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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猾吏

更新時間:2014-10-20  作者:寧小釵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七百二十五章 猾吏
蕭姨媽過了生日,二天后到徐府來探望身體不舒服的老太君,當晚在千壽堂設宴,闔家女眷俱都出席。水印廣告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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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宅徐增福也擺了家宴,席間徐鵬低聲問徐淞:“派去的人還有回信嗎?”

“堂叔你別心急。”徐淞湊過頭來,“不但我派了人去接嬸嬸,連三哥也遣了錦衣衛,不管家里會遇到什么事,沒有擺不平的。”

“那就好,那就好。”

記掛妻子的徐鵬心中安定下來,當初走投無路之下和李孝先結伴進京,丟下妻子一個人在老家,結果徐灝徐淞哥倆馬上第一時間派人去接。頭幾天他沒反應過來,現在總算明白過來,他們兄弟是擔心丁坤一旦得知自己人在京城,興許會拿妻子要挾,雖然不太可能,但心里未免非常擔憂,就怕丁坤狗急跳墻。

事實上徐灝就是擔心這個,為了前程性命什么事做不出來?所以才任由徐淞和薛文輪番折騰丁坤,就是要讓他分身乏術,當然更多的是成心找茬,折騰人解悶玩。

徐鵬身邊坐著心不在焉的李孝先,起先誤會了徐翠柳垂青于他,可后來再也沒了下文,近日他才打聽明白,敢情徐家四姑娘不住在三房這邊,而且平日輕易不過來。

徐家白天門戶重重,晚上更是門禁森嚴,除了管事的奶奶之外,任何人都不許私自進出內宅,妄想偷偷私會難度太大。

據說二房那邊更嚴,想一位未成親的千金小姐,被徐家三少爺呵護備至的寶貝妹妹,信誓旦旦終身不嫁,怎能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出來茍且?這讓李孝先不得不審視自己,才華一般連個秀才都不是。三十多歲成過親,妻子改嫁給了富商,坐過牢,沒錢沒貌沒有身份地位。名聲不堪。就憑借幾首歪詩,能打動人家的芳心?怎么想都怎么離奇。

他掃了一眼說說笑笑的徐家兩位姑爺。無論談吐長相模樣年紀等等,無不遠勝自己,這還是姑爺里混得最不如意的,現今也都是堂堂的八品官了。更何況徐家的另外幾個女婿,一個在北方統領軍隊,兩個在南方節制水師,相比之下自己更不堪了。

想著想著李孝先郁悶起來,原本一時鬼迷心竅,現在醒悟過來過于孟浪,好在徐家女人心善沒有揭發。自己當初怎么想的呢?國公府的千金也是能垂涎的?

又偷偷看了眼坐在三老爺另一邊的徐灝,周圍人都說,別看平日徐三爺和和氣氣的,一旦動怒可了不得。

總算他及時醒悟過來。根本沒半點可能娶到徐府千金,徐家或許會不計較馮文君的出身,但焉能把姑娘嫁給個二婚的中年窮漢?

可是那為何送我表記呢?那丫鬟到底是不是四姑娘的人?李孝先百思不得其解,心里畢竟還有那么一絲奢望,莫非真的是癩蛤蟆吃到了天鵝肉?

不提他在那里糾結,對面的劉智也在糾結,妻子為了防他出去鬼混,加派了心腹人手,每天跟著一起去衙門,然后守在茶房里一整天,晚上隨著一起回家,想在衙門里溜走根本不可能。

徐灝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模樣,也有些頭疼,劉智是一個非常容易動情的人,也很重情,從那位粉姐,二姑娘到現在的金鐘兒,他完全是實心實意的和人家來往,從這一點能看出他本性尚屬良善,不是逢場作戲,玩過就扔的花花公子。

分開他和金鐘兒很容易,但過后十有又能和別的女人很快山盟海誓。算了別管了,徐灝感覺自己純粹是在自尋煩惱,干脆直接把他的一舉一動知會給翠云得了。

這時劉茂張羅起了酒令,徐增福扔了個兩點全么,劉茂說道:“雙么號地牌,兩點梅花帶雪開。”

徐灝不太懂這酒令的規則,乃是官場上很流行的一種,得按照點數然后抽簽,簽子上有吏隱、猾吏、龜蠢、官場等等,根據提示選擇要說什么類型的笑話或一樁奇聞異事,或品評時政,或吟詩作賦。

反正應該是劉智說個官場上的事兒,劉智想了一想,說道:“有位同僚在吏部候補,一日,陜西出了缺,輪到他去頂補。咱們這些本部承行書吏都來同他道喜,笑言讓他花錢請大家伙去秦淮吃酒。

此人是個油滑老吏為人最是吝嗇不過,他仗著自己的資格老,尚書大人又和他交情深厚,沒有理會咱們。不想第二天旨意下來,這個缺竟補了別人。

他認為偶爾更動而已,不是常有的事,下次再出缺無論如何都是他的了,所以老神在在的也不去走動。沒過幾天,山西又出了缺,咱們大家伙又照舊來替他道喜,又要他掏錢請客,誰知他只一味的有恃無恐,居然分文不想花,你們想除了同僚外,其他司的同僚上司不得也來坐一坐,此乃官場上的人之常情嘛!

當時文選司的謝書辦自言自語的說:‘莫后悔,莫后悔。’他冷笑道:‘我不后悔。’

這位謝書辦和他都是多年老吏,二人有些不對付,互相之間時常從總作梗。

果然尚書大人開上去請補的單子,等發下來仍然被別人補了去。他這時候才驚慌起來,連我們尚書也是莫名其妙,不解其中是個怎么回事。

奏折是大人自己親開親送,難不成謝書辦有左右圣上的伎倆不成?不多時,部里又出了一個缺,他再也不敢得罪謝書辦了,就是尚書也急于打破謎團,私底下把謝大人請了來,要請教他兩次更換人選的原因是何神手,只要明白其中的道理,決不追究。

謝書辦起先還不肯說,后來見尚書大人這樣賞體面,再不說就是不識抬舉了,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向例請補各缺,都是開正副兩名進呈御定,第一個正名是應補的。第二個副名是預備圣上更換的,以往圣上自然都是圈正名居多,只要串通司禮監的太監,預先藏一個小紅紙耳簽在指甲縫內。待您傳單上去進呈轉遞的時候。輕輕的將耳簽黏在正名旁邊,圣上見了那簽上的字。自然會圈出第二個來,等單子從乾清宮發出來,仍然要從太監手里轉送,將耳簽揭開就成了。’

如此神不知鬼不覺。而中傷之目的達到矣!尚書急忙追問謝書辦耳簽上到底是幾個什么字,謝書辦輕笑道:‘哪須用著多少字?只消病未到三字足矣。’”

大家伙全都拍案叫絕,果然是做了多年板凳的猾吏,竟然能想到此種手段。而徐鵬和李孝先聽得不禁張大了嘴,這還是生平頭一次聽到京城六部官場上的秘聞,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徐鵬想到自己考試不一樣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冒名頂替,何嘗不也是被人利用了漏洞?既然連皇帝都不免著了道。多少也算心平了些。

徐灝臉上沒什么表情,類似的小聰明實在是令人防不勝防,在衙門里自古以來就有約定成俗的潛規則,寧可得罪新任的官員。也不能得罪多年的油吏,還有那些太監,此種小人沒有成事的本事,但要壞你的事卻輕而易舉。

劉茂說道:“一二姘一么,櫻唇一點顏色嬌。這是個小猴牌,呵呵!在座只有三老爺在外地做過文官,請三老爺說。”

將簽瓶送到徐增福面前,徐增福隨手抽出一支,看了下是個笑話,是以說道:“我在山東德州時,來了個經恩萌做了知縣的前輩公子,到濟南去拜見布政使。

制臺一時沒什么話和他談,知道他老家在安徽六安州,隨口問道:‘聞得貴老家六安專產大馬猴,那猴子究竟有多大?’知縣回道:‘稟大人,大的有大人大’察覺自己口誤了,忙改口道:‘小的有下官大。’”

眾人聽了都大笑起來,徐灝也笑了,官場上永遠不缺笑話。

這一次端端正正扔出了兩個全紅四點,劉茂說道:“雙四是人牌,位分天地人三才,三座輪到花蠢。”

位置恰好是徐灝,徐灝有些驚訝,竟然會如此機緣巧合,抽了一支簽子一看,見上面寫著風月二字,這就更巧了。

徐灝先看了眼劉智,說道:“我聽說有個嫖客帶著萬金,在一個名妓家里嫖光了,雖然花光了錢,然而情絲未斷,那名妓也有些舍不得他,他自然也不舍得名妓。

為此不得不自降身份,從包養改為與人共享,原以為名妓心里只有他,接客無非是應付而已,誰知那名妓接了位年輕英俊兼有錢有勢的恩客,馬上十分要好了。

他看在眼里,已經有些吃醋,奈何手中沒錢又寄人籬下,不敢發作。這一天晚宴,新客和名妓高興了也要行個酒令,老鴇欣然應允,頭一個說道:‘春滿屠蘇把酒篩。’

名妓接道:‘奴家恩義人人愛’,新客聽了,把桌面用手一拍,大聲說道:‘美人見我自投懷。’說完指著舊嫖客問道:“看你相貌倒也清秀,可會續一句酒令否?’

他聽了也叫道:‘怎么不會?,隨即伸出兩個指頭笑道:‘來年一對綠頭龜。’”

在座之人礙于是徐灝說的,不得不笑了幾聲,他們都去過青樓,人家開了個地圖炮,都給罵了。

徐灝見狀微微一笑,說道:“歡場之中迎來送往,偶爾為之不算什么。可把妓女當成了知己,爭風吃醋,卻把妻子冷落在家,那就未免惡心了。”

被說中心事的劉智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他最近就怕金鐘兒又投了他人懷抱,若是隨便接個客人也罷了,萬一又遇到個朱勇怎么得了?

徐灝見他執迷不悟,感到不可理喻,明明都親眼見到金鐘兒和朱勇,怎么情感上那么在乎,上又那么的不在乎?真真是怪事。難道說要是翠云也紅杏出墻,他也會滿不在乎?大抵后世女人結婚不是完璧的比比皆是,啥也別說了。

“三叔,我不勝酒力,先走一步。”

“嗯,去吧。”

徐灝站起身來,徑自進了內宅,到了花廳,就見一群女人也在興高采烈的說笑話。

朱巧巧說道:“一個人窮得很,每日都要虔誠禱告,求神仙能救度他的苦難。終于有一天,感動了一位神仙下界,賜給他一枚金錢,說:‘你到大海上,拿著這錢,炸、炸、炸大叫三聲,那海水會被炸的天翻地覆,龍王自然會來求你,任憑你要什么寶貝沒有?’

這人歡天喜地的叩謝,走到海邊,大叫了三聲炸,果然卷起了千層浪,一個巡海夜叉爬上來說道:‘上仙為何炸我龍宮?’

這人就心想啊,都說海底有的是寶貝,可我就一個人多了也拿不走,少了又不濟事,何不逼著龍王把閨女給我做老婆呢?有了海龍王做丈人,還愁沒有寶貝?遂說道:‘我因沒有妻子,特來求你家龍王的公主許配給我,若不依從,我手里這個金錢,能把你的海底炸的七零八落,讓龍王一家連存身的地方都沒有,你快去說了來回報。’

夜叉唬的慌忙跳進海里,稟報給了龍王,龍王大驚,傳鯉魚丞相等眾臣來商議,龜軍師不慌不忙的說道:‘須如此如此,就不怕他了。’

龍王大喜,派遣鯉丞相快去,到了岸上,對那人說道;‘方才夜叉報說上仙要公主為婚,龍王豈敢不聽?但我家公主是個貴人,上仙得下一個厚聘,才成禮數。’

那人說道:“我空身到此,哪里有什么東西可做聘禮?’

鯉丞相說道:‘何必要別的東西,上仙的這枚金錢就可以做聘禮了,反正公主少不得還得陪嫁過來。’

那人沒做多想,欣然就遞了過去,鯉丞相接了來,得意洋洋的轉身下海,好半天再沒了動靜。

那人大怒,跳著腳的又炸、炸、炸的大叫,夜叉在海中瞅著他笑,“先前仗著有個浪錢‘炸’的人都怕你,你如今沒了錢了,還炸些什么呢?’”

所有人都笑了,半躺著的老太君也笑道:“巧巧那丫頭越發出息了,給咱娘們說個笑話,還能令人回味回味。”

王玄清說道:“嫂子一個笑話把咱們都給傷了,可饒她不得。”

朱巧巧忙說道:“我怎么敢呢,你們可別多心,格格!”說著她自己倒笑了起來。

徐翠桃說道:“咱家就屬她最有浪錢,等你假如有一天沒錢了,看你還炸不炸我們了。”

笑鬧中,大家伙非讓徐灝說了笑話不可,徐灝便說道:‘一個秀才做文章,哼哼唧唧,千難萬難,怎么也做不出來。他妻子笑道:‘你們做文章難道比我們養孩子還難嘛?’

秀才馬上回道:‘難難難,你們是肚子里有了,出來雖然費點勁,可也不難,而我是肚子里壓根沒有,怎么要它出來,豈有不難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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