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198 小斯的提議
此言一出,會議室里又沉默了,反正這一次的會議不斷的有冷場的情況出現,一票的政治局老大們已經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了,反正每一次冷場之后,都會講會議推向一個新的。
這一次也不例外,斯大林提出的這個建議雖然有那么點荒誕,解決問題的手法很出人意料,但是,似乎這也是當下里最好的選擇了。
客觀的現實決定了中央根本無力去解決芬蘭的問題,可是放任芬蘭黨委為難北方貿易公司,又會對中央的既定方略造成惡劣的影響。為今之計也只能曲線救國了。
按照斯大林的想法,紅鷹團本來就屬于EO公司,而這家公司跟北方貿易和北方工業等一系列的公司又有緊密的聯系。從法律的角度說,紅鷹團是EO公司的雇員。屬于同一家集團企業的他們,去保衛集團的子公司是名正言順的事情。
而且讓紅鷹團去還有另外的好處,畢竟這支部隊是聽黨的指揮的,說具體點那是直接聽命于中央。作為無產階級的革命軍隊,他們不會像資產階級的白軍,不會對工人階級大打出手,可以極大的避免給維堡市的工人群眾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當然,還有一個在座的大佬們無法直接說出來的原因,紅鷹團現在在俄國的地位比較尷尬,雖然布爾什維克將國際主義的口號掛在嘴邊,但是讓一只完全由外國人組成的軍隊幫助他們進行武裝革命,一眾大佬們還是覺得有些丟人。
所以從十月革命爆發開始,作為黨內戰斗力最強、也最聽命于黨指揮的軍隊,紅鷹團一直被當做總預備隊使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上前線。也就是在皇村跟李沃夫打了一仗,其他的時候都在無所事事。
說實話,讓這么一只強有力的隊伍就這么一直閑置下去,大佬們也覺得太浪費。而如果將他們派往芬蘭,那身份問題就完全不是問題了。作為華工和外國人,他們跟俄國可以說沒有任何關系。就算外國干涉勢力對他們出現在芬蘭不滿,也不能指責俄國什么。
想必有了紅鷹團的保護,維堡市的工人是不大可能拿北方貿易公司怎么樣了。說不定今后,當黨解決了國內的問題。有能力向國外輸出革命的時候,紅鷹團在芬蘭就能起到先鋒團的作用,至少可以讓維堡市等傾向于布爾什維克的地區有一只可靠的戰斗力量。
想到此,在座的大佬們,包括列寧和托洛茨基都是眼前一亮,不禁又高看了斯大林一眼。都覺得這個貨不聲不響的能想出這個鬼主意,還真是有那么一點兒鬼聰明啊!
這個辦法太好了!大家伙在心里都是比較滿意的,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問題,因為捷爾任斯基立刻就提醒道:“這么做會不會引起維堡市委以及當地的黨員和群眾的不滿呢?”
一聽這話,大家伙又不出聲了,實話實說。斯大林的思路雖然能夠解決麻煩,但也確實存在問題,如果紅鷹團跟維堡市委當面起了沖突,而且矛盾激化了,打起來了,中央怎么收拾這個爛攤子?到時候維堡市委朝中央求救,那中央是救還是不救?
手心手背都是肉,列寧們也是一陣無語,說到底還是那個階級屬性的問題,誰讓什么北方貿易、北方工業都是資產階級的產業呢?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是天然對立的。維堡市委的所作所為應該說沒有問題。
良久,托洛茨基忽然嘆了口氣:“要是北方貿易和其他那幾家公司是無產階級的企業該多好,那時候就不存在任何矛盾了!”
列寧只是哼了一聲:“如果那樣的話,想通過他們進口糧食也就不可能了!”
眾人又是一陣苦笑,誰說不是呢!也就是這時候。斯大林終于難得的體現出了他的鐵腕于鐵血,總算有了一點后世鋼鐵同志的影子。
他說道:“在集體利益和個體利益之間,個體利益必須服從集體利益……如今,最重要的整體利益就是保衛我國的革命,如果僅僅為了照顧維堡市同志的感情和利益,就置整體利益不顧,這是因小失大。”
說到這他稍微停頓了片刻,然后果斷的說道:“我認為,在當前情況下只能優先保證革命的整體利益,為了全局必須也必然要犧牲維堡市或者芬蘭的同志的利益……我認為一旦發生了最壞的情況,應該授予紅鷹團的同志們一種權力——授權他們不惜使用一切手段和方法去確保革命的整體利益!”
斯大林的話大家伙都明白,他這是就是準備舍小家為大家了,一旦維堡市委跟北方貿易公司出現了沖突,將授權紅鷹團用最鐵血的手段去解決問題。
說實話,鋼鐵這話是相當有魄力的,在場的眾多老大們也恐怕只有他敢這么直言不諱的把話說明白,其他的人,哪怕是列寧也不敢輕易說出這種近乎于“冷血”的話來。
畢竟布爾什維克的革命宗旨是解放全人類,提倡全世界的無產階級一家親的。總不能嘴上說一家親,實際上動則就喊打喊殺吧?
會議室里靜悄悄的,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凍結心靈的寒意,很久很久,就在在場的所有人都快僵硬了的時候,列寧說話了:“革命必然會有犧牲,但是每一份犧牲都必須要有意義,我希望同志們都能夠銘記住那些為了革命勝利而做出重大的犧牲的同志!”
列寧雖然沒有從正面支持斯大林的意見,但是他的話也表明了態度,很快托洛茨基也說話了:“在當前,這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但是我希望還可以盡一點兒努力,盡量不要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
鐵面人一開始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地點點頭,不過最后他還是忍不住補充了一句:“這是迫于嚴峻的革命形勢而做出的作無奈的選擇,如果只能走出這一步,一旦最糟糕的情況變成了現實……我希望,在革命勝利之后。我們必須要對此負責,對芬蘭和維堡市的同志道歉!”
列寧點點頭,立刻表示:“我同意,既然是我們做出的決定,那我們就必須為此負責到底!”
也許在場的唯一對道歉和負責不太以為然的就是斯大林了,倒不是鋼鐵同志沒心沒肺冷血無情。而是他覺得政治局作出這個選擇是正確的,是為了照顧革命的大局。既然是正確的,那為什么要道歉?
有時候,斯大林還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直接的人,只要他自己認為是正確的,那么一條路走到黑。他都不會回頭。甚至還會將那些批評他,認為他犯了錯誤的人直接打成反革命,因為他的邏輯很簡單——我是正確的,那你們就是錯誤的,犯了錯誤就必須要接受懲罰!
當然,斯大林不會傻乎乎的將心里話說出來的,那不是找不自在。導師大人、托洛茨基和捷爾任斯基都勇于的承擔責任了,他總不能顯得么有擔當吧?
很快,斯大林的提議就開始了表決,鋼鐵自己自然是毫不猶豫的表示同意,導師大人和托洛茨基也是那種下定了決心不回頭的主兒,捷爾任斯基堅毅起來也是相當的冷酷,很快就出現了一邊倒的情況,除了斯維爾德洛夫,政治局委員們都同意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眼光都對準了低頭不語的斯維爾德洛夫,大家都奇怪啊!一向為導師大人馬首是瞻的小斯怎么突然退縮了。而且這種退縮也沒有意義啊!人家四個人都同意了,你不出聲也沒意義啊!
當然,這種情況斯大林是最開心的,好不容易,他總算在搶了一回風頭。在導師大人面前大大的露了一回臉,他這個得意啊!眼瞧著斯維爾德洛夫不說話,他覺得這是一個進一步擴大勝利成果的好機會。
頓時,這貨很陰險的發問了:“雅科夫同志,對于我的提議,你有什么不同意見嗎?”
這話問得確實夠陰險也夠直接,如果斯維爾德洛夫直接說我確實有不同意見,那么就是在跟導師大人唱反調,畢竟導師大人已經同意了這個方案,這時候反對很容易引起導師大人的誤會。
而如果斯維爾德洛夫說我沒有不同意意見,那么很明顯你這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剛才猶豫和糾結的樣子大伙都看到了,你還敢恬不知恥的說沒有不同意見,這不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嗎?
似乎,不管斯維爾德洛夫怎么回答,都會落入斯大林的語言陷阱,不過小斯并不是一般的人,他根本就沒把這個陷阱當一回事,很直接的說道:“約瑟夫同志的建議確實是解決當前問題的方法,我也同意必要的時候,個體利益必須服從集體利益……但是我還是很糾結啊!一想到維堡市的同志可能因為一場不能說的誤會而付出慘重的代價。我的心情很沉重,思前想后,我只能棄權!”
斯維爾德洛夫棄權了,這讓斯大林始料未及,更始料未及的是導師大人似乎還比較認可小斯的態度,沒有任何不滿和要批評他的意思。好吧,這又一次讓斯大林羨慕嫉妒恨了。
斯大林的提案很快就被表決通過了,政治局立刻進入了細節的討論,怎么跟北方貿易溝通,怎么加強聯系,當然最讓政治局關心的是,這一批還能運來多少糧食。
討論很熱烈,連捷爾任斯基這樣的鐵面人情緒都比較高,可見糧食危機的問題就是壓在政治局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不說完全搬開這塊大石頭,稍微頂開一點,也能讓政治局狠狠地松一口氣。
不過在這種熱烈的氛圍當中,斯維爾德洛夫卻有些格格不入,他顯得心事重重和心不在焉,幾乎沒怎么發言,臉上更是眉頭緊鎖。這樣的情況必然引起了列寧的注意,導師大人很擔心斯維爾德洛夫是不是還沒有想通之前的問題,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左膀右臂因此一蹶不振。甚至對革命的前景產生懷疑。
列寧盡可能的用輕松的語氣問道:“雅科夫同志,你怎么還心事重重啊,還有什么難以解決的問題嗎?有的話可以說出來嘛!同志們可以幫你一起參謀參謀嘛!”
實際上,注意到斯維爾德洛夫不對勁的不止列寧一個,在座的只要眼睛沒問題都看到了。而且也普遍認為斯維爾德洛夫的心結還是剛才那個問題。對于這一點,列寧之外的三個人,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托洛茨基認為斯維爾德洛夫有道德潔癖,而這樣的潔癖對于政治生涯是有害無益的,如果小斯始終無法克服這一點,那么將來對他的威脅就不大。一個同情心過于泛濫的人。是不適合坐上最高的那把交椅的。所以托洛茨基是稍微松了口氣的。
斯大林跟托洛茨基的想法差不了多少,他也覺得斯維爾德洛夫太婆婆媽媽、太婦人之仁了。只不過他沒有松一口氣,而是眼巴巴的看著導師大人,無非是在暗示——導師大人你都看到這個貨最真實的表現了吧!這種沒有擔當的人怎么能繼承您的衣缽呢?您趕緊醒悟吧,我才是您最恰當的接班人!
和這兩個“唯利是圖”的家伙不一樣,捷爾任斯基對斯維爾德洛夫的表現卻是很贊賞。雖然他這個鐵面人一向面癱,一向鐵面無私,但是在內心深處捷爾任斯基是一個感情豐沛的人,也就是傳說中的面冷心熱,對于同志,對于階級情誼,他異常的重視。
而斯維爾德洛夫的表現。在他眼中正是重情重義的表現,他認為只有對無產階級充滿了感情,充滿了熱愛的人,才會像斯維爾德洛夫一樣猶豫。這樣的同志才適合走上領導的崗位!
同一個事件,三個人有完全不同的看法,那么斯維爾德洛夫到底是婆婆媽媽婦人之仁,還是像捷爾任斯基認為的那樣,對無產階級充滿了感情呢?
應該說,這三種理解都不對。如果斯維爾德洛夫婆婆媽媽婦人之仁,也坐不到他現在的位置。但他也不是完全不講階級情誼,否則他就不該參加布爾什維克。以他的才華直接跟自己的大哥一樣去做生意發大財好了。
在座的人里,也許只有列寧理解斯維爾德洛夫,作為一手將斯維爾德洛夫提拔起來的伯樂,導師大人太了解斯維爾德洛夫的個性了。善于處理各種實際問題的小斯,絕不會想不通一個個體和整體利益之間的簡單問題,他之所以愁眉不展,那恐怕是他所思非小,用現在的話說,小斯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很快斯維爾德洛夫也很快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導師大人是正確的,他在思考的問題確實相當之大。
短暫的沉默之后,他開口了:“我剛才一直在想,隨著波蘭、芬蘭、立陶宛、拉脫維亞、愛沙尼亞和白俄羅斯的獨立,這些國家的黨組織也開始相對獨立,會不會在將來他們也將面臨同維堡市委一樣的問題呢?”
列寧和托洛茨基的臉色變了,小斯的話給他們提了個醒,喜悅的情緒瞬間從他們臉上消失得一干二凈,因為這確實是一個很實際也很有可能發生的問題——在沙俄帝國土崩瓦解的情況下,中央將怎么領導獨立各國的黨組織呢?
斯維爾德洛夫繼續說道:“實際上不光是這些國家黨組織的問題,我們恐怕還要面對更大的問題,隨著世界大戰的爆發,第二國際已經名存實亡,但是隨著我國革命的深入發展,全世界的工人運動和無產階級的革命斗爭必然要邁向一個新的。那我們該怎么協調各國工人階級之間的利益關系,怎么處理各國工人階級政黨之間可能存在的矛盾和糾紛呢?”
斯維爾德洛夫說一句,列寧和托洛茨基的臉色就嚴峻一分,斯維爾德洛夫所預言的那種可能變成現實的機會非常大。實際上矛盾和問題就已經出現了,維堡市就是最好的例子。難道以后中央每一次都要用強硬、鐵血的手段去處理這種矛盾和糾紛?
而且區區一個維堡市委就讓中央無比的頭疼,如果換成芬蘭黨委之類的更大的黨組織,那矛盾怎么調和?
斯維爾德洛夫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地說道:“現在的問題還只是在俄國的范圍之內,如果今后德國的同志、法國的同志,以及英國和美國的同志跟我們發生了糾紛,怎么去調解呢?而且從國際運動本身來說,也必須要有一個指揮和協調的機關!比如這一次,如果有這么一個跨國際的機關存在,由他們出面去協調維堡市的問題,必然不會讓最糟糕的局面出現!”
斯維爾德洛夫猛地抬起頭,看著列寧和托洛茨基說道:“我個人認為,很有必要成立一個這樣的機構,由它來組織、協調和指揮全世界的無產階級政黨,這必然可以更好的推進全世界的革命運動蓬勃發展!”(。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qidian閱讀。)
天兵在1917 198 小斯的提議