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十年 三六九 連家有女已長成
正文三六九連家有女已長成
正文三六九連家有女已長成
嗯,城瑜,可如何是好?)
但是現在連子寧已經敢于確定,就憑這兩場大戰,自己在史書中是有一席之地的,但是還不夠!
這里,可以說是自己的發跡之地。
自己以話本聞達京城是在這里,結識戴清嵐,進而結識戴章浦是在這里,當上辰字所總旗是在這里,組建武毅軍是在這里,奉命南征平叛也是在這里,帶著大軍去往北國,也是在這里。
這座京城呵,魂牽夢縈的所在啊!
連子寧忽然心頭一陣火熱,這座城里,有多少人,都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一日的喜申衛城頭,窮途末路,差一點兒便死在那里,在這生死關頭走了一遭,對于某些東西就變得更加的看重。
連子寧讓石大柱帶著這些騎兵繞城而過,直接去京南大營休整,自己則是帶著柳生宗嚴等近身侍衛直接從北門進京。
按照大明律,外地官員回京,尤其是等級比價高的,先要去拜見皇帝,若是皇上沒空兒見你,得,你先在驛館里面住下吧,什么時候見了皇帝再回家。不過現在也沒人把這個當回事兒了,在京中有家有女人的官兒,進了京都是直奔家里。
連子寧自然也不例外。
拐棒胡同,連府后院,后花園中。
現在的九月二十七,放在后世,已經快要進了陽歷的十一月,北地已經是秋風乍起,漫地金黃。
連府里夏日郁郁蔥蔥的后花園,此刻已經是變成了金黃色的海洋,一陣陣凄冷的秋風卷來,卷起樹上的黃葉,在空中晃晃悠悠的盤旋半響·終于落在白石鋪成的小徑上。不大的荷花池中,只剩下盞盞枯荷,水位也下降了些許,露出白色的石頭·顯得分外的冷清。
天空湛藍湛藍的,映在水中,一陣風來,就成了碎影。
不過秋日好處自然也是極多的,天空格外的澄澈,空氣格外的清新,似乎看東西都變得清楚了幾分。
秋日的午后·透過窗欞,煦暖的陽光灑進室內,在地上映出一塊塊光斑,把屋子里面照的亮亮堂堂的。
花廳里面站了很多人,但是每個人都刻意的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一點兒動靜。
這里面站了大約有十幾個人,一個個都是穿著長袍,帶著帽子·很有些大腹便便的,但是眼中都是透露著精明的光芒。
一看便知道,都是些生意人。
他們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的·低聲竊竊地說著什么。
忽然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大小姐到!”
這些人便都是站直了一些,腰也微微的彎了下來,都是打眼瞧著上首的位置。
花廳通向后面的珠簾一陣響動,一個少女走了出來,她穿著一襲雪白的湖湘綢子的長裙,腰間系著鵝黃色的素玉帶子,額頭上帶著一條翠綠的抹額,細細看去,那抹額竟然是用拇指大小的翡翠編成的。翡翠都是上好的玻璃地兒,水種極好·望去一片澄澈,抹額的正中間卻是一塊比綠翠更加罕見的黃翡。單單是這一條抹額,價值就在萬兩銀子往上數。
這個少女正是城瑜,不過她板著一張臉,小小的人兒,竟有了幾分威嚴。
她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兒,也沒什么開場白,便干脆利索的說道:“人都來齊了,便報賬吧!劉掌柜,你先來。”
“是,大小姐!”
一個五十來歲略有些發福的中年人站出來,他鬢角已經有了幾縷白發,但是對城瑜的態度,卻是畢恭畢敬。
他從袖子里抄出來一本厚厚的賬本,卻不翻開,清了清嗓子,道:“稟告大小姐,正德五十一年七月到九月,咱們連氏財閥,屬下管著的七家糧油鋪子,進貨所耗費一共十五萬九千六百三十七兩,入賬二十九萬三百五十兩,伙計們的工錢總計九百五十兩,倉儲損失累計三千四百五十兩,打點順天府五成兵馬司錦衣衛一共三千五百兩,七月大雨整修鋪子花費七十八兩,累計支出一十六萬七千六百一十五兩,凈利潤十二萬兩千七百三十五兩。現已盡數入賬,請大小姐派人盤點查收。”
城瑜聽的很仔細,她皺了皺眉頭,問道:“今次怎么多了打點錦衣衛這些衙門的支出?還這么多?”
那劉掌柜的笑笑:“去年的時候,本來咱們都是按照街面兒上的規矩,做多大的生意就找交多少的,這三家衙門,咱們的規格每個月每一家都是一百兩,算起來,一季理當是九百兩。自從去年大爺封了六縣鎮守之后,咱們這錢就不用交了。兩個月前,北征軍大敗的消息傳回來,就有順天府的人上催征,說是咱們欠了八個月的份子錢,要了八百兩過去,之后錦衣衛的更狠,要了三千兩,五成兵馬司的要了一十五百兩。這不,前些日子,大爺在喜申衛大敗女真,圣上龍顏大悅,下旨封賞,這個消息一傳來。他們就又都屁顛兒屁顛兒的上門兒,把那些錢給送回來不少,不過,總共有三千五百兩說是已經花了分了,卻是要不回來了。
他言語中頗有些激憤,又帶著點兒輕蔑和自豪。
“一群勢利小人!”城瑜冷笑一聲:“劉掌柜,趕明兒個你就帶著人去他們那兒,他們欠了咱們多少,分文不落的你都給我要回來。甭管他們什么借口,花了也好,分了也罷,敢從咱們身上割肉,吃進去多少,我就讓你吐出多少來!給他們三天的期限,就說三天之內不能歸還,自個兒掂量著辦!”
“是,大小姐!”那劉掌柜的精神一震,趕緊應了,他砸吧砸吧嘴,又有些擔心道:“大小姐,咱們犯不著為了幾千兩銀子跟他們較勁吧?這些小人,得罪了他們,可是頗有些麻煩!”
“這不是多少銀子的事兒!”城瑜擺擺手:“這些銀子,我還不放在眼里,是一個面子!哥哥現在在外面如此煊赫,大敗女真,受封武毅伯,封松花江將軍,咱們現在已經不需要和這些勢利小人客氣。若是這時候把氣兒受了,反而是讓人覺得軟弱瞧不起咱們,我不能給哥哥丟人!可都明白了么?”
這些人畢竟都是商賈,一輩子只鉆在錢眼子里面的人,眼界便狹窄了一些,只知道民不與官斗。這時候一琢磨才品出來一點兒味兒來,咱們現下,已經不比往常了。這些衙門,不需要咱們巴結了,反而是得他們來巴結咱們了!
喝,這生意做的,痛快!
城瑜又道:“王掌柜,你接著說!”
“是,大小姐。”
“正德五十一年七月到九月,屬下管著的三家超市,進貨所耗費一共五十六萬一千五十七兩,入賬八十九萬零一千五十兩……”
接下來便是大車店、書坊、布莊綢緞莊、田莊等等連府經營的營生,管著各個營生的掌柜以此上前報告收支情況。城瑜聽的很仔細,也很是問了一些話,都是切中要害,顯示出了很敏銳的商業天賦。
差不多過了有一個時辰,這些掌柜一一報告完畢,都是告退,只留下了旁邊桌子上一摞厚厚的賬本兒。
城瑜滿臉的疲憊,她用胳膊支著額頭,身子斜斜的靠在椅子上,閉目稍微休息一會兒。
珠簾盈動,于蘇蘇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一個小丫鬟,手里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清茶和幾樣點心。
于蘇蘇心疼道:“看你累的,這地界兒怎么能休息?來,吃點兒東西,回屋躺會兒去。”
回頭招呼道:“侍劍,你先下去吧,我跟你主子說兩句體己話,把這盤兒放桌子上就成。”
侍劍應了一聲,放下托盤,便自出去。
“你呀,我看你這幾日沒日沒夜的都是見人,問收入,籌錢,怎么就這么拼命?”于蘇蘇在城瑜旁邊坐下,拉著她手,微微嗔道。
“蘇蘇姐姐,我沒事兒的!”城瑜嘴里塞了塊兒點心,含含糊糊的說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還不是因為他!”于蘇蘇氣道:“前些日子你那未過門兒的嫂子傳來消息,說是兵部已經行了公文,招他回京。現下算算,差不多這幾日也就該到了,你這么著急的操辦籌錢,還不是為了他方便?”
“好了,蘇蘇姐姐,我知道輕重的,你別生氣了!”城瑜把點心咽下去,拉著于蘇蘇的手嘻嘻一笑:“哥哥現下做出了好大的事業,城瑜心里為他驕傲的很呢!前幾日城瑜去給爹娘上墳,還跟他們說了,想來他們泉下有知,也定然很高興。聽說現在朝廷又讓哥哥當松花江將軍,又給他擴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少不得有事要花不少錢了!我這做妹妹的沒什么本事,總不能拖哥哥的后腿吧!”
“你呀你!心里就裝著他一個!”于蘇蘇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城瑜的小鼻子,氣道:“他倒是做出了好大的事業,卻也一年年的不著家,也不知道心里還記掛著你這妹子不?真心是狼心狗肺,跟那許仙一般……”
花廳外面響起一個晴朗的笑聲:“喲,于大掌柜的,怎么閑著沒事兒干挑撥我們兄妹關系?”
“哥哥!”城瑜霍然站起來,瞬間已經是清淚布滿玉容。
分割線
的第四卷烽火山東三六九連家有女已長成
正德五十年 三六九 連家有女已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