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巡防營與雷諾

由于太古輪船公司已經進對臨安號貨輪行洋面平安水漬保險，轉由比列地士科倫水險公司賠付太古輪船公司二十萬四千七百三十四英鎊（約合112萬五千兩海關銀）。

當格蘭特得到最終判決時，他知道，不管是在中國還是英國，他的后半生都將在貧民窟中渡過，所以絕望的在辦公室中，對著自己的頭扣動了扳機。

因為比列地士科倫水險公司就是太古公司下屬的保險公司，可以說這一次太古公司損失了20多萬英鎊，致使太古輪船一蹶不振。而造成這一切的卻是曾經幫助幫助格蘭特招攬大批生意的西摩爾將軍，當他得知船隊出事后，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會輕易解決，國內必然會追究他在中國的所作所為，所以立刻拋棄了太古公司，轉而和沙飛一起像英美領事施壓，雖然還有很多疑點但是必須立刻把事情了結。把一切責任都推到太古公司上，太古公司也開始在英國國內的下議院開始活動，但當沙飛推出貝克這個假美軍作為唯一個海難幸存者時，英美領事會并沒有詳細調查就立刻做出了判決。

而利合洋行也增加了一艘二手800噸的小火輪取名興幫號，聘請了一名原在東南亞做輪船業務的猶太人經理約瑟夫建立起由興業號、興邦號組成的利合船運公司，經過沙飛的介紹開始幫著聯軍轉運搶來的物資。這也就為馬元亮劫持的軍火外運，大開了方便之門。由于長江上英國軍艦監察嚴密了不少，每次運輸都只能夾帶進川，現在有了沙飛開出的證明幾乎可以名目仗膽運進到上海，可是運進川中又出現了麻煩，根本沒有可靠的船只能轉運大批軍火，最后馬元亮一咬牙，把僅剩下的五萬兩存銀子中提出兩萬兩，交給了還在上海的二哥，購進了四艘一百噸的長江小火輪和八艘三十噸的木質貨船建立了興業江運公司，以便把武器運到宜賓。

隨著石板灘戰事的結束，奎俊也收到了一份叫他吐血的戰報，按察使陳橘戰死，他收攏的成都以西各地防勇此戰只剩下不到兩千人，還是馬元亮盡力收攏回來的，馬維騏帶著廣東提標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到！

成都城中只剩下不到兩千人的旗兵，和題標中營兩千人。這些旗兵綠營本就沒什么戰斗力，當得知拳匪以被擊潰，但是仍有幾千之眾逃走后，急忙掉馬元亮回防成都，并且命令綿洲，茂洲，理番，潼川府等地防勇向金堂方向匯剿拳匪。胡重山派出的處決隊繼續在邛洲，雅安等地清除列強教會在中國的勢力，這也激怒了英法等國。英法在重慶的領事也趕到了成都，開始威脅奎俊。如果他不能先剿滅川西地區義和團就要親自派兵進川，這可把奎俊氣壞了，沒有辦法也只好和幕友商量辦理。

“你們都說說現在可怎么辦，這英法領事都打上門了，現下咱們兵力緊張這可如何是好”眾位幕僚也都不吱聲，你看我，我看你都怪奎俊一力主剿。現下雖然成都以西拳匪被擊潰，但是川西地區又弄的一塌糊涂。

“將軍！要想剿滅這川西拳亂，必要精兵，據雅安知府報告這群拳匪不同于金堂的拳匪，這些人雖然人數較少但都裝備西洋連珠快搶，騎快馬，火力很是兇猛，即使雅安等地防勇沒有調來成都，也是不敢接戰的。我等又不知兵，不如把馬大人叫來好好商議一下”。

“哪就快去通傳”。奎俊也是焦頭爛額了，根本解決不了眼下的問題。也只好召見這個他不愿意見到的馬元亮。

大約辦個時辰以后，大堂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站在門旁的戈什哈高聲唱道：“敘洲團練使，編練營務會辦馬大人到”

“卑職見過大人”就看馬元亮身穿新式軍，裝腰帶指揮刀斜跨駁殼槍，像奎俊敬了一個西式軍禮。

奎俊知道，這是馬元亮來示威來了。雖然石板灘之戰勝利，但是主帥陳橘戰死奎俊也就借著這個理由，不但沒有給馬元亮和其部下犒賞，而且還給了一頓訓斥。

為犒賞撫恤了眾將士，馬元亮也把手中最后的三萬兩銀子花個干凈，但是也不是沒有好處，通過奎俊這次慪氣，馬元亮手里的十二個營也對朝廷徹底絕望了，開始逐漸的淪為了馬元亮的私軍。

“張先生你把事情，跟馬大人介紹一下吧”。奎俊也并不叫馬元亮就坐，就叫他楞楞杵在哪里。但是張志翔可不敢坐著連忙站起來，把事情經過給馬元亮介紹了一下。

“大人要問這辦法嗎卑職到有一個”。說著從腰后的文件袋哪出一個本奏折，遞給了張志翔。

當奎俊接過看后，氣的手都開始發抖。眾人看著臉色發白的奎俊都沒出聲，就等著奎俊發話，這時一個戈什哈闖進了大堂也顧不得禮節，在奎俊兒邊一陣嘀咕，就見奎俊一口血噴到桌子上，左右幕僚連忙上前攙扶，而奎俊撥開眾人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說道：“馬元亮！這就按照你的折子辦吧，但是明天你部必須朝金堂開拔，速速剿滅拳匪”。

“喳”。看到被人攙這向后堂而去的奎俊嘴角不禁漏出一絲冷笑。

1902年9月8日由于四川記名總兵孫烈全在火盆山戰死，加上英法列強的威脅，奎俊同意了馬元亮編練常備續備軍章程，先撥二十萬兩以資編練常備續備軍之用，以督標，提標，四鎮鎮標一萬兩千人編選八千人組建常備軍十五營，步隊十營馬隊三營炮隊兩營，士兵月餉四兩二錢白銀，四川防勇一萬五千多人（實際上只剩下七千）改為巡防營為續備軍，分設前、后、左、中、右、五路，每路設統領一員，下轄馬步軍十二營，步隊每營額定三百二十人，馬隊每營一百九十五人。原防勇兵餉也從二兩四錢白銀提升到三兩一錢白銀。

與駐川的客勇相當。前路巡防營由龍安府，保寧府等地防勇改編駐守龍安，保寧，綏定，變洲四府，右路巡防營由重慶府，順慶府，潼川府防勇改編駐防重慶府，順慶府，忠州，酉陽直隸洲，石柱直隸廳。左后兩路巡防營都是新立，左路駐防雅洲嘉定兩府，邛洲，眉州兩直隸洲。后路駐防敘洲府，資洲，瀘州及敘永直隸廳。

中路巡防營由成都府，潼川府等地剩余防勇改編，員額不足另行招募，駐防成都，潼川兩府，綿洲，茂洲兩直隸洲，理番直隸廳各地。

九月十二日，馬元亮部剿滅盆山義和團主力，除廖九妹等人，帶少部分匪眾逃出外，其余義和團員全部戰死，致使一場轟轟烈烈的反清反帝的愛國運動被鎮壓下去。九月中旬奎俊在把義和團主力剿滅后開始琢磨怎么對付馬元亮了。

當馬元亮正興奮的準備大展手腳的時候，接到了一個不能算好，也不能算壞的消息。

“大人，亨利先生發來電報”。王文亮拿著一份電報走進馬元亮的辦公室。

“哦！拿來我看看”馬元亮接過電報快速的瀏覽著。

自從給袁世凱買了一輛汽車之后，馬元亮就把主意打到了法國雷諾公司的頭上，在前世雷諾公司在世界上也是名聲響亮，自從馬元亮得知雷諾剛剛建廠不久而且規模很小的時候，他就計上心來。

畢竟這個時代，各個列強都有很多自己的汽車工廠，可以說多如牛毛，但是產量和規模都不大，從幾輛到幾百輛不等。這些公司都等待著市場的考驗，而最終做大做強的畢竟是少數。而雷諾公司就給了馬元亮最大的機會。

在購買到第一輛汽車不久，馬元亮就派亨利手下杰弗遜,去了法國商議控股雷諾公司，但是事情并不像馬元亮想象的那么簡單。

當杰弗遜到達法國，在比昂古的雷諾車間見到了路易·雷諾，但是雷諾兄弟汽車公司卻是路易·雷諾的兩位哥哥，馬塞爾·雷諾和費爾南德·雷諾掌管。

由于馬塞爾和費爾南德并不看好汽車的發展，但是還是想為自己的弟弟保留住他最愛的汽車公司。最關鍵的是雷諾兄弟并不缺錢，他們家族主要經營的是紡織品。對于擴大生產擁有充足的資金。相比于后，當時歐洲家族企業還是相當保守的，只要資金不出現問題，一般都是自己家族經營，吸收外部投資很少。

但是路易·雷諾并不想放棄這次機會，因為兄長們并不重視這家公司，可以說這家公司就是兄長們為自己的興趣找來得玩物。最后在杰弗遜的勸說和雷諾的央求下，兄弟二人同意，杰弗遜以利合洋行的名義，投資22萬法郎，持有雷諾兄弟汽車公司15的股份。而杰弗遜沒有完成馬元亮的囑托，所以不敢跑到成都報功，現在正躲在上海利合洋行。亨利只好發了一篇長篇電報，為自己和屬下開脫一下。

當馬元亮翻到電報第二篇的時候，不禁嘴角露出了微笑。雷諾兄弟公司承諾，股東利合洋行可以向其公司派遣學徒工，以雷諾公司接收能力為準，人數不限。但是雷諾公司不負擔學徒的食宿，和工資，這些都由利合洋行負擔。并且提出，如果以后利合洋行，參與汽車的制造項目，或者成立自己的汽車公司。必須與雷諾汽車公司合作。以生產許可證的方式，進行汽車的生產，并且雷諾公司有權優先購得新成立的汽車公司股份，相應雷諾公司承諾可以優惠轉讓部分技術，但是利合洋行不得向第三方轉讓雷諾公司提供的各種技術。

“好！真是太好了！給亨利發報，獎勵杰弗遜利合洋行一帕股份，酌情升用”。

馬元亮把電報遞給王文亮存檔，以便以后查閱。

“文亮，挑選幾個文化比較過硬的人員，我準備第一批派遣100名學徒過去，以后每年都會增加，叫你的人給我看好了。別讓在法蘭西的那些亂黨給我滲透進來，如果這些人中有人愿意接受新思想，只要不太激進的不要管。但是一定不要讓亂黨把人給我拉跑了”。

“是大人！您就放心吧。法國那些少爺亂黨還瞧不上咱們這些派去的窮哈哈們”

隨后王文亮走出馬元亮的辦公室，默默盤算著這么能把事情辦的漂亮，增加在主子心中的分量。

“張先生你說說，這馬元亮把持著編練大權，要怎么收回來才好”。奎俊坐在太師椅上，慢慢的品著茶，等著身邊幕僚的回答。

“將軍大人這個巡防營現下，還是不要動的好。這五路巡防營其中兩路都是他馬元亮的人，而中路也都和馬元亮眉來眼去的，咱們可以先把常備軍編練權收上來，這回馬元亮立了大功只要您報備朝廷，朝廷必然嘉賞，不如您建議朝廷委給他一個按察使的差事，首先把這個總督衙門的編練營務處撤銷了，再在按察使衙門下設一個管理巡防營的小衙門，如果馬元亮就任按察使，三個月內不向向上報備，地區回避，就要被革職，等將來將軍的常備軍練好在動手不遲呀。

“恩！你說的也到是辦法，現下雖然平息了拳亂，但是這些拳匪都已經散入山中，川西拳匪還沒有剿滅，目下也不好過分刺激馬元亮，哪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喳”退出正廳的張志翔摸了懷中的兩千兩銀票心道：馬大人這回我可是盡力了，誰叫你跑的也太快了，將軍都要把你除之后快了。

九月十八朝廷也正是下旨委任馬元亮為四川按察使，巡防營務處督辦。馬元亮就立刻假造賬目，連忙把編練營務處的錢款傳走。并在按察使司衙門下，設一個參贊處并把總辦之職委給了張志翔，等奎俊走后就來赴任。

而營物處下成立了薪餉科、軍需科、參謀科、軍法科、調查科、審計科、軍醫科、兵備科等八科。每科科長職同都司，奎俊為了收回常備軍編練權，也就掙一眼閉一眼通過馬元亮報備的公文，并沒追究。

只叫四川機械局對馬元亮的哪兩路巡防營武器不以撥付，但當馬元亮又拿出幾千桿老毛瑟裝備兩路巡防營時，奎俊差點沒氣死，而馬元亮開始編練的十一營步隊和一個炮營并沒編入巡防營，繼續以鄉勇團練的名義駐扎在雙流等地。號稱川西團練，餉銀由七縣百姓按財產多寡攤攤派，而裝備行政費用由馬元亮自己掏錢，使這只部隊徹底淪為了他自己的私軍。

現在奎俊心中不但狠馬元亮，更狠袁世凱。他誤以為袁世凱像馬元亮提供了大批槍械。而由于廖九妹并沒有抓到，各地也開始風傳廖九妹出現，或者被擊斃的消息。

潰散后的義和團，其中一部趁夜奇襲成都總督府。這下川中震動，在重慶的英法領事也急調衛隊向成都開來，而奎俊也是嚇的亂了分寸，開下重金懸賞廖九妹，這下駐扎在成都的綠營和防勇開始了殺良冒功，成都陷入一片混亂。

“電令寧宇時把駐在雙流的五個步營和炮營掉成都來，鎮壓兵亂”。當得到消息后馬元亮氣的火帽三仗。

“可是大人這次也不是兵變呀，要是奎俊怪罪下來”李大中有點為難。

“我說是就是，英法軍隊不日就到，這奎俊馬上就滾蛋了，現在立即派兵鎮壓，如果還有殺良冒功者不，輪官職一率處決，告訴寧宇時把中路防勇全部繳械等待改編”

“是”李大中看馬元亮心意以決便大步走出了房間，而這時胡重山卻正好從大門進來，他們二人也只互相點頭示意一下，并沒有過多交談。因為他們都知道作為馬元亮監視軍隊和地方的頭目，他們間不能像以前那樣有過多的交集。

“大人！這時目前川西的活動報告”胡重山把處決隊，最近三個月在川西地區活動的詳情遞給了馬元亮。

“哦！這么多，沒想到打土豪分田地來錢這么快！哦！對了！重山現在除了洋人還能在有收獲嗎”？馬元亮看這三個月處決隊攻破大戶三十二戶，獲現銀四十三萬兩首飾古董折價十三萬兩，票號存銀一百一十二萬兩。就把前世時一句流行語漏了出來，只好慌忙改口”。

“目前有證據確實聯合教會欺壓百姓和為害地方的大戶還有十四戶都已躲進縣城里為了不擴大影響我們沒有攻擊縣城”。

“我會叫杜海鵬配和你把這些人都趕出縣城，即使沒有任何收獲你也把這幫人都給我鏟除掉。你立刻去聯系各地官員，看看用多少銀子能把這些無主之地弄到手。在把那些銀錢從票號中兌出來，如果票號想借機發財，不妨敲他幾家，這事交予你和張志翔去辦下去吧！至于繳獲的銀兩不用歸到營務處帳上，全都轉到參贊處去。”

“卑職領名”。胡重山說完轉身就要出門，但是馬元亮好像想起了點什么連忙把他叫住。

“對了！等這事了結了，處決隊改換為調查科偵緝隊，餉銀也漲到五兩五錢由薪餉科發放，原來清查司的名頭也不要用了，改為調查科，經費也調整為一年兩萬兩，票號的存銀盡快對出來，我有大用，你和大中辦事也頗為辛苦，你就和他就在興業船運公司中各領兩成干股吧”

“多謝大人厚恩！”胡重山再次跪下叩頭，而馬元亮也勸說，只是嘴角漏出淡淡笑意。民國之北洋崛起 第二十四章 巡防營與雷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