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十年 三四二 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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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二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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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下梨
三四二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如此困境之下,還有你們在支持著我,讓我真的很感動,只能說一句,謝謝你們。)
眾人分頭行動,所幸松花江阿速江沿岸從來是不缺船只的,漁船、商船,甚至是一些臨河修建的妓寨青樓的畫舫都被征集了起來,到了酉時之前,征集了上千條大小船只,總算是能把十五萬大軍都給塞下了。
留下了一萬六千左右傷勢較重的傷員在喜申衛中,剩下的十五萬大軍,盡數北渡。
徐鵬舉前腳剛走,武毅軍后腳便趕過來了。
“大人,已經問出來了,有士卒說,昨日在攻城之時,魏國公曾經當著眾位將領的面,說是大人行動遲緩,導致各種戰爭器械運不上來,害的士卒大量戰死。據說他已經當場寫了折子,已經派八百里加急快馬送往京城了。”
這里是喜申衛的城主府,也就是當初喜申衛指揮使的府邸。
只不過,喜申衛的五千六百將士早就在之前被女真南侵之中就被盡數殺絕,此時兵部雖然還保存著檔案番號,但是尚未組建,基本上已經是成為一個歷史名詞了。
修建在邊城要塞之中的城主府,自然是不能和內地相比,都是用大石砌成,很是樸實無華。不過勝在高大堅固,城主府就是一座非常堅固的小型城堡,城墻足有七丈多高,十丈厚,長寬各自在一里左右,方方正正的。城墻之上每隔一丈遠就修建了一座塔樓,每一個都是三丈來高,兩丈左右的邊長,分為四層,每一層都可以安裝三架床子弩,其它大大小小的弓弩更是不計其數。
整個城主府,可以駐扎數千精兵,里面花園中還開了十數口水井,引了松花江的甜水過來,只要是糧食武器足夠,便是堅守個十年八年的也不在話下。
留守喜申衛的那些傷兵里面,官兒最大的也不過是一個千戶而已,連子寧這個武毅伯一來,自然是成為地位最高者,順理成章的就接管了他們的指揮權。他被迎到了這處最為豪華富麗的城主府中居住,武毅軍也是全部駐扎了進來。
安排士兵上城墻駐防,各自安排住處,從武毅軍的庫存中拿出烈酒白紗布金瘡藥來給那些傷兵使用,又是妥善安排他們膳食住下等等,可是把連子寧給累了個夠嗆。徐鵬舉著急北上追擊,哪里有心思管這些累贅也似的傷兵?幾乎是把他們遺棄在這里,至于治療什么的——北征軍這些物資少得很,是以大部分的士卒都沒有得到有效的療傷,經過了一夜一天的時間,有的甚至傷口都已經化膿感染了。
連子寧自然不能坐視不管,只好排出手下的醫務兵,耐心的一個個救治,給徐鵬舉結結實實的擦了一次屁股。
忙活完這些,已經是子時了,連子寧斜靠在城主府的書房里面休息,石大柱推門進來,說了上面的一番話。
“哦?”連子寧伸手摁了摁眉心,輕聲自語道:“也不知道我是哪兒得罪他了,這位魏國公爺怎么還就沒完沒了?”
他心中很是有些煩悶。
倒不是因著這份奏章,現在自己算是圣眷正濃,所謂簡在帝心的人物,皇上便是看了那奏章,也不一定會怪罪,更別說朝中還有張燕昌戴章浦二位尊神照拂,定然是沒事兒的。但是身在北征軍序列中,頂頭上司卻是天天琢磨著怎么那你開刀,這就讓人很是難受了。
想了想,終究也是無可奈何,只好決定暫時拖在后面,隨他怎么怎么彈劾,但是就是別讓他逮到機會發作。
理順了思路,連子寧展顏一笑,問道:“大柱,軍中對這事兒,如何看吶?”
石大柱頗有些憤憤道:“此事知道的人少,就幾個人而已,都是很為大人抱不平。”
“這些不須管他,記住,消息不得外泄,莫要讓普通士卒知曉。”
石大柱應道:“是,大人,標下明白。”
連子寧點點頭,繼續道:“此次大軍北渡松花江,極為的倉促,除了隨身的衣甲之外,根本沒有帶什么其它的物資,北征女真,還要許多惡仗要打,魏國公肯定會派人回來催征物資。這是咱們武毅軍負責的,定要做好了,可不能讓人抓了把柄。”
“從現在開始,分派人手出去,沿著松花江向西,沿著阿速江向南,打著北征軍魏國公的旗號,征集糧草,羽箭,甲衣之類的物資,統一入庫。”
“是,大人!”石大柱應了,又問道:“那,若是有人抗令該如何?”
連子寧輕輕一笑:“不是跟你說了么?這是軍情重事,若是那有人抗命,自然也是軍法從事!魏國公爺聲威赫赫無雙,想來定然是不會有人膽敢抗命的。”
石大柱心領神會:“標下明白了。”
連子寧從來不是那種甘于挨打之人,打了他的左臉他絕對不會再把右臉伸過去,他敵人要迎接的,通常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左勾拳。
這一次連番被徐鵬舉擠兌和算計,已經是讓連子寧心里頭憋了一股邪火兒,他不知道徐鵬舉為什么會這么做,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不還擊,就要被人騎到脖子上拉屎拉尿了!
打著徐鵬舉的名義去橫征暴斂,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既能完成任務,受到足夠的物資,又能給徐鵬舉身上潑臟水,何樂而不為?
又說了一陣話,石大柱便是退下。
寬敞的書房中,暗淡的燈光搖曳,只剩下連子寧一個人。
他起身,走出書房,外面是一座小小的花園,花園很簡單,只是種了一些北地很常見的花草,四周一圈兒冬青樹,在花園的中間,是九口很大的水井,修葺著石頭建造的井欄。看得出來,此地的主人應當是覺得這里需要修建一座花園,所以才建了一座花園,這種不得不的心理存在,花園修建成這樣也是理所應當了。
四周站滿了衛兵,遠處的城主府城墻上,火光閃耀,無數的火把把四周照的通透,一隊隊的士兵來回走動。
夜涼如水,星漢燦爛,這極北之地的天空格外的清澈深邃,星斗格外的燦爛明亮,似乎觸手可及,又似乎,下一刻,它們就要墜入凡間。
徐鵬舉一心惦念著北渡,連子寧到來的時候,那喜申衛城下戰死的無數大明將士的尸首還沒來得及收斂,讓眾人為之齒冷。看到那等慘烈如人間地獄一般的場面,饒是連子寧已經久經戰陣,也是不由得心里震驚。他火化了那些袍澤的尸首,用壇壇罐罐裝了起來,放到喜申衛中,準備大軍回轉的時候把他們也帶回去。
喜申衛下大戰的慘烈,讓連子寧也是為止心驚,他目視著北方的天空,喃喃道:“北征軍,現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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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九日夜子時,北征軍全員渡過松花江。
北征軍所轄的這些邊軍、京軍還是內地衛所的軍隊,基本上都是北地士卒,而北地士卒又基本上全都是旱鴨子,這個時代的松花江,寬闊無比,宛如湖海一般,渡江的地方也足足有將近十里的寬度,這個寬度不算什么,但是問題是,此時的松花江,水大浪急,是以當船只渡過的時候,士卒們都是頭暈眼花,幾乎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大明將士一個個臉色發青,腳步虛浮,幾乎站都站不穩了。
更讓人心里發悶的是,因為人太多,船不夠用,很多船上擠了不少人,風浪一大,有的士卒便是掉了下去,再也沒能浮上來。
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過了江就地扎營休息了,但是偏偏這時候,發現了女真逃兵的痕跡,原來他們也沒逃遠,只是比大明將士快了幾步而已。
徐鵬舉大喜,當即勒令全軍立刻追擊,不得休整,他倒是不累,他是坐著柱邦大城征集來的最大最豪華的一艘畫舫過得江,很是平緩。
這可是苦了普通的士卒們,拖拉著兩條幾乎不聽使喚的腿,全軍朝著女真逃跑的方向狂追。
這一追,就是一天。
倒也是有些成果,邊軍的幾部奇騎兵追上了三股逃跑的女真潰兵,斬殺了兩千多人,他們恨極了女真人,是以一個俘虜都沒留。
等到七月二十傍晚,追了足足七八個時辰,加上之前,差不多兩天一夜沒合眼的大明將士們,終于是再也撐不住了。不斷的有士兵直接癱倒在地,呼呼昏睡過去,任憑軍官怎么打罵都不管用,甚至祭出軍法來殺了幾個都無法震懾這些疲憊欲死的士卒。更有不少人直接暈了過去,而且還很有幾個活生生累死的。
徐鵬舉暴跳如雷,當下便是殺了幾個拖后的士兵,結果卻是引得士兵嘩然,差點釀成大禍。
沒得奈何之下,只好下令就地扎營休整。
以往北征軍扎營,都是嚴格按照大明朝的軍法條例的規定,必須要建造至少五尺高的土墻,外面還要建造一層高大結實的木頭柵欄,然后在最外圍,要挖護城河,一直到挖出水來為止,基本上就得五尺以上的深度。
這是為了保證在野外扎營的部隊的安全。
但是眼下以這些大明士卒的體力精神,別說是安營扎寨挖護城河了,能把帳篷搭起來就不錯了——事實也是如此,一聽到安營扎寨的消息,不少士卒便是躺倒在地就這么睡過去了,還是各層軍官拳打腳踢的把他們給弄起來。一個個取了帳篷往里面一鉆便是呼呼大睡,認識天王老子來了也叫不醒了,至于安營扎寨,去你吧,誰出來給你干活兒誰是小媽養的!
北征軍中體力最充沛的便是徐鵬舉和他們的親兵們了,他們一路坐著車,乘著馬,倒還都是不累,但是你能指望他們干活兒?
最后還是去追擊女真潰兵的騎兵們回來了,在大營周圍草草的搭建起了一條木柵欄,不過五尺高而已,戰馬一沖就要倒,象征意義更大過實際意義。
弄完這些,已經是酉時末,也就是下午的七點了,天色已經昏沉下來。
士卒們都是睡得很死,大營各處都是靜悄悄的,只有帥賬中透著光亮。
帥賬之中,燈火通明,這帥賬很是奢華,地上鋪著厚厚的紅毯,四周都是裝飾著珍珠美玉。十余個貌美如花的舞姬正在營帳正中跳舞,她們身上穿著很少,只在胸前和胯下有一小片雪白的絲綢擋住,身上披著輕薄如霧的紅綃,雪玉一般的肌膚若隱若現,勾魂攝魄。
隨著她們曼妙的舞姿,還不斷的發出一陣陣清脆悅耳的鈴聲,若是細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們的腳踝,手腕乃至于乳珠上,都是掛著一串銀鈴,隨著動作而發出聲響。
軍中固然是不讓帶女子的,但是這條規定對徐鵬舉顯然是沒什么威懾力,這次出征他帶了十幾個平素寵愛的侍女,平日里就做尋常親兵打扮,等到安營扎寨之后,便是嬉戲取樂,發泄淫欲。
徐鵬舉高踞一張小幾之后,面前的小幾上擺著各色的珍饈美味,他穿了一身黑色的常服,笑嘻嘻的盯著這些舞姬們,一個渾身上下未著寸縷,露出胯下凄凄芳草的嬌媚女子,正坐在他腿上,她輕輕的捻起一枚葡萄,輕輕納入口中,紅潤蠕動一陣,然后便是直起身子,探嘴吻在了徐鵬舉的嘴上。
徐鵬舉只覺得入口一陣甘甜,他細細咀嚼一下,無核無皮,直接便咽了下去。
那女子拿過一張小碟,往里面吐出了葡萄皮和葡萄核。
徐鵬舉伸出手來,輕輕的摸著這女子的紅唇,哈哈一笑,戲謔道:“憐兒,你這口活兒,越發的好了。”
那女子白了他一眼,嬌聲道:“老爺就會折辱人家。”
嘴上說著,卻是輕輕張口,將徐鵬舉的手指納入口中,輕輕巧巧的小香舌卷了上來,溫柔的舔舐著。
被她那一雙剪水一般的雙眸輕輕一瞥,被那小小的香舌一卷,徐鵬舉立刻就覺得渾身酥軟,骨頭似乎都輕了三分,卻是唯有一個地方變得堅硬如鐵,一股熱氣直沖丹田,胯下瞬間勃然頂起來一個小小的帳篷。
憐兒瞥了那兒一眼,臉色微微有些發紅,徐鵬舉拔出手指來,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摁住她后腦勺往下摁去,淫笑道:“寶貝兒,先給老爺我吹一管兒!”
憐兒紅著臉,輕輕滑下身子,跪在他面前,撩起了他的衣服下擺,露出了兩條大毛腿,她笑嘻嘻的抬頭瞧了徐鵬舉一眼,正要低頭,這時候門外互相響起了聲音:“老爺,神武右衛指揮使陳大人前來拜見!”
徐鵬舉正在興頭上,這會兒卻被打斷,心里很是不快,一揮手,滿臉不耐煩道:“不見!”
外面沉寂了一會兒,然后聲音又響了起來:“陳大人說有要事,事關重大。”
“要事”徐鵬舉眉頭一擰,擺擺手:“你們先退下吧!”
“是,老爺!”一種女子彎腰行禮,全都退下,徐鵬舉在憐兒高聳肥軟的翹臀上拍了一記,惹來一聲嬌嗔。
他哈哈一笑,整了整衣袍,道:“請陳大人進來!”
簾子一撩,須發皆白,滿臉紅潤的陳大康走了進來,帳中濃厚的脂粉味兒對于他這個老油子來說又豈能猜不到這里剛才發生了什么?不過大伙兒都知道魏國公這些破事兒,誰也不會去說罷了。
陳大康面色絲毫不變,下跪行禮,道:“標下陳大康,拜見大帥。”
“起身吧!”徐鵬舉沉著臉道:“陳大人,勞累了一天,不好好歇著,來見本帥有何貴干呀?”
陳大康起身,憂心忡忡道:“大帥,適才標下出去轉了一圈兒,咱們扎營的這里,地勢平坦,四面都是曠野,無險可守。而士卒疲累,土墻,壕溝都是未起,女真騎射無雙,騎兵甲于天下,若是此時被他們偷襲,咱們只怕不妙。”
徐鵬舉面色不變道:“那你的意思是?”
“這個?”陳大康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始開口:“大帥的親兵家將勇猛無雙,咱們都是見識過的,不若大帥派出些人去,放出十里二十里的做探哨,如何?”
“讓我派兵出去做探哨?”徐鵬舉氣的鼻子一歪,冷笑道:“陳大康,既然知道兵營四周無土墻壕溝,你不如就帶著你的神武右衛去建土墻,挖壕溝吧?如何?”
陳大康讓他噎的夠嗆,一張老臉紅的發黑。
神武右衛都已經快累死了,您的親兵優哉游哉的騎著馬閑了一天,這能比么?
陳大康還待再說,徐鵬舉已經是很不耐煩的揮揮手:“女真韃子讓怎么能追的丟盔卸甲,哪還有余力來進攻?行了,陳大人,趕緊回去歇著吧,天色不早了。”
陳大康只得退了出去。
出賬的時候,他聽到了身后重新響起的絲弦聲,回頭一瞧,徐鵬舉已經和一個女子滾成一團。
陳大康出來,嘆了口氣。
他腦海中浮現出喜申衛下戰死的那些士卒,腦中沒來由的想起一句詩——將士君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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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 三四二 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