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場 項目過審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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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復生隨便翻了兩頁，就愣住了……怎么，這個項目資料上，竟然把演員的片酬，場地租賃費用，道具制作費，甚至每天的伙食，電費，還有演員的保險……所有的費用都清晰明確的列在上面。

這白癡這是想干什么？把這些都寫入合同里？還想不想賺錢了！？嚴復生望向了李小樂，他本還以為李小樂只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海龜，可現在他覺得李小樂不是無知，而是愚蠢，他這是要干什么？

李小樂當然知道這些人為什么如此驚訝，他可是影視界的老混子，清楚內地電影為什么會經歷這段時期的寒冬期，并且進步速度又是如此之慢。

要單純論藝術水準，中國無論是演員，導演，乃至攝影，這三個環節挑出來都是世界級的，可大部分劇組拍出來的東西都品質非常低下。

很多幾百萬的投資，拍出來的成品卻是像是業余人士搞出來的，粗糙無比，無論演員如何賣力，電影本身都很單薄。

因為在這其中，有一種不為外人所之的現象叫做“黑預算”。

所謂“黑預算”就是劇組在拍攝期間，把投資電影的資金，通過各種方式弄到自己的口袋里，打個比方，曾經廣西廠拍過一部沒有上映的電影《回望》，投資是300萬人民幣，在當時如果這筆錢都用在電影上，在那個年代還算精良制作。

可在拍攝過程，那位導演希望電影中出現帶有眼睛一樣樹疤的白樺樹，其實這種完全可以由美工組加工，可是導演卻說要“藝術效果”一定要實景，于他請了自己的人，飛到全國各地去找這顆白樺樹。

當然最后是找到了，為這顆白樺樹，花費的資金是11萬。

其實是什么情況呢？這位導演早就在開拍之前就在某地旅游時候看到過類似的樹，接到電影之后，才提出這種要求，他根本就沒請什么人去找，而是把這11萬揣到兜里，晃蕩了幾天然后才說自己找到了，最后這錢順理成章的到了他的口袋里。

這種“黑預算”的例子在的中國內地的電影電視圈比比皆是，絕不是個人行為，而是制作人，導演，統籌蛇鼠一窩，甚至包括演員經紀公司的參與。

300萬投資的電影，最終能有200萬能用在電影拍攝上已經是奇跡了，整個劇組人人不是想著怎么讓電影票房更好，而是想著怎么從這部電影制作中多黑點預算，這種電影拍出來的效果自然可想而知了。

這種狀況在90年代的幾大國有制片廠則是最普遍的，因為這時期拍電影肯定沒票房，這些搞電影的人就是靠這個養家糊口。

嚴家父子為什么在中影現在勢力如此之大，也就是因為所有那些靠黑預算生活的北影廠的老員工們，都是指望他們把預算批給自己的組，然后通過黑預算撈一筆。

中影集團整合幾大制片廠，重組結構也就是想徹底清除這種“黑預算”現象，從結構根源上杜絕這些人，用韓三品韓曉理的這股新勢力去讓整個中影撥亂反正，可是任何行業改革體制都是面臨巨大的困難，涉及一群人的利益，那就是動人家命根子。

韓三品想動他們，自己就需要有成績，可這幾年又正好與到盜版與好萊塢電影的雙重沖擊，整個內地影業一片衰敗，黑預算甚至已經成為了大部分電影人唯一額外收入，這也就是作為改革派的韓三品在中影舉步維艱的原因。

他為什么一直要找新人導演來中影，并不是因為老導演們都不行，而是老導演們牽扯太多，必定向嚴復生這些人低頭，所以他費盡心思都要扶持馮曉剛，扶持路川，可惜的是這兩位才華橫溢的年輕導演都因為受不了中影這種惡劣的內部環境，相繼離開。

可除了擁有強大人脈可以自行組建劇組的姜聞，就算是馮曉剛，路川在中影，多少也要受制與“黑預算”的潛規則，電影質量多少會受點影響。，

這個李小樂倒好，上來擺出了自己的態度，絕對不黑預算，這完全自絕于人民，與整個中影的電影人為敵！

這時候就在大家發愣之際，突然聽到了那個一直沉默的手機音箱傳來了一聲虛弱而讓人不得不注意的聲音：“批吧……”

聽到董事長謝洋的這身批示，現場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了，齊齊望向了嚴介，就見這白胖的老人笑著點了點頭：

“謝老已經批示了，這個項目就定下了吧，我們再討論其他的。”

眾人都是面色古怪，交頭接耳著，討論著這件稀奇的事情，韓三品與韓曉理都對視力一眼，心里均是松了一口氣，蟄伏大半年，就等著這次發力，還好一切順利。

李小樂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衛笑就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稱贊道：“小李主任～有骨氣，我挺你～！”

“我怎么感覺這氣氛慎得慌啊……”雖然拿到集團的投資，可寧皓卻似乎高興不起來，總感覺其他人看自己這邊眼光，像是在看敵人似的。

“小李啊，小李～～你這人有點意思。”姜聞低著頭眼睛朝上望著李小樂，意味深長地笑道：“你放心，這幫孫子怎么使壞你都好好挺著，萬一你挺不過去，在中影覺得難受，我這里還給你留給副導演的位置。”

“姜老師，我期待我們的合作。”李小樂笑道，姜聞明顯只是是把他當作衛笑這樣有前途的年輕電影人欣賞，心里卻沒把他當作可以平心論道的同行。

這當然不能怪姜聞，因為確實自己比這位“半位大師”還差得很遠，要是在一年之前，可能自己的真實水平連現在衛笑都不如吧。

慢慢來吧，作品會證明一切的，自己也需要更多拍攝經歷讓自己變得更強。

李小樂吃完晚飯之后，回家躺在床上，想要美美得睡上一覺，不管怎么說，他的電影項目已經通過了中影的審核，最難的一步解決了，后面的事情就好辦了，接下來就應該把招聘男主角的信息通過中影的渠道發到各個演藝公司去，看能不能挑選到好的人選了。

從2002年底，也就是2個月之后，中國電影產業就要步入一個騰飛期，平均以每年百分之三十以上的速度遞增，恐怕現在的人沒有人想到，現在讓人人心如死灰的內地電影，會從現在全年4億不到總票房，提升到近百億這個數值吧。

正在他在半夢半醒中，暢想在自己在這個內地最好的電影年代大展拳腳的時候，突然被一個電話驚醒了。

“媽……您怎么這么晚打電話過來。”李小樂有些意外道。

“小樂，你怎么回事啊，你也太不懂事了吧。”李母在那頭有些氣憤地道。

“什么事……您慢慢說。”李小樂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什么就叫自己太不懂事了？

“你老實告訴媽，上次你去相親，結果怎么樣？”李母在那頭質問道。

“哦那事啊……”想到那個容嬤嬤，李小樂被徹底驚醒了，哭笑解釋道：“媽，這真不是我挑剔，我跟那位容小姐，真的不太適合，各方面吧……都說不到一塊去。”

“唉～小樂啊，媽我也知道，你們年輕喜歡談感覺，但是感覺這東西是可以培養的，再說了～人家容小姐就算再不好，你也不能當面拒絕人家吧，還看上了人家容小姐的同學……當著她的面騷擾陪她去的同學，這確實就是你太過分了吧。”

“什么個意思？”李小樂聽糊涂了，可馬上腦筋就轉過來，這肯定是自己威脅孫麗要讓來自己劇組，結果容瑩瑩懷恨在心，給自己這個媽打小報告了，妹的，這女人還真是幼稚得很……

“媽，你別聽人家瞎說，什么我騷擾她女同學，我是救了她們……”李小樂把整件事情說了一遍，然后才裝出乖巧的語調道：“媽～你不能相信外人，不相信您的兒子吧？”

“哦……是這樣啊。”李母的態度總算軟化了一些：“那你真的沒有強迫那個孫麗到你劇組去拍戲？”

“這……”這話頓時把李小樂可堵住了，正在腦海里編著瞎話想怎么解釋呢，沒想到就聽到了李母愉快的笑聲。

“這樣也好，小樂啊，你告訴媽，那個孫麗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啊？什么時候你把她帶回家給媽看看，媽給你把把關……”

李小樂被自己媽搞得徹底無語了，怎么解釋都解釋不同，在一頓巴拉巴拉之后，才最終能安生了，再度躺下睡下，可剛睡了一會，短信又響了，李小樂只能再度起身拿起手機，這次確實個陌生的號碼。

“誒，我是孫麗，李小樂！！你到底跟你媽說什么？她怎么給我發短信查我戶口呢？嚇死我了……”

李小樂看著短信愣了半天，才唉唉地嘆了口氣，以前的“自己”到底是多么的內向弱小，自己的媽竟然會發愁到自己找不到女朋友到這個地步……

不過看到孫麗的短信，他倒是來了興趣，他想摸摸孫麗的性格，看適合不適合作為將來作品的女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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