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場 學姐你好啊

作為權威電影刊物《電影周記》的職業撰稿人，他正在煩惱這期《電影周記》里自己的專欄內容，原本施瓦辛格競選加州州長是他最好的題材，可這位大塊頭影星竟然突然宣布放棄精選，這讓他那篇專訪變成了廢稿，突然負責審核的網站訊息工作人員威廉敲門進來。

“泰勒，你看看這篇帖子，雷德利·斯科特被一個小子給教訓了。”

“什么？”

麥克泰勒有些打不起精神，根本沒聽太清，只是瞟了眼遞過來筆記本電腦，看到黑幫客的名字，自言自語道：“斯科特這老家伙又在跟小伙子們掐架了？難道他就不能放過這些剛入行的孩子嗎？”

這個英國導演大師經常在協會網站上和別人針鋒相對關于自己電影的話題，協會里大家都已經怕了這個刺頭“黑幫客”了……麥克泰勒還以為威廉的“教訓”是個反諷詞。

“這次是雷德利·斯科特被修理了。”威廉長滿粉刺的臉上，笑容十分詭異。

“被修理？”麥克泰勒弄明白威廉的意思后，變得饒有興致起來，開始仔細看著這篇帖子，昏暗眼球慢慢明亮起來。

有趣，簡直太有趣了！一個孩子竟然教訓了不可一世的雷德利·斯科特。可……不僅僅是有趣而已，這篇文章……恩，《救貓咪》？越看越覺得這簡直就是天才的神來之筆！麥克泰勒越看越覺得興奮，滿腦子都充斥著這篇新奇而精密的電影分析文章里的神奇分類法。

威廉看著入神的上司，微笑著出去隨手帶上了門，他當時看到的時候何嘗不是同一個反應呢。

足足看了一個下午，麥克泰勒才突然扭了扭酸脹的脖子，迫不及待地拿起電話嚷道：“快，快，查查這個人是誰！”

這一期的《電影周記》的題材終于可以選定了。

這天一大清早，李小樂就抓緊時間出門到附近的裝修商店買些膩子粉、防水膠，刷子什么的東西回來，還要租一張梯子。今天的任務就是把剛租下的辦公室房頂滲水處涂上防水膠，以及把那破舊的墻壁都刷白！

按照首爾工商部門的規定，在申請拿到執照之后會有一次審核，業主必須有固定的經營場所。在拿到經營證之后，李小樂就在附近找到一家臨近街面辦公室租下，那位大嬸房東說過，隨便怎么鼓搗辦公室都可以，前提是不準在這里做飯。那位賣泡菜發家的房東據說很受不了空氣里有泡菜的味道，好像會影響她香奈兒香水的格調。

反正李小樂也不打算在這里開火，只想把這間房頂還有些滲水，空間狹小的房間，整理成能容納一些攝影器材，一張桌子一臺電腦讓別人看起來像是一家制作公司就可以了，之前那間房實在是很不方便。

雖然在這個街區比較偏僻，不過租房間的保證金還是把他手里六百萬韓元不到資金花去大半。還好現在暫時不用擔心后續問題，在接下來的方案里并不需要他去掏錢，河智苑還沒來，于是李小樂自己一邊粉刷著墻壁，順便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

要拍攝《色既是空》主要有三個問題要解決：演員，資金，器材與場地。

昨天晚上，他已經在網絡上已經接到了洛杉磯那邊發過來幾封email，其中三封是洛杉磯的獵頭公司傳過來，希望他加盟當地的影評撰稿公司，想讓他作為職業影評人，由于身份問題他當然不能答應，還有就兩封是雜志社的邀請，其中就有《電影周記》希望刊登他那篇救貓咪的邀請，由于是學校的畢業論文，牽扯到版權問題，他已經把檀國大學聯系方式交給對方了。

三天前，河智苑已經把論文上交給系里審核，過兩天就要去答辯，如果順利通過，加上《電影周記》能刊登這篇論文，就可以達到“論文在美國權威學術雜志上刊登”這項硬性指標，申請到檀國大學的“學生電影扶助”配額條件就全部滿足了。

《色既是空》的拍攝場地大部分都是在大學校園，申請到“學生電影扶助”名額，場地與器材自然可由檀國大學來提供，搞定這些，就只剩下演員與資金的問題了。

算來算去，成本最少要60萬人民幣左右，也就是差不多一億韓元。這錢放在韓國任何一名制作人來說都是輕而易舉，可對于自己這名窮學生，那絕對算是一筆巨款。

現在的關鍵問題在于，想要人家投資人心甘情愿把錢借給他前提條件是，需要有讓對方信服的資源，光靠一部精彩的劇本想要拉到一億韓元，是不現實的，任何投資公司都有專業的風險評估專家，只要風險技術系數不達標，沒人會吃飽了沒事做拿錢去冒險。

在韓國業內，演員的價值是衡量一部電影投資最主要的因素。要是張東健這個級別的，只憑他張東健的名字，起碼就值五十億韓元的投資，那些知名大導演能輕易的取得投資人的信任，最重要的就是能邀請到這些具有市場號召力的演員。

可偏偏李小樂連三流韓星都請不來，雖然明知河智苑是未來的巨星，可他總不能拉著投資人的手說：“老板，將來這演員票房人次會過千萬，您投資肯定就對了……”

所以他只能自己想辦法，在短期提高河智苑本身知名度。雖然傷腦筋，不過好在這一步他早就成竹在胸了，他握有一個堪稱絕妙的點子。

想著一切都如預期般的順利，坐在梯子上修補房頂滲水的角落，李小樂也禁不住開始哼著歌，愉快間，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掏出手機一看，是河智苑，便接通道：“又這么早啊？”

“我是來監督你，看你有沒有偷懶！”

從手機里傳出河智苑輕快的聲音：“我現在就在你給我地址的街口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走進去。”

“哦，你就在那里等著我。”李小樂收了線，從爛沙發上扯過外套穿上，便快步下樓。

來到辦公室外面，天空正飄著小雪，河智苑搓著手在遠處看到李小樂出來，笑著揮手，大概是因為知道今天要幫李小樂刷墻，所以她穿了一套看上去洗得很舊的茄克衫和牛仔褲。

李小樂微微皺了下眉，因為河智苑身邊還跟著二十歲上下的一男一女，高高瘦瘦英俊男人，旁邊那位是個燙著梨花頭的單眼皮女孩，兩人冷冷瞅著這邊，明顯有些敵意。

“李小樂——”那梨花頭女孩看過來，表情卻瞬間轉變得親切了起來，笑著打了聲招呼，高音調的嗓音像是某種鳥類似的，有些刺耳。

“黃學姐，你怎么來了。”李小樂本來不想搭理這位表演系的臭臉學姐黃淑敏，不過畢竟是河智苑閨蜜兼同事，好歹也打了個招呼。這兩位張經紀公司小藝人平日看自己各種不順眼，莫非今天是吃錯藥了？

“李小樂，今天我跟趙顯宰是來給你道歉的。”黃淑敏這么客氣，讓李小樂更加意外

“道歉？什么意思？”李小樂裝傻道。

“其實上次確實是我們不對，在公司罵你的是國家派來吃軟飯的，這種話確實太過分了……”

作為檀國大學里最出名的校草，趙顯宰菱角分明的臉上散發著某種老子天下無敵帥的傲慢勁，彎著高大的身軀歉意道：“要不是張社長當時攔著，我搞不好一時候沖動還跟你動手了，真不好意思。”說是這么說，語氣里可沒一點抱歉的意思，那天兩人爭論中國迫害法論功的宗教人士事件，他可不認為自己罵得有錯。

李小樂對那次沖突倒是有點印象，這兩位表演系同學都是河智苑推薦簽到張達民旗下的，本來以為能在影劇圈有個光明的前途，可是沒料張經紀公司經營不善，這幾年也沒他們提供什么機會。

估計是在公司郁悶壓抑久了，看自己天天扒在河智苑這個前校花身邊就非常不爽，總認為是自己在學校里拉低了河智苑人緣，害河智苑也備受同學排擠，所以就沒給他什么好臉色看。

“哦，學姐，沒什么，你不說我都不記得了。”李小樂當然不會和這些小青年計較，何況被人嫌棄的小白臉，他上輩子可沒這個福氣。

“好了，都別客氣了，再嘮嘮叨叨地小心我扣你們工錢！”河智苑故作生氣地推著兩位幫手往里面走。

李小樂在前面帶路，河智苑跟在后面，黃淑敏兩人一路好奇地看著周圍環境，那趙顯宰不無嫌棄地道：“這個區還有辦公室啊，旁邊不是海鮮市場嗎？都是魚蝦味的，聞著真讓人想吐啊……”趙顯宰還沒說完，黃淑敏就瞪了他一眼，他們來之前說好要在河智苑面前演戲的，別還沒開始就露餡了，李小樂看在眼里不由笑了笑，忽然聞到一股奇特的味道，似乎是男士古龍水。

奇怪，似乎是從黃淑敏身上飄過來了，李小樂悄悄觀察下她腦后的頭發，又不經意地往趙顯宰湊了過去，聞到同樣味道，一陣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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