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十年 六六三 密諜
“是。”
梁硯秋恭敬的應了一聲,便自退下。
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只是當他轉過身去的時候,卻是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我叛國賣祖,對你哈不出忠心耿耿,為你福余衛殫精竭慮,你便是這般對我么?也罷,非我族類,終歸是其心必異,看了終須歸去。罷了罷了,等此間事了,我便尋一借口,南下歸國,大不了隱姓埋名一生。”“,
梁硯秋的心中,怒火交織,更是充滿了對未來的恐懼和對哈不出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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鷓鴣鎮北,深山密林。
從鷓鴣鎮往北三十里就是浩蕩的黑龍江,在鷓鴣鎮東北三十七里之外,則是黑龍江注入松花江的所在(我知道松花江是黑龍江的支流,但是在明季人們的認知中,黑龍江是松花江的支流,因此本書沿用這一論調)。在這個不大的夾角上,乃是一片浩渺廣闊,一望無際的大森林。
東北的大森林,樹于樹之間,并不是多么的密集,但是一眼看去,卻是無邊無際,直若茫茫瀚海一般。“”看
紅松、榆樹、楊樹、椴樹,這里最多的就是松樹和白樺,兩種都是極為高大的樹木,一棵棵松樹也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像是寶塔一般屹立,普遍都有三四十米高,樹干的直徑超過兩米,密集的松針一叢叢,一簇簇的。
白樺的葉子早就掉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看上去要比那些松樹苗條纖細許多,白色的樹皮上面有的剝落下來一塊一塊的。露出片片灰色,像是年久失修的墻壁。
不過現在已經是四月多了。放在后世,已經是進了陽歷的六月,關內江南,已經是烈日炎炎,便是北地苦寒,這會兒也是春意融融,林間厚厚的積雪早就已經消融,地上已經露出了兩寸多高的綠草,在大樹的陰影遮擋不住的地方。使勁兒的向著陽光攢頭。
地面上有許多傾倒已經要腐爛了的大樹枯枝,表面生了一層厚厚的綠色苔蘚,一手摸上去就是一種讓人心里發膩的肥厚。上面長滿了蘑菇,大多是灰白色的,卻也有些顏色鮮艷,顯示著自己的惡毒。
地面并不平整,乃是一片深山,有的地方壁立千仞,有的則是深谷斷崖。少有平坦之地。這等山脈,在東北并不常見,東北大平原號為平原,卻和江南以及華北平原并不一樣。實際上是由連綿不斷的低矮丘陵組成的,若是在高空看去的,就會看到那波浪一般的起伏。
正午的陽光筆直的照進來。地面上的枯枝敗葉還有些潮濕。
前面不遠處就是一座高峻的斷崖,落差足有百丈之高。其斷崖之上乃是一條不大的山溪,林間山上積攢了一個冬天的積雪都已經融化。使得山溪的流量大增。從百丈高的斷崖上飛流直下,雖然沒有三千尺之高,但是那巨大的水流狠狠的砸在下面的深潭之中,依舊是發出極為洪亮的聲響。
哪怕有密林的阻擋,也是傳出去老遠,在密林中聽來,顯得分外的空遠,高渺。
一條白練直落九天,壯觀無比,飛花濺玉,水氣四射,周圍數百丈之內都是一片霧蒙蒙,濕潮潮的感覺。
密林寂靜,只聞水聲、風聲、鳥鳴聲。
一只穿著厚厚的黑色千層底布鞋的大腳輕輕的踩在地上,雖然是刻意的放輕了腳步,卻還是碾碎了下面的枯枝敗葉,發出一陣輕微的嘎吱嘎吱的聲音,打破了林間的寧靜。
兩個人從林中緩緩走來,這兩個人個子都不高,中等身材,都是穿了一身兒灰黑色相間的衣服這種衣服在北方的叢林中是相當好的隱蔽色,幾乎就跟白樺樹的樹皮沒什么兩樣兒了。
靠左邊的那個略壯實一些,滿臉的橫肉,靠右邊兒的那個,則是身材極瘦,跟個麻桿兒也似。
這林中寂寂無人,可是兩人走路卻都是有些躡手躡腳的,連腳步都放的頗為的輕緩,而他們的眼神兒更是跟沾了油也似,不斷的四處瞧著,似乎到處都是有危險存在。而他們的神色卻不是多么的緊張,因此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們這等習慣動作也只不過是職業使然而已,卻不是真的感覺有什么危險。靠右邊的那麻桿兒擦了擦鼻子,道:“大哥,咱們跑到這兒來,真能撈到點兒啥?”
那橫肉哼了一聲:“不上這兒來還能去哪兒?上頭不是傳了命令么,就在鷓鴣鎮這附近找!這可是劉大王八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說起劉大王八來就是一肚子的氣兒,這廝自個兒不知道接了什么差事,回來就打發咱們出來出生入死的,還說什么一旦探不出個究竟來就全得殺頭,我入他老娘!”那麻桿兒呸的一聲,一口濃痰吐在地上。
只不過他很是小心,又是伸腳撥拉了幾片樹葉過來把那口濃痰給掩住了。
這個動作讓橫肉臉上閃過一抹贊許,他嘿嘿一笑,臉上浮現出一抹×淫×蕩:“不消得入他老娘,只要入他的那駢頭一次,這輩子就算是值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心照不宣的發出一陣嘿嘿淫笑。
這兩人,便是阿敏手下的密探之一,而且是那些密探中相當精銳,經驗最為豐富老道,見識過的大場面也最多的那十幾位之一。他們兩人不是簡單的以兄弟相稱,別看倆人體型差距這么大,實際上卻是親兄弟,他們都是這遼北嘉河衛山中的獵戶出身。父母也是獵戶,只不過在他們還不過七八歲的時候,父親入山中打獵,被老虎給咬死了,母親活生生的哭死了。兄弟兩個小小年紀便喪父喪母,在周圍人的接濟下饑一頓飽一頓的總算是活下來了。
艱苦的環境也造就了他們極好的技巧。山林中的氣候變化,草藥毒物的辨識。動物的分類等等都是無一不通,至于下套子打獵物,挖個陷阱害人之類的勾當登時熟極而流。這個時代的山中老獵戶,幾乎是身兼植物專家,動物學家外加天文水文學家于一身的。
后來嘉河衛被攻破,而他們這等身居一技之長的人,許多便是給招安訓練成了密探。
這兄弟二人,就是其中相當出彩的兩位。
他們口中的劉大王八,自然便是劉得財。葉赫那拉秉忠大人了。
這個混號說起來卻還是有些講究在其中,原來那劉得財也是官迷,一心往上爬,雖說攀上了阿敏的線兒,得了任用,但是那女真人中也有許多權貴是他得罪不起的。他當初在嘉河衛街頭混青皮的時候,跟個小寡婦打得火熱,那小寡婦對他也是不錯,噓寒問暖的。晚上回家也是熱湯熱水兒熱飯的備著,總有個人疼。
后來劉得財發達了,便把那小寡婦娶了做小,當然。正房還空著呢。那小寡婦體態妖嬈的,也是惹人注目的狐貍精,后來便給一個女真千戶看上了。礙著劉得財這位葉赫那拉大人的關系在這兒不好意思強搶,便稍微漏了點兒口風兒出去。劉得財一聽。二話不說,當晚上便把那位千戶大人邀入自家家中宴飲。請如夫人出來作陪,喝的差不多了之后,便把倆人給送進屋里洞房了。非但如此,他生怕別人打擾了這二位,自個兒搬了個馬扎兒愣是在門口站了一宿的崗。
后來這事兒就傳開了,于是劉大王八的名聲便也是不脛而走。
他是當了官兒,身份也尊貴了不假,但是這種靠著賣祖宗,賣女人上去的人,終歸是得不到別人尊重的,大伙兒當著面叫他一聲葉大人,私底下都是喊劉大王八。
那麻桿兒笑了一陣兒:“不過那劉大王八開出來的賞銀,倒還真是厚重吶!我的娘哎,二十兩黃金,五十輛雪花銀兒!真要是鬧到手兒,咱哥倆兒這輩子也就甭想下頭的事兒了。”
“可也總得有命花才是。”橫肉舔了舔嘴唇:“昨兒個你又不是沒瞧見,喝,我的老天爺啊,鷓鴣鎮外頭那一圈兒大營,那么多旗子,士兵操練的時候煙塵彌天,按照那些女真官兒們交給咱們的識兵之法,我估摸著怕不得有三四萬的數兒,劉大王八讓咱們在鷓鴣鎮周圍探聽消息,找出那什么勞什子團黃龍旗的秘密,入他娘的,這是那么好找的么?可別把自個兒的小命兒都搭上。”
他悠悠道:“所以說啊,咱們小心著點兒就是,能撈到那錢,是咱們的命,撈不著只要是能活著回去,也是咱們的運道,別想太多。明白么?”
“大哥,俺聽你的。”麻桿兒趕緊說道。
他素來知道大哥穩重,有個什么事兒也是讓橫肉拿主意。
正說著,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馬嘶。
兩人都是一震,對視一眼,那橫肉擺擺手,麻桿兒會意,兩人彎下腰,輕手輕腳,悄悄往前摸去。他們不愧是職業的探子,這一番躡手躡腳,卻是只發出了極為輕微的聲音。而且他們的動作似慢實快,不斷的借著高大的樹木遮掩身體,便是刻意尋找,也是很難發現他們的蹤跡。
往前走了大約有數十米,躲到一株大樹的下頭的灌木叢里,兩人微微撥開了樹葉外往外看,眼前便是豁然開朗。
面前是一片開闊地,大約有數百米方圓,從遠處瀑布下深潭中傾瀉出來的水形成了一條不寬的小溪,四周都是白石,水很清澈。
三匹戰馬正自在溪邊埋頭喝水,看到這三匹戰馬,橫肉和麻桿兒倆人立馬就是眼前一亮。那戰馬上披著極為精良的厚重馬甲,而大紅色馬甲的邊緣,卻是打著一圈兒大約有一指寬度的金黃色的銅邊兒,上面密密麻麻的釘滿了金黃色的銅釘。
戰馬的馬背兩側各自掛著一串兒獵物,都是些狍子、獐子、野兔之類的小獸,身上都是傷痕宛然,顯然是剛獵來不久。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鮮血。
而三個騎士正自坐在溪邊的青石上,他們身上穿著大紅色的棉甲。頭盔都摘下來放在手邊,似乎都在休息。一邊摘下水囊喝水一邊談笑著。
他們都是漢人的面孔,而他們甲胄的邊緣,也都是鑲嵌著金黃色的銅邊兒。
橫肉和麻桿兒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喜作為一個合格的斥候,有些東西是必須要知道的,比如說,大明朝的所有軍隊之中,只有上二十六衛中極個別的幾個衛中的禁軍將士才可以穿戴這種大紅色鑲嵌黃邊兒的鎧甲,這是皇室的象征。而這些專門司職護佑皇室的軍隊。通常是不離開京城的,他們出現的地方那幾乎只有一個解釋有皇室成員在此,而且身份定然相當之尊貴。
這么說來,劉大王八說的果然是不錯的,這里還真有貴人在此。
說不得,那團黃龍旗的秘密,便是要著落在這上頭了。
兩人沉住氣,默不作聲的繼續查看。
那幾個禁軍衛士說著說著語調便是高了起來,其中一個滿臉大胡子面色粗豪把水囊狠狠的砸在了下面的大石上。怒罵道:“這一次出來當真是他娘的憋屈,先是讓武毅軍給欺負了一通,好生一番教訓,這會兒才爽利些了。你說讓他們欺負也就罷了人家畢竟勢大,這會兒咱們也惹不起,等他們什么時候去了京城。總得把這場子給找回來,。現如今卻是讓那個賊女人給欺負。梁王也就罷了,那女人不過是個朝鮮來的蠻夷。還敢騎在咱們頭上拉屎拉尿,頤指氣使。”
另外一個嘿嘿一笑:“梁頭兒,若是那女人真是在你頭上拉尿,你還指不定多美呢!那女人那身段兒,那臉蛋兒,嘖嘖,若是能睡她一晚,便是讓她蹲我頭上拉一泡尿也認了。咱倒是也想知道知道,這等美人兒的尿是個什么滋味兒!”
“你個沒出息的王八犢子。”那梁頭兒一巴掌扇在這禁軍的后腦勺兒上,咂摸咂摸嘴,卻也是嘿嘿一笑:“這女人若是讓老子干那自然是沒說的,若是在老子頭上拉尿可是不成。不過么……”
他壓低了聲音,淫笑一聲:“不過么,若是被老子干的爽利出尿來,那就不算了。”
三人都是發出了然的嘿嘿淫笑聲。
一直未曾開腔的那瘦子道:“老梁,小四,這話咱們私底下說說可以,可是千萬莫要傳到外面去,若不然的話,咱們三個人的小命兒,只怕都保不住。梁王現下畢竟乃是聽政九皇子之一,權傾朝野,手底下一大幫子文武官員,連咱們軍中不少大人都投靠了他,這女人可是他最為寵愛的,要咱們三個的腦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都明白了么?”
他顯然是在這三個人中威望最高,這么一說話,那老梁和小四都立刻肅容道你:“許總旗您放心,這話咱們爛在肚子里絕對不會說出去。”
那邊廂麻桿兒和橫肉對視一眼,都是會心一笑,心道果然這天下男人也都沒什么兩樣兒,對于自己得不到的女人,都是這般垂涎的樣子。
而當聽到梁王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們心中更是一陣狂喜,團黃龍旗的秘密找到了!
原來這鷓鴣鎮上,果然是住了個大人物,竟然是大明朝梁王殿下。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眼神都是有些呆滯,心里同時騰起來一個想法老天爺開眼,讓咱們能撈到那筆賞銀啊!
不遠處又是傳來腳步聲,麻桿兒兩人頓時都是身子一緊,等確定了那腳步聲是從小溪那邊傳來的方自放下心來,只見另外一個禁軍從不遠處走來,身上站著鮮血,手里還提著一頭小鹿。那小鹿脖子上還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已經是斷了氣兒了,鮮血滴滴答答的落下來。
他抖了抖手中的獵物,笑道:“哥兒幾個,瞧瞧這是什么?”
三人聞聲看去,見到他手里那小鹿,都是眼睛一亮:“鹿?”
“沒錯兒。”那后來的漢子嘿嘿一笑,把小鹿放在馬背上,去了頭獐子扔給那小四,道:“四兒,清洗清洗,出來辦事兒,也不能虧了自個兒肚子。”
“是。”小四應了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尖刀,拎著那獐子走到溪水下游蹲下身來。他干這事兒顯然已經是輕車熟路,手里牛耳尖刀一劃,便是把那獐子給開膛破肚,然后清洗內臟,開始剝皮兒。
老梁打量了一番后來那人帶來的鹿的體型,然后便是有些泄氣:“這鹿太小了,那女人可是指明了要吃桃花鹿唇,這唇論大小都不夠格兒。”
“著什么急么。”后來那人還未說話,許總旗已經是笑道:“咱們找了一上午也沒尋出一頭鹿來,鹿好群居,這會兒能找見一頭,待會兒仔細尋尋,便能找見一群。老蘇,今兒個這事兒可是仗著你了,若不然咱們回去少不得得吃排頭。”
后來那人嘿嘿一笑,沖著許總旗豎了個大拇哥:“還是總旗大人您見識多。”
說著向老梁撇了撇嘴:“我還沒說完,你著急個什么勁?那鹿群就在東邊兒三里處,我都尋著他們了。”
老梁哼了一聲,沒理他。
許總旗對這二人的爭吵已經是司空見慣,招呼道:“小四,把這鹿也宰了,反正鹿唇入不了菜,咱們今兒個就先嘗嘗。”
這幾個人擺開架勢,吃的不亦樂乎,那邊麻桿兒和橫肉卻已經是瞧瞧的從草叢中退了出去。
他們的動作很輕,也很注意,也沒有什么踩到枯樹枝或者是莫名其妙的滑到之類的橋段發生,很順利的便是離開了那條小溪。直到退出去了足足有一二里地,確定那些人再也無法聽到自己這邊兒的動靜兒了,兩人方才是喘了口氣,身體松弛下來。
麻桿兒兩人對于自己哥兒倆在山林中的身手有著絕對的自信,那幾個禁軍士兵或許能打,但是卻絕對不可能發現他們。饒是如此,待兩人安全之后,也都是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嚇得,而是高興地因為即將到來的巨額賞金,對于他們來說,有了那一筆錢,可說是下輩子作一富家翁亦是毫無問題。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哈哈大笑,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那一抹狂喜。
笑了好一陣兒,兩人方才是開始梳理方才得到的那龐大的信息。
首先,梁王駐扎于鷓鴣鎮是確定了的,而且看樣子,還有不少的禁軍士兵守衛,至于多少,則是不詳。
其次,梁王殿下這一次不是自己來的,而是還帶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他非常寵愛,若不然的話,也不會依著她的心思,專門派人出來給他獵鹿用來做桃花鹿唇麻桿兒哥倆也知道這道菜,很是名貴,而且若是想要做的講究,選料尤其要上乘,很是挑剔。坊間傳聞,遼北將軍楊學忠便極喜歡吃這道菜,這么一盤兒鹿唇要宰掉三百只鹿。
得到了這兩條兒信息那就足夠了,若是那等極為忠心,很有責任感的探子說不得還會進一步探查下去,但是對這兩人來說,沒這個必要。有了這些,回去之后賞金便是已經穩拿手攥,何必再去出生入死的冒險?
兄弟倆便是決定就這般回去。
麻桿兒忽的臉色一變,滿臉駭然的盯著橫肉對面兒,叫道:“哥,官兵怎么追上來了?”
“什么?”橫肉也是臉色一變,趕緊回頭看去。
這一瞬間,他心里便是有些古怪,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使得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身后,空空如也。
風也靜靜,林也寂寂。
就在這一刻,這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忽然感覺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他緩緩回過頭來,低頭看去,只見自己胸口,赫然已經插入了一把一尺三寸長的剔骨尖刀。插入的部位很陰狠,正好是在肋骨的縫隙,準確的插入了心臟之中。橫肉立刻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曾經不知道多少次把尖刀插入別人的胸口。(。。。)
正德五十年 六六三 密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