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水寒 第三百零二章 入閣 下 (補粉紅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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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入閣下(補粉紅105)
※正文302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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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四個送嫁嬤嬤,能被派來出這趟沒什么油水的苦差,想來在王府里也不會是什么舉足輕重的人物。——杠上了仗義樓的宋樓主,也只好怪她們自己運氣不好。江南王就是要追究,根本是查無實證,最多再派些兵士去山上剿匪而已。
且宋遠懷也知道,江南王突然跟他們過不去,根子還在貞娘身上。不過是因為貞娘的慫恿,江南王才給自己和安護法賜婚的。
這貞娘和她娘翠仙,看來是鐵了心要將宋家拴在她們的裙帶上。可是有這個野心,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真的以為自己在床上伺候好男人,就能無往不勝了?
宋遠懷這一跤跌得慘,就再也容不下翠仙和貞娘她們母女倆。便拼著忤逆老父的遺命,已是趁著他在江南王的王府里陪著燕燕的時候,暗中通過燕燕的手,給經常過來看她的貞娘下了致命的慢性毒藥。——燕燕自以為得計,用情意和權勢,這兩樣對男人來說不可抗拒的東西,網住了宋遠懷這條大魚。誰知宋遠懷已經釜底抽薪,斷掉了鶯鶯和燕燕在王府里最后的倚仗。
而翠仙,也早就有宜城仗義樓分舵的人“照應”著,應該也快不久于人世了。
他們在輝城,只要耐心地再等上一個月,江南王府就要辦喪事了。
眼看貞娘和翠仙都不在了,誰還管他宋遠懷的平妻是死是活?
宋遠懷這次在宜城忍了一個多月,才將駐軍權拿到手。又解決了宋家兩個多年的毒瘤,就高興得很,便舉杯跟在座的人多喝了幾杯。
曾護法就笑著問道:“這江南王腦子也不大靈光啊。我們是江南第一大幫,現在又能擁兵,他是不是嫌自己的位置坐得太穩當了?”
范朝風聽說,卻笑道:“這也不算太離譜的事兒。這江南王,打得是一箭雙雕的主意。我們輝城,在宜城東面,謝地的西面,正是夾在兩者之間的餡餅。讓我們擁了兵,以后謝地要過來挑釁,江南王就不會先用自己的嫡系了。他一定會驅使我們去給他打前站。——這江南王是要借我們的手,做他宜城的一道屏障呢”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又都冷笑一聲,道:“如意算盤誰不會打?——且看著吧。”又道:“如今上陽王已是占了韓地。韓地雖說同江南隔著大山,如今是冬季,自然不好翻山越嶺。等到了春夏,我們就不信那上陽王會讓江南王悠哉游哉地在江南這塊兒肥地逍遙”
而宜城,卻離韓地更近些。若是上陽王派了人從韓地直接過來,江南王也來不及將更遠處輝城的駐軍調了過去,只有硬著頭皮自己上了。——到時看他左支右絀,到底顧哪一邊才好
范朝風也抿嘴笑了。他正盤算著如何派人去跟大哥接洽,又要不動聲色地隱藏自己和解語的行蹤。——私心里,他并不想讓大哥現在就知道他和解語還活著的消息。也許等過了一段日子,大哥納了新婦之后,再說也不遲。
幾人又說起購買軍甲兵器的事兒,都是要用錢的勾當。自然就談起江南王近幾年突然有了巨資,才將聲勢真正壯大起來。
宋遠懷又仰脖兒喝了一杯酒,才道:“我在宜城這一個多月,也明里暗里探聽了不少消息。你們知道為何江南王近幾年不用加賦稅,依然錢財滾滾?”
眾人當然搖頭不知。
宋遠懷便笑著道:“他得了個會掙錢的顧堂官,據說是云妃母家的遠房親戚,從北地投親過來的。端得是文韜武略,實是有幾分才學。聽說是他先提議讓江南王從別處開源節流,又可以不加賦稅,不傷民之根本。所以江南王近幾年的民望日漸攀升。”
范朝風自然知道這顧堂官就是顧升。顧升是舊朝的狀元,本事當然也是有的,就是心術不正。想到他前一陣子讓人打探到顧升發跡前的秘事,就在心里冷笑:這顧升幫著江南王,想來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這邊宋遠懷又說道:“不過江南王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如今還未真正成大事,已經開始沉迷女色,是非不分了。”
“先前才納了儀妃,也就罷了。這儀妃行事自有大家氣度,想是來歷不凡。現在居然又將個子世家出來的女人當作寶貝捧了起來。”宋遠懷就冷笑了幾聲。
屋里的人都知道說的是宋家二娘的遠房外甥女。只是外面的人還不知曉,這貞娘,乃是宋家二娘翠仙做ji女時生的親生女兒。
宋遠懷放下酒杯,看了眾人一眼,微微笑道:“不過儀妃也是個棒槌。江南王寵愛儀妃,就將他王府撈銀子的錢簍子——‘吉祥如意’四大賭坊都交到儀妃和她表兄手里。這江南王近幾年大筆的資財,有一半都是從這四大賭坊里來的。如今在儀妃手里,卻成了漏財的無底洞,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聽說“吉祥如意”四大賭坊原來是江南王的人在背后操持,曾護法就同賽堂主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未說話,只互相舉了舉杯,又喝了一席。
說到銀子,宋遠懷便嘆氣道:“雪衣如今身子不適,不得出門。我本來打算將她仁興堂的江南賭王王老幺借過來,和‘吉祥如意’賭坊打對臺,搞垮江南王的賭坊。——江南王沒了銀子,自然就會亂了套。誰知道,唉……”
眾所周知,銀子不是萬能的。可是要打天下,沒銀子卻是萬萬不能的。
“王老幺的胳膊腿倒是好些了沒有?”宋遠懷又問道。王老幺被侯七打斷手腳的事,宋遠懷和范朝風在宜城的時候就知道了,所以范朝風才星夜趕回來,只留下宋遠懷一個人在江南王的王府里“上套”。
“骨頭倒是接上了。只是王老幺也是快六十的人,這次傷筋動骨,以后要恢復到以前的樣子,是不可能了。”賽堂主嘆息。如王老幺那樣的賭技天才,實是百年難遇的。
沒有了王老幺,此事倒是不易辦了。——難道要另辟蹊徑?
曾護法見宋樓主憂慮無人能替代王老幺,就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卻見安護法正握著拳頭瞪著他。而旁邊的賽堂主,也若有似無的搖了搖頭。
曾護法只好閉了嘴,又給自己灌了一席酒。
大家喝完酒,才想起安護法家明兒也是迎貴妾的日子。就問起安護法,是不是也要把喜堂擺到煙雨閣來。又笑鶯鶯姐妹費盡心機,卻還是從何處來,回何處去。——真是白廢了功夫。
范朝風就道:“那鶯鶯是賤籍,不比她妹妹原是良家子。江南王應是另有安排,且看著吧。——我夫人正想招兒呢。”
宋遠懷擔心南宮雪衣在家里等得著急了,便先出去找邢媽媽低語了幾句,讓她好好看著燕燕。這一個月內,別讓她出房門,又叮囑別忘了給她喝蕪子湯。
煙雨閣是百年老字號,蕪子湯的水準雖然比不上前朝皇宮里,卻是比一般的堂子里要好得多。所以外面的堂子里,ji女懷孕生子的有不少。可煙雨閣這么多年來,一個都沒有。——就知道煙雨閣當家媽手段
這些事,邢媽媽也是熟慣的,當然不在話下,俱爽快地應了。
宋遠懷就回到屋里,跟眾人道:“大家慢慢喝,我要回家去了。”
屋里的人便也都起身道:“大家喝得也都差不多了,這就都散了吧。”
范朝風同宋遠懷住在一個地兒,兩人就上了馬,并轡回了承義坊。
到了地兒,范朝風在宋遠懷肩上拍了拍,道:“宋大哥保重”便笑著進了自己家門。
宋遠懷苦笑了一下,上前敲了自己家的門。
那門子見是樓主回來了,往外探頭看了看,并沒有看見別的人,就開了條縫兒,讓宋遠懷進去。
宋遠懷便笑罵道:“看什么看——還不滾你母親的”就指了指外面自己騎來的馬,讓門子給他牽到馬廄里去。
進了內院,宋遠懷見正屋后面幾間房里的燈都熄了,知道雪衣已經睡著了,便輕手輕腳地撥開了門栓,閃身進了睡房,生怕吵醒了她。
屋里黑咕隆咚地,宋遠懷一時心急,就絆倒了一張放在里面睡房門背后的凳子。
安靜的屋子里面,凳子倒地的聲音分外清晰。
宋遠懷剛彎下腰把凳子扶起來,黑暗里一根長鞭挾著烈烈的風聲襲了過來。宋遠懷本能地起身舉起凳子往長鞭來的方向迎過去。卻是剛伸到半路,想到是雪衣的鞭子,宋遠懷又中途放下了凳子。
那鞭子就結結實實地抽在宋遠懷的胸口上。
這一次,南宮雪衣似是用了全力。
宋遠懷便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已是眼冒金星,站立不穩,一個趔趄,跪倒在地上,低首吐了一口血出來。
“誰在那里?”黑暗里又響起南宮雪衣的厲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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