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９、理查德之死

所以他一出手就捏住了理查德的脖子，因為修煉而比常人更加寬大的手掌食指中指壓迫住理查德的氣管，讓他無法說話，拇指則按住了他的頸椎，以“入微”手法震動脊髓，讓他無法清晰地思考，虎口更狠狠勒住他的頸動脈，阻斷很大一部分流向大腦的供血。

這三管齊下，常人必定一招就被制住，可理查德不同，他不是普通人，而是絕頂高手！

縱然頭腦已經不能很有效的思考，理查德事先準備在身體之中的備用魔法也能正常運行，只見他身體微微一顫，黑色的光芒已經從身體里面泛起，眼看著就要發動。

這是理查德預留的保命手段之一，能夠將身體從肉身形態轉化為靈魂形態，進而免疫絕大部分的物理攻擊和很多法術，為陷入困境的自己贏得轉機。

然而理查德的手段在劉玄面前卻沒有生效，黑色的光芒還沒來得及按照預定的計劃轉化身體形態，一股雖然并不強大卻無可抵御的力量便排山倒海而至，將它們直接擊碎。

作為一位絕頂高手，劉玄不能飛天遁地、不能分身化形、不能馭氣成罡、不能氣吞萬里，無論內力、真氣、法力、靈力……任何一種“特殊力量”他都沒有，他擁有的只是千錘百煉的身軀和精密入微的用力技巧——還有能夠破除一切“特殊力量”的無上武道！

萬種神通，皆是虛幻；唯武一道，真實不虛！

當然在游戲里面并不存在什么“至高無上”的東西，劉玄的無上武道雖然理論上可以破除任何神通，但也要看雙方的力量對比，譬如水能滅火，但想要用一勺水熄滅火災，那顯然就是腦子出了問題。

理查德是七星級的角色，而且屬于那種實力堪比同等級高手水準玩家的精英角色，屬性比劉玄高得多，縱然彼此的力量存在相克，縱然劉玄全力催發武道力量去壓制他體內的魔法，也只能將這種壓制維持短短的一兩秒鐘而已。

不過對于玩家們來說，一兩秒鐘的時間，已經非常足夠！

劉玄出手的瞬間，早已做好準備的玩家們紛紛動手，各種狠招全都朝著理查德身上招呼過去，一點都沒有保留。這些人每一個都是玩家之中最頂尖的強者，蓄力已久的出招全都有著非同小可的威力，理查德本身又只是個貧血型的法師，頃刻間便被打光了那看起來很長很壯觀的生命值，連一句話都沒發出來就頹然垂下了頭，體內還在陸續泛起的魔法靈光土崩瓦解，消散于無形。

雖然感覺到來自理查德體內的抵抗力已經消失，可劉玄卻一點也不敢放松，依然將武道之力源源不斷地灌入那具已經變成尸體的身體里面，直到它又是一震，化為了一具人形的寶箱，在自己面前慢慢打開，這才放下心來。

顧不上看“理查德寶箱”里面究竟都有些什么，他在隊伍頻道里面高興地宣布了這個消息：“成功了！理查德完蛋了！”

“我靠！總算是干掉這家伙了！”

“世界……清靜了！”

“叫你嘴賤！嘴賤就是這個下場！”

“這是我這輩子打得最痛快的一拳頭！”

“足足忍了十天啊！你妹的！這十天我究竟怎么熬過來的！”

“下次再有這種差事千萬別找我，我寧可再去跟魔龍戰一場！”

“同感！”

“附議！”

“加一！”

此刻，人間界夫倫斯伯格王國首都東南方向百余里之外的海邊，一座被煙霧繚繞的黑色魔法塔突然憑空出現，環繞在塔上的黑霧在陽光下飛快地散去，原本堅固的塔身也迅速露出裂紋，看起來很快就會坍塌。

魔法塔核心的研究室里面，一個穿著極為華麗和正式的高級法袍的綠發女子站在已經破碎的魔法陣前面，注視著魔法陣中央那塊四分五裂的魔晶石。

“魔法的最高成就，無限接近于賢者之石的‘煉金秘寶’……就這么完了……”

狡兔三窟，這顆魔晶石是理查德最后的底牌，當他死亡的時候，這顆石頭便會汲取賢者之石的力量，重塑他的靈魂，并且將其注入事先準備好的人造人軀體之中。

如此一來，理查德便能重新復活，而且更有可能突破現在的極限，一舉成神——雖然成的是女神。

只是，既然已經決定干掉他，解放戰線的眾人又怎么可能不防備著他還有什么復活的手段呢！由太古的魔女莉瑟麗婭進行預言，破悉了他魔法塔的隱藏地點，馬克西米利安親自出馬，找到了這個世界里面當代僅次于理查德的魔法師，魔法學院的首席畢業生梅露迪娜，以賢者之石為代價說服了她出手，以靈魂出竅的手段協助他們突破了理查德魔法塔的防御，將理查德預設的后路截斷，最終讓這位邪惡的天才魂飛杳杳，稀里糊涂就飲恨而亡。

梅露迪娜的聲音充滿自信，語氣之中卻不無唏噓：“一直以來，我都夢想著超越他，縱然老師們稱我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縱然得到了‘最強’的稱號，但我知道，其實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他不在而已。”

“我所努力追逐的東西，他早就得到了，而且都不屑一顧……”

“你恨他？”一身戎裝的馬克西米利安問。

綠發的美女搖搖頭，嘆了口氣。

“我曾經以為自己是憎恨他的，可現在我明白了，其實我只是在憧憬著他而已……他的強大、他的杰出、他的孤傲、他的單純……他是我理想中‘魔法師’的完美姿態！”

“你遲早會超越他的。”

“是的，我遲早會超越他，因為他已經死了！”綠發美女點點頭，眼中很快就恢復了光芒，“東西都找到了嗎？”

“裝著人造人的膠囊和收藏賢者之石的空間秘寶都已經確保了，只是我們的人手畢竟有限，一些儲藏室的封印來不及攻破，只好放棄。”

“沒什么好可惜的，你們要的是人造人的軀體，我要的是賢者之石，別的東西只是附帶而已，有固然好，沒有也就罷了。”綠發美女輕描淡寫地就放棄了那些足以讓一般魔法師們為之瘋狂的寶藏，揮動手上的魔杖，在空中畫出一個魔法陣。

這個魔法陣非常的復雜，里面無數符文不斷旋轉，仿佛群星環繞著太陽一般。但和地面上已經殘破的那個簡潔的魔法陣相比，卻缺乏了磅礴大氣，顯然兩位魔法師的能力存在著質的差距。

那是“凡人的天才”和“超凡的天才”之間的差距，是凡人無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跨越的鴻溝。

為了追逐理查德此刻的成就，綠發的女魔法師梅露迪娜將要花費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

然而，理查德的才能催生了他的野心，這份野心已經超出了他的才能所能承載的極限，那團熊熊燃燒的野心之火不僅傷害了很多無辜的人，最終也將他自己吞噬殆盡。

超出凡人之上，真的是好事嗎？

天曉得……

當浮在空中的魔法塔完全崩潰，在陽光下化作無數碎石的時候，一行人已經利用預設的傳送門回到了位于大濕地的解放戰線基地里面。

部下們紛紛帶著劫掠到的物資前往倉庫，馬克西米利安則從主持“理查德魔法塔抄家事務”的宇文拔都那里拿來鮮紅的賢者之石，將這顆蘊含著無盡力量和智慧，不僅魔法師，就算凡人也夢寐以求的秘寶遞給了梅露迪娜。

“按照約定，它是你的了。”他一點都沒有舍不得的意思，仿佛遞出去的不是珍貴的寶物，而是一顆河邊的鵝卵石，“梅露迪娜小姐，祝你的魔法之路永無止盡！”

縱然一貫都很冷靜沉著，但當那夢寐以求的紅石落到掌上的時候，梅露迪娜的雙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她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讓自己鎮定下來，將賢者之石收好，然后抬頭看向對方。

說實話，只是因為一席話就背叛了魔法學院，并且跟著這群來歷不明的人去暗算理查德，這種做法并不符合她的風格。

尤其是跟著這些人返回基地……這簡直就是瘋了！天曉得他們會不會過河拆橋？如果在這里翻臉的話，等待著她的只有死路一條！

但鬼使神差地，她決定賭這一把，而且賭贏了！

通往至高魔法的道路已經敞開，她可以預見到自己光輝的未來！

梅露迪娜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說實話，我的損失很大。”魔法學院最天才的學生眉頭微揚，眼神中充滿了自信，“砸了羅蓮達院長的儲藏室，偷竊了‘破封的秘杖’，而且把它給用壞了……魔法學院我已經回不去了，作為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魔法師，我的財產也不足以建立新的實驗室……明明賢者之石在手上，卻沒辦法展開研究……”

她的言語之中頗有唏噓之意，但更多的卻是在透露某種暗示。

馬克西米利安先生可謂老江湖，哪里還不明白梅露迪娜的意思，當即哈哈大笑，讓負責建設的•胡克改變基地的建設方向，優先建立一間完備的魔法實驗室。

就這樣，賢者之石的新主人正式加入了解放戰線。

而這個一直以來都貫持著“維持劇情走向”的組織，也終于在關鍵的方向上邁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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