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355 鄧尼金的選擇
“就因為庫茲米奇說了這些不太好聽的話,你就把他趕走了!”
從方面軍司令部跟斯大林開小會回來的日丹諾夫得知伏羅希洛夫在軍事會議上跟米羅諾夫發生嚴重沖突,最終憤怒地拔槍將“小米”趕走一事之后。先是不可思議,接著是無比的氣憤!
“你怎么能做這種幼稚的事!克利緬特同志!”
伏羅希洛夫還沒有見過這個表情的日丹諾夫,從他們合作開始,日丹諾夫就沒有這么嚴肅地跟他說過話。可想而知,日丹諾夫眼下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
不過伏羅希洛夫依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米羅諾夫這個討厭鬼總是在不恰當的時間做不恰當的事兒。這一次尤甚,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跟他公然唱反調,叔叔可忍舅舅也不能忍啊!
“他這是在打擊全軍的士氣,”伏羅希洛夫爭辯道,“在全軍上下都對烏博列維奇對我們紅十軍的歧視無比憤怒的時候,他竟然公然為那個混蛋唱贊歌!這是什么樣的行為?我決不允許這種敗類留在我的會議室里!”
“嘖……”
日丹諾夫有些無語,雖說米羅諾夫的行為確實有點那啥,太過于實誠了一點兒。但是你個“傻大個”也不能拔槍威脅人家,更是公然將然趕出會議室,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這讓老子今后還怎么拉攏他?
是的,日丹諾夫對米羅諾夫相當看好,覺得這個人極有才華。如果能拉上斯大林的戰車。簡直就是平添一大助力啊!可現在呢。全被伏羅希洛夫攪和了。
“這不行!”他皺著眉頭說道,“我必須親自去找庫茲米奇同志談談,將這個誤會化解掉!克利緬特同志,我希望你能大度的向他道歉,你的行為太惡劣了!”
伏羅希洛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讓他跟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小人物道歉,簡直是豈有此理。如果說話的不是日丹諾夫,他會直接罵街。
“這是為了約瑟夫同志。也是為了大局!你必須忍耐!”日丹諾夫又一次告誡他,然后說道:“我這就去……”
他還沒說完,傳令兵忽然走了進來,將一封電報遞給了過去:“軍長和政委同志,集團軍司令部來電!”
伏羅希洛夫這一肚子都是火氣,沒好氣道:“念!”
電文的意思很簡單,烏博列維奇無非是再次警告伏羅希洛夫,紅十軍的任務是駐守察里津至阿赫圖賓斯克之間的防線,沒有集團軍司令部的命令,不得擅離職守。
“你看看。你還為那個混蛋說好話!”伏羅希洛夫氣得七竅生煙,在他看來。這就是米羅諾夫又一次打了他的小報告,否則,烏博列維奇會如此神奇而及時的發出警告?
日丹諾夫覺得這說明不了什么,而且就算是米羅諾夫打的小報告又怎么樣。你伏羅希洛夫都在軍司令部里開會聲討上級指揮機關了,準備明目張膽的違抗命令了,他越級打小報告也是在正常不過。
按照日丹諾夫的意思,必須要把米羅諾夫拉過來,是準備不惜一切代價了。問題是就有那么恰巧,烏博列維奇交代給他了一個新任務,去鮑里索格列布斯克主持后勤補給事宜,讓他立刻去那里督陣,確保戰役開展期間的后勤保障。
“必須馬上動身?”日丹諾夫有點煩惱,烏博列維奇確實太討厭了,派給他這么一個該死的任務,還嚴令他立刻動身執行,這讓他怎么去拉攏米羅諾夫?
“是的,集團軍司令部命令您明天晚上之前必須抵達鮑里索格列布克斯,否則,軍法從事!”
日丹諾夫看了看表,又嘖了一聲,這尼瑪有幾百公里的路程,路不好走,要求還這么急,他嘆了口氣,吩咐道:“以我個人的名義給庫茲米奇同志寫一封信,告訴他,我代表克利緬特同志向他道歉……”
日丹諾夫不甘心的走了,伏羅希洛夫卻很高興,至少沒有人強迫他給一個討厭鬼道歉了,而且日丹諾夫走了之后,全軍上下都是他說了算。說不定能乘機打一個勝仗呢!
在“傻大個”妄想著打勝仗的時候,烏博列維奇對捷克軍團殘部和“俄羅斯人民志愿軍”的軍事打擊行動終于開始了。烏博列維奇的安排很簡單(太復雜了紅軍也執行不來),紅十軍的任務就是防守察里津至阿赫圖賓斯克之間的鐵路線,封鎖白軍竄入哈薩克斯坦或者薩拉托夫州。
而紅五軍和紅十二軍分別從齊姆良斯克和察里津方向南壓,從北面和東北方向朝白軍發動進攻。烏博列維奇的計劃是將白軍殲滅在薩爾河周邊,如果白軍提前逃竄,那也必須將他們往南趕,往高加索方向趕,讓他們永遠也無法再威脅烏克蘭和察里津。
戰斗首先在齊姆良斯克打響,紅十二軍一部在當天深夜突然強渡頓河,向河對岸的捷克軍團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隨著三發綠色信號彈升上天空,紅十二軍的炮兵首先開始炮擊,在122毫米和152毫米榴彈炮的掩護下,渡河部隊很輕松的在河對岸建立了橋頭堡。緊接著紅十二軍源源不斷地開始渡過頓河,給齊姆良斯克南岸的捷克軍團施加了莫大的壓力。
“我們必須立刻反擊,立刻拔除赤匪的橋頭堡!”季捷里赫斯惡狠狠地說道。
不過響應他號召的人卻寥寥無幾,原因是前一段捷克人都被紅軍打怕了,一路丟盔卸甲有點驚魂未定的意思。更何況,紅十二軍的炮火相當的猛烈,對于將重武器丟得差不多的捷克人來說,沖上去反擊更像是找虐。
所以,別看季捷里赫斯嘴上喊得震天響。實際上他心里是一點兒都不想去反擊。他想的是不是應該馬上撤退。向伏爾加頓斯克方向的鄧尼金部靠攏。
如果沿頓河防御的只有季捷里赫斯,那么紅十二軍將會輕松不少,問題是,鄧尼金也不是白癡,作為伏爾加頓斯克的門戶,讓紅軍渡河成功意味著什么是不言自明的。所以在河岸附近,他放了一只戰斗力比較強的部隊——馬蒙托夫的頓河騎兵第四軍。
這位馬蒙托夫也是運用騎兵的好手,而且作戰特別勇猛。在1920年病死之前,曾經負傷二十余次!他的頓河騎兵第四軍裝備也算不錯,擁有騎兵6000人,步兵3000人,還擁有十二門火炮和三輛裝甲汽車。
可以說跟季捷里赫斯那兩萬多驚弓之鳥相比,馬蒙托夫的部隊才是駐守頓河防線的真正主力。
所以季捷里赫斯之前的表態更像是對馬蒙托夫說的,實際上馬蒙托夫也認為,捷克人根本就靠不住,想要守住頓河只能靠他自己。
“第一旅跟我上!”
這就是馬蒙托夫對于捷克人的回應,他立刻帶著自己最精銳的騎兵部隊發動了一次致命的反沖鋒。一千多騎兵如風卷殘云一般殺入了剛剛才站穩腳跟的紅軍陣中。一通猛打猛沖之后。駐守橋頭堡的紅十二軍部隊很快就崩潰了,如果不是河岸另一邊有炮火的掩護。阻擋了馬蒙托夫追擊的步伐,這支先頭部隊可能被全殲!
望著狼狽逃跑的紅軍,馬蒙托夫頗有點意氣風發的意思,半個月以來,白軍獲知的都是壞消息,尤其是被打怕了的捷克人,從早到晚都在訴說著紅軍是多么可怕,多么不可戰勝。對于這一切,他很不耐煩,也很不喜歡聽,可是苦于無法還擊。而現在,他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紅軍不過如此!
馬蒙托夫意氣風發,自然就輪到烏博列維奇勃然大怒,對于這次突襲強渡行動,他進行了精心的組織和策劃,力求一次成功。最開始也證明了計劃是可行的,可是在渡河之后,先頭部隊卻因為掉以輕心,沒有認真構筑陣地,導致功敗垂成!
“將突擊營的營長撤職!交給軍事法庭審訊!他極其業余的行為導致了一場屠殺,這是無法容忍的!”烏博列維奇殺氣騰騰地說道。
而且一邊說,他還一邊惡狠狠地瞪著紅十二軍的指揮官們,那意思是相當明白——你們最好立刻吸取教訓,引以為戒,如果再馬馬虎虎,以為敵人不過是土雞瓦狗,那他不介意來個殺雞儆猴!
此時,烏博列維奇的壓力也是相當大的,作為一個小年輕,一個突然躥起來的集團軍司令,他知道很多軍長、師長甚至團長和營長都對他不服氣。他必須證明自己的能力,否則,不光是辜負了托洛茨基的賞識,更是沒辦法向中央交代。
當即,他親自組織策劃,并親臨一線指揮這次強渡頓河的作戰行動。
“機槍一定要跟上!我不管你們用手抬用肩挑,都必須將該死的馬克沁架到對岸去!炮兵同志也要注意,你們是我們突擊部隊的護身符,我要求你們的觀測員跟隨突擊部隊一起行動,隨時指示炮火支援!”
中午十二點,烏博列維奇選擇了飯點發動進攻。這一次就是實實在在的強攻,烏博列維奇將手頭上所有的火炮都配屬給了突擊部隊,漫天炮火幾乎將渡場遮蔽。
很快突擊部隊沒有費什么力氣又一次登上對岸,而這一次他們沒有像上一次一樣松松垮垮的“休憩”,而是飛快的挖掘散兵坑,布置機槍陣地,嚴陣以待等著馬蒙托夫的騎兵。
不過馬蒙托夫也有兩把刷子,擊退紅軍之后,他并沒有把主力部隊設置在渡場附近,而是飛快地帶領主力立刻后撤,脫離紅軍的炮火打擊范圍,在渡場附近只留下了小股部隊觀察紅軍的動向。
所以烏博列維奇第二波兇猛地炮火打擊并沒有給他的部隊造成多大的傷亡,他的主力部隊甚至還乘機休整了一番,就等著紅軍上岸囁!
騎兵的反沖鋒又來了,馬蒙托夫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手中的馬刀閃爍著陣陣寒光。紅軍的機槍和大炮又一次發言了。騎兵們成片的被撂倒。但是馬蒙托夫毫不動搖。仍然是一往無前的沖鋒。因為他很清楚,前進才有生路,后退只有死路一條!一旦他的騎兵跟赤匪戰做一團,那么敵人強大的火力支援立刻就會消失!
應該說,馬蒙托夫的選擇非常正確,面對敵人優勢火力殺傷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拉進作戰距離,讓敵我雙方攪成一團。那時候投鼠忌器的炮兵自然不敢開火。他就能再一次輕輕松松地收割掉紅軍先頭部隊的人頭。
他的算盤打得很不錯,但是卻選錯了對象。烏博列維奇也不是吃素的,當兩軍攪成一團的時候,他并沒有命令停止炮擊,反而讓火炮兵來了一次爆發射,爭取用最強大的火力一次氣將敵人的騎兵從地面抹掉!
慈不掌兵!很多時候,為了打贏一場戰斗,就必須不折手段,你必須比敵人更狠更惡,否則。只會被敵人耍得團團轉。
一通狂轟濫炸,讓渡場幾乎淹沒在一片硝煙當中。馬蒙托夫根本就沒想到紅軍竟然如此兇殘,簡直就是拿一塊小小的魚餌引誘他,就等著他上鉤。
在這次炮火急襲之下,他的騎兵損失慘重,畢竟步兵還可以鉆戰壕或者趴散兵坑里,怎么都比他們這些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家伙抗打擊能力強。猛烈的炮擊之后,馬蒙托夫不得不選擇了撤退,否則,紅軍的炮兵很可能將他們的轟成渣滓。
馬蒙托夫的騎兵夾著尾巴逃了,而烏博列維奇卻是面無表情一揮手:“渡河!”
沒有了馬蒙托夫的騷擾,紅十二軍當即在一個下午渡過去兩個團,牢牢地占據了附近的渡場,以馬蒙托夫那點兒兵力,在想來抽悶棍根本不可能。
當鄧尼金獲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的臉色無比嚴峻,因為在早些時間,薩爾河下游的濟莫夫尼基方向也出現了大股紅軍,正向濟莫夫尼基方向飛速挺進,有抄他后路的可能。
北面的紅五軍也已經飛快南下,雖然他在切爾夫廖諾耶的部隊暫時擋住了紅五軍,但能堅持多久實在是不好說。
唯一能讓鄧尼金松一口氣的是,紅十軍沒有跟紅五軍一齊南下,如果這支部隊也壓過來,那他北面的防線瞬間就會崩潰,只能選擇南逃了。
其實在烏博列維奇最開始的計劃中,紅十軍確實應該同紅五軍一齊行動,一口氣將鄧尼金北面的防線打穿。可是紅十軍不給力啊,在酒精事件之后,烏博列維奇對這支部隊的戰斗力產生了相當大的疑問。
烏博列維奇想了又想,最后決定讓紅十軍還是原地防守吧,只要這幫貨能穩守防線,防止敵人殘余向東北方向逃竄就謝天謝地了。
不過鄧尼金并不知道這一切,作為一個指揮官,對當前形勢的判斷是,紅十軍將作為預備隊和絕殺的手段在最關鍵的時刻投入戰場。也就是說,只有乘著紅十軍還沒有出動,在紅軍兵力還不是最強的時候突圍!
基于這樣的判斷,鄧尼金飛快地下定了決心,向南撤退,跳出包圍圈,往高加索方向轉進,越快越好!雖然高加索方向也有紅軍在活動,不過那里的紅軍數量并不多,而且在靠近伊朗的邊境線上也方便獲得英國的軍事援助。
向高加索方向逃跑,對鄧尼金來說,有兩條路線可以選擇,一條是走鐵路線,先沿著濟莫夫尼基向薩里斯克方向走,再折向東南的斯塔夫羅波爾,然后就可以一路南下,直達第比利斯和埃里溫。
不過選擇這條路線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紅軍正朝濟莫夫尼基逼進,走這條路路線不可避免的要跟紅軍撞在一起,弄不好就是一場血戰!他可沒忘記之前克拉斯諾夫在米列羅沃的遭遇,紅軍打阻擊戰可是很兇殘的!
鄧尼金并不想打一場艱苦的血戰,因為這很有可能被紅十二軍軍拖住,一旦被黏住了,察里津方向的紅五軍和紅十軍就可能立刻包圍上來,到時候他很有可能被殲滅在薩爾河和朱拉克薩爾河之間。
這條路線雖然快捷,但是風險太大,鄧尼金更傾向于從埃利斯塔方向穿越馬內奇河,然后前往斯塔夫羅波爾,這樣可以避免惡戰,保存實力。
不過這條路線的問題是不太好走,沒有鐵路,而且沿路要穿越泥澤一般的黑土地,那種地形對于行軍或者說逃亡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
不過思考了良久,鄧尼金還是選擇走不太好走的埃利斯塔,雖然這里地形糟糕,但是首先安全,至少不用打一場惡戰,而且實在不好走,他還以選擇向里海靠攏,可以走水路撤退,這樣留有余地,不用擔心全軍盡墨。
下定了決心之后,另一個問題又擺在了鄧尼金面前,既然要跑路,就必須留下斷后的部隊,而且從當前的形勢看,留下馬蒙托夫和捷克人斷后是必然的選擇。
可是鄧尼金卻有那么一點兒擔心,不是擔心馬蒙托夫,而是擔心捷克人靠不住……(
天兵在1917 355 鄧尼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