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記 第九百二十五章 道無止境攀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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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機震蕩,從極北之地沖刷而出,猶如狂狼傾潮,無數修士皆是見得一頭凰鳥虛影單足而立,翎羽恍如火焰燃燒,見之則是心中激蕩,俄而又覺渾身舒暢。許多道行稍淺的修士見得此景之后功行立刻就有長進,而那些凡人見此,多年沉疴也是瞬間除去,一時之間無數人跪下膜拜祈禱,天中玄音再起,天中凰鳥更是精神抖擻,見其舒展翅翼,就有億萬虹芒化作甘霖落下。
這時樸掌教等人皆是出了宮宇來,見得如此景狀也是激動不已,紛紛做法吐納。約有一刻之后,天中虹光撥開,諸人微微吐出一口濁氣,便是相對一笑。方才那凰鳥現世,其等好似與其靈機相合,不經意間運轉玄功便是將深藏體內的一絲先天濁氣化去,其等功行又是上升了一個層次。甚至可以感覺到,只要與自己同有此心之人道行都是有所進益,著實令人驚嘆。
彌掌教抑制住興奮,道,“敢問云真人,可是就是這一位大德?”
他問罷,舒廣塵等人皆是看去,心中卻是有七八分肯定,否則不會與其氣機交感造化己身。
云沐陽見得人人都是將目光望來,笑著點首道,“這一位玄凰高真與我大逍遙道脈頗有淵源,此回便是這一位高真站在我等身后。”
諸人皆是大松一口氣,聽聞再多也是不及眼前所見,當下俱是言道,“如此一來,我等更是放開手腳了。”
云沐陽望向云天,目中更顯深沉,少時便是回得舟船之上,靜心修行。
而此刻天下諸修皆是震動不已,尤其是那等元神修士,無論這等天機如何變化,但有成就元神之輩定然會觸動天地間某種玄關,這一種變化即便是有北斗天宮那一件能夠遮蔽氣機的至寶都是無法隱藏其存在的。
可是對于玄凰今日突然現身,那等磅礴靈機不是尋常修士可比擬得了,但卻無人感應到這一玄妙。
東海龍君坐于天涯海角,正自采煉法寶,氣機一震,不由面色一變,頃刻間眼前一顆丹丸一般的寶物便是靈光盡去,掉落在地。他目芒大閃,心中大怒,就欲一探究竟,這時就見龍母已是入了殿中來,后者驚言道,“陛下可知萬數載之前我等還未成道便是見過這等氣機么?”
龍君微一沉眉,細細回顧,萬數載之前,其等不過是游走天地間的一縷靈機,無有天意眷顧,便是隨風飄蕩,又或者是感念而行。只是有一日,飄在東海之濱,就見一座桃花盛開的仙島,此處有一座仙宮名為不死宮。
那一日落在一株桃花之下,就見得一個昳麗女仙正在桃花之下撫琴,靈機落下,此女略一點撥,而后便感念天地機緣,又是不知幾多歲月便是修成真龍之身。
“寡人倒是想起來了。”龍君出了殿宇之后,忽而目光一閃,皺著眉頭道,“原來那女仙便是今日這神鳥。”
“是也,妾身也是不知這位女仙原來還在此界。”龍母說著也是柳眉緊蹙,言道,“卻是不知是好是壞了。”他們早已結下因果,甚至可以說牽連甚深,如是這位女仙對于他們二人有所求,為了了結這因果恐怕少不得會阻礙他們謀劃。
“是好是壞皆在于我,那等因果他日也可了斷,豈是由得她人來做主。”龍君眉頭一聳,無論是何人只要是阻礙了其等道途上進那么也是不可放過的。
龍君目中似有輕蔑之意,而后就道,“今日這位女仙再現人間,也未必一定就是要阻攔我等,反而我認為極有可能與昆侖道宮有關,甚至可能成為我等的助力,須知今日天地之勢多得一位同輩便就有可能左右大局,最為苦惱的還是昆侖道宮。便是其余幾位也未必就是愿意看見,想來如今也是但有此事呢。”
龍母聞言深以為然,也是言道,“陛下,前往那昆侖瑤池法會皆是不知妥當了,諸位龍兒也是歸來,只要回得九州尋到那九州龍脈,吾等就可打破天地關門,不必拘束在這一方天地之中,也可登上仙門,永生不死。現下最為重要之事就是此處,余下的都可緩上一緩。”
若論成道之長昆侖元神修士自然無法相比,可是龍君二人卻也一樣劣勢明顯,修成元神之后意欲再往上去好似斷絕了門路,不耽誤有那等更為上乘的破境法門,修行所需的丹藥靈材也是極為欠缺,而這些寶材則是掌握在昆侖這等龐然大物手中。
他們二人皆是認為,在這天地殺劫之時殺去九州乃是最為穩妥的,尤其是現在昆侖動作奇多,一旦讓其掃平了九州,那時再想要前去九州就再無可能了。
此刻也正如其等所想一般,昆侖元神修士也是即刻就此事商討起來,而西土佛門與儒門也是十分緊張,不知是敵是友,紛紛遣出化身來。
昆侖山玉虛宮,一聲悠遠鐘聲響起,而后就有宏盛清光落入殿中。此刻江上煬、林虛靜、寧虛清三人各自落座。等有片刻仍是不見弘掌教現身,這卻有些不尋常,少時就是走來一位童子。這童子走上前稽首作禮道,“諸位高真,掌教真人去得寰虛福天,少時才能到來,還請諸位真人稍作等候。”
那童子一語言罷再是一禮,便就退了下去。
林虛靜美目微微一凝,而后抬起螓首對江上煬道,“江高真,掌教真人竟然去了寰虛福天,看來那現世的凰鳥非是等閑了。”
寧虛清也是把目看去,元神修士可以化身無數,即便是掌教真人無有閑暇也可遣出一具化身來,可是今日卻是無有那便只可能去了一處地方,那便是寰虛福地。此處乃是昔年昆侖道祖成仙飛升之地,若要去此處非得要是神元完滿不可有半點缺失。
江上煬輕輕點首,言道,“那凰鳥何時在此我也是不知,不過有大德記載能夠這般境界的凰鳥數萬載以來唯有一位。這一位現世并不簡單,尤其是現下這等時候,關于其來歷也只是猜測,是故掌教真人前往寰虛福地問詢。”
“知其來歷便是可以應對,弟子見其氣勢洶洶,大為不善。”林虛靜略一沉眉,一旦有一位元神修士站在對立面那才是最大的麻煩。
寧虛清則是抬起頭來,冷聲言道,“這扁毛鳥畜也敢生事,我以為只要將其殺了那所有煩惱便都可化解。”
江、林二人目光微微凝肅,實則對上一位同輩修士無有多少人敢說自己就有必勝的把握,能夠走到這一地步都是心性、智慧、天資、機緣超絕之輩,無有俗手。即便是先前他們曾將那鬼主斬殺了,實際上并未將其完全殺滅,隨時都有可能重新來過,最為重要的是對于鬼主他們了解頗多,各自手段法寶都是心中清楚,應對之時也就有跡可循。
未有多時,玉虛宮中清氣涌動,便見主座之上有一團清虹,倏爾顯現出來。幾位真人紛紛一禮,道,“拜見掌教真人。”
弘掌教微一頷首道,“諸位真人有禮。”而后諸人坐定,便就言道,“凰鳥現世,吾等皆不知來歷,方才我已是去過寰虛福地求問畢真人,畢真人有言那凰鳥便是萬載之前的玄凰,如今涅槃現世,因是吾等也未曾料到。”
“果然是此輩。”江上煬眉頭一挑,面色微微有些變化道,“萬載之前天地巨變,殺劫突至,我昆侖道因道祖庇佑躲過此劫,而后原本有機會統攝九州道門,便是這玄凰從中作梗,這才使得我昆侖道有了今日謀劃。”
諸人都是看去,這位江高真修道年歲最長久,許多秘聞都是知曉的,甚至連掌教都是未必知曉。
江上煬見得諸人目光投來,略一點首,繼而言道,“那玄凰與我昆侖道脈頗為不合,先前此輩之所以沉眠遁去無盡虛空地界便是我昆侖道脈諸位祖師合力鎮壓,只是此輩神通廣大,而后就是再無影蹤。”
“確如江真人所言,這玄凰再現非是好事。”弘掌教目光輕輕一震,言道,“多了此輩對于我昆侖謀劃之事就是添了不少阻力,幸而瑤池法會開啟在即,我道門又是準備多時,只需要暫時盯住此輩,事成之后再來了結。”
“這玄凰神通十分廣大,業已是煉就了道神之輩,想要盯住此人十分不易。”江上煬似是嘆一口氣,凝重道,“我道門意欲整改天下道脈,振興道門,驅逐妖魔鬼怪,便是要與這天下邪魔外道為敵,如今再多了此輩十分不易對付。”
林、寧二人皆是目芒越發冷凝,元神修士乃有三重境界,陰元神、陽元神,如是陰陽合一是為道,因是稱作道元神。而昆侖道宮只有江高真一人乃是陽神修士,余下皆是陰神,如今多了一位厲害敵手,恐怕諸人齊上也未必能夠抵敵。
弘掌教看了看眾人,方道,“畢真人有言,這玄凰雖是煉就道神,不過方是涅槃回歸現世,道行實則與那等陽神修士別無差別,甚至還要弱上一分,諸位不必憂心。”
云行記 第九百二十五章 道無止境攀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