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508 接踵而至的打擊
朱卡寧科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他的部隊已經被困在色楞格河西岸兩天了。這兩天來他的上級無數次同謝苗諾夫的部隊交涉過,但是對方就是寸步不讓,惹急了直接架起機槍進行警告性射擊。
“該死的蒙古蠻子,這群王八蛋究竟想干什么?”
朱卡寧科沖把守橋梁的謝苗諾夫部隊罵了幾句,然后頂著一塊濕毛巾反回了自己的帳篷。
炎炎酷暑之下,他的部隊只能在荒郊野外露宿,對于一向講究生活情調的朱卡寧科來說,這日子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連長,要不我們打他一家伙!”
朱卡寧科白了自己的勤務兵巴讓諾夫一眼,沒好氣道:“你如果想死的話,我不反對讓你打前鋒!”
巴讓諾夫趕緊閉上了嘴,小心翼翼地重新擰了一塊濕毛巾遞給了朱卡寧科。
“連長,我可是聽說赤匪的追兵越來越近了,再這么磨蹭下去,我們非得被赤匪包餃子不可!”
朱卡寧科露出了憂慮的神色,他最擔心的也是這一點。如果上頭遲遲不能達成一致,萬一被紅軍追上了,那就全玩完了。一想到那些只顧自己私利的軍長、師長和貴族老爺們,朱卡寧科就氣不打一處來,那群混蛋根本就不把他們這樣的小兵當人看,根本就把他們當做炮灰!
噗通!
朱卡寧科狠狠地一掌拍在桌面上,將巴讓諾夫打來的那一盆涼水震翻在地,濺了他一身。
“白癡。你在干什么!”
朱卡寧科抬手給就給了巴讓諾夫一耳光。打得這個可憐蟲原地轉了一圈。饒是這。朱卡寧科還不解恨,抬腳又踹了那貨一腳,罵道:“還不趕緊收拾一下,給老子找一件干凈衣服!”
巴讓諾夫捂著腮幫子一瘸一拐的退了出去,這個可憐的勤務兵大概同朱卡寧科之前的想法十分相近:“這些該死的狗軍官,只會欺負咱們這些小兵,根本就把我們當做了灰色牲口!你大爺的,早知道老子就應該投奔布爾什維克。直接割了你丫的狗頭,看你還囂張什么!”
不得不說,白軍上上下下已經是離心離德了,高級軍官埋怨低級軍官不執行命令,一個個畏敵如虎。而中低級軍官卻認為高級軍官胡亂指揮,根本就沒想過下面的士兵完全不可靠,只會對他們胡咧咧。至于士兵,士兵們普遍認為軍官都是狗娘養的雜種,只會讓他們去送死,而他們自己卻一個個貪生怕死。
“連長。連長!”
巴讓諾夫的呼喚讓朱卡寧科清醒了過來,他瞥了巴讓諾夫一眼。很不滿意地問道:“我讓你拿的衣服呢?”說著這家伙又作勢欲打。
巴讓諾夫可不想再愛嘴巴了,趕緊后退了一步,急吼吼地解釋道:“連長,摩尼亞少校來了!”
摩尼亞少校?朱卡寧科根本就沒聽說過這個名字,至少他的上級當中沒有一個是叫摩尼亞的。
他很不耐煩地吼道:“他是誰?”
巴讓諾夫戰戰兢兢地回答道:“他是謝苗諾夫將軍的代表……”
朱卡寧科吃了一驚,謝苗諾夫的代表怎么會來見他這個小連長呢?這不是扯淡?
“千真萬確!”巴讓諾夫慌慌張張地叫了起來,“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說的!”
朱卡寧科的眉頭擰成了一團,直覺告訴他突然跑來的這個什么摩尼亞少校絕對是來者不善。可他還不能拒絕同人家會面,因為首先人家的軍銜比他高,其次,人家還是謝苗諾夫的人。他不過是個小連長而已,憑什么拒絕?
朱卡寧科又抽了巴讓諾夫一個嘴巴,并破口大罵道:“蠢貨,還不趕緊去把我的軍裝拿來!讓摩尼亞少校等急了怎么辦!”
可憐的巴讓諾夫,明明沒有做錯什么,卻無緣無故地挨了兩嘴巴,更窩心的是被打了還不能喊冤,只能忍氣吞聲的退下去,為朱卡寧科這個暴躁的混蛋拿軍裝。
幾分鐘之后,匆匆穿戴整齊的朱卡寧科見到了傳說中的摩尼亞少校,這位少校正不耐煩地在營地空地上來來回回地踱步,時不時的還用手里的馬鞭胡亂揮舞兩下,似乎情緒相當的惡劣。
朱卡寧科面上一緊,那種不好的預感愈發的強烈了。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位上級軍官,而是一頭會噴火的暴龍。
“朱卡寧科中尉向您致敬!”朱卡寧科硬著頭皮敬了個禮,很忐忑地望著面前的暴龍少校。
“你就是這里的連長?”摩尼亞少校用馬鞭頂了一下帽檐,惡狠狠地質問道:“md,你怎么墨跡了這么半天。知不知道老子很忙!”
朱卡寧科很是尷尬,但卻也沒膽子回嘴,只好干笑了一聲以緩解尷尬。好在這位摩尼亞少校確實挺忙,罵了他一句之后,直接自動就進入了正題。
“你們都聽好咯!”摩尼亞少校用馬鞭指指點點地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歸老子指揮了,首先,你們得給老子把這個狗窩弄干凈一點兒,tmd你們這里臭氣熏天……”
朱卡寧科自動將摩尼亞少校后面的話就忽略掉了,他更在意前頭那句話,他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摩尼亞少校的話頭,戰戰兢兢地問道:“長官,您說我們歸您指揮?您能不能解釋一下……”
摩尼亞少校瞪了朱卡寧科一眼,歪著腦袋問道:“解釋什么?難道你小子聽不懂俄語?難怪年紀一大把了還是個中尉。”
朱卡寧科感覺被捅了一刀,對于自己一直以來得不到提拔,他確實是相當惱火的。可是誰讓他頻頻換老板呢?這真心不能怪他。
“長官,”朱卡寧科盡量地克制自己的情緒,很“平靜”地問道:“我們歸瓦西列夫少校指揮。他才是我們的直屬上級……”
“別管tmd什么瓦西列夫了。”摩尼亞少校毫不猶豫地就打斷了朱卡寧科的話頭。很拽地說道:“我剛才說了,你們現在歸老子指揮,聽明白了沒有?”
朱卡寧科很是為難,他再次強調道:“長官,我很希望服從您的命令,但是您有官方的調令沒有?您最起碼也得給我一個正式的文件!”
“正式文件?”摩尼亞少校咧嘴笑了一聲,不過這副笑容在朱卡寧科眼中比哭還難看,只見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紙卷。不由分說地丟給了朱卡寧科。
朱卡寧科打開紙卷掃了一眼,立刻眉頭就皺得老高,他很為難地對摩尼亞少校說道:“長官,您的這份調令是謝苗諾夫將軍簽發的。但是我必須提醒您,我的部隊并不屬于謝苗諾夫將軍的指揮序列!”
“你拒絕執行命令!”摩尼亞少校一揚馬鞭,眼睛瞪得滾圓,喝道:“好大的膽子,你小子竟敢拒絕執行謝苗諾夫將軍的命令!你準備造反嗎?!”
沉甸甸的壓力像鉛塊一樣壓在朱卡寧科肩頭,好懸他就認慫了,“長官。我只能最后一次提醒您,我們不歸謝苗諾夫將軍指揮。有理由拒絕這種不合理地命令!”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朱卡寧科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他很懷疑暴躁的摩尼亞少校會不會抽他兩鞭子,好在這位暴脾氣地少校沒有他想象中那么狂怒。那位只是冷冷地盯著他,半晌才說道:
“膽子不小啊!小子,你以為我是來傳達命令的?告訴你,這是最后通牒,我只給你們半個小時考慮,半個之后你如果不乖乖地跪在老子面前服從命令。老子就帶人踏平了你們這些雜碎!聽明白沒有!現在開始計時!”
這位摩尼亞少校撂下這番狠話之后,大搖大擺地就走出了朱卡寧科的營地,從他風風火火的做派看,這位似乎不是開玩笑。
當然,朱卡寧科也不敢以為對方在開玩笑,他狠狠地踹了巴讓諾夫一腳,然后跳腳罵道:“蠢貨,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出大事了!立刻去通知營長,還有!立刻做好戰斗準備!”
朱卡寧科的營地炸開了鍋,恰巴耶夫很滿意自己制造出的效果,以前他就用同樣的手法忽悠過白軍,只不過這一次玩得更大而已。
“謝苗諾夫的部隊上當了沒有?”他向富爾曼諾夫問道。
后者嗤笑了一聲,輕蔑道:“謝苗諾夫的部隊比想象中還要蠢,他們真以為我們準備奪橋了!”
恰巴耶夫滿意地點點頭,看了一下表之后命令道:“還有二十分鐘,讓小伙子們做好準備,咱們得為白狗子們燒一把火了!”
按照李爾文的計劃,恰巴耶夫和他的小伙子們主要的任務就是挑唆謝苗諾夫跟其他白軍之間的關系,讓這些白狗子狗咬狗。應該說著對恰巴耶夫來說一點兒都不為難,二十分針之后,謝苗諾夫的守橋部隊和朱卡寧科的連隊同時遭到了“對方”的攻擊,戰斗進行得異常激烈,十公里外都能聽到爆豆子一般的槍聲。
“好了,邊打邊撤,咱們的作用是幫白狗子開個頭,接下來就讓他們互相撕咬去吧!”
當恰巴耶夫帶著部隊乘著混亂撤出了戰場之后,怒氣沖天的朱卡寧科和謝苗諾夫的守橋部隊都決心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雙方迎頭撞在了一起,殺成了一團!
與此同時,雙方的上級也接到了憤怒地下屬發來的報告,雙方都聲稱對方首先挑釁,要求上級給他們報仇。
“怎么回事?謝苗諾夫這么快就忍不住了?”熱南收到消息的時候還有些驚訝,按照他和卡普佩爾的約定,壓根就沒打算當出頭鳥。可是如今都被欺負到頭上來了,熱南真心是忍不住了。
“必須給謝苗諾夫一點教訓,他這是以為老子好欺負是吧!”
“冷靜,將軍閣下,你必須冷靜!”卡普佩爾也有些措手不及,不過為了讓計劃得以順利進行,他必須勸阻熱南:“這里面一定有問題。是不是英國人和美國人在挑唆。在搞事?”
熱南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這樣吧,先調查一下,再說!不過如果是謝苗諾夫干的,那么我一定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卡普佩爾覺得熱南此時放狠話沒有任何意義,而且他還認為如果這是一個針對熱南的圈套話,那么對方絕對不止這么一點點手段,后面必然還有更陰險的后招。與其說一些毫無必要的廢話。還不如趕緊做好應對的準備。
“吩咐下去,讓部隊進入戰備狀態,沒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也不許調動!”
卡普佩爾的謹慎是正確的,但是熱南卻沒有這份警惕性,就在他親自帶隊滿世界的偵察事情的真相時,更大的混亂發生了。熱南的部隊要么突然遭到不明身份的敵人襲擊,要么就是突然接到他的命令去襲擊謝苗諾夫部隊。總而言之,之前的舊賬還沒有算清楚,新賬就像雪片一樣飛了過來。
手忙腳亂的熱南試圖穩定自己的部隊,但是一點兒效果都沒有。謝苗諾夫的部隊不斷地跟他找麻煩,而他之前遭受了襲擊的部隊也不斷地試圖反擊。總而言之。全都亂套了。
“好了,要不了多久熱南就會全面向謝苗諾夫進攻,那時候他們想不打起來都不行了!”李爾文非常愉快的說道。
而坐在她對面的英美兩國代表也非常滿意,之前他們還為熱南的冷靜擔憂,但誰想到只要略施小計,那個蠢貨的部隊就亂套了。
“接下來該怎么做?”
李爾文笑了笑道:“接下來我們就只需要繼續挑撥,然后就是等待了!”
說實話,李爾文對于繼續挑撥信心滿滿,但是對于等待的結果,她卻一點兒底都沒有。她之所以要讓熱南和謝苗諾夫之間的矛盾爆發,之所以要在白軍中制造混亂,就是想引某仙人上鉤。
可是如今謝苗諾夫和熱南都打成一團了,某仙人那邊卻依然毫無動靜,這多少讓她覺得沒底。而且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漏算了一些什么,總是覺得心神不寧。
李爾文的預感很快就兌現了,在熱南和謝苗諾夫大打出手之后的第二天,新的突發情況出現了。之前表現得很克制的卡普佩爾忽然就發瘋了,他手下的部隊忽然向押運黃金的部隊發起了進攻,毫不費力的就奪取了專列。
這一行動讓李爾文大吃一驚,完全不明白卡普佩爾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忽然開始搶劫黃金。卡普佩爾的行動完全打亂了李爾文的計劃,整出戲也朝著脫軌的方向發展。
“必須立刻奪回黃金!必須嚴懲卡普佩爾!”英國代表和美國代表立刻就發出了正義的吼聲。
可惜的是響應者寥寥,熱南和謝苗諾夫正在纏斗,根本就顧不上卡普佩爾,甚至熱南很欣慰卡普佩爾先下手為強,在他看來黃金在卡普佩爾手里就跟在他手里一樣。
這下英國人和法國人抓瞎了,原本準備隔岸觀火的他們,不得不挽起袖子親自下場了。不過他們針對卡普佩爾的行動一開始就很不順利,卡普佩爾的部隊比他們想象中難對付的多,而且那個家伙還頻頻用黃金誘惑那些唯利是圖的白軍軍官,分化瓦解了英國人和美國人收買的俄國代言人。
“接下來怎么辦?”
面對兩位代表的質詢,李爾文也一籌莫展,千算萬算她就是沒算到卡普佩爾敢直接搶黃金,這一招釜底抽薪實在是太狠了。如今手握黃金的卡普佩爾才擁有最大的發言權,不客氣地說他是可進可退,不管是哪國的勢力如今都必須拉攏他,而且還不敢給他施加太大的壓力。因為將他逼急了,卡普佩爾完全可以掉頭投奔紅軍,想必列寧和托洛茨基看在黃金的面子上也會對卡普佩爾敞開雙臂。
慢著,難道說某仙人的已經做通了卡普佩爾的工作,這就是他的奪金計劃?
李爾文猛地打了一個冷顫,這種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如果說協約國集團的內訌完全都在某人的意料當中,如果他早就策反了卡普佩爾……李爾文不敢往下想了,她當機立斷地說道:“聯系謝苗諾夫,聯系日本人,給他們一定的好處,現在最重要的是奪回黃金!”
“如果謝苗諾夫和日本人不答應呢?”
李爾文斬釘截鐵地說道:“那就聯系馮.恩琴,做掉謝苗諾夫!”
看起來李爾文是豁出去了,就在她準備實施最后的手段時,另一個打擊也接踵而至了。
“在波羅的海艦隊和原德國公海艦隊的掩護下,俄國人從海上發起進攻,一舉占領了里加!”
李爾文身子歪了歪,差點摔倒在地,之前她也關注過波羅的海三國的事態,對于那一招緩兵之計她其實挺看好的,一旦拉脫維亞和立陶宛的軍隊在邊境構筑了堅實的陣地,不說擋住俄國人的鐵蹄,多少也能爭取更多的時間。
可誰想到俄國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從海上發起了進攻,這一招太狠了,里加的失守宣告了拉脫維亞前線軍隊的補給線和后路被切斷,而且對他們的士氣也是沉重的打擊。如今拉脫維亞人是進退兩難,繼續堅守邊境毫無意義,而反身去奪回首都,俄國布置在邊境線上的部隊正好乘勢進攻,分分鐘就能讓拉脫維亞人完蛋。
實際上李爾文非常清楚,拉脫維亞已經完了,而立陶宛也離完蛋不遠了。而這一切絕對是某人安排好的,一想到某人洋洋得意的樣子,李爾文就恨得牙癢癢……(
天兵在1917 508 接踵而至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