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游說

“f&q在網絡上有非常高的知名度，這點我們很欣賞，不過恕我直言，f&q成名的時間太短，知名度，美譽度，號召力以及影響力，都缺乏深度和廣度……而且網絡世界和現實世界是有差距的，我們還無法確定f&q在青年人群里中真實影響力……”

“即使這些數據是真實可信的，但我還有一點需要說明，f&q的音樂風格很雜亂，沒有鮮明的個性特質，而且大部分歌曲節奏偏慢，風格太溫和，并不符合我們品牌主打運動的基因……我們要求激烈一點，叛逆一點，有個性的動感音樂，這樣才能吸引年輕人的關注……”

整個會議，方曉都一言不發，讓朱琳琳和麥清心打頭陣，直到此刻，他才開口說道：“音樂沒問題，你們要什么樣的，我給什么樣的。”

“方先生能不能拿出一些作品，讓我們參考一下？”會議桌對面，一個皮膚黝黑，相貌帶有明顯東南亞人特征的中年男子用英語說道：“一周的時間夠嗎？我們下周再談，ok？”

“不用等一周，這里沒有樂器，否則我現在就可以演奏給你們參考。”方曉看了一下時間，然后說道：“今天晚上我們f&q將在松江音樂學院舉辦一場小型露天演唱會，高節禮先生——還有這幾位先生——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抽空去看看，我會在現場演奏一些激烈一點的，動感一點的音樂。”

這個中文名叫高節禮的東南亞人就是阿迪達斯中國區的品牌總監，他帶著職業的微笑。說道：“方先生的邀請，我會考慮的。”

臨時搭建的舞臺比較簡陋，離地不高，沒有升降設備。只在幕布后面弄了幾個帳篷，算是化妝間和休息室。

“這么多人。”錢晴探頭看著外面黑壓壓的人群，小聲問道：“阿琳，你緊張嗎？”

“有一點。你呢？”

“也有一點。”

“沒什么好緊張的。”方曉回頭看了看她，笑著說道：“演唱會是免費的，咱們今晚和街頭賣藝沒什么區別，演砸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那些觀眾又沒付錢。”

許可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你給我認真點！”

“就是，老大你認真點。”麥潔心用雙手扶了扶眼鏡。說道：“今晚是我的主場，搞砸了我可就沒臉見家鄉父老了。”

方曉聳肩，做個壓力好大的表情，然后打個響指，領頭朝舞臺走去。說道：“好了，出場吧。”

錢晴微微噓了一口氣，感覺狂跳的心平穩了很多。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站在舞臺上，方曉環視一周之后，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到場的觀眾，比預計的要多很多！

他們臨時決定來做演唱會，準備的非常不充分，因此除了讓麥潔心的同學在校內貼了幾張海報之外，沒有做任何其他宣傳，在網絡上也沒有推送消息。

松江音樂學院學生和教職工加起來也才一萬人左右。考慮到這所學校牛氣哄哄的底蘊和一貫高雅的格調，f&q這種新晉網絡歌手組合臨時舉辦的簡易演唱會，應該不會有太多人來捧場，然而眼前的觀眾，幾乎把大半個足球場都站滿了……

不知道是給麥潔心面子。還是我們f&q真的紅了……

臺下的觀眾看到他們出場，響起一陣雜亂的掌聲和口哨聲，夾雜著幾聲尖叫，很有氣氛。

方曉等所有人都就位了之后，對著麥克風，又說了那句簡單到無聊的開場白：“那么……我們開始吧。”

然后他背起吉他，躬身做了個請的動作，麥潔心走上前，從架子上拿起了麥克風，這里是她的母校，立刻又引起一陣掌聲。

鋼琴響起，她開始唱歌，唱的是《我的歌聲里》，這首歌頗受歡迎，雖然因為發行時間短，還沒有像前世那樣唱遍街頭巷尾，但麥潔心一開口，臺下就有觀眾跟著唱。

“高節禮先生，f&q在沒有做任何宣傳的前提下，來中國最頂尖的音樂學院開演唱會，吸引了這么多觀眾，足以說明他們的實力和在現實中的影響力了吧？”在側面的看臺上，朱琳琳指著球場里擁擠的人群，說道：“而且你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有很多觀眾都穿著f&q的t恤，我們的t恤發售還不足10天，在松江就有這么多，可見f&q的號召力。”

高節禮沒有回答，他拿著一個望遠鏡，在人群中來回巡視。

“回到母校的感覺真好。”麥潔心唱完《我的歌聲里》之后，并沒有回到電子合成器前，而是拿著麥克風，笑著說道：“方曉寫的歌，每一首我都非常想唱，但是一個人在香港，勢單力孤，想唱也不敢講，現在回到松江，終于得償所愿，想唱就唱，得多多感謝大家對我的，讓我有底氣去對抗后面這五個非常出色的香港人。”

她自我調侃的同時，又挑動了地域榮譽感，立刻讓現場掌聲和喧鬧聲大作，為她助威。

方曉配合觀眾，抱拳做了個求饒的手勢，然后示意她繼續，麥潔心于是繼續唱了下去，從《童年》開始，一連唱了《玻璃杯》《夢想天空分外藍》《光陰的故事》等四五首適合她唱的歌，每一首歌都經過重新編曲，去掉了電子合成器，用了最簡單的組合，更簡潔，更清新，和之前發布的版本相比，別有一番風味。

當初《f&q夢新秀》第一集的時候，麥潔心說她的夢想是做個音樂制作人，并非虛言。這些編曲，統統由她一個人獨立完成的，編的很有個人風格，也很適合她自己唱。她拿給寶叔看的時候，寶叔贊嘆有加，對她刮目相看。

舉辦演唱會的這個足球場很老舊，只有東面有看臺，其余三方都是鐵絲網，當麥潔心唱完那首讓她大受歡迎的《我們都是好孩子》之后，足球場上已經擠滿了觀眾，連鐵絲網外都聚集了不少人。

“我爸爸常常教育我說，做人要知足，我一連唱了六首歌。很滿足了，是時候把麥克風交給方曉了……我知道你們雖然很我，但是你們更希望看到方曉的表演，因為他才是f&q的王牌，也是真正的明星。”麥潔心捧著麥克風。停了一會才說道：“不過有一首歌，我一定要唱一次，不然會感覺很遺憾。”

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從舞臺左側走上來兩個女孩子，一個抱著古箏，一個拿著笛子：“這兩位是我的好朋友，葉亦馨。韓蘇，她們是民樂系的高材生，接下來，我們要唱一首非常有中國古典氣息的歌……”

下面立刻有觀眾大喊著鼓噪：“《青花瓷》！《青花瓷》！”

《青花瓷》是周杰倫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中國風音樂類型的代表性作品之一，優美動聽的旋律和詩情畫意的歌詞。本就具備了大熱流行的一切元素，方曉又給它加上了噱頭十足的“創作過程”，讓這首歌從問世的那一刻開始，就帶有傳奇色彩，因此在網絡上和媒體圈里被反復提及。短短一周，就傳遍了大江南北，助推它蜻蜓音樂的紅心收聽榜上力壓《童年》，名列榜首。

悠揚的古箏和嗚咽的笛聲，配合麥潔心清澈如純凈水一般的嗓音，讓聽眾沉醉在古意盎然的氣氛中，不知今夕何夕，整個足球場一片寂然。

“一片青花瓷，千古愛恨事。”方曉站在后臺，拿著一瓶水，說道：“聽著古風古韻，就想起了蘇東坡在《赤壁賦》里的句子：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長終。可惜今晚沒有月亮。”

許可和他并排站在帳篷前，抬頭看了看夜空，問道：“你什么時候背古文了？”

“沒辦法，不得不背，不然總是被寶叔騙。”方曉喝了一口水，笑著說道：“上次聚餐的時候，寶叔講王羲之說絲竹管弦，暢敘幽懷，其實王羲之在《蘭亭序》里說的是，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意思差不多嘛，你居然在這個時候咬文嚼字。”許可對他身邊靠了靠，說道：“你沒怎么練過架子鼓，現在上去表演，有沒有把握？”

“我只是要表達出那個節奏就可以了，技術不是關鍵。”

“為什么不把譜子全寫出來，讓阿琳提前練練？”

“我們這些人，都不太合適在現場唱動感歌曲，所以只能玩純音樂。”方曉把喝了一半的塑料瓶放在地上，說道：“我把譜子寫好，然后讓阿琳去敲，中間隔了一層，效果就弱了，所以不如干脆自己上，想怎么敲就怎么敲，可能效果更好一點。”

“喬雅丹或許可以唱動感一點的歌，藍小溪的節奏感很好，可惜太內向了，沒有感染力。”

“等她回來了可以試試。”方曉聽麥潔心快唱完了，于是說道：“我去準備了。”

“嗯。”許可握起小拳頭，鼓勵道：“好好敲。”

方曉笑了，回頭說道：“不給一個愛的親吻。”

“臟兮兮的，不親！”

用古箏和笛子伴奏的《青花瓷》贏得了滿堂彩，麥潔心和她的兩個朋友再三謝幕，然后才退場。

方曉一個人上臺，坐在架子鼓后面，說道：“大家晚上好……謝謝你們的掌聲，我很感激……真的，松江音樂學院是中國的音樂圣地，來這里唱歌，沒有人不膽怯，剛開始一上臺，看到來了這么多人，我還以為是專門來喝倒彩的，沒想到不是……”

“麥潔心剛才玩了一把悠游閑適的古風古韻，下面我來試試強勁動感的現代節奏……我是第一次敲鼓，水平一般，大家多包涵，實在聽不下去的話，也可以喝幾聲倒彩……”

方曉前世在酒吧混了那么久，各種樂器都略懂一點，穿越后這一個月里，每次排練他也不是單純的只玩吉他和唱歌，有空也去試試其他樂器，不過玩的最多的是電子合成器，其次是貝斯，最后才是架子鼓。

如果施麗琳的水平是100分的話，方曉最多只有50分，不過他這一個月來，對音樂的理解進步極大，在敲鼓的時候取了個巧，刪繁就簡，只敲那些關鍵的節奏點，擯棄自己不擅長或者無法完成的高難度花活，因此敲的不是很快，卻能讓人不知不覺的跟著律動。

他敲個幾十秒，就換一首曲子繼續敲，給人一種信手亂敲卻恰到好處的錯覺，敲到第三首曲子的時候，看臺上的高節禮說話了：“方先生不愧是音樂天才，這幾首曲子的節奏都很好，很適合給我們的做背景音樂。”

朱琳琳只是微笑。

如果方曉聽見了，就笑的更厲害了，這幾首曲子，都是前世阿迪達斯用過的曲，他敲的只是簡化版而已，當然他并沒有聽到，于是又敲了第四首——《adidastoaddis》。

作為一個擁有近百年歷史的品牌，其企業形象和氣質早已固化到骨髓里了，因此前世今生兩個世界里，對音樂的要求自然也差不多，所以這個連名字都帶著品牌的曲子敲了一會之后，高節禮就說道：“這個似乎更好。”

“這些只是即興敲的曲子，方先生可以根據貴公司的要求，為你們量身定做歌。”朱琳琳游說道：“高先生，在我看來，音樂只是其次，貴公司有一句很著名的語，impossibleisnothing，沒有不可能，我覺得方先生在音樂和商業領域近乎神跡的表現，就是這句詞最好的詮釋。”

高節禮撫摸著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微微點頭。

“高先生，我再多說一句，中國有句古話，叫做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方先生除了音樂之外，在it領域也非常有建樹，他的事業非常迅速，說不定下個月就會成為擁有億萬美元資產的富豪，貴公司的代言合同，對他而言就毫無意義了。”

一個娛樂帝國的誕生 第一百章 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