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冒充

原本今晚是一個值得高興的日子。嗄汵咲欶孔星河突然超常發發揮，奪了天香樓賽詩會的頭名，哪知道半路殺出刺客事件，徹底破壞原有的氣氛。經過搜查，現在天香樓內，該走的走了，該散的也散了，四下凌亂的現場，在護衛頭目的安排下，收拾的妥妥當當。

留下來沒走的人，要么是衙門里的官差，要么是今晚在天香樓內有活動的宿客。老鴇在大堂里面一個勁的吆喝著，希望姑娘們多拉幾個客人留下來。原本以為今晚賽詩會后，會有很好的生意，現在看見冷淡的天香樓，快要倒閉的蕭索樣，老鴇的心情就高興不起來。

伍川月本來也想走，換家客棧去喝酒，不過一經姑娘們拉攏，他一想就在這里喝算了，基本上還有人陪酒。杜如晦被人護送走了，孔星河的尸首也被好心的衙役帶走了。

有身邊天香樓的姑娘陪伴，伍川月自個喝的正高興。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可能是妓院里服侍小姐的丫鬟，走到桌前，輕聲道：“請問哪位是孔公子？”

一聲輕呼，立刻驚醒了本半醉半醒的伍川月。聽見小丫鬟的詢問，離這里不遠處的幾人調笑道：“陳兄！你看，想不到施雨小姐這么急，居然叫貼身丫鬟來請人了。”

“孔公子？奧，應該是找不知死活的那個吧！”那個陳兄道。

“嘿嘿嘿，孔星河也真是可憐，無緣享受此艷福，要我說他也是活該，哪有那么傻的人，明知有危險不躲，自己有幾斤幾兩還不清楚，真是不知死活。”原先說話的那個人語氣酸溜溜的道，典型的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是啊！真是活該！”惋惜地嘆道，恨不得去施雨小姐那里的是自己。

丫鬟生的眉清目秀，一張白白的瓜子臉上堪了兩顆黑溜溜的珍珠眼眸，好個乖巧的美人胚子。幾人不約而同的感慨，施雨小姐就是不同，連丫鬟的貨色都如此之高，那她本人就不用說了，國色天香來形容也不為過。

“死了。”伍川月淡淡的道。

“死了？難道你不是嗎？”丫鬟說著左右環視一圈，由于比較驚訝，所以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分貝，引得周圍之人紛紛側目。

“孔兄！佳人有約，快去吧！”有人惋惜地嘆道，恨不得去施雨小姐那里的是自己，而不是孔星河。

“就是，趕緊的。”有的不知抱著什么心思，起哄道。

“孔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么能辜負佳人的一片心意。”

“我才不是那個短命鬼。”伍川月心中腹誹，正想開口解釋一下。

“好啊！你竟敢騙我，小姐還在上面等著呢，快點，跟我走。”被人這一拉，伍川月干脆也不解釋了，他心中暗道：“管他們發現人是冒牌的怎么想，我這就去看看傳聞中的施雨長什么樣。”

隨即大大方方的站直身子，隨小丫鬟一路上了樓去。

這回樓下喝酒的眾位狼友不樂意了，他們本來是覺得有趣，跟著別人起哄，沒想到還真。特別是經歷過先前之事的人，心中更加羨慕嫉妒恨。

究竟這施雨小姐是個什么人？真的美艷不可方物？還是丑的無法見人？至今還沒有幾人知道。孔星河有幸作為她第一個入幕之賓，簡直值得驕傲。雖然孔星河已經歸西了，但看樣子施雨小姐不知道啊。

在小丫鬟的帶領下，伍川月繞過大堂，上了樓去，順著天香樓二樓的過道，一路緩緩前進。大概走了好幾分鐘，丫鬟站在一間精致的閣樓面前，輕輕扣了幾下。里面傳來了一個柔弱的聲音：“是環兒嗎？”

“小姐，是我！”環兒輕聲說道。

“孔公子可來否？”

聲音很細，略帶詢問的口氣。環兒調皮地說道：“來了，來了。他就在門外！”

環兒特意望了幾眼伍川月，暗自竊喜自己聰明，總算把人拉來了，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了。

“那你讓他進來吧！”施雨小姐弱弱的說道。

環兒聽到此話，轉身便道：“孔公子，我家小姐有請！”她說著，便推開了房門，伍川月一眼望去，目光所到之處，裝飾的美輪美奐，處處透出女兒家獨有的心思，偏角上兩根大紅蠟燭燃了一小半，艷艷火光，泛出濃濃暖意，讓人心中騰升熱氣。

回轉目光，見一張粉色幔帳前，坐著一個女人。女人身披雪白羅裳，一塵不染。耳垂墜著一片玄黃的美玉，發髻云松，一枚玉釵斜插在上，更增高貴。女人身前幾步，香爐輕燃，散發出氤氳的香氣，讓人聞到神智一清，卻又恍惚不知身在何處。如同落入神仙洞府，只覺飄渺空虛。

伍川月呆呆站在門前，只覺得多前進一步就是對眼前女子一種侵犯。他甚至覺得以前見過的女人，除了無雪都不能稱之為完美的女人。

什么眉目如畫？什么修眉聯娟？好看的女人，只需一眼，你連多接近她一步，都覺得是一種唐突。

伍川月止步在房門前，遲遲不肯入內。施雨小姐心中犯疑，以前的孔少爺還未見她就已經是一副急色的樣子，今天居然變得異常老實，她眉心微皺，輕聲細語念道：“難道公子嫌棄小女子出生風塵，看不上眼，只想在外面一直站著么？”

“呃！不是。在下粗人一個，哪敢嫌棄施雨小姐呢？”伍川月有些不知所措。這么漂亮的女人，他會嫌棄，那他的眼光真的很有問題。比起外面那些庸脂俗粉，施雨小姐，就好比一朵淤泥中的水仙花高貴純潔。

以前伍川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只是沒有見過如此令人難忘的女人（無雪暫時除外）。由于他一時沒有適應，難免像初哥那樣，手足無措（其實他本來就是初哥，只是自己不承認而已）。

施雨小姐也是好笑，縱橫長安風月場所的孔花柳居然也有吃癟的一面，看來，他也不如傳聞那樣色心極重。難道以前我看錯他了？施雨小姐不自主的想了起來。卻是不知此孔星河，非彼孔星河。

伍川月也不是沒有見過大世面的人，在短暫的間歇之后。漫步跨進了施雨小姐的閨房中。

“環兒！給孔公子看茶！”施雨小姐從自己暖帳中站起來，托著纖細的身影，坐在了閨房里一張八仙桌前，低眉輕吟。

她白衣束體，將自己修短合度的身姿凸顯的比較玲瓏。在燭光下，白皙的臉龐，泛出純色的紅光。一雙剪水雙眸，在那道彎彎的柳葉眉下，似有萬語千言，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伍川月此時無疑被秒殺了千百萬次。

無論從哪個方位看，施雨小姐那張絕美高雅的臉蛋，都會映在腦海中。如果她不是淪落風塵，那她一定是養在閨中，整日繡花剪紙的大家閨秀。

伍川月試圖多次避開了施雨小姐的目光，最后還是把持不住，偷偷看了幾眼。如果不是心中備受良好的道德素養，有自已的，說不定他會變成一個用下半身來思考的動物。

就在二人相視無語的時候，環兒將茶水端了上來，順便帶了很多小甜心和一壺酒。

“孔公子請！”施雨小姐客氣地說道。

“是喝酒呢？還是喝茶？”伍川月問道。

施雨小姐抿嘴一笑“孔公子真打趣，當然是喝茶了。”她說了這句后，耳根居然泛起了紅暈，羞澀說道：“環兒，你退下吧！”

“是，小姐！”環兒識趣地退了下去，順手將房門合攏。房間里就剩下伍川月和施雨小姐兩個孤男寡女，氣氛突然變的很沉悶。

“啵！”

紅燭爆裂的聲音，隱隱傳來，兩人無語相坐了很久，誰也沒有先打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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