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三章：有客遠來

沒有人面對死亡還能夠保持冷靜的，除了心存死志的人，李肅明顯不是那樣的人，董卓帳下的二李賈榮早有耳聞，李儒就像是狼、蛇，冷不防給你來上那么一口，李肅則是負責董卓軍的外交事宜，放到后世就是外交官一類的人物。

在外人看來霸道魯莽的行為，贏得了西涼軍將領的一致好感，賈榮這樣做無非是為了維護他們的尊嚴，特別是賈詡，看向賈榮的目光明顯包含了一絲異樣，方才他差點出言阻止華雄，沒想到賈榮竟然看穿了李肅色厲內荏的一面。

“華將軍，我賠禮，賠禮，放開點，華將軍。”

“我求你了，華將軍，你我本是董將軍麾下，何必趕盡殺絕。”李肅不斷哀求道，聲音中隱隱含有哭腔，等待良久不見賈榮反應，李肅真的慌了。

賈榮笑道：“華將軍將李大人帶回來吧，別嚇著貴客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但是，客人自以為高人一等，迎接他的只有西涼軍的刀槍！”前半句聽上去很像那么回事，后半句卻是有些差強人意。

當面如土色的李肅被帶回來的時候，帳內的將領忍不住發出輕笑，“貪生怕死”，這是大部分將領的想法，不少的將領也牢牢記住了賈榮的這句話。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賈榮似有所悟的說道：“若是你們以后被派去出使，一定不要丟我西涼軍的臉，西涼軍都是骨氣錚錚的好男兒！即使跪著死，也不茍且生！”

李肅剛剛恢復的臉色瞬間變為通紅，奈何賈榮說的是實情，只好裝聾作啞。

“趕緊賠禮道歉，磨嘰什么呢！”華雄不耐煩的推了李肅一把。

李肅怨毒的看了華雄一眼，對著賈詡俯身拜道：“李肅方才無意冒犯，還請軍師大人大量放過小人一馬！”

見李肅將姿態放得很低，賈詡感激的看了賈榮一眼，笑道：“不必客氣，貴使請坐！”

這一次李肅學乖了，經過這件事李肅算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賈榮就是一個做事不計后果的匹夫，斬殺董卓的使者，除非賈榮這樣頭腦簡單，不，應該是說這么一群頭腦簡單的人才能做出來，和這樣的人計較丟了小命就不值了，李肅在心里不斷的勸慰自己。

在心里，李肅也不認為賈榮的軍隊能成什么氣候，董卓軍的威名在整個西涼可是一直有著很高的人氣，當之無愧的西涼第一軍，沒想到賈榮竟然敢以西涼軍命名麾下的軍隊，端的是一朝得志便不知天高地厚。

“不知董將軍派李大人前來所為何事？”提及董卓，賈榮的神情變得很嚴肅，不管怎么說，董卓都是自己的引路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沒有董卓就沒有現在的自己，賈榮雖然不自詡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道理。

李肅一臉獻媚的說道：“將軍稱呼我李肅就行。”

“此番將軍派小人前來乃是為了討伐叛軍一事，先前我軍已經派遣華雄郭汜兩位將軍支援將軍，至今未歸。”

李肅怯怯的看了一旁的華雄一眼，繼續說道：“既然二位將軍未歸，就繼續讓他們二人支援將軍討伐叛軍，將軍也知道目前大漢的情況，境內烽煙四起，糧餉武器也沒有下發，我軍的情況也是十分堪憂啊！無法派遣過多的士兵支援將軍，還請將軍體諒！”說起正事，李肅恢復了以往處事不驚的一面，完全忘記了方才的窩囊樣。

賈榮毫不猶豫的應道：“你回去之后稟告董將軍，就說我應允了，代我向董將軍問好！”

賈榮的爽快出乎李肅的預料，本想冷眼諷刺幾句，想起之前賈榮的威勢，話到了嗓子眼又咽了下去，匹夫就是匹夫，李肅還想著賈榮會坐地起價，已經做好了和賈榮砍價的準備。

“此事我回去之后一定據實稟告將軍！”李肅道。

長舒一口氣，賈榮緩緩說道：“李大人遠來不易，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肅會意，拜退而去。

待眾將散去之后，賈詡看著一臉緬懷之色的賈榮勸道：“亂世將至，不可存有婦人之仁，望主公三思！”

賈榮長嘆道：“文和且請寬心，這些道理我還是明白的，只是想起了昔日的一些事情。”

“就算我們極力要求董卓出軍助戰，以李儒之能也會有著百般借口推脫，如此一來，還不如賣給董卓一個順水人情，李肅的意思很明顯，已經打算放棄華雄郭汜二位將軍，這個生意值了。”賈榮解釋道。

賈詡點點頭，看向隴關的方向，似有所悟。

李肅能與李儒一起被稱為董卓帳下的二李，自然有其非凡的一面，拋開白日的窩囊表現，李肅的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

在前去住處的路上，李肅僅從西涼軍士兵的鍛煉情況就看出了這支軍隊的不凡之處，這些士兵手中的兵器無一不是利器，當然是相對于董卓軍的士兵來說的。

與西涼軍士兵一比，李肅發現，主公麾下的士兵就像是一群乞丐，整齊劃一的服裝，特別是遠處的那支步兵個個身披重甲手執銳器。

賈榮果然是一個暴發戶，看其麾下的士兵裝備就可知曉一二，金城郡肯定也是極為富有，這段時間的流傳不是假的。

將這一切暗暗記在心中，李肅一臉媚笑的和身邊的西涼軍將領交談，盡最大的能力套出有用的話。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李肅在中軍大帳中的表現整支軍隊的士兵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也導致帶領李肅的那名士兵看向他的眼神也含有一絲不屑，和李儒那樣的人共事久了，都能學會一手察言觀色的好本事。

既然賈榮麾下的將領這么看待自己，李肅也樂得如此，以此為掩飾打探到更多的情報才是最重要的，李肅輕視賈榮不假，卻止不住他對這支軍隊的興趣，來時李儒給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仔細打探西涼軍士兵的情況。

身為一名武將，他們有著屬于自己的榮譽，所以這名將領感覺十分的憋屈，想起賈榮說的好好招待李肅，不得不打起精神一一為李肅解答，當然，涉及一些西涼軍內層的東西，將領始終閉口不言。

李肅回到董卓軍之后，收起了獻媚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嚎啕大哭。

董卓不解道：“怎么了？”

李肅聲淚俱下道：“主公不知，那賈榮實在是欺人太甚，絲毫不將將軍放在眼里。”

“卑職剛到西涼軍中，賈榮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斬了卑職，卑職提及主公，不想賈榮更是變本加厲，受此大辱，肅本不應該茍活，奈何主公之命在身，只有厚顏求命。”

董卓怒道：“賈榮安敢如此！”

一邊的李儒從李肅的表情窺出一二，出言勸道：“主公息怒，待我問清之后再做定斷！”

董卓也意識到了方才有些心急了，點點頭同意了李儒的說法。

饒是以李肅沉穩的心智也不禁一顫，李儒審人的手段別人或許不知道，李肅卻是一清二楚，僅僅想了一下就感覺頭大不已。

“你到了西涼軍可是做了什么冒犯賈榮的事情？”李儒目不轉睛的盯著李肅，身為董卓軍的情報總管，李儒對軍中的每一個將領、官員都有著很深刻的了解，而李儒最擅長的不僅僅是攻心，還有察言觀色。

李肅不敢直視李儒仿佛能看透人心靈的雙眼，他發現自己的竟然有些結巴，有心否認，一想起那些和董卓軍做對的人一個個的死去，李肅咽了口唾沫，努力的說道：“當時我只是沒有搭理他們所謂的軍師問話，賈榮就小題大做欲要斬我，我我我……”

李儒打斷道：“也就是說賈榮不是因為我軍不出兵而故意為難你！”

李肅乖巧的點點頭。

一旁的董卓從方才的憤怒中清醒了過來，冷哼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平時都怎么學的，關鍵時刻犯下這樣的錯誤！”

李肅小聲爭辯道：“賈榮不過是我軍的一個小小將領，一朝得勢便不知天高地厚，看他言語絲毫不將主公放在眼里，當殺！”

董卓沒有過多的責怪李肅，李肅對自己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李肅一直對賈榮有意見董卓也是知道的。

從李肅此番出使西涼軍的前后情況可以看出來，如今的賈榮已非昔日的那個小將領了，一躍成為了讓董卓也不敢小視的存在，特別是李肅說起的關于西涼軍士兵的一些情況，才是董卓最感興趣的，李肅簡短的話語中體現了西涼軍士兵的全新面貌。

李儒出言道：“主公，不知華雄郭汜二位將軍的事情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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