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蓋路 第一百三十六章 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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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看著的人太多,蕭琳小胳膊小腿得弄不壞牛車,她都有心把車架上的繩子弄壞了,牛車走著走著,老司徒突然跌下牛車只要想到這一點,蕭琳就會覺得很遺憾。
司徒九郎可以在方才蕭琳嘲諷老司徒的時候保持沉默,那個笨蛋到是一定會幫他,可司徒九郎弄清楚她這一想法后,一定會阻止她的。蕭琳沒想著同司徒九郎結仇,所以這種天才的想法也只能作罷。
她看不上老司徒,一是因為姑祖母的原因,二是老司徒也不喜歡她,警戒的目光總是防范著蕭琳,好像她會搶走司徒家的寶貝似的,這種防賊的感覺,讓蕭琳不痛快。還有一點原因是,老司徒總是一個人坐著牛車在吳郡四處溜達。
蕭琳不懂什么叫做裝十三,可她對老司徒這種做法很不爽。仿佛吳郡是他的一樣,吳郡是士族祖居之地,司徒一族不過是士族的首領,士族是屬于所有的士族的,雖然這話別扭,但蕭琳想著讓老司徒明白,在吳郡有人看他不順眼。
在大方面上,蕭琳不會違背士族組訓,但讓老司徒郁悶幾日她還是很樂意做的,而且會一直堅持著做下去
在涼亭里的老司徒又看了看手中的紙張,他深邃的目光像是能將紙張穿透一般,司徒尚兄弟沉默的站在他身:無:錯:00小說KenShu.CC.quledu.c后,李炫奕大笑兩聲之后,“司徒族長,再會”
蕭琳能給這么一位在士族當中都屬于泰山北斗的人物顏色看,李炫奕笑容燦爛極了,雖然不是他做得,但是他心儀的人所為,他也是驕傲的。
李炫奕翻身上馬。面向著蕭琳離去的方向,他的手不由得攥緊了韁繩,是人都有有驕傲,有洋洋自得的時候。李炫奕也不例外,甚至他自滿的程度比所有人都盛。
從京城紈绔子弟成長為可同司徒尚掰掰手腕的人,他不再是只依靠父王讓旁人害怕的秦王世子。如今大多得人先會想到司徒尚一生的對手李炫奕,才會想到他是秦王世子。
不可否認秦王世子是他永遠也擺脫不了的身份,也因為有一對疼愛他栽培他的好父母,才給了他同司徒九郎一較高下的機會。
李炫奕驕傲于是秦王夫婦的兒子,驕傲于自己的世子身份,他從未想過他不再是世子的時候。會是什么樣也許那個時候是死亡。
當他驕傲得意的時候,總有一個人出現,他挑戰司徒尚的時候,毛絨團子卻有已經同司徒族長爭鋒。李炫奕最近在吳郡鬧得天翻地覆。逼得司徒尚不得不親自同他交手,原本他以為會讓蕭琳另眼相看李炫奕一鞭子抽在馬背上,他還不夠努力
“祖父。”
司徒尚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看自己的祖父臉色實在是不好看。不自覺的勸道:“阿琳并非針對祖父。”
“你說這話你自己都不相信。”
“祖父阿琳不是故意的”
老司徒的目光鎖定了司徒尚,嘴唇動了動:“是嗎”
司徒尚左右為難,一面是他心儀之人,一面是從小教養他的祖父,讓他怎么辦怎么說而且他有不好的預感,這類事情不是第一日出現。也不是最后一日,只要祖父和阿琳碰面,他這樣的左右為難是注定的。沒準將來隨著蕭琳越長越好,他沉默的次數會越來越多。
司徒尚眼睫低垂,低聲道:“祖母過世有兩年了,祖父”
老司徒抬手在司徒尚的腦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轉身向涼亭外走去,“混賬”
司徒尚腦袋低垂。司徒堂拍了拍他肩頭,感嘆道:“不愧是九郎。”
“我只是不想看著祖父一個人,孤獨的一個人。”司徒尚喃喃自語,眼看著老司徒一人孤獨的坐著牛車遠去,“在阿琳眼里,祖父坐牛車巡視吳郡是炫耀,其實不然祖父也許在想,他得到的和失去的孰重孰輕。”
司徒堂抿了抿嘴唇,若論對祖父的了解誰也比不上司徒尚,如同他比九弟更了解父母的喜好,養恩重于生恩,在他們兄弟身上有著極好的體現。
以前在司徒家族里,三絕隱士是禁忌,很少有人敢在祖父面前提起蕭居士,他們這些后輩以為他們之間有仇怨,沒想到真相竟然是司徒堂道:“你不怕有我同阿云,你已經困難重重了,若是祖父真起了念頭,你怎么辦”
“我想娶她同所有人無關,只是她恰好姓蕭而已。”
司徒尚語氣有著很少見的堅決,司徒堂想到方才同蕭琳的談話內容,微微的搖了搖頭,提醒司徒尚:“她不好娶。”
“我知道”
兄弟兩人并肩走在吳郡的路上,司徒堂突然好奇的問道:“若是祖父去蕭家東苑你說她會怎么做”
她指的是誰,他們彼此之間心知肚明,司徒尚好看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仿佛在他面前是一道事關國策的難題一般,過了好久,司徒尚眼里含著些許的沮喪和無奈。
“這個真不好說她的想法不像丹陽真人,亦不像蕭居士,她以前還能好猜一點,但她如今受吳郡這些性格古怪的隱士影響太深,我有時覺得祖父最大的磨難不是蕭居士,而是她她如果不打開東苑的門,祖父有即便有心也進不去,我猜不透。”
“能讓九弟猜不透的事兒,即便是沒有答案,我問得也值了。”
司徒堂爽朗笑著,多少年沒看司徒九郎這幅模樣了他雖是回吳郡次數不多,待得時間不長,可九郎自從懂事起,就一副冷冰冰淡然的樣子,再不復兒時的可愛。
司徒九郎還是司徒九郎,可在蕭琳面前,他會有著凡人喜怒哀樂。“父親和母親知道九弟如此,會很欣慰。”
司徒尚嘴唇輕輕的蠕動了兩下,想要說得話就在口中,可他嗯了一聲就不在言語了。
在他們跨進司徒家門的時候,司徒堂后退一小步,兩人的臉上不見方才的嬉笑,他們神色肅穆,他們的后背挺得很直,他們像是支撐起司徒祖宅的柱子房梁,他們懂得第一句話是,若想司徒一族永遠榮耀下去,他們沒有任性的權力。
司徒尚想要打破這傳承千年的祖訓擁有自有任性的權力的話,他必須掌握住更大的實力。他最大的阻力并非是祖父,而是司徒家那厚厚的族譜,以及為家族犧牲的先輩
憑什么只有他有任性的權力
司徒尚邁進議事草堂時,抬眼看著高懸于正中間的匾額,他袖口的手不由得攥緊,憑什么我證明給你看
蕭家東苑,蕭居士眼看著著蕭琳將做好的菜色一樣一樣的端到自己面前,出門的時候她還帶著幾份勉強,怎么回來像是一只歡快的小鳥了不僅神色很愉悅,還親自下廚給自己做飯食
“姑祖母試試看,好不好吃”
“好吃。”
蕭居士額頭多了一滴的汗水,并非是蕭琳的手藝難以下咽,而是蕭琳前后變化讓她一時困惑。吃飯時候,蕭居士看到蕭琳的嘴角都是翹著的,直到飯后用茶時,蕭居士才問道:“怎么了”
蕭琳眉眼彎彎,回來她沐浴更衣過,此時她穿了一件月白的袍子,身上還隱隱透著花香,她軟軟香香的身體靠著蕭居士,“姑祖母。”
“嗯”
“我想通了,一直困擾我的難題我想通了,我會給她一個顏色看看。”
“很好。”
蕭居士輕輕拍著蕭琳的后背,眼角眉梢透著對蕭琳青出于藍的喜悅,她研究一輩子的事情竟然被蕭琳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她很是高興,機緣同樣不可少,沒有唐霓,蕭琳也想不到。蕭居士有時也會想如果唐霓早在十年前說出牛痘,她會不會也想到辦法
世上沒有如果,該是誰得就是誰的
蕭琳抱著蕭居士的胳膊搖了搖,俏皮的一笑:“我有告訴司徒族長把姑祖母的名字寫上去,若是他不寫的話那這事可有得玩了。”
“你好像很平盼望著他不寫”
“一潭死水,暮氣沉沉的士族族譜,沒趣”
蕭琳的眼睛眨呀眨的,她舔了舔紅潤的嘴唇,“他若是不寫,我親自去找他”
在吳郡生活,成為蕭家嫡出的女郎,蕭琳才知道在司徒祖宅除了供奉著士族各族的譜系之外,還有一本冊子,這本有些神秘的冊子像是軍功簿一樣,記載著士族子弟對士族的貢獻。
吳郡的隱士能操控士族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此,你有貢獻,自然可以分得在士族中的話語權蕭琳覺得想出這個方法的人還是挺天才的,這是除了了出身之外,唯一可以進階的憑證。
比如那位愛喝酒的老者,比如那位愛好美色的女真人。他們并非出自上等士族,但在士族中的影響力卻不可小看。
蕭居士愣了好一會,捏著蕭琳的臉頰,“你這丫頭,想讓我同他作對你是不是皇帝派來分裂士族的”
“哪有,哪還。”蕭琳一下子撲進蕭居士的懷里,蹭了蹭道:“才沒有呢,我就是想讓他知道,姑祖母能同他平分秋色,他當初的選擇絕對絕對是錯誤的。”
蕭居士的笑容僵硬了幾分,眼睛怎么會這么的酸澀呢,她這一輩子落淚的次數五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她不能落淚,會讓阿琳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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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蓋路 第一百三十六章 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