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 風林火山

李起所能使用的安全屋沒有專人經營，而是在特定的城市特定的位置儲存有武器彈藥，醫療用品和護照現金，屬于個人潛逃的設備儲藏所。拿哈森作為例子，如果雇主被追殺，他的人手不夠應付，立刻會前往is安全屋等待同伴。當殺手實力超過自身小隊，安全屋防暴防火，武器裝備強大。如果哈森私人遇見問題，他就會啟動自己小組的安全屋，拿取現金，假護照，防身武器，地圖等物潛逃或者反擊。

中國安全部門的安全屋，不屬于以上幾種。反而有點象雙規。選一處比較偏僻的場所。同時在遭遇襲擊時候可以調動很強力量給對方進行粉碎性的打擊。

強攻安全屋在業內不是新聞。諸如約堡就曾經發生一起三十名槍手攻擊某地的事件。當然，誰都不承認那是安全屋。美國國內的安全屋被攻擊，證人被殺死的案件也屢見不鮮。孫倩倩的安全屋是不可能依靠強攻能拿下。白云就算變身007，也只能使用暗殺的手段。

事態很嚴峻。中國安全人員因為陷阱死傷慘重。雖然外界不知道，但業內已經震動。反恐特警開始布置在附近街區。整個地區開始半封鎖狀態。

“建議？”李起聽唐靜的口氣有幾分無奈。李起道：“我的意見是轉移。白云是人不是神。就算他能獲得你們內部的情報。但是還有一點他是沒有優勢的。那就是地勢。你們把孫倩倩朝某個城市一送。他就算跟去也得抓瞎。”

“這個，我會考慮。”唐靜這點志氣還是有的。聽海怎么說是世界最大城市之一。

李起電話問：“你們還不進攻別墅？”

“還在制定方案，希望能生擒。”

李起道：“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如果是別墅里的人，在不可能逃脫的情況下，可能會自殺。”

唐靜道：“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就如你說的，強攻他會自殺，不強攻也會自殺。”

李頭，也有道理。自殺需要很大勇氣。時間拖延的越久，自殺的可能性就越低。假設在沒有普通市民起哄的情況下，一個跳樓的人如果有決心自殺，一般會在十分鐘內完成。超過半個小時，一般就不會主動自殺。李起道：“我有電話，先掛了。”

李起接起電話：“喂，江影。我的線路被合理監聽中。有事說話，沒事掛電話。”

江影哭泣道：“頭，我很難受。”

“人生自古誰無死。”李起道：“好歹你也風流快活一場。”

光頭離李起遠一步，這人說話太牲口了。江影和李起混了有一些時間，眼皮一跳小心問：“顧問，你……”

“好好養傷。回來準備接受處理。”李起道：“和雇主上床被抓現行是本行大忌。再見。”

光頭一邊吃方便面一邊問：“到底是和雇主上床是大忌，還是被抓現行是大忌？”

沒想到李起反而嘆口氣，李起坐下拿起自己面條道：“這次不能怪他們，我有一些責任，情報組也有一些責任。我最不應該以謔戲的心態來接手這起安保。”李起從小在雇傭軍營長大。雇傭軍不擁有正規軍隊的紀律。李起并沒有進行過專業的保鏢禮儀課程。集體紀律淡薄，他的紀律性完全建立在is一年組員時期。

李起個人素養高。一年組員生涯建立了很強自律性。但是對待組員還是雇傭軍那套作風。隨意、高效、目的。雇傭軍日常生活隨便，違反紀律是家常便飯，一旦有情況，這些人又能調整出十二分精神。在相比小組紀律方面，李起不如江山、曹羽這樣正規學校畢業生。也不如歐陽劍蘭這樣的正規軍隊軍官。

這個界限怎么區分呢？首先得說，李起的法律意識不足。非法改裝車，慫恿米悟非法入侵，綁架酒鬼，暴竊警局、勒索黑社會、偽造身份等等，他從來不考慮是不是犯法，只考慮犯法后會不會被抓住，會造成什么損失和會傷害到什么人。不過江影一事，李起承認自己有很大錯誤，因為出事了。

“不全是，李起。你對白云這人了解只局限在聽海安保公司和白云兩次碰撞事件上。”光頭反倒開脫道：“我們一位資深特工說，白云用四個字可以概括，風林火山。”

“武田信玄？”李起疑問。

“我去，風林火山是孫子兵法，沒文化真可怕。白云做事如風一樣的刮過不留痕跡。進退如林，井然有序。一旦出手如同烈火燃燒，不可抑制。當他不動時候，如泰山一般穩健，你很難主動出擊求的破綻。你和白云在公路上那次交手，是白云這十年來最大的一次疏漏。他低估了你的能力，或者說低估了聽海安保的能力。人不可能不犯錯，最少白云他補救的很好。你呢？我覺得你得比他強。有錯不可怕，可怕的是有錯不承認，用新的錯誤去掩蓋一個舊的錯誤。”

“謝謝安慰，我接電話。”李起接電話，很快掛電話道：“警方安排了一場囚徒博弈，讓垃圾車司機和孫青青見面。結果垃圾車司機招了。”

“招了？”光頭愣了好一會。囚徒博弈是典型的博弈論中一種形態。制造出氣氛讓兩個同案犯互相猜忌。對a囚犯說，你招供的話只判一年。如果b招供的話你得判十年。同樣的話對b說。但這指的是一般囚徒。可能垃圾車司機不是特工，但白云雇傭的人最少也應該是亡命徒才對。雇傭亡命徒一般會有一筆買命錢或者稱呼為安家費。在俄羅斯有專門為黑幫提供亡命徒的中介。主要原因是俄羅斯黑幫遍布全球，為了除掉證人，警察，法官，又不好自己人出面。于是有了亡命徒一職業。亡命徒類似殺手。所不同是亡命徒缺乏刺殺邢麗安。還有亡命徒成功就錢命兩得，失敗得錢不得命。

李起道：“最要命是一條，這個垃圾車司機身份已經確認。他有一個八歲的女兒重病，需要三十萬左右的醫療費。”

“暈。”光頭苦笑，就邏輯思考孫青青幾乎可以說是無辜，垃圾車司機誣陷。但從法律證據上看，孫青青被這口咬的很慘。

李起再吃口面條皺眉：“這方便面味道怎么怪怪的。”

光頭抱歉道：“這別墅兩個多月沒人住，水龍頭的水我放了一會就不耐煩了。”

“水管圖。”李起道。

光頭一愣道：“我哪有這東西。這只有承建公司和有關部門備檔。紙片材料，不會掃描到電腦。”

“白云既然能進入到賓館內，那自然也能接觸到自來水。”李起拿起望遠鏡看酒店頂層道：“是利用水塔供水。”

光頭鄙視：“那么多人用水，投毒？需要不少毒藥，而且孫倩倩中獎率也太低了吧。”

“不，投毒不好。投毒就會被發現。”李起道：“但你不能否認，水塔是一個非常好的觀察點甚至是狙擊點。水塔外圍上鎖，對方潛伏在水塔內。安全人員檢查不可能要求把所有水塔打開，人進入其中檢查。那是個刺殺好地方，現在沒出事，是因為孫倩倩一直都沒有離開別墅。”

“不對，白云事先不會知道孫倩倩會安排在這里。按照你的說法，他一定有一名內應在酒店內。又安裝炸彈，又能打開水塔。”

“如果預先知道，孫倩倩進入別墅之前就會被狙擊。”李起道：“至于內應，殺掉偽裝目標就好。硅膠面具十幾分鐘就能割好一個。光頭，對方用爆炸殺死了幾名警察。肯定會想到酒店會被全面封鎖。你再看看周圍，沒有更好的觀察地點。藍可兒案件知道吧？警局動用大量警力全酒店花費數星期搜查過去，就是漏掉了水塔。更何況是一個在外面上鎖的水塔。燈下黑啊，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光頭拿起對講機：“反正也沒有損失。”

“不行。”李起道：“現在還不知道白云怎么獲取我們的情報。用對講機和電話不好。”

“那……”

“你就當成唐靜的情夫，過去約她出來到角落，擁抱交談。然后兩個人悄悄離開別墅群。這樣對方即使監視，也應該不會懷疑。”

“你上次讓我冒充gay打電話騷擾整個酒店。現在你讓我去和唐靜親熱。李大俠，改天讓你認識下我老婆。一米六一，個頭不高，人很文靜，話語溫柔。但其內心兇殘不亞于紅太狼。”光頭似乎不堪回首道：“我不去，你愛去你去。再說我和唐靜也不搭。”

“你這人……”李起笑笑：“走吧。”招呼一聲，走到車庫開車。

光頭跟上問：“直接走？”

“怕什么。”李起開車。

唐靜對講機問道：“g10，為什么離開而不匯報。”

“吃夜宵了，方便面太難吃。”李起道：“我聽海安保，光頭是cia，不屬于你管轄你就少操心。”

“我靠！”唐靜沒忍住，發出不淑女的罵句。狠砸了下對講機。

一級安保 第三百一十七 風林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