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243 征兵(下)
當然,這僅僅是如果而已,庫利科夫已經過了那個喜歡耍酷的年紀,而且對于該死的戰爭,他似乎也沒有興趣,他認為自己加入隊伍中僅僅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已。
看了看前方的彼得保羅監獄,庫利科夫決定脫離隊伍,他應該回家去,那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如果,庫利科夫就這么一走了之了,那么他的后半生可能將會完全不同,他可能變成一個默默無聞農夫,守著自己的幾畝地,然后娶一個異常健壯的妻子,生一大堆孩子,就跟他的父輩們完全一樣。
當然,這可能是比較好的結局,更有可能他挺不過這艱難的三年內戰,可能被白軍抓壯丁,也可能被活活餓死,更可能成為交戰雙地方誤殺的炮灰。
反正,一切都由肯能,但是庫利科夫的命運絕對不會比留下來參軍更好,從投資與產出的角度上說,他恐怕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好在,庫利科夫無疑是幸運的,就在他邁出了那條腿,準備脫離隊伍一走了之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走不了了,從后面涌上來的人流將堵死了所有通道,不要說離開,他想要走出隊伍都是一種奢望。
里三層外三層的人流裹挾著他緩緩前進,他的雙腳都已經離地,他完全不用邁動雙腿,隊伍會帶著他往前走。
“真該死!”
庫利科夫咒罵了一聲,他知道想要沖出去,恐怕就要做好被擠成肉餅的打算。而且就算他能擠出隊伍,也不可能回到對面的廣場,除非他愿意在零下幾度的天氣里游過涅瓦河。
如果庫利科夫想要脫離人海。眼下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順著人流往前進,抵達了征兵窗口,他應該就能獲得自由了。
隊伍前進得很慢,十幾分鐘才能向前挪動一小步。雖然被裹挾在空中完全不費什么勁,但這種身不由己的狀態讓庫利科夫很不得勁。命運簡直就是要跟他開玩笑,他明明想走,卻偏偏要將他留下。
一直到下午三點,汗流浹背的庫利科夫才看到了脫困而出的希望,終于輪到排在他前面的伊凡和阿廖沙了。庫利科夫在心頭歡呼一聲,迫不及待的就像沖出隊伍。
不過很可惜,他又失敗了,維護秩序的士兵很生氣地將他推了回去:“同志,請遵守秩序,不要插隊!”
庫利科夫有些哭笑不得。他想告訴對方自己不是想插隊,而是想脫離隊伍而已,因為他壓根就不是來應征的。
可是那士兵卻不管那么他,不由分說的將他往隊伍里塞,一邊塞一邊教訓道:“想成為一個軍人,首先就要遵守紀律,同志。請你安分一點!”
庫利科夫還能怎么樣呢?雖說對方的態度確實有點蠻橫,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管是誰面對著這一條亂哄哄的人流,維持了幾個小時的秩序都會覺得不耐煩,更不會對帶頭違反秩序的刺頭有好臉色。
庫利科夫完全能理解對方的心情,而且他覺得反正很快就要輪到自己了,等幾分鐘,跟負責征兵的人說清楚不就完了。
想到這,他忍耐了下來,將注意力放在了前面的伊凡和阿廖沙上。這兩個可愛的小伙子的遭遇完全是冰火兩重天。
高大威猛、孔武有力的阿廖沙無疑是受歡迎的那個,光是看造型都知道這是個棒小伙。而另外一個小雞子似得伊凡,說實話賣相太差了,一看就像三等殘廢,一陣小風都能把他吹跑了。不出意外的話他肯定會落選。
“同志,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伊凡苦苦的哀求道。
征兵的負責人似乎已經見過很多類似的情況了,他很公式化的答復道:“小同志,你積極參軍,想保衛蘇維埃的愿望是好的。但是你的身體太差了,不符合最基本的要求……而且保衛蘇維埃也不止有參軍一種辦法,努力地工作,也是一種辦法……”
伊凡急了,之前凡是收到了這種“好人卡”的人無一例外的都被淘汰了。而他卻不想淘汰,他一把抓住了征兵官,哀求道:“同志,我真的很想加入邊防警察部隊,為此我都放棄了去莫斯科上大學的機會,您能不能……”
他還沒說完,征兵官眼前一亮,笑道:“小同志,你真的考上了大學?”
伊凡知道這是自己最后的機會,立刻從懷里掏出了入學通知書,遞給了征兵官,很快的征兵官的態度完全就變了,喜笑顏開的拍著伊凡的肩膀:“你怎么不早說呢?小同志!邊防警察部隊特別歡迎你這種有文化的同志!”
伊凡的遭遇讓后面的一部分人似乎看到了希望,有幾個看上去跟他差不多,也屬于那種沒希望的明顯的眼前一亮,而之前被淘汰的一小部分人也重新擠了上來,大聲的嚷著:“我是彼得堡大學預科一年級的!”
“我也考上了大學!”
總而言之,一瞬間隊伍里爆發了一陣新的混亂,所以庫利科夫的走人計劃又一次的被延遲了,當征兵官處理完這些高學歷的家伙之后,才算是輪到了庫利科夫。
“姓名!”
“籍貫!”
“年齡!”
三個冷冰冰的問題就擺在了庫利科夫面前,將他想要說得話全部堵了回去,每每當他想要開口說出自己真實意圖的時候,就會被征兵官用其他問題無情的打斷,說實話,這讓他真的很無語。
“你說他能選上嗎?”光榮入選的伊凡很同情的看著庫利科夫,對這個新朋友他有點好感。
阿廖沙看了看庫利科夫,搖搖頭道:“恐怕是不能,他既沒有我這種強壯的身體,也沒有你的腦子,不出意外的話。他肯定會被淘汰!”
跟阿廖沙的猜測差不了多少,征兵官對庫利科夫確實沒啥興趣,相對于其他更優秀的青年來說,庫利科夫太平常了,根本看不出任何優點。這樣的人參加紅軍還行,但是想加入邊防警察部隊完全是不可能的。
不出意料的話,庫利科夫很快就會收到一張好人卡,然后帶著這張卡片,他可以高高興興的回家,因為他也不用再糾結了。
“同志。你的條件達不到……”
當征兵官又一次照本宣科的念臺詞,當阿廖沙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時,一個響亮的聲音插了進來:“慢,他入選了!”
這個聲音太突然了,不光是征兵官、阿廖沙、伊凡們沒有想到,連庫利科夫也吃了一驚。因為這個聲音他有一點熟悉,當他循聲望去的時候,羅科索夫斯基帶著笑容走向了他。
“康斯坦丁.康斯坦丁洛維奇同志?”征兵官有些吃驚,不知道這位頂頭上司為什么要給一個不起眼的家伙開后門,“這位同志不太符合我們的要求……”
羅科索夫斯基完全無視了征兵官的解釋,笑著說道:“不,像他這樣的人正是我們所需要的!”說著他不由分說的向庫利科夫伸出了右手。
庫利科夫糊里糊涂的跟這個曾經的敵人握了握手。對于這個曾經打敗了他的年輕人,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歡迎您加入我們,馬特維.庫利科夫上尉!”羅科索夫斯基很熱情的招呼道。
這句話頓時打消了所有的疑問,相對于普通的新兵,邊防警察部隊更需要軍官,尤其是這位還是一個上尉,不客氣地說,一個上尉完全可以在紅軍部隊里干團長了。
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完全不是庫利科夫想要的,他苦笑道:“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可是羅科索夫斯基卻不這么認為,他拉著庫利科夫往彼得保羅要塞里走去。很熱情的說道:“上一次,安德烈同志就想讓你加入我們,可是您卻拒絕了,看來這幾個月您終于想通了……這真是太好了,我們現在太缺乏軍官了。尤其是您這種有豐富戰斗經驗的軍官……您來得太是時候了……我想安德烈同志見到您時,一定會高興得跳起來的……”
庫利科夫很想說這真的只是一個誤會,但是羅科索夫斯基的熱情讓他無法開口,只能不情不愿地被他拉了進去。
望著庫利科夫遠去的背影,眼鏡碎了一地的伊凡捅了捅身邊的小伙伴阿廖沙:“伙計,看來我們的這位新朋友是個大人物啊!”
要說阿廖沙不驚訝不羨慕那肯定是假的,不過這廝很有骨氣地說道:“不就是一個上尉嗎?哼,等我上了戰場,一定能當上校的!”
先不提這兩個小家伙,庫利科夫很委屈的被羅科索夫斯基拖進了某仙人的辦公室,對于他的到來,李曉峰自然是很欣喜的。是的,雖然庫利科夫只是個上尉,呃,更嚴格的說起來,這貨只不過是個少尉,但是怎么說也是軍官,再不濟也能干好一個連長不是。要知道某仙人如今連班長都缺,怎么可能看不起連長!
“很高興你能加入我們,馬特維.庫利科夫同志!你的到來可是解了我這里的燃眉之急,馬克維,立刻為庫利科夫同志準備一個單間,辦好全套的證件,讓他盡快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說著,他有些歉意的對庫利科夫說道:“如果是以往,我會為你舉行一個歡迎儀式。但是現在的情況十分緊急,我們只能省略掉那些繁文冗節了……這樣吧,您先充當康斯坦丁同志的助手,協助他干好征兵工作,至于待遇,先享受大隊長的待遇……等一切都理順了,我再重新安排你的工作……”
庫利科夫稀里糊涂的見了李曉峰一面,然后又稀里糊涂的接受了一個大隊長的職務,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大隊長到底是個什么職務,但是無疑的,這個職務不低,因為羅科索夫斯基也只是大隊長而已。
不過讓庫利科夫蛋疼的是,他從來就沒想接受這個大隊長的職務,他真心只是誤入“白虎節堂”而已啊!庫利科夫真想找李曉峰把話說明白,這一切都只是誤會,他不過是誤入的醬油黨而已。
但是。當他剛剛升起這種念頭的時候,又覺得不好意思,瞧瞧人家對他多信任,二話不說就給了個大隊長,而且住宿吃飯穿衣的問題統統馬上就解決了。如此的熱情。如此的厚道,讓庫利科夫真心是覺得不好意思,至少是不好意思馬上說要走。
庫利科夫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他覺得什么都不做,就這么走了,實在是對不住人。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至少應該幫對方解決一下燃眉之急,比如解決完征兵工作問題,等那時候再離開似乎更合理。
于是乎,庫利科夫就這么稀里糊涂的留了下來,不過他并不知道,這一留就是一輩子。當他晚年功成名就寫回憶錄的時候,對這段往事依然是哭笑不得。
不過庫利科夫雖然是誤上賊船,但是他是一個對工作十分認真的人,尤其是當他用一種感恩的心態做事的時候,那就更是認真了。一開始,他并沒有指手畫腳,只是靜靜地跟在羅科索夫斯基身邊默默的看。
對于邊防警察部隊這個新玩意兒。他實在缺乏了解,而對于不了解的東西,他絕不會隨便插手,這是他從戰場上學到的金科玉律。邊防警察部隊確實跟庫利科夫所了解的軍隊相差很大,首先是名稱上的差別。
俄國以往的正規軍都是集團軍軍師團一級級的編制,而邊防警察部隊卻不一樣,最高一級的編制是總隊,然后下面是支隊,支隊又下屬若干大隊,接下來就是中隊、小隊和分隊。
當然。僅僅這種程度的編組,庫利科夫還不覺得奇怪,無非是換一個名稱而已,照著以前的編制套不就完了。但是讓他莫名其妙的是,邊防警察部隊這一級級的編制雖然清晰明白。可是這每一級編制到底擁有多少人,擁有多少裝備,卻是一片空白。
這么說吧,那個所謂的總隊可能是旅、團級編制,也可能是集團軍和軍一級的編制,都說得通。可是,是人都知道旅和團與集團軍、軍之間的差距可是海了。怎么能這么馬虎呢?
其實這并不是馬虎,而是李曉峰自己也不知道邊防警察部隊的總隊現在該是一個什么規模。以前按照他最初的設想,總隊也就是一個旅,下面下攜若干個團或者營,也就是支隊,總共也就是六七千人也就齊活了,今后有發展再擴充總隊的規模也就完了。
但是這一次的征兵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報名的青年太踴躍了,如果他愿意的話,大手一揮招個三五萬人都跟玩一樣。三五萬人的編制那完全就夠得上軍了,那么總隊至少是軍一級的編制。
說實話,此時的李曉峰真想一口氣就吃成胖子,直接弄個軍座當當。好在這廝還保留了那么一絲理智,以他現在的財力是養不活一個軍的,可以肯定不能招這么多人。
但是讓某仙人揮起砍刀,將人
砍到原計劃的六七千人,他也不樂意,因為這回招募的新兵素質還不錯,至少是遠遠高于同期紅軍招募的那些新兵的。讓他將這些好苗子都放棄了,這廝真舍不得。
思來想去的,這貨也就下不了決心,所以除了最初跟葉戈羅夫討論的班組編制之外,其他的更高級的編制自然是一片空白。當然,也空白不了多久,因為葉戈羅夫是決不允許自己將來要指揮的部隊還是一片空白的。
“安德烈同志,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編制的事情不是已經決定了嗎?你怎么又變卦了!”對此葉戈羅夫是怒不可遏。
李曉峰自知理虧,只能解釋道:“事態的發展超出了我原本的估計,一開始我只打算搞一個旅,而現在來報名的人,弄兩個軍都綽綽有余!”
葉戈羅夫愣了一愣,反問道:“可是中央只同意建一個旅吧?”
李曉峰有些狡猾地回答道:“不,按照中央的精神,邊防警察部隊將是軍一級的單位,只是現在條件不允許,所以只能先搞一個旅!”
葉戈羅夫一聽就明白了,感情某人是準備打擦邊球,變相的擴大邊防警察部隊的規模,不過這么搞是犯忌諱的,他提醒道:“托洛茨基同志恐怕是不會同意的!”
李曉峰有些苦惱的回答道:“我知道。”托洛茨基對邊防警察部隊這個擦邊球都很不滿意,如果他打擦邊球的同時還得寸進尺,似乎會激怒二導師,而這也正是他最顧忌的問題。
“咱們能不能這么干?”李曉峰小心翼翼的征求葉戈羅夫的建議,“咱們還是先建一個旅,但是在這個旅之外,建個預備役……”
“預備役?”葉戈羅夫詫異了,邊防警察部隊還需要預備役?這是什么說法?
“很正常嘛!”李曉峰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打仗怎么會不死人?怎么會不減員?咱們只有一個旅,出現了大面積的減員總要補充吧?難道說又臨時抱佛腳招新兵?這將極大的影響我們的戰斗力!所以從長遠來看,我們完全可以提前做好預備役工作,出現了減員立刻就補充,這樣才能保證我們的戰斗力不是!”
Ps:鞠躬感謝小僧能持同志!
天兵在1917 243 征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