學后，才一塊吃飯，才給零花的，所以之前一年，五千兩她是一分錢也沒花過的。

而第二年，就算賈家給他吃金子，一年他一個人也花不了五千兩啊｜何況，劉睿沒事會送禮物到賈家，人人有份，當時他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可是現在一算，除了生活費，基本上，禮物錢也不少了。難怪賈夫人會不好意思了，若是自己，也會不好意思的。于是，現在他拿出來打擊一下舅舅，總不能他一個人受打擊不是。

“混帳，他們不知道你是誰嗎？敢問你要生活費！”老大怒了，開什么玩笑，穆哥兒怎么說也是皇外孫，他大爺的親外甥，住在奴才家里，還要給生活費，憤憤的看著劉睿，“你也太疲軟了，真給他們臉了。”

“穆兒當時危急，只有賈夫人能治，其實也不是生活費，算是給穆哥兒治傷的診金，一萬兩救回穆兒倒也不貴。”劉睿心里也恨啊，你收就收了，干嘛還說出來呢？你要辦藏，我也沒攔著啊，你至于說是那是我給的不義之財嗎？劉睿真心的想把艾若給劈了，但此時當著大家伙的面，他丟人歸丟人。總不能輸了陣不是。總算壓著心里的怒火，穩穩的對圣人說道。

圣人也噴笑了，難得看不茍言笑的老三那倒霉樣，現在他知道為何劉睿從來沒說過這個，實在太丟臉了。覺得非常有趣，他們都是當慣老大的主，把孩子扔賈家，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是對賈家的信任，所以回來這些天。老爺子給賈政升官，多少也有獎勵的意思在里頭，結果現在告訴老爺子。您白升了，您兒子給過生活費了。老爺子都覺得丟臉了，只能噴笑，沒法不笑，這對他來說。都是人生的第一次。老二，老四看圣人笑了，大家也跟著一塊笑了。

“原本想著，賈夫人救回穆哥兒要賞點什么的，現在看來就算了吧，收了一萬兩。夠黑的。”圣人笑完了，搖搖頭，想想。“你表明了身份沒？”

“他們應該不知道穆哥兒的身份，但應該知道兒子。賈家可是養著從宮里出來的姑姑，他們應該都能猜出兒子的身份。”劉睿想想說道，當然說完更郁悶了，若說不知道自己身份。收生活費也情有可源，可是知道了自己身份。還收那么貴，真是沒面子了。

“猜的？”老爺子瞇了一下眼。若是賈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收一萬兩，也說得過去，我又不認識你們，擔了那么大的干系，養著這孩子，總得有點什么不是。結果現在說，他們猜出了老三的身份，只是不知道穆哥是誰。

“兒子沒說，他們也沒問，兒子把穆兒交付于賈家時，賈家并不想接受，不然，賈夫人也不會問兒子要銀子了，現在說把銀子弄個藏，也表明，對賈夫人來說，銀子不重要，她只是不想跟皇家扯上關系，用銀子劃清界線罷了。兒子也問過穆兒身邊的人，賈家夫婦很少跟穆哥兒接觸。穆哥兒在金陵賈氏宗學附學時，雖說跟賈政有所接觸，但那時，賈政還是不太想跟穆兒接觸的。他們夫婦對穆兒是很客氣，而且疏遠的。”劉睿趕緊給自己找著場子，銀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都不想利用這事，扯上關系。

“可是他們家的孩子，不是跟穆兒關系不錯嗎？”老四說道，不管知不知道皇子，皇孫的，就算素不相識的路人，該幫的不是也得幫嗎？哪有收生活費的。

只是憑著因為不想跟皇家扯上關系，于是收錢，理據還是有些薄弱的。他們家的孩子跟穆哥關系挺好，難不成孩子之間也不問，‘你爹是誰，你家干嘛的？’他哪里知道，艾若從小就教育珠兒和小呆，別問別人家的私事，沒禮貌。于是，這哥倆根本就沒這意識。

“你問穆兒吧！”劉睿笑了，指向此時臉是豬肝色的穆哥了。

穆哥兒無奈的把賈家哥倆找他的真正理由一說，又爆出一陣大笑，賈珠為了看書，而小呆是為了吃點心，順便給他講故事。沒有面子啊！

“所以那哥倆，都不知道你是誰？”圣人笑完了看向穆哥兒。

“我想賈政夫婦在猜，畢竟孫兒并不常在人前。相信即便是朝中大佬也不見得知道孫兒的存在。他們都不確定，自然不會跟賈珠說了。而他們家的小呆，更不可能了。”穆哥兒淡定的微笑道。此時，他又有皇孫的樣子了，他很確定的知道，賈珠一定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然，誰傻的去死的，告訴他，藏的銀子，其實是皇家羊毛出在羊身上？

“嗯，所以賈政也不見得是真的迂腐，人也聰明！”老二冷冷的說道。

圣人沒看老二，想到另一件事上了，“你們從江南回來之前，朕有收到賈政的折子，他想留在江南辦書院，是真心的嗎？”

“是，也是賈夫人的主意，顯然賈夫人是很喜歡江南的，況且，林家在姑蘇，賈夫人惟一的女兒在林家，她不想回來，于是想著干脆讓賈大人就留在江南辦學，這樣她離女兒也近點。圣上不允，他們也就算了，不過看得出，賈夫人很舍不得她女兒。”穆哥兒雖然和賈政夫婦的關系很疏遠，卻也知道，他們是老實人，他們真心的不想卷到這些爛事里來，于是還是溫和的替他們找了一個開脫的理由。

“為什么要放在林家？”老四又問了，穆哥兒放在皇家，是因為姐姐去世了，東平王家不靠譜。而賈家夫婦雙全，就一個女兒還放在姑母家，這是什么意思？他真不懂。

“好像是林家姑母很喜歡賈姑娘，他們守孝，膝下尤虛，讓賈姑娘在林家，陪伴林大人夫婦，也屬無奈。不過依孫兒看，林大人夫婦好像有過繼之意，不過賈家不允罷了。”穆哥兒看圣人沒打斷，想來也是想知道的，于是認真的答了。

“你身子不好，回去好好歇著吧。記得每七日去賈家，讓賈夫人看看。總歸要根治才好！”圣人對惟一的外孫還是很在意的，為什么第二年，讓他在江南讀書？其實就是不想讓他回來，好騰出手來，慢慢的處置人。所以上次的意外，穆哥兒不知道的地方，已經死了很多人了。

皇子們對外甥也沒什么，外甥又沒可能繼承皇位，不過是得了圣人一點憐愛，身為舅舅的他們，也不介意捧老爺子一個場，穆哥兒在皇家倒是過得不錯。穆哥兒老實的告退，很舒坦的回了淑妃那兒玩去了，皇家的會議卻沒開完。

“林海怎么回事？”圣人看向劉睿，這屬于他那塊。林海是老爺子準備留給子孫用的人，當然，現在讓他去死，他是不舍得的，所以對于林海，他還是很關注。為何把舅兄家的女兒帶在身邊，況且，如果只是因為守孝寂寞，那大可放小呆，現在皇家人對小呆都很耳熟能詳了，都知道賈家有個很可愛的小呆。又乖又聽話，而且小呆無母，父親離得遠，把小呆養在身邊才更符合排解寂寞的需要不是。

“兒臣不好打聽，只是聽說李太醫常去林家給老太太看診，倒是去查過一些私下的脈案，林探花似乎胎里有弱癥，子嗣上可能不易。想來賈家是知道的，于是才不得已的把女兒放在林家。”劉睿斟酌了一下。

“賈夫人本就是大夫，她自然知道林海身子不成。”老四也不是省油的燈，眼瞇了一下，輕輕的說道。皇家沒傻子，劉睿雖然含蓄，卻也知道，放女兒是因為不能讓林海覺得賈家想謀林家什么。更重要的是，賈瑗可是二房的，而小呆再受賈夫人寵愛，那也是大房的，真的有需要，因為女兒放在林家，林家必然只能支持二房了。

“主要是賈夫人是李太醫的關門弟子，想來林家的事，李太醫不會瞞賈夫人。”劉睿看了弟弟一眼，輕輕的說道。他告訴弟弟，很多事別把人想得太壞，賈夫人是李太醫的弟子，她不用給林海看病，也能在之前就知道林海不成的事實，所以用不著拿自己的女兒去買什么。況且，她也就一個女兒而已。

圣人自不會多問什么，他站的位置已經不必去想那些小事了。劉睿怎么去拿到了林海的私人脈案，老四此時為何說賈夫人是大夫的話，這都是小事，他想的是別的。不過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跟這些比猴還精的兒子們知道，低頭拿了個折子看了看，挑了個別的話題，繼續聊了一會，才讓兒子們散了。就好像林海那事，只不過是皇家的隨口一問罷了。

下夜班，寫別的別了一夜，果然不務正業最快活。

艾若的紅樓生活 207 家事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