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零章 人間四月天

“是嗎？寶寶如果喜歡我開車的樣子，我就常開車載你。”如涵崇拜的小目光，讓趙剛很受用。

“老公，我爸給我買車了，我也學會開車了，但就是不敢開，有時間你陪我練練車，也許就敢開了。”一想到開車，如涵就頭痛，她寧愿一直坐車，也不愛開車。

“好，有時間我陪你練習下，雖然老公能載你，但是你自己會開車，還是方便些，有什么急事，開車就走，多好！”趙剛聽得出她語氣中的不情愿，勸慰道。

“也是，你也不能總陪我呀。就像今天，等會兒到海城就得回家了吧。”如涵嘆了口氣，說道。

“今天回家，明天陪你，我想文文了，前兩天他給我打電話，說想我，想讓我陪他去游樂場。”說到兒子，趙剛眼睛有些濕潤。

“嗯，回家吧，好好陪陪他，小孩子，特別是男孩子，最依賴父親了，我哥小時候就是，我姑父在家，他就不找我姑姑。”想到沈梅的描述，如涵不禁笑了起來。

“寶寶，你真好，總是為我著想！”趙剛感激的看著如涵，她的善良和體貼，讓他心疼。

“沒什么，文文很可愛，我也很喜歡他，而且，不也不像讓你為難。”看了趙剛一眼。如涵淡淡地說。

車一路向前開著，天色越來越黑，趙剛漸漸有了困意。

“寶寶，你再說點什么吧，我好累，還有點困，我必須打起精神來，不然開車不安全。”趙剛向上挺直了身體，對如涵說道。

“好吧，我說點什么。不過笑話都講膩了。不然。我給你念首詩吧，我最愛的，林徽因的《人間四月天》。現在正好是四月，多應景兒。”如涵提議道。

趙剛點了點頭。道：“念吧，我也很喜歡這首詩，很有味道。”

如涵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旋即念道：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笑響點亮了四面風；輕靈

在春的光艷中交舞著變。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煙，

黃昏吹著風的軟，星子在

無意中閃，細雨點灑在花前。

那輕，那娉婷你是。鮮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著，你是

天真，莊嚴，你是夜夜的月圓。

雪化后那篇鵝黃，你象；新鮮

初放芽的綠。你是；柔嫩喜悅

水光浮動著你夢期待中白蓮。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

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哈哈，寶寶甜美的聲音是最好的興奮劑，聽你讀詩，我精神多了。”趙剛又舒展了一下身體，眼看著就到收費站了，越發振作起來。

“寶寶，等會兒一起吃個飯，我送你回家，就回去看文文了。”趙剛雖然離婚了，但還不敢陪如涵回家住，一則，他離婚的事兒沒對外公布，怕被人看到落口舌；二則，他暫時不想告訴如涵自己已經離婚的事兒，就算不回家看兒子，也要裝作回家。

“好，我們簡單吃點就好，你回去晚了，孩子該著急了。”如涵處處替趙剛著想，反而很少顧及自己。

趙剛感激地點了點頭，加快了車速，沒多一會兒，就到了市區。

兩人找了個面館，各自吃了碗牛肉面，趙剛就送如涵回家了，把她送到了樓上，才離開。

想到許久沒見兒子，趙剛心頭涌起一絲愧疚，剛剛萌生的想要留下來陪如涵的想法又退了回去。

拿起手機，給劉春艷打了個電話。劉春艷很快就接了起來，離婚后，二人反而和諧了，說話都有種相敬如賓的感覺。

聽說趙剛要看兒子，劉春艷并未反對，電話的那邊，趙文俊也高興地喊著“爸爸！爸爸！”

趙剛掛斷手機，上了車，不顧疲憊，徑自向曾經的家的方向駛去。

到了樓下，趙剛習慣性的向樓上望去，溫暖的燈光，讓他似乎回到了過去，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只是瞬間，眼角便已濕潤。

上了樓，剛一敲門，就聽到里面傳來趙文俊清脆悅耳的叫聲：“媽媽，你快來呀，一定是爸爸回來了。”

一陣塔塔的腳步聲之后，門被打開了。

剛看到趙剛，趙文俊就撲了過來，趙剛抱起他，猛地把他舉過頭頂，放在了肩膀上。

“爸爸，你可回來了，我都想死了啦！”

坐在趙剛的肩膀上，趙文俊幽幽地說，言語間透露著些許的凄涼。

“文文想爸爸，爸爸也想文文了。我的寶貝兒子，快讓爸爸看看，是不是又長高了。”走進屋，把趙文俊放在地上，趙剛上下打量了一番。

父子倆說話間，劉春艷從廚房走了出來。

趙剛抬頭一看，驀地一陣心酸，差點落下淚來，多日不見，劉春艷憔悴了許多，臉色暗黃、頭發凌亂，完全沒有三十多歲女人應有的樣子。

“春艷……你……怎么……”話說了一半，趙剛不忍再說下去。

“我……沒什么，你沒吃飯吧，留下來陪文文吃個飯吧，他很想你！”劉春艷只看了趙剛一眼，便走回了廚房，拿了碗筷出來，放到了餐桌上，桌子上已擺好了紅燒魚和幾個炒菜，都是他平日里愛吃的。

“文文，和爸爸洗手去，洗完手，咱們一起吃飯。”趙剛俯下身，面帶微笑地對文文說道。

趙文俊答應著，和他一起進了洗手間。

“爸爸，你不在家的時候，媽媽常常一個人哭，把眼睛都哭腫了。”趙文俊抬頭看著趙剛，邊洗手邊說。

“是嗎？媽媽一直哭？”趙剛反問道。

趙文俊點了點頭：“嗯，媽媽哭得好可憐，看到媽媽哭，我也想哭。”

聽了兒子的話，趙剛怔住了，心里百感交集，除了心酸，更多的是愧疚，是懊悔。

“文文，洗完了沒，還不過來吃飯！”劉春艷在餐廳大聲說道。

“來了，媽媽，我馬上就洗好了！”趙文俊十分乖巧，唯恐母親著急，連忙答應道。

趙剛拿了塊毛巾，給兒子擦手，才注意到，洗漱臺上，他的杯子和牙刷仍放在那里，連位置都沒有變。

從這一細節中，趙剛看到了希望，他心頭一亮，料想劉春艷心里還有他，才會舍不得把他用過的東西丟掉。

拉著兒子的小手，他倆一起走了出去，劉春艷已擺好了碗筷，倒上了果汁，只等著他父子二人過去吃飯。

“媽媽，你今天做的怎么都是爸爸愛吃的東西呀？”趙文俊人小鬼大，總想著讓爸爸媽媽和好，故意這樣說道。

“是呀，都是吃的，紅燒魚、青椒炒肉，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真有點想了。”聽兒子這樣說，趙剛附和道。

劉春艷微微笑了一下，并不說話，只是夾起一塊魚肚上的肉，放到了趙文俊碗里。

趙文俊十分懂事，又夾了塊肉，放進了劉春艷的碗里。

“媽媽，你多吃點，姥姥說，你都瘦了，該多吃飯。”

“是呀，春艷，你最近胃口不好嗎？怎么看上去瘦了很多。為了文文，你也該多吃點，孩子大了，懂事了，看你這樣，他會心疼的。”明知劉春艷變瘦的原因，趙剛還是忍不住勸慰道。

劉春艷還是不說話，就好像他說的這些，與她無關。

這一頓飯，若不是趙文俊不時說話調節氣氛，恐怕會冷寂到冰點。

吃過了飯，趙文俊便粘著趙剛給他講，劉春艷一個人收拾碗筷。聽著客廳里傳來趙剛熟悉的讀書聲，劉春艷忍不住，嚶嚶的哭了出來，這樣溫馨的場面，許久未出現了，再一次出現，竟是那么讓人心酸！

父子二人很投入，并沒注意到她在哭，劉春艷擦干了淚，拿了幾個桔子裝在盤子里，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

“文文，讓你爸爸剝桔子給你吃。”

聽劉春艷說話了，趙剛受寵若驚，連忙拿起一個桔子剝了起來。剝好了，便遞給趙文俊，趙文俊一邊吃一邊聽他講故事。

眼看著快十點了，唯恐打擾他們母子倆休息，趙剛便準備離開，找個賓館住。

聽說趙剛要走，趙文俊不樂意了，破天荒地磨起人來。

“爸爸，我不要你走嘛！我要你摟著我睡，給我講故事！”

趙剛也想留下，但和劉春艷離婚時說好了，把這個房子給她和兒子，到如今，怎么好意思再住在這里？！

正在他為難間，劉春艷發話了：“太晚了，你別走了，今天你陪文文吧，我到文文的小床上睡。”

趙剛沒有料到，劉春艷竟然開口留他。

聽媽媽這么說，趙文俊高興地跳了起來，搖晃著趙剛的胳膊，久久不肯放開：”爸爸不走了！爸爸留下來陪文文啦！“

我曾經愛你如生命 第二九零章 人間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