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官途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春意欲闌,燕去魚歸
見微知著,一葉知秋。
許三笑道太具體我到現在也不甚了了,只他一個是長江龍集團的幕后老板,臨走前說要給我安排個正職。”
王峰聞聽先驚后喜,分析道長江龍集團的背景深厚,許多央企入股其中,控股權卻始終握在私人手中,由此不難想象其中的水有多深,您這位未來岳父肯定不一般。”
許三笑說但愿如此,只是程雪峰已把我視作眼中釘,我就擔心他遠水解不了近渴。”
王峰滿懷期待和信心,道不知為何,我反而覺得這會是一個重大轉機。”
許三笑瞇起眼,“現在只能拭目以待了。”
午后,蟬鳴陣陣,不絕于耳,一聲快似一聲。
許三笑鳩占鵲巢躺在棚子下,腦袋枕在王峰先前正在看的那本書上,擺弄著,心情與這蟬鳴相合,猶豫著是否要打給那位燕叔。
李虎丘已有言在先,此刻他們前腳剛走,后腳就打求助,不免顯得有些猴急。成事者逢大事必有靜氣,還是決定先等一天,看看情況再說。
王峰盯著許三笑,忽然問道如果弟妹她爸真把您給送到正職位置上,新官上任的話您這三把火打算燒?”
許三笑面帶不屑一擺手,做了個別瞎扯的手勢,但還是說道我他媽先把鎮上一群尸位素餐的草包全換了。”
王峰不動聲色道如果那樣的話,就算您岳父是國家元首,您鬧到最后也只有調走一條道。”
許三笑微微一笑,“沒有影兒的事情,你說的還挺來勁的,那你倒說說看,我這三把火該燒?”
王峰道中心學校垮塌之后有兩個月了,一千九百多師生現在還在露天環境里上課,這是一個大問題,搞不好會鬧出大事情來。”
許三笑想了想,道我記得衛生和文教是林四平主抓的吧?無不少
許三笑一翻身,“意思?攆我?”
王峰一指許三娃子頭下面的新書,道那書我還沒看完。”
許三笑估算這會兒蘇麗娜差不多該走了,起身拍拍屁股道走了。”說走就走,不理會盧素梅的挽留,舉步往外便走,行至門口回頭又道我這兩天稱病不出,招商辦那邊的工作不能放羊,胡廣成開超市那件事你替我出面接洽一下,在沒有確切消息以前,一切如常照舊。”
出門來到街上,往家走的路上便祈禱多日不見的何問魚不要再來糾纏了,卻不料越怕碰見誰卻偏偏碰上誰,還沒到家門口,經過一條胡同時,冷不丁聽到胡同里傳出何仙姑的聲音站住!”駐足回首,只見何問魚一身白布蜀繡荷花裙,亭亭玉立站在那兒正看著。心中叫苦不迭,笑問郭道安都走了,你還不走?”
何問魚黛眉微蹙,杏眼一瞪道別廢話,我跟郭道安的賬遲早要算,現在是我跟你之間還有賬目沒算清。”
許三笑撓頭,一臉無辜問道你我之間還有賬沒算清的?”
何問魚冷笑,一臉堅決的別裝糊涂!窺心訣我是一定要學的,你一天不傳,我就跟著你一天。”
許三笑自然清楚她指的是事,這位神仙報仇之心不死,卻又不是郭道安的對手。好不容易請動尚楠出手,卻沒想到郭道安和準岳父之間已有默契。這件事綜復雜,個中恩怨難明,許三笑有心勸她舍棄仇怨,但李燕她爸卻曾明言不能將冷雪飛未死一事告訴何問魚,那件事不能說,其他事根本沒有說服力,搞的許三笑一時不知從何說起。猶豫了片刻,無奈道哎,要怎樣都隨便你了,反正我還是那句話,無欲則無情,無情則無心。”
何問魚神色一軟,竟走主動伸手拉住了許三笑的手。何仙姑的氣場太強,這態度的轉變缺少過度,不禁讓生平自負風流的許三娃子頓感局促緊張,遲疑問道你,你想干啥?”
何問魚笑道自然是想先跟你培養感情啊,以前是我太著急了,一個告訴我說要想喜歡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多接觸多了解,日久自然生情。”
通常情況下,強勢的男人對強勢的很難來電。
許三笑感覺握在手中的小手柔軟而有力,若說沒有半分綺念那是自欺欺人,但一想到這只小手只要稍一發力就能捏碎的骨頭,那幾分綺念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何問魚牽著許三笑的手往家走,許三笑根本無從拒絕,硬被拉著回到家。
蘇麗娜果然走了,不過不是獨自走的,還帶走了米粒兒,臨走前托李燕轉告,米花的病越來越重,她一個人又要忙生意又要照顧米花,實在是忙不,所以先把米粒兒接幫忙。
院子里只有李燕,見到何問魚和許三笑手拉手的樣子,不禁氣的直撅嘴,氣呼呼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又道不但米粒兒走了,連我也要走了,一會兒張爺爺來接我回蓉城。”
許三笑趕忙掙脫何問魚的手,大約何問魚也覺得不好意思了,沒費多大勁兒就掙脫了。看著李燕,有些莫名其妙,不大能確定她這是賭氣的話還是真話。
“本來是想留下來陪你一天的,但現在我改主意啦。”李燕白了何問魚一眼,又叮囑道我走了,話不多說,你別忘了我爸跟你說過的話就行了。”
許三笑這才確認她真要,驚訝之余頓感不舍,問道走的這么急?中午吃飯的時候不說?”
李燕看出許三笑有挽留之意,溫婉一笑,道哎呀,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了,從楊紅菱告訴我你失蹤那天算起,我這一晃兒都一星期沒回學校了,露一面,然后就陪你。”
許三笑說我送你上車。”
車是一輛卡宴吉普,開車的獨臂老者張永寶依舊是那張不茍言笑的臭臉。
許三笑心中不忿,這老頭小肚雞腸已極,當年事老子也是被動的,周至柔來歇馬鎮上帶走米粒兒的當晚,他多半就在附近,卻不跳出來一劍砍了老瞎子,這會兒沖老子擺臉色,分明是個欺軟怕硬的老家伙。不意這位病懨懨無神的張老爺子,忽然翻眼睛瞪了一眼,頓感到汗毛根兒乍起。只聽他說道小崽子,今后就是一家人了,有話只管講出來,肚子里頭炒九轉大腸的貨色,老爺爺我可看不上!”
這家伙竟似能看穿人心中的想法!許三笑心中暗罵老妖怪,嘴上卻道您說呢,我聽不大明白?我這肚子里能炒菜呢?”
張永寶虎著臉,“小崽子還有點道行,被老子瞪一眼,臉不變色心不亂,小燕子眼光還行。”
李燕許三笑骨子里傲氣,怕他反感張永寶的態度,催促道樹老根多,人老話多,您快開車吧。”
送走了李燕,回到家,許三笑突然覺得整個人松了下來,躺在那兒閉上眼,腦子里思緒萬千,回想連日里經歷的一切,如夢如幻。先是周至柔和楚鵬飛之死,對前者是為之難過,而后者則為之扼腕。
不可一世的郭道安在這件事當中原來也只是別人手中的棋子,而真正擺下這大局的人竟然是小女李燕的爸爸。稀里糊涂下贏了一盤棋,贏得了未來岳父的認同。現在那神通廣大的男人說,讓遠離江湖好好做官,可眼下就遇到了一道難關。卻不知能否順利度過。
就這樣,懷著難過、忐忑、惋惜、期待的復雜心情躺在那兒,不知過了多久,連日來積累下的疲憊漸漸涌上心頭,眼皮一沉便睡著了。
這一覺竟睡到次日晨,連日積下的疲憊一掃而光。醒來的時候只穿了內衣睡在被窩里,不用想都是何問魚學的雷鋒。一想到那天仙花朵一樣的美人為寬衣,許三笑的心頭不禁一熱。
還有更美的事兒呢。
何問魚從外頭進來,手里端著個托盤,擺了幾個花卷和一碟咸菜喝一碗稀粥,她坐在床頭,那架勢就像溫柔的妻子在照顧病中的,道快趁熱吃吧,我剛買的。”
她身上的味道好聞極了,有著沁人心脾的清涼和芬芳,她低下身子的時候,幾縷發絲在許三笑的臉頰上掃過,癢癢的,不只是臉頰,更是心里。她的樣子似無意又像挑逗,許三笑有些受寵若驚。
何問魚說我雖然不像小燕子那樣會做一手好飯,但至少也可以讓你每天吃上一口現成的。”
哎,商女不知亡國恨,老子現在哪有心情跟你風花雪月談戀愛。許三笑一骨碌身從被窩里爬出來,說我長這么大也沒在被窩里吃過一頓飯,你這有點太溫柔了,我實在是適應不了,仙姑,你這些招
都是從哪學來的?”一邊說著一邊穿上衣服,從何問魚手中接過早餐,擺到桌上。
何問魚道報仇的事情指望不上別人,我也不想指望了,你既然要先談戀愛才能傳我窺心訣,那我也只好想辦法讓你歡喜我,可是我小的時候是在道觀里長大的,少年時除了練功外根本無暇他顧,現在才書到用時方恨少,這兩天我臨時抱佛腳看了幾本陳鳳凰的小說,里邊很多這樣的段子,說的挺對的。”
“對個屁!全是紙上談兵。”
原來是愛情教主造的孽,許三笑道仙姑,你除了長的符合老陳筆下的人物外,渾身上下沒有一星半點的浪漫柔情因子,換句話說就是你身上缺少一種味兒,溫柔的柔是?是水,是一顰一笑惹人憐愛,是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風情,您覺著可以給人這種感覺嗎不跳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王峰說的對,再拖下去,縣委能以健康為由直接拿掉。
到了鎮政府,徑直去見楊紅菱,昨天要不是她擋駕,連這一晚都拖不。
許三笑走進鎮長辦公室,只見楊紅菱的臉色不好看,料想她大約還在為昨天中午的遭遇慪氣,也不必誰招呼,徑直坐到楊紅菱對面,道昨天多謝你幫忙。”
說到工作,楊紅菱的態度一變,正色道你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幫你也很有限,一個小時以后就要開全體黨委成員會議,到時候欒副書記和畢副部長還是會出席。”
許三笑一嘆,道也許這是我最后一次參加黨委會了,你是不是該獎勵我一個純革命友誼的擁抱?”
楊紅菱也輕輕一嘆,有點傷感的這件事真的很棘手,我也已經盡力,不你得罪了程書記,這種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事情,他卻一定要跟你較真兒,偏偏你又說不清楚這一星期的行蹤。”頓了頓,又道本來我是打算替你把這一星期不在的事情瞞下的,但穆仁星盯上你了,曹偉寶對你也有看法,其他黨委成員也各有想法許三笑,我有幾句話想說,但又怕傷到你。”
“你不必說我也你要說,我這人鋒芒太盛,以致于整個歇馬鎮上一個人都沒交下,為官之道的關鍵在于團結大多
左道官途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春意欲闌,燕去魚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