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北境大公爵

在亞倫的相關記憶里，這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是‘自己’的哥哥。

記憶里，他有一張長方臉，臉色總是黑里透紅，長得很結實，叫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身強力壯的勇士。

但是如今……

在看到亞倫踏進門檻的一刻，賽門掙扎著從床上坐起，蒼白的面龐因痛苦而扭曲，銀色的頭發沒有一絲光彩，細細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滲出，好似每移動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哥哥！”在愛麗絲的驚呼聲中，撲在床邊。賽門苦笑著點頭，充滿憐愛和不舍地撫摸愛麗絲的頭發。

緊跟著。

“亞倫、沒想到……真的是你！失蹤的萊茵哈特家族成員，我的弟弟。”

剛看見亞倫的一剎，從賽門的瞳孔中閃過驚喜，但更多的是激動。

因為他急切的想要坐起身來，手扶著床沿，身子劇烈抖動了一下，臉上做出痛苦的表情。

“我的弟弟，作為萊茵哈特家族的合法繼承者。已經沒有時間了，作為你的哥哥，我必須命令你……繼承北境大公爵之位，從庫魯什的身上，我可以看見你的經歷非凡……記住、萊茵哈特家族的人，必將拿起復仇之劍。噗――――”

因為激動牽動了傷勢，賽門吐出一大口鮮血，仿佛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最后關頭，他的身體四肢都在劇烈抽搐，但仍然憋著最后一口氣，手指著墻上的十字長劍，和象征著大公爵的紋章，目光直直地瞪著亞倫。“答應我，我的弟弟。你要守護賽琳娜，還有愛麗絲。不要讓她們受到一絲的傷害。”

亞倫想借助圣城的力量，來幫助賽門。可惜數據告訴他，沒有這個可能。

“目標――――領袖型人才，無法加入圣城。”

萊茵哈特家族，總共有兩位王子和兩位公主，賽門口中的賽琳娜，比亞倫稍微年長，但因為戰亂、同樣失蹤很久。

以愛麗絲的嗚咽哭聲為背景依托，亞倫向前跨出兩步，取下掛在墻壁的十字長劍。回過頭來。他正視賽門的眼睛，目光堅定。“這是一把復仇之劍，也是一把王者之劍。”

“我會用它收復北境的每一寸土地，并親手砍下西境公爵的頭顱……西境之人，必將為這次戰爭付出代價。”

庫魯什為亞倫戴上徽章，象征著亞倫成為了北境大陸唯一的合法統治者、守護者。

徽章上面，那是一頭直立咆哮的冰熊，在雙劍交叉的上方，有一頂王冠。

布萊爾.賽門.萊茵哈特。

由于受到比較嚴重的劍傷。已然沒有被治愈的可能。

在剛剛傷口崩裂的剎那，看著亞倫繼承公爵之位，欣慰的同時、他眼神中的光芒開始渙散，并失去最后一絲銀亮的光彩。有誰能夠想到。北境萊茵哈特家族，十年之內，會一連失去兩位北境大公爵。

亞倫對于賽門的記憶，許多都是模糊不清的。

因為在‘他’的記憶里。賽門喜歡游歷，所以即使身體的原主人，和賽門的關系。也是比較疏遠的。

賽門大公爵的尸體，被安放在一個獨立石棺，留在地下室，與萊茵哈特家族的歷代公爵陳列在一起。地下墳墓的入口是大公爵書房的一塊地板下面。與歷代北境大公爵相比，賽門的葬禮顯得有些寒酸。甚至沒有幾個貴族愿意參加。

功績和事跡作為葬禮的規格標準，北境人的習俗是這樣。

作為一個失敗的大公爵，他的陪葬品也只有一條純白色的裹尸布，甚至連頌歌也沒有。

擁有戰斗的勇氣，卻沒有統帥的才能。如果新的合法繼承者，不是萊茵哈特家族成員。

那么經歷65次戰敗的陣亡領袖，或許遭受臣民的唾棄，被丟入亂葬崗。萬幸這一切沒有發生。

賽門公爵的葬禮匆匆結束，亞倫摘掉黑色的斗篷，踏進威廉的病房，對于一個傳奇指揮官，和一個勇敢、堅毅、驕傲的騎士。

亞倫自認為，失去威廉，是一個讓他的心頭感到沉重的損失。

“威廉，好久不見！”

再次相見，亞倫依稀還記得當初的場景。

“堅如磐石、不動如山！”

嘴邊說出萊茵哈特家族的族訓，面貌冷峻的中年人，低垂著眼皮，帶著點兒拒人千里的冷漠。

包括從他身上反映的數據，“武器精通10星、騎戰精通10星、將軍潛力12星。”

這是一個難得的人才，談得上是一個精英，卻可惜不是斯巴達人，曾經、一度使亞倫為這樣的事實而心懷郁悶。

但是如今，亞倫認為威廉是一個比較知心的良師益友。

“公爵大人！”

威廉咧開嘴一笑，他的臉色蒼白，眼中還帶著好些血絲，嘴唇因失血嚴重裂出了口子。

頭發有些微亂，一雙悲涼的眼睛，一直盯著亞倫胸前的徽章，從里面爆射出熱烈的光彩。

經過打量，除了和賽門一樣的劍傷，他的褲腿都是虛的，從膝蓋以下失去了雙腿。透過這樣的傷勢，讓亞倫可以看見戰斗的慘烈。

“目標――――將軍型人才，武器精通10星、騎戰精通10星、將軍潛力12星。”

得到這組數據，讓亞倫的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他先是看了臉上掛著淚痕的烏爾麗卡一眼，而后又意味深遠地看了一眼，抱著自己降生不久外孫，明知生命走到盡頭卻依依不舍的傳奇指揮官威廉。

亞倫抬起手，將兩個木系精靈換上前來。在烏爾麗卡的驚呼聲，和威廉不解的眼神注視下，直接將其從床上揪了起來。

是的，這或許是一個遲來的任命。

“威廉，我將賜予你斯巴達帝國將軍的權利和義務，同時賦予你成為光榮的虛無圣城戰士，或許，你的外貌會改變，對于神奇的力量，或許，你會有些難以接受。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一個亞神族，作為回報，你將要為斯巴達帝國而戰！”

揮手之間，兩個木系精靈帶著威廉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三枚逐漸熄滅的水晶符號。

毫無疑問，成為亞神族，虛無圣城會幫助威廉恢復傷勢，并成為一個帝國將領。木系精靈帶著他會首先回到綠道圣城，在通過兩座圣城之間的傳送，抵達虛無圣城。

……相信在不久之后，威廉將跟隨帝國的遠征大軍，重新抵達北境大陸。這、讓亞倫懷有一絲期待。

“不要驚慌、烏爾麗卡。你的父親不但會死去，相反他還會獲得新生，成為一個亞神族！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帝國將軍。”

感受到越來越近的召喚時限，說到這里、亞倫忽然停頓了一下，注視著沃夫、尤蘭，果斷下令道，“回歸斯巴達的時間到了，帶領五千木系精靈回歸帝國，并幫助奎托斯集結遠征大軍。……把我的命令帶至阿爾法森林，懇請歌果女王主持帝國政務，而我，將留在這里，等待帝國遠征大軍的到來！”

除了以上的命令，亞倫還召喚了兩千斯巴達圣城戰士，與他一起脫離了召喚戰斗時限。

加上庫魯什和他的兩千射手軍團，總共有四千人的軍團，留在了北境王城――――克萊斯頓。

作為亞神族，一旦脫離了圣城的召喚時限，將徹底失去與圣城之間的聯系，除非依靠步行重新回歸圣城，重新建立這種聯系。

這樣做的優點是：將可以永遠留在被召喚的地點。哪怕距離橫跨了整個荒蠻大陸。

缺點則是：失去了與圣城的聯系，意味著失去了秒退戰場、和秒速治愈的圣城神力。

盡管，四千圣城戰士并沒有失去技能。但，他們將會與其他人一樣會受傷，一樣會戰死。(

斯巴達全面戰爭 第四章 北境大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