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五章:驚變

中年男子的眼中閃現出一絲灼熱，良久，放下手中的酒盞，淡淡說道：“按照原定的計劃行事，勿要打草驚蛇。”

“鞠家怎么辦？”青年問道。

“哼，小小的鞠家還想給我講條件，必要的時候。”中年微微抬起的右手向下劃了一下。

青年會意，拜退而去。

中年的目光緊緊盯著城東方向。

與此同時，州牧府，耿鄙聽完士兵稟告的消息后直皺眉頭，能做到州牧一職，豈是泛泛無名之輩。

耿鄙皺眉深思良久，緩緩說道：“既然來了，就不用再走了，金城可是一塊肥肉啊，誰人不想擁有，呵呵。”耿鄙臉上慈祥的笑容很好的掩飾了內心的想法，在外人看來，他不過是一個慈祥的州牧。

耿鄙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感嘆道：“天快要變了。”他的手上，拿著一副涼州的地圖，簡陋的地圖上韓遂的名字異常顯眼，金城賈榮的名字劃上了一道墨痕。

“通知程將軍，集結軍隊做好準備，務必小心，不要驚到了獵物，尤其注意仙戀閣。”耿鄙命令道。

“諾！”士兵敗退而去。

賈榮在眾目睽睽之下入住悅來客棧，二十名孤狼士兵將心提到了最高，客棧中任何一個客人都有可能成為威脅賈榮的存在，特別是得罪了鞠家這樣的地頭蛇。

悅來客棧的生意出奇的好，以往的悅來客棧只是在酒水飯菜上的生意好，而今卻是住宿的生意也出奇的好。

賈榮聽完孤狼士兵的稟告，不悅的說道：“都把我當成了軟柿子，誰都想上來捏一把，通知姜羽，今晚我們就行動，給鞠家一個深刻的教訓然后離開武威。”

如今的威武，已經不太平了，盯上自己的勢力恐怕不是一股兩股，當賈榮想明白這一籌之后，感到貿然進入武威這個決定實在是太魯莽了。

賈榮不是優柔寡斷之人，鞠家敢做這樣的事就要做好被報復的準備，一千鐵騎的實力，誰人能擋，賈榮十分自信。

盞茶功夫之后，姜羽急匆匆來到賈榮的房間，躬身立于一旁。

“今晚我們就離開武威，到時你率領一百騎兵在東城門接應，切記不要走漏消息。”

姜羽拜道：“諾！”賈榮的命令，姜羽要做的唯有遵從。

姜羽武藝高強，辦事素來穩重，將如此任務交給他賈榮十分的放心，至于東城門的事情，突破口在馬騰身上。

“你帶領一百騎兵，到時看守東城門的馬騰會接應你的，萬事小心。”賈榮叮囑道。

姜羽渾身一震，感激之余流露出擔憂之色，以他的心智，從賈榮的語氣中自然捕捉到了一絲今晚危險的信號。

賈榮淡笑道：“姜兄放心，我身邊有孤狼士兵守衛，不會有什么大礙。”

姜羽聞言寬心不少，孤狼士兵的戰斗力姜羽有著深刻的印象，那些士兵詮釋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配合。

“張直，你派遣十名孤狼士兵跟隨姜兄左右，不能有失。”賈榮似是想起了什么，對著一邊的張直說道。

姜羽拜道：“多謝主公，孤狼士兵還是留在主公左右。”

“姜兄勿要推辭。”

聽著賈榮不容置疑的語氣，姜羽感覺內心一暖，主仆二人目光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張偉，到時你帶著三百騎兵在東城門外五里的地方等候。”

張偉嘴角動了動，抱拳道：“諾！”

聚福居酒樓。

“馬兄，此番出城還望多多照顧！”賈榮端起酒盞一飲而盡，含笑說道。

“此事恐怕不妥，夜晚出城的話要有州牧大人的手令才行。”馬騰露出為難之色。

賈榮稍稍有些失望，追問道：“難道沒有一點變通的余地嗎？”

馬騰略作思考后說道：“我這里沒有什么問題，關鍵是夜晚看守城門乃是程銀。”

“程銀？”賈榮低吟道：“此人若何？”

“為人謹慎，武藝尚可，而且做事極為古板，據說和涼州別駕程球有關系，因為他做事不得程球喜歡才被派來看守城門。”

賈榮皺了皺眉，這樣一來事情就不好辦了，城門若是不能掌握到手里，夜里出城的計劃就不能實現了。

“不知馬兄每日何時接管城門？”

馬騰如實說道：“大概是卯時。”

賈榮點點頭說道：“如此的話，明日馬兄盡早趕到城門，助小弟出城，不知可否？”

馬騰稍作沉吟，隨即點頭應允，這件事本身沒什么難度，而且還能賣給賈榮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賈榮笑道：“如此，多謝馬兄了，一點心意，還望馬兄笑納。”

一個不過尺余長的尺余寬的盒子推到了馬騰面前。

馬騰不解的看著賈榮，輕輕打開盒子，入眼的金光刺得馬騰睜不開眼睛，盒子里靜靜躺著一根根擺放整齊的金條，細細數一下，大約有百余兩。

深吸一口冷氣，馬騰才從金子的光輝中清醒過來，推辭道：“榮兄且請收回，此禮太重，恕為兄不能接受。”

賈榮含笑道：“馬兄太見外了，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你我之間的情誼才是最重要的，這也是小弟的一番心意，若馬兄看得起我就收下吧。”

馬騰長嘆一聲，將木盒收了起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有人是不愛財的，賈榮更明白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馬騰正處于低迷期，在城內不受重用，錦上添花始終不如雪中送炭，現在幫助馬騰，先給他留下好印象，接受了賈榮給的錢財，馬騰辦起事來只會更加盡心盡力。

其實賈榮此次進城，真正憤怒的原因并不是鞠支殺了城內的幾名無辜之人，而是因為鞠支竟然捉了幾名親衛，本來賈榮是打算通知城內的士兵，然后離去的。

稍微思量，賈榮也發現其中有很大的蹊蹺之處，不過內心的輕視還是沒將鞠家放在眼中，知情的張直也曾勸賈榮派遣幾名士兵過去營救即可。

長時間處于順風順水的賈榮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內心的憤怒可想而知，也沒和姜羽等人商量就決定親自前去鞠家，給鞠家一個教訓。

賈榮剛剛離開聚福居沒多久，就發現身后有兩名陌生人正在遠遠的跟隨自己，只是手段頗為生疏，比起孤狼士兵差的不是一兩籌。

“榮谷呢？怎么不見了？”青年低聲問道。

賈榮從街尾不緩不急的走了出來，嘴里噙著一根雜草，笑道：“是在找我嗎？”

兩名青年一愣，四目相對，而后轉身欲逃。

剛剛轉身，兩名青年的身形陡然止住，原來二人的身后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幾名壯漢，正一言不發的盯著二人。

悅來客棧內。

“說吧，誰派你來的？”賈榮頭也不抬的問道。

“沒人派我們來，我二人只是路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其中一名青年急忙說道。

“我什么時候說你們知道什么了。”賈榮冷笑道。

青年面色一僵，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賈榮不耐煩的說道：“張直，這二人交給你了。”

張直應諾之后，拔起腰間的匕首，陰笑著向二人走去。

“榮谷，你休要放肆，為難我二人，你也不會有好日過的。”其中一個色厲內荏的喊道。

“把他的舌頭割下來。”賈榮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感情。

張直嘿嘿的冷笑更是讓二人不斷顫粟，他們何時見過這樣的架勢，不消片刻，便將一切都交代了。

這二人是城內鞠家派來的，最下層的兩個小嘍啰，挖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聚福居的樓梯再次急促的響起。

“恩師，鞠家派人跟蹤榮谷，被他們捉到了。”

中年淡淡的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小心盯著，不要被發現。”

青年應諾之后匆忙離開了。

夜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距離卯時還有半個時辰，賈榮等一干將領已經聚集在房內，商議鞠家的事情。

正準備前往鞠家，客棧的門突然被撞開，一名士兵渾身是血的闖了進來。

張直喝道：“大膽，不經通報竟敢擅自闖入將軍房內。”

“何事如此慌張？”看見士兵的態勢，賈榮也顧不得追究，急切的問道。

“將軍，姜將軍在城內遭受軍隊的襲擊，如今正在死戰。”士兵單膝跪地拜道。

賈榮如遭雷擊，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姜羽前去東城門這么機密的事情城內的軍隊怎么會知道，最大的疑惑就是城內的軍隊為什么攻擊姜羽。

就在此時，又是一名士兵闖了進來，拜道：“大約有一千人馬正在向客棧的方向行來。”

賈榮急切的問道：“不知姜將軍正在何處和城內的軍隊交戰？”

“距離東城門不遠處。”

賈榮強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將詳細情況說與我聽。”

賈榮的沉穩的語氣讓眾人不安的情緒穩了下來，靜靜的聽著士兵描述城內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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